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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染尘埃——by冷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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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子恒低下头,捡起落在地上的那一片黄叶,将它撕成一片片凌乱的碎叶。秋风中,随风而去,视线追逐着碎片的去处,最终停留在没有焦点的夜空。他想起那一夜他穿着一袭红衣,在猎猎风中,笑着和他告别,他想起那一个缠绵的吻;他咬破他的舌尖,彼此血液交融;他想起他决绝的挥剑斩下青丝,只为给自己留一个念想。

青丝为证,落发为盟。

我染尘生是你欧阳子恒的人,死时候欧阳子恒的鬼

欧阳子痛苦的伸出手,在冰凉的空气中摸索,却只有冷风习习。

染尘……你真的去了吗?

或者,你只是躲起来了?

第40章

幽幽的小山谷,迎来了入冬第一场雪,白衣男子顺着小木屋的窗户望去,窗外的月光分外明亮,平日里青黑的山石,已经披上了一层银装,在月光下散发着森冷的寒光,光秃秃的树枝裹上了雪花,倒像极了春日里满树的梨蕊。

染尘低下头,认真的生着房间里的小火堆,火堆上的药馆弥漫着浓浓药味儿。这个山谷的冬天还真是冷,顺势裹紧了身上残破的半块皮毛,凌乱的长发束在脑后,随意拨动手中的树枝,只听得火堆里噼啪作响。

他只记得,那一夜,他在崖边,夜风瑟瑟作响,他脱去满身的火红的嫁衣,毅然扑向了悬崖。

醒来的时候,他就在这间小屋里,身上仿佛经历了分筋错骨一样,剧痛从身体每个角落传来。

“我是不是死了?”他躺在床上轻哼,声音微弱到几乎改不过自己的呼吸声。

然而,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婆婆走到他身边,眉慈目善的冲着他笑了一下,满脸的皱纹堆积到一块儿,却让人看的说不出的心惊胆战,当然,染尘只顾着自己身上的伤痛,没有时间理会这些。

她伸手着理了理染尘耳鬓凌乱的长发,大声说道:“死什么死啊。你活了,多亏我家老头子救了你。”

她的声音很大,略带沙哑,走路却扭扭捏捏,她穿着一件铁锈红色的长褂子,将自己整理的一尘不染,却与这小屋中太过简陋的陈设不相匹配。

她的手指很粗糙,搭在染尘的脉搏上,细致的皮肤被刮的生疼。

“你肯定是投错胎了。”她低下头,凑在染尘的脸颊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得出结论。

收回了手,她起身走到一旁,将一碗浓黑的液体端过来,就着染尘的口,徐徐灌了进去。

染尘无力反抗,反正被灌药,在白冷星那里,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他很顺从的将药汁喝了下去,那黑色的液体有一种特殊的味道,说不出的腥味,说不出恶心。

老婆婆低下头,手指划去染尘嘴角残留的药汁,继而抹在染尘的脸上,无暇的肌肤上瞬间多了一道暗色的痕迹,她笑了笑说道:“你要是一个女子,必定迷死不少英雄豪杰。”说着,眼里放出狡黠的光,脸上的皱纹一颤一颤,却暮然站了起来,转过身子,向门外走去。

染尘呆呆的抬头看着梁上几片断裂的瓦片,冷风从关不严的窗户中灌进来,身上的寒气袭来,只觉得自己冷的快要死去。

侧身卷紧了身上的被褥,那一截整齐的断发映入眼帘,思绪回到山洞中的那一幕幕,不知何时,已潸然泪下。

他,现在还好吗?是否还会想起我?

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却是一夜难眠,不知过了多久,身上冰冷的感觉渐渐淡了,恍恍惚惚中,似乎听见了男人说话的声音,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日照中天了。

染尘支起身子,身上仍是多处痛楚,微微挪动下身,只觉得专心般的痛直入心头,霎时忍出一身冷汗,掀开被褥,才看见自己的腿正被夹板牢牢固定住,只是昨夜周身不能弹动,尽然没有感觉到。

微微挪了挪身子,伸手将那破落的窗子推开,凉爽的秋风顺势钻入了房中,拂过染尘的脸侧,带起他满头长发。

“你醒了?”一个老者的声音传入染尘的耳中。他回头,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站在门口,藏青布衣,朴实无华,手中端着一碗汤药。

据那个老婆婆所言,救自己的人应该就是他了,染尘微微一笑,颔首说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老者端着药碗近前,递给染尘道:“先把药喝了,再出去走走,隔壁的厨房有吃的。”

染尘接过药,听到说有吃的,方才觉得自己已经是饥肠辘辘,低头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依旧是苦涩难耐。

老人接过染尘喝空的药碗,说道:“你倒爽快,你可知你喝的是什么药?”

染尘诧异的看了那老者一眼,说道:“当然是救人的药。”

老者捋着花白的胡子,说道:“药可救人,也可害人。”

染尘低头,笑意渐涩:“晚辈是将死之人,又何必浪费了前辈的一碗药。”这话说出口,却有无比的凄凉。自己的身子,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还不如在这与世无争的小山谷,了度残生。

“小兄弟何必如此悲观,”老者侧身,拍了拍染尘的肩,说道:“这世上阴阳互补,日月生辉,又有什么病是不能医治的呢?按照老朽为你诊脉所知,你只不过是阴过剩,而阳渐散,所以才会有体寒之症,其实并不是无药可医,只不过需要这世上至刚至阳之物而已。”

染尘的眸中透过一丝疑惑,不禁问道:“前辈可有医治之法?”话虽问出口,心里却没有几分底气,在姑苏,在越州,无论是欧阳子恒还是白冷星,都请尽了名医,群医束手无策,难道这一个山谷中无名的隐士,却能将我身上的恶疾医治?

“说可以,自是可以,只要你从现在起,连喝我这药三个月,然后我传你一套内功心法,保证你不但性命无忧,还能练成盖世神功。”老者笑着说道,起身捋着胡子走开了。

——

药不知何时已经滚了,在瓦罐开口处溢出一丝丝黑色的液体,染尘小心翼翼的将药倒出,放在一边凉着,信手翻开放在床榻上的一本残破不堪的书籍。

这是前几天,白前辈给他的武功秘籍,虽然破旧,但上面的内容却丝毫没有缺失,既有心法要领,又有武功招式。将心法默念一遍,一股暖意从丹田升起,与之前练冷月剑法时候那种凉意,完全不同。而且染尘发现,只要每晚临睡之前,练一次心法,晚上体寒之症就不在发作。

如是这么几天下来,染尘对这本心法已是倒背如流了。拿起桌上的药,一饮而尽,苦涩游走于唇间。

起身,推开门,雪却是越下越大了,平日里景色错落有致的山谷,如今已是一片雪的海洋。染尘躲着脚,呵出一口口暖气,暖着几近冻僵的手指。

鹅毛般的雪片,如飞絮一般,密密扎扎,无声无息的落下。

这样的雪夜,月光倒反而更加清亮了。

染尘遥望着山谷中唯一一条通向外面的出路,今夜月婆婆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大雪掩埋了归路,她今夜回不来了?

虽说这两位老人脾气古怪,可这三个月来,对他却一直照顾有加。

白前辈喜欢白天,每次总是能在正午时分,看见他悠闲的执着一根烟杆子,坐在小院的槐树下,望着谷口的那条归路,待天色慢慢便黑,他便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小路一直走出去,去迎接月婆婆回来。

然而,两个人却是欢喜冤家,有时候月婆婆兴致匆匆的回到谷里,染尘却发现白前辈并不在身边,染尘也不敢多语,只是旁敲侧击的问道:“婆婆,白前辈出去接你了,你可遇到了?”

每到此时月婆婆总是很恼火的冲染尘一顿:“说什么出去接我,分明是看上了谷外村庄里的小妞。”她那扭捏吃醋的样子,让染尘都忍俊不禁。可是,每每到了快天亮的时候,月婆婆就开始唉声叹气,最后还是经不住自身心理的折磨,趁着月色,寻了出去。

有时候染尘在想,能做这样一对闲云野鹤,抛却世间烦扰的夫妻,何尝不是人间之大幸?

可是今夜,白前辈一早就出去了,月婆婆却还未归来,出谷的路不远,雪却堆积了有一丈多高。

转身取出了蓑衣雪铲,借着月色,染尘向那谷口的方向走去。洁白无暇的雪地倒影着孤身只影,飞雪连天之中,唯有一身影缓缓前行。

雪踏在足下,咯吱咯吱……

每一步下去,都是一个幽深的脚印。

每一步,都要靠自己迈出。

曾几何时,自己只是跟在别人身边的小书童,在雪地里踏着别人的足迹,吃力的跨入他留下的每一个足迹,细雪漫舞之中,有他温柔的拂去自己脸上的雪花。那紧紧握住自己的手,从来不曾松开。

十六岁之前的自己,从未对他说过一个爱字,却得到了他最大的怜惜。

十六岁之后的自己,忍不住将爱字说出口,却从此再无交集。

湿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偶尔伴着寒风带来冰冷的雪片,一起融化在脸颊,刺刺的,痛痛的,却也是如此真真实实。

染尘裹紧身上的蓑衣,抵挡着寒风刺入身体,谷口的距离越来越近,他驻足回眸,积雪层层,覆盖了整个山谷,透过迷蒙的雪雾,染尘看见月光下小院里的那一株老槐树,正静静的矗立在那里,仿佛等待远去的人归来。

他想,它应该陪着他们,过了很多年吧。

第41章

足下的雪越见加深,从小院到谷口,平日里一目能及的地方,染尘却整整走了两个时辰。

谷口,是一个两人来宽的窄道,那时候染尘每天坐在小院里,看着白前辈和月婆婆每日在这里来来去去,总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狭窄的通道,他们两个却一直彼此错过。

如今大雪已经将这里堆积了半人多高,染尘操起手中携带的雪铲,挖出一个一人宽的小路,三四米的距离,不过半个时辰,便挖通了,欣喜的走了进去,眼前的一切,却足以让他惊呆。

这里不是山谷的出口,却是一个谷中谷,除却身后的这个通道向外面通去,四周,皆是山石。

大雪依然纷飞,深谷一片银装素裹,不远处却有一丝窜动的火苗,依稀能看见一个被积雪掩埋了一半出口的山洞。心跳陡然加快,或许是自己多心了,白前辈和月婆婆,他们正在这山洞里避雪。

足下的雪咯吱做响,身上已经接近冻僵,天蒙蒙亮,夜色将去,莹雪散发着冷冷的白光,照的整个山谷犹如白昼一般。踌躇了半刻,还是拿着雪铲,向山洞走去。

洞内,却是一个旖旎的世界,地上的火堆噼啪做响,映衬着整个山洞昏黄幽暗,月婆婆背对着洞口坐着,对着一面古朴的铜镜,她那略带粗哑的声音在洞内响起,苍老的,让人心尖划过无数凄凉。

“大师兄……你来了?”她说着,打散了自己的云鬓,满头的华发瞬时凌乱。捂住自己的胸口,呼吸渐渐急促。

“小师妹……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个时候很美。”不知从何处,白前辈的声音传出,染尘站在洞口四顾,却没有发现人影。空荡荡的山洞,除了月婆婆再无他人。

月婆婆抬起头,对着镜子笑了笑,满脸皱纹堆积,却不知为何,让人觉得很温馨,干瘦的手指擦着眼前的铜镜,声音略带凄厉:“大师兄,不要再错下去了,不要再错下去了。”

“呵呵……”两声苦笑,白前辈的声音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小师妹,我没有错,我只是爱你而已,爱你,何错之有?”

月婆婆忽然凄厉的哭了起来,那哭声就想是坟地里的孤魂野鬼一般,听的让人撕心裂肺,染尘远远的站在洞口,不敢出声,亦不敢上前。忽然她抬起了头,抚摸着自己的脸,而那张脸,却在她的抚摸中,长出了浓密的白胡子。

而此时,天空大亮,纷飞的大雪一下子停了下来,染尘目瞪口呆的看着镜中发生的一切,一时间忘记了语言。

“出来吧!”白前辈洪亮的声音响起。

染尘惊呆,不知如何作答,半响才结结巴巴道:“婆婆去哪儿了?”

白前辈转身,身上还穿着月婆婆的衣服,可他那满面的胡须和下颌凸起的喉结,都确确实实证明了,他是一个男人,没错。

他底下头,眉宇带着淡淡的哀愁:“她走了,每天,我只能在日出和日暮的时候和她说几句话。”

染尘不解问道:“她在哪里?”

“她在我的身体里。”白前辈说着,淡淡一笑。

火光渐渐熄灭,染尘走进洞中,倚着一块山石坐下,山洞里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只有洞外的风呼呼的刮着,白前辈咳了一声,仰天长叹,开始讲述一段属于他和月婆婆之间的故事。

记忆中的她,总是一身火红的纱衣,白如凝脂般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扬起手中的红菱鞭,驰骋在风沙漫天的大漠,红色衣袂翻飞,像极了一只灵动的红蝴蝶。

我常常跟她一起在沙漠中赛马,然后在快到终点的时候故意放慢速度,让她每一次回眸,就能撞见我满眼的温柔。

她就是我的小师妹,楠珍。

我们一起在日月神教度过了十五个春分白露,一起修炼武艺,师傅对我们两个非常器重,将毕生武艺传授于我们,还将本门秘法日月神功,分别传给了我和楠珍。那时候她练月卷心法,主阴主柔,我练日卷心法,主阳主刚。师傅说,修炼此心法之人,武功修为能极速增长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要是两者能达到心神合一,阴阳互调,互助修为,分进合击的地步,那么他们两从此便可以真情永驻,比翼双飞,至死不渝。

可是,就在我和楠珍准备闭关修炼最后一重日月合一,比翼双飞的时候,日月神教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重伤昏迷在本教领土之内,怀中还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孩,楠珍恻隐之心渐起,不顾我的阻拦将身份莫名他们救回教中,每日必定亲自探望,时日一久,竟然连练武都顾不上,只顾着带着他和那孩子,游览神教圣地,赏尽西域风光。

终于有一天,我独自一人修炼回来,看见她和那男子两人背靠背坐在池塘边,满池的秋水凌波荡漾,夕阳映在小师妹的脸上,染出金色的华彩,我从来都没有看见她笑的如此迷醉,然后,她传过身子,吻上了那男子的唇。

我的呼吸一下子凝聚了起来,心口好像被生生的剜去了一块肉,不经思考,拔剑冲向那个男子。

那个男子的武功也不弱,但是他逼近有伤在身,没坚持多久,眼看就要败下阵来,我想着,只要一剑杀了他,那么楠珍永远都是我的我,我越是这么想,杀气就越重,拼尽全力刺出一剑,却被另外一把剑挡在了前面。

我看着楠珍,一脸不可置信:“楠珍,你我是要练就日月合一,比翼双飞的人,你居然把剑指向了我?”

岂料楠珍尽然放下了剑,跪在我面前道:“大师兄,楠珍对不起你,楠珍不能和你连日月合一,比翼双飞。”她的眼里有歉意,有伤痛,唯独没有悔意。

当夜,楠珍就和那个人一起逃离了日月神教。我痛心疾首,却在楠珍留下东西中发现了月卷的心法,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我心中升起,我趁着月色,将心法全部背了下来,并且焚烧。

从那日起,我便开始修炼月卷,左右手各执一剑,以做到阴阳互调,功力果然精进神速。

可是好景不长,我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起着严重的变化,尤其是在夜间,声音变的尖细,身体时常发冷,有时尽然莫名的思念楠珍,只想的自己心肝俱痛,却也解不了这种相思之苦,仿佛是欠了她一世,我的身体里,另一个灵魂已经开始萌芽,而那个灵魂,就是楠珍。我将自己幻想成她,每日自言自语,分不清自己是何人……

师傅发现了我异样,执意将我逐出师门,我一怒之下,血洗了日月神教,杀死了众多师兄弟,更是不听师傅忠告,失手将师傅打死。当我意识到自己犯下弥天大错的时候,我却仍然不知悔改,把这一切,归推到楠珍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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