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顾尧左腿的情况，萧玖没有再为难顾尧。从他体内抽身，搂抱着他，帮他清理着下体。
顾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任由其动作。
脑海中空白一片，比之前，更加迷茫。
左腿的疼痛在热水的浸泡之下变得暧昧，顾尧觉得自己好像一团浆糊。方才发生的事情，如此明晰深刻，却又如此模糊不清。
他快连自己是谁都要搞不清楚了。
顾尧感觉到萧玖坐起了身，听到潮湿的声音。他睁开眼，看见萧玖正在脱去穿着的衣服。
察觉到顾尧的目光，萧玖调了调水温，按了个按钮，丰盈的细小泡沫逐渐覆盖住镜子般的水面：“反正衣服都湿透了，那不如就一起洗吧。”
半躺在柔嫩滑腻的泡沫之中，萧玖好整以暇的抱着顾尧，慢慢的吻着他的眉眼。
给人一种相爱温存的错觉。
顾尧撑着边缘站起身，踏出浴缸，走到一边的淋浴下，冲洗身上的泡沫。
然后在萧玖欣赏般的注视礼中，套上衣服，带门出去。
萧玖躺在烤瓷浴缸中，手值着额头，拨弄着泡沫，一脸餍足，好心情的低声背起了建筑史。
00：00，顾尧关掉电视，端着空水杯去厨房接水。
香味弥漫整个厨房，顾尧倒满水杯的水，偏头问：“在烧什么？”
“意面。你要吗？”萧玖拨弄着夹心Cheese小枕头状的意面，开口。
顾尧朝锅里看了一眼，他对Cheese不是特别能接受，不过还好：“有番茄酱么？”
“有，冰箱打开的第一排架子上。”
顾尧拿出一大瓶番茄酱。几乎倒出一半在盘子里。
顾尧舔了舔残留着一点酱汁的瓶口。有了番茄酱，一切都好说。
第二十章：澡堂与女人脸
坂道君爬下床铺，敲了敲顾尧的桌子：“走，爷请客吃饺子。”
顾尧放下顺了一半的行李：“我去！又吃饺子？就不能吃点别的？泡面也行啊。”
“没有泡面，只有饺子。”坂道君固执的坚持。
“我的爷，你行行好吧，看看，这就是你填鸭式的请客的后果。”顾尧撩起了T恤，捏了捏腰间的肉，“看看，腹肌都快全变成肥肉了。这一学期光吃宵夜我就在身上多吃出了十四斤的肉，这尼玛都是肥膘，割下来可以按斤称卖。”
坂道君故意露出一副色胚的表情，砸着嘴，一把摸在顾尧的腰间：“哟这小蛮腰摸着真滑溜，都快赶上我媳妇的了。”
顾尧一脚蹬过去：“滚吧你！”
这一学期，坂道君只要一说请客吃宵夜，点的必定是饺子。前些日子坂道君捞了外块，请客颇为大方，顾尧连着吃了一个星期的饺子，到最后差点没把所有吃下去的饺子都给吐出来。他到现在都觉得浑身上下飘着一股韭菜的味道。
正在P站欢乐的搜图中的大帝摘下耳机合上笔电，一脸兴致勃勃：“我去我去！”
只要一提到吃，大帝来者不拒，拒者还来。
顾尧把夏天的衣服叠好，装进行李箱里：“大帝跟你去吧，我就不去了。你可以把我的那份给他。”
大帝欢欣鼓舞，差点就要把顾尧举高转圈。
坂道君被大帝推着出了门，顾尧收拾好行李箱，端着脸盆，里面放着换洗的裤头、背心、肥皂和洗发水，锁好门，去澡堂洗澡。
学期最后两天，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离开学校，澡堂里几乎看不见几个人，顾尧随便把衣服放进某个敞开的柜子里，找了个就近的隔间。
正洗着头，水突然没有了，顾尧眯着眼睛瞄了眼水龙头上插卡的显示器，醒目的四个红色的零，00，00，卡里没钱了。
顾尧破口骂了声操，声音在空旷的浴室里回响。
眼睛被洗发水迷住了，顾尧眼睛勉强睁开条缝，看了看对面，没人。听到靠里的隔间传来水声，顾尧抹了把脸，走过去，敲了敲挡板。
“兄弟，卡上没钱了，借你的用用。”顾尧使劲眨着眼，想把流进眼睛里的洗发水挤出去，他看不太清楚面前站着的人，只能模糊的看个大概。
那人看着他，半晌没个动静，顾尧眨的眼睛都快要掉了，头上的泡沫不停的往下淌。这尼玛到底是给借还是不给借啊！
就在顾尧等的不耐烦，转身准备去用卫生间里的水龙头草草了事的时候，那人终于有了动静。
关了水，一声不吭的把卡丢给了他，在腰间围好浴巾，拎着洗澡用的篮子，绕过顾尧，飘了出去。
真尼玛磨叽！顾尧无声的嘀咕了两句，拿着那人给的卡，把水开到最大，冲头。
洗完出来，顾尧一拉衣柜的门把，操，开不了。不知道是哪位闲的蛋疼的人士给锁上了。
不会要他倒霉催的裸奔吧……顾尧甩甩头。
“你水甩到我身上了。”
顾尧掉头，发现是刚刚那个借他卡的人，正皱着淡色的眉看他。
顾尧搁下手中的脸盆，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一脸谄媚：“对不住对不住，我刚没注意到，不是故意的。”
那个人眉头皱的更深，冷若冰霜的面庞上，一脸的鄙夷。
顾尧继续笑：“这位同学，帮个忙，我的衣服被锁在10号柜子里了，你给外面管钥匙的大妈说一声，帮我把10号柜的钥匙拿一下。多谢多谢——”
那个人依旧皱着眉，顾尧怀疑他是不是面部抽筋了。顾尧心中暗自吐槽，这是一张比冷笑话还要冷的脸，虽然有鼻子有眼的，不过离自己还有段距离。
女人脸打断顾尧的话：“我没说要帮你。”
顾尧笑的脸僵了，不笑了，拿着手中的学生卡，拍了拍，挑着眉，说不清的挑衅和勾人：“帮个忙而已，钥匙给我，卡还你。”
女人脸穿好衣服，一声不响的走到门边，然后开口：“卡给你，我不要了。明天去挂失。”掀了塑料帘子就离开了。
顾尧攥着手里的卡，一脚踹在椅子上。
下一秒，顾尧笑出了声，坐到那张被踢歪的椅子上，掂着手中的学生卡，女人脸照片的旁边印着三个字——莫歆语。
顾尧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容，明天挂失是么，好啊。
叫住了一个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戴眼镜的同学，让人取来了钥匙，顾尧穿好背心裤衩，端着盆，回宿舍的途中绕道去了趟学校超市。
回来的时候，顾尧手中多出两大袋零食。
一进门，顾尧把零食袋一人一包丢给大帝和坂道君，宿舍另外一个学长下午就回家了，所以不在范围之内。
“我去，小尧尧你这是怎么了，临终大放血么？！”大帝捧着那满满的一袋，左挑右拣，“百奇，德芙，都捡贵的买啊，还有猪肉脯牛肉干三明治汽水，尼玛还有老干妈！”
顾尧一巴掌拍掉大帝头顶上大大的惊叹号，敲在他脑袋瓜子上：“放什么屁呢？！你丫的才临终呢！”
大帝腆着脸嘿嘿嘿的笑，狗腿至极：“我放屁，我放屁。”抱着那袋子零食，蹭蹭蹭的上了铺，生怕被人抢了似的。
“我看货架上有什么就买什么的，随便吃，尽管吃，不用客气。”
坂道君从袋子里翻到一张学生卡，取出来，推了推黑框眼镜看了看上面的字：“莫、歆、语……我擦，不就是上次青年节晚会阴了我们系表演的软院的那个女人脸么？！“
顾尧跳上桌子，坐着，晃荡着两条腿，一脸的舒畅：“啊，是啊。”
大帝也操了一声，一边嚼着薯片一边往外喷着碎渣的大声嚷嚷：“操他娘的，不就说了丫一句女人脸么，妈的竟然敢黑了我辛辛苦苦筹备的节目。真想大嘴巴子抽死他！”
A大日语系和软院素来水火不容，这在整个A大都是众所周知的。而两个系矛盾升级到白热化，站在风口浪尖的人物，就是莫歆语。
莫歆语人长得漂亮，实力又强，是软院上上下下一致推举出的系草兼系花，属重点保护对象，身后粉丝团团众无数，凭借着一副冰山美人的相貌，傲然打败了其他诸多院系的系花系草。
偏偏日语系的诸位对这张冰块女人脸无甚好感，尤其看不惯他清高的姿态。莫歆语嘴毒，瞧不起日语系的一些个宅男宅女，几次正面交锋，都把人数落的面色铁青。两个系的辩论会上，他更是凭借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将日语系打的叫一个落花流水。
在又一次的辩论大会上，莫歆语所代表的团队再次大获全胜，下台的时候，另一方的大帝不小心踩到了莫歆语的鞋子，莫歆语冷眼说了句什么，大帝一气，骂了他一句女人脸。当时这小子一声不吭昂着头高姿态的走了，后来，晚会上，日语系大帝领头组织的节目就被人给阴了。
那次演出顾尧也参加了，结果好好的表演到一半，配乐突然卡带，然后就一直在循环播放五倍速的《小毛驴》，底下的众人哄堂大笑，台上日语系的学生又尴尬又气愤。
虽然后来顾尧打手势让音响师掐掉了音乐，然后几个人灵机一动临场发挥，演出了一幕默剧，才算挽回了场子。事后校方的领导也只是象征性的责备了日语系几句，之后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
但大帝和顾尧都记着这事儿，日语系更是从此之后对莫歆语再无好感。
两个系的楼离的远，平日里不互相往来，要不是这次顾尧去澡堂碰巧遇见了莫歆语，也逮不着机会宰他一顿。
你对我不仁，我也就犯不着对你客气，不是么？
顾尧将莫歆语的学生卡一掰两段，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勾着笑，对着垃圾桶说了句：“多谢款待。”
顾尧想起先前在超市，他望着那个刷卡器上显示出的美丽的圆满的四个零，心里说不出的舒爽。
第二十一章：糕点与甜腻的吻
第二天，顾尧跟大帝坂道君吃完中饭，回宿舍拿行李，刚带上门，萧玖的电话就打来了。
“几点过来？”电话那头的人估计是刚睡醒，说话带着低低的鼻音，性感的要命。
不过听在顾尧的耳朵里，倒是没有些啥性感不性感的就是了，他正忙着拎行李箱下楼梯，跟宿管大妈打招呼，还要分神和萧玖打电话。
顾尧走出宿舍楼，放下行李箱，拉出拉杆：“过半个小时吧，怎么了？”
萧玖举着手机走到冰箱前，打开柜门，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货架：“身上带钱没？”
“带了，干嘛？”顾尧拖着行李箱向校门口走去。
“家里没吃的了，你去趟超市，买些回来。”萧玖挪到厨房，煮了点白粥。
顾尧迈出的脚步停滞了一秒，然后继续往前走：“我去，周末我不刚买的一堆鸡鸭鱼肉瓜果蔬菜么？！这么快就没了？你个大吃货。”
萧玖扯出一个危险的笑：“你刚说什么？麻烦再说一遍。”
“没说什么啊，”顾尧的声音透着无辜，“大吃货。”忍不住的笑，从顾尧唇齿间逸出。
小样儿，有你笑不出声的时候。萧玖在心里说了句，懒洋洋的丢开锅去洗漱。
顾尧中途先回了趟萧玖住的公寓，把行李箱搁在小区传达室，再走路去超市买吃的。
他和萧玖的关系，在打破了暧昧的平衡之后，反而自然而然了起来。周末没事的时候，萧玖会打电话让他过去，偶尔，他也会开车到顾尧的学校，以亲友探望名义，行欲望之实。
顾尧没什么感觉，他不觉得好，也不觉得不好。他的世界观方法论似乎随着腿伤的打击，随着跑酷街舞退出他的生活，而流失了。
每一天都像是在混日子，挨日子。过一天是一天，不去回忆过去，也不去思考将来。即使他的日语足够好到成为他的又一项过人的才能，他也只是把它当做用来填充每天无聊时光的消遣物罢了。
生活怎么样过都已经无所谓了，他目前满足于内心平静，身体健康，有地方住，有饭吃的基本条件。至于理想梦想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早被他一口唾沫啐到太平洋去了。
买好了食材，顾尧提溜着几大袋，哼着五十音图，晃悠回公寓。
用萧玖给他的备用钥匙打开门，顾尧踢了鞋子进屋。环顾了一圈，客厅餐厅厨房没人影，书房的门开着，萨克斯的音乐从里面传来。
顾尧将袋子放在餐桌上，走到书房门口。好家伙，萧少爷躺在书柜旁边的美人榻上，悠哉游哉的开着音响，看着书。
躺在榻上的人抬头看了顾尧一眼，接着又把目光放回手中捧着的那本世界名着上，用慵懒的语气对顾尧说：“快去做饭吧，我饿了。”
慵懒个屁！好吃懒做的家伙。简直把他当做免费保姆来使唤。
顾尧骂骂咧咧的把食材放进冰箱，拿了两个鸡蛋，一碗面粉，开了煤气。
萧玖会烧饭，也烧的很好，但他平日里懒得做。顾尧家一般都是老爸做饭，爸妈外出工作之后就是顾娆烧，顾尧跟在老爸后面学过一个月的菜，也不过就学会烧些西红柿炒鸡蛋之类的简单的家常菜，会烧的颠过来倒过去就那几样。不过老妈做的小点心一绝，顾尧这点上，倒是得了她的真传。
顾尧将搅匀的蛋汁和进面里，在平底锅上刷了薄薄的一层食用油，准备做个鸡蛋煎饼。Easy，Simple。
在放调料的时候，顾尧瞄了眼食盐盒子旁那几乎还是满的白砂糖盒子，挑了挑眉，笑得诡异。
一个个金黄酥软的小鸡蛋饼做好之后，顾尧盛了一盘，一手端着一杯牛奶，一手端着白瓷盘，转身准备端出去。
一双手从背后揽住他，手掌抚着顾尧的腹部，高挑的身体贴着他的背脊。
萧玖越过顾尧的肩头，下巴搁在他的肩上，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语气：“好了？”
“嗯，”顾尧洗了一双筷子，夹了一块，转过上半身，将小蛋饼塞进萧玖的嘴里，笑得阳光灿烂，“尝尝。”
萧玖刚咬下一口，姣好的五官瞬间就扭曲了。
顾尧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上那阴沉纠结的表情，哈哈大笑。
萧玖讨厌吃甜食，这是顾尧无意中发现的。他可是很有心的将那大半盒白砂糖慢慢融了混进面里的，保准萧玖尝第一口就印象深刻。
萧玖面目阴沉的俯视着眼前笑得抖抖的，颤个不停的顾尧，在他笑得太过于忘形，手不小心碰翻了料理台上的牛奶时，扣住顾尧的胯，一把将他放在了料理台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
顾尧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他扭了扭，打翻的牛奶染湿了他的牛仔裤，黏腻的布料蹭着皮肤，很是不舒服。
他拼命忍住笑，擦去了眼角笑出的泪，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好，好吃么？”扑哧又笑了出来。
萧玖叼着那块小蛋饼，掐住顾尧的下巴，推挤着，将整块饼子都塞了进去。
顾尧被那甜到腌人的蛋饼给恶到想吐，他想把它给吐出去，可是萧玖一直掐着他的下巴，舌头搅弄着，不留一丝余地。
津液顺着两人纠缠的嘴角淌下，那块蛋饼早已在唇舌的争执中碎烂，萧玖凭着高超的吻技，硬是将甜腻到恐怖的蛋饼塞进了顾尧的喉咙。
萧玖一放开顾尧，顾尧就拼命的咳嗽。
萧玖的气息喷吐在顾尧的耳边，咬着他的耳垂，好心情的问道：“你自己觉得味道如何？”
他快被甜死了，早知道就不放这么多糖的，顾尧够过身后的水龙头，打开水，猛灌了几口。
裤子的拉链被拉下，顾尧屁股一凉，坐在了那滩乳白色的牛奶上。
萧玖手指蘸着牛奶，探进他的后方，低头咬上他的胸前。
顾尧闷哼一声，手扶着龙头，咳嗽着：“喂，大爷，大叔，大哥，咳咳，萧少，虽说人不像动物，一年四季随时随地都可以乱发情，咳咳，但你也要看看地方吧，啊？你——”
萧玖没跟顾尧废话，倾身上前，同时堵上了顾尧上下两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