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刎颈之爱 下——by陈顾青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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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黎晖才轻声说,“平子,你委屈不?”

“委屈啥?”

“我……这样对你。”

路云平苦笑了一下,搅了搅锅里的面,“你对我有什么不好,你红杏出墙了吗?”

“忘不了的。”

一句话说的路云平鼻子发酸,忘不了什么,忘不了谁,是不言而喻的,路云平也沉默,就在黎晖的拥抱里下好了面,换了锅准备炒鸡蛋,黎晖还是紧紧的贴着他,路云平胸口有怨气,可是发不出来,黎晖的拥抱就像一个牢笼把他深深的锁了起来。

西红柿鸡蛋两三分钟就炒好了,倒在碗里,和面条搅拌在一起,色香味俱佳,又不油腻,路云平拽着黎晖坐到餐桌边,把碗递到他跟前,自己则站在一旁点了支烟,“小晖,如果我死了,你会忘得了我吗?”

“不会。”

“如果……如果我们不是现在这样的关系,你会忘了我吗?”

“不会,你是我最好的哥们。”

“那我也没输给陈开宇啊。”

黎晖抬头看他,路云平吐出一个烟圈,“以前我是真嫉妒陈开宇,这个我不说你也能知道,后来他出事了,你就和疯了一样,我那会儿想,也许我和你这辈子都没机会了。可是我不甘心,”

路云平看着黎晖,“好吧,其实我是舍不得,我总想我都爱了这么多年,就这么爱下去呗。你问我委屈不,我当然委屈,但是和失去比起来,委屈根本不算什么。小晖,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想跟你谈这个事,但是我怕你有抵触,现在我觉得可以敞亮的讲一讲了。”

黎晖吃了一口面条,还是抬头看他,路云平在厕所门口靠着,神色中有些倦怠,“你想想,陈开宇倒是不愿意你受委屈,可是结果呢?你们失去了彼此,小的时候,总觉得他是很能的人,没有怕的人,没有怕的事,可是他……并没有保护好你,”

黎晖摇头,“他有。”

路云平也摇头,口气坚决的说,“对你最大的保护就是一直在你身边,爱着你,也让你能爱着他!可是他没有做到,他摆脱不了家庭的左右,这是最致命的,他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人。”

黎晖张着嘴想骂,但是不知道该骂些什么,无数的情绪在他胸膛里翻滚,路云平看着漆黑的阳台,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黎晖的情绪,他继续说,“我们这样的人,光敢爱是不够的,还要会爱。我有时觉得,我今天能和你在一起,并不是命运的额外恩赐,一切早就注定,早就注定我们是要在一起的。”

“不,我哥如果活着……”

路云平打断他,“他已经死了。”

黎晖把手里的碗摔在了地上,他没有喝骂,甚至没有站起来,“他没有。”

路云平没有看他“对你来讲,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如果他的爱是坚定的,那么悲剧本来不会发生,他以为妥协可以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这样的爱是脆弱的,即便不是因为这件事,你们也会因为其他的事情失去彼此!”

黎晖站了起来,他拽过路云平的衣领把他推到了另一侧的墙上,因为力气太大,把墙上泡泡的百天照都碰了下来,黎晖就那么顶着路云平,他浑身都在颤抖,路云平这些话已经不是揭疮疤了,是在他心上又血淋淋的划出了新口子,可是他对着路云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路云平握着黎晖的手,“小晖,我说的这些,难道有错吗?”

黎晖瞪着他,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路云平侧过头想去亲他,但是被黎晖甩了一记耳光,路云平也胀痛起来,“念念不忘是没有用的,小晖,陈开如果宇真爱你,他就不会让自己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是已经死了。”

黎晖反手又是一巴掌,但是他抖的太厉害,已经快顶不住路云平了,一个恍惚间,路云平已经挣脱出来,一把抱紧了他,紧紧的几乎是要窒息的搂着他,浑身的力气都灌注在了胳膊上,“你说我委屈,其实你比我委屈一万倍,不是吗?你那么爱他,就算他结婚了你也是爱他,但是他却把自己逼死了,留你一个人在世界上。小晖,我不会让你孤单的活着,我要长命百岁死在你后面。”

低哑的呜咽声终于响起,路云平光裸的胸口觉出一阵温热,那是存在谁心里十几年的悲凉,忽然混着热血宣泄而出。

路云平嘴上只剩下一个烟头,他把它拿下来,塞进了黎晖的嘴里,“陈开宇为你打开了一扇门,而以后的路,都是我陪着你走。没有什么委屈,可以爱就行了。”

091.床第

他为你开了一道门,而以后的路,是我陪你走下去。

很久之后,李石陪着黎晖两口子钓鱼,听说了这一幕,他吸着烟深沉的评价,“平子,你这话说的有水平,是从哪个杂志上抄的。”

路云平嘿嘿直笑。

“现在懂得知识就是力量了吧,我都是从英文版知音杂志上翻译的,你那点水平,抄不了了。”

黎晖在一旁不动神色的甩了他一身的水。

黎晖和林建东在荣光大道的谈判,基本无果,但是黎晖这次也留了心眼,比较大的合同执行,他都要过目,然后听取路云平的意见,为这儿林建东老大不高兴,但是他和黎晖是谁也不服谁,谁也不会弄死谁的关系,在电话里互相呛火几句,也就该干嘛干嘛了。黎晖始终觉得,这事林建东不会做出格,毕竟背后还有他舅舅看着呢。

所以他大部分的日子还是在家里陪泡泡,是的,他酒醒的当天就逼着路云平把泡泡接了回来,他自然没有出面,全是路云平扛了老太太的骂,为此,路总专门给他妈安排了春节的出境游,还捎带上了另外俩老太太,算是给他妈道歉了。

于是这年春节是一家三口在搪瓷厂过的,除夕夜晚上,厂区里的鞭炮放的震耳欲聋,两人在家说话都要扯着嗓子,就这还听不清楚,泡泡躲黎晖里吓得使劲哭,黎晖抱他上了阳台,小孩子终归好奇,看一眼哭一下,再看另外一个,炸一声二踢脚就继续哭。

路云平没买鞭炮,他和黎晖其实都不怎么喜欢这些,但是看别人放也热闹,新港别墅区里禁烟火的,每年都是站在窗户跟前,隔着老远看渭水河边的焰火表演,虽然好看但是听不见声音,隔着玻璃有时会觉得那些烟花很寂寞。而搪瓷厂里很少有人买烟花,都是大挂的鞭炮加花炮,声音大,烟雾也多,很快楼下就蓝烟氤氲的看不清人了,可路云平仍然觉得有很多人从他心上踩过,踩得他非常踏实,他揽着眼前的一大一小,在泡泡的眼泪上啄了一下,又在黎晖的耳朵边亲了一口。黎晖扭过身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他小腿肚子上踹了一脚,路云平呵呵笑着,他明白这就是黎晖表达情意的方式。

过了个热闹的春节,因为北方冬天工地上不动地基的,都要等来年春暖,土地松软才施工,所以黎晖手头土方的生意基本都停了,承销维扬国际的花城项目却在春节打了个满堂红,可惜这笔钱在黎晖手上滚了一圈,一半进了龙腾新收购的电影公司,一半填了高铁项目的无底洞。

春天树发芽,泡泡也跟着抽条,脱棉衣的时候已经能自己扶着墙站了。黎晖把他放在厨房门口,自己进去灌开水,突然听见泡泡嘴里噗了一声,就回头看他,泡泡看着黎晖,张张嘴说,“爸爸。”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让黎晖兴奋的头晕,他把开水壶放回台子上,慢慢走回泡泡身边,“再叫。”

泡泡挥了一下小胳膊,笑的咯咯的,黎晖走过来搂住他,循循善诱,“泡泡,再叫。”

泡泡认真的看看黎晖,“爬爬。”

黎晖在泡泡脸蛋上使劲的亲了一口,“叫爸爸。”

这会儿平泡泡真给面子,长着小嘴说了一溜的。

“八八八八八八八八八噗。”

林建东刚结束集团的月度会议,从大会议室回自己的办公室,几位业务分管总正围着他做口头汇报,他一边听一边批示,一些重要的事情就要求任涛记录下来,一堆人簇拥着他站在电梯口,林建东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黎晖打来的,“平子,回家。”

“啊?”

“现在回来。”

路云平还想问什么事儿,黎晖已经挂了,正好电梯到了,路云平跟任涛说,“我先下车库,让cindy把我的车钥匙送下来,越快越好。”

任涛赶紧掏电话,路云平又对身边的人说,“你们还有什么事情,打签报或者邮件里讲吧。”

路云平在回家的路上给黎晖打了个电话,“出什么事儿了?”

“你回来就知道了。”

路云平带着个大问号一路飙回家,一推门,就看见黎晖和泡泡滚在地毯上,路云平脱了外套挂在门后,过来拥住,一大一小一人亲了一口。黎晖指着路云平问泡泡。

“他是谁?”

泡泡高兴的伸胳膊踢腿,可是嘴里只是笑,不见说话,黎晖问了几次都这样。

“咋了,出啥事了?”

黎晖扭过头来看着路云平,眼里兴奋的闪着光,“泡泡今天叫我爸爸了!”

路云平“……”

晚上例行先哄泡泡睡觉,睡着了两人才能洗澡,路云平顶着毛巾出来,看见黎晖在阳台上抽烟,黎晖看着他出来,皱着眉说,“小心感冒!”

路云平过来从身后环住黎晖,“这样暖和。”

黎晖也不反抗任他抱着,把手里半根烟捅进他嘴里,“我想给泡泡办个酒。”

路云平的手伸进黎晖的衣服里,摸着他腰际光滑的皮肤,心不在焉的问,“什么酒?”

“周岁酒。”

路云平愣了一下,“他一岁了?”

“是啊,下个月就满一岁了,之前也没有给办过满月酒,要补上。”

路云平想了一下,摘下嘴里的烟,“你怎么知道他下个月满周岁?”

黎晖哽了一下,淡淡的说,“我问的王欣。”

路云平吐掉烟头,在黎晖的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以后你少给那女人打电话!”

黎晖对于路云平这种爱吃陈年醋的毛病很无奈,但是也没回嘴,只是转过身安抚的亲了亲他的下巴。路云平哼了一声,“诚意不够。”

黎晖就把舌头伸到了他嘴里,两人热切的亲吻,路云平揽着黎晖慢慢退回到屋里,然后转身把他顶在过厅的墙上,迅速把黎晖的衬衣扒拉开,低头在胸口用力的吮吸起来。

黎晖搂着他湿漉漉的脑袋,轻声告饶,“别在这里,平子,别在这里。”

路云平不管那么多,一边抚弄着黎晖的胸口,一边用左腿挤进黎晖两腿之间,用膝盖在大腿根恶意的揉搓着,黎晖的这个身体他已经非常熟悉了,什么动作会有什么反应都烂熟于心,果然,黎晖的呼吸已经开始不连贯,整个人紧紧贴在墙上,想躲开路云平的进攻,可惜无济于事,胯间那东西早就背叛他,站的直挺挺,要不是内裤挡着,早就挂小旗了。路云平用手摸了一下,闷闷的笑,“硬了。”

黎晖把路云平拽到脸跟前,凑上去狠命的吻了起来,两人的五官在一起厮磨,黎晖突然含住了路云平的耳垂,轻轻在牙齿间咬了几下,然后射出舌尖在耳廓里湿热的舔了一遍,路云平只觉得尾椎骨一阵酥麻,忍不住哼了一声,动情的抱紧怀里的人。黎晖伸手在路云平的裆下一摸,握住那沉甸甸器官,眯着眼看他,“你也硬了。”

路云平握住黎晖的手,把它塞到了内裤里,“它在向领导致敬,请领导指示下一步的工作。”

黎晖的手有些凉,挨着那热气腾腾的东西,让它更兴奋,黎晖用手指在肉乎乎的顶端摩挲了几下,路云平本能的窝了一下腰,黎晖觉得手指尖湿了,便抽出来再路云平眼前晃了晃,然后唆在嘴里,含糊的说,“领导指示,继续站岗。”

路云平凑过来在黎晖嘴边舔弄,竖起舌头戳进他嘴里,又抽出来,再戳进去,再拔出来,如此几遍,才喘着粗气央告。

“报告首长,要求深入虎穴。”

说这句话时,两人都倒进了沙发,老实沙发的弹簧已经快报废了,被两个男人压的咯吱咯吱直响,黎晖被脱去最后一件遮羞布,才抽出空说话,“小声点。”

他意思让路云平动作轻点,免得沙发声响吵到泡泡,可路云平却乐了,“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

在暗处,没人看见黎晖是不是脸红,反正他劝着腿在路云平肩膀头蹬了一下,被路云平握住了脚,黎晖的脚趾头和手指头一样,细长细长的,指端很齐整,路云平用手指撑开脚趾头,突发奇想,一个个轮流的塞到嘴里吮吸起来。

黎晖那头只来得及闷哼了一下,整个人像鱼一样弹了一下,就倒在一堆抱枕中间,只剩下赤裸的肚子使劲的起伏着。这种感觉和口活很像,但是和口活的感觉又不一样,脚趾的敏感是神经性的,并没有性快感的,但是那种羞耻的感觉会深深的刺激一个人的性欲。

路总的新技艺大大的提高了效率,还没等十个脚趾头舔完,黎晖已经揪着他的肩膀,用腿磨蹭着他的脖子,路云平还端着,看着黎晖一脸痴迷的样子说,“别心急啊,我还没弄完呢,一会儿更舒服。”

黎晖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一下,咬着牙说,“废话多!赶紧进来!”

路云平用手蹭进紧凑的股缝,顺着那紧密的甬道捅了进去。那里果然已经湿润和松软,对于路云平这根手指,正贪婪的旋绞着,又推又吸。路云平觉得自己能等,自己的小兄弟也等不成了,本来听着黎晖断断续续的呻吟,又夹在沙发巾之间磨蹭,稍不注意就缴械投降了。

路云平把小兄弟从内裤里解放了出来,把手指上带出的黎晖的淫液抹在头上,然后一沉腰就裹进了黎晖的身体。

屋子里仿佛一下又安静了,只有老旧的石英钟哒哒的拖着指针,窗外偶有车辆经过,灯光扣在墙壁上,依稀印的出两个人纠缠的身体。

092.酒席

开春后西京城有一件比较大的事儿,就是龙腾基团的路总要为自己收养的儿子办周岁酒席。像龙腾,维扬这样的大公司,免不了做公益秀,每年给希望工程和红十字会捐款无数,捐助修建希望小学,收养或资助福利院的孩子也是常有的事情,不过大部分是钱到情不到,至于这个钱到底用在哪了,他们也不操心,只要到时约好媒体拍照采访就算完成任务。

所以像路云平这样,真从福利院自己抱一个孩子来养,是稀罕事儿,为这孩子大动干戈摆酒席,更是稀罕事儿里的稀罕事儿。

路泡泡的周岁酒席摆在HILTON,整个二楼的中餐厅都被包了下来,本来路云平是打算做成自助餐的形式,图个简单,可是黎晖不同意,“我没喝过洋墨水,这办酒席就要按老规矩,热热闹闹的,要图简单啊,不办最简单!”

路总在外面耀武扬威说一不二,但是经常会做出些不符合习惯的事情,比如养孩子,再比如在hilton大摆中式酒席,所以大家都猜测,路总可能是个比较惧内的人,只有小部分的人知道,路总的这个内人是同样在西京城呼风唤雨的黑道人物小黎哥。

路总请客来的自然非富即贵,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很多人在门口和路总热烈握手之后,扭头看见黎晖抱了个孩子在场子里转圈都是一愣,不理解这是演的哪出戏。

还有一部分人,行事很低调,不像路总的客人都人模狗样大呼小叫,这些人穿着随意,在门口也只是把厚厚的信封交出去,并不在礼单上签名,然后进场和黎晖说几句话,样子都很恭敬,顺手拿一杯酒自己喝了,放下杯子就走人,屁股都不在椅子上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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