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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蓝 下——by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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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颖浩觉得意外,“阿姨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这么长时间了,我想她其实已经放弃了,只是一下子看到我们,还是不能立马接受。而且……”丁瑒把下巴搁莫颖浩肩膀上,“她其实挺喜欢你的,我看得出来。”

莫颖浩无声的笑了笑,心里为着那么点愈来愈明亮的希望感到高兴,肩膀挪了挪,让丁瑒靠的更舒服,“其实阿姨挺不容易的,我们以后要多孝顺她。”

“真自觉啊,这么快就把自己当儿媳妇啦?”

“说什么呢,”莫颖浩竟有点不好意思,“别媳妇不媳妇的,我又不是女生。”

“好好好,你不是,”丁瑒把人搂的更紧,轻轻晃着身体说“其实我有想跟我爸谈谈,只是他一直都挺忙,我妈也不乐意我跟他说,所以我看还得以后找机会再说。”

“你说,叔叔会不会很难接受?”

丁瑒叹口气,“不会比我妈容易,我妈还是想了这么多年才渐渐不那么坚持,我爸……我还真没谱,毕竟,他对我期望挺大的……不过他也见过这种事,我就是告诉他,他应该也不会一时接受不了。”

莫颖浩疑惑的看着丁瑒,丁瑒顿了顿,解释道:“我舅舅以前其实有一个感情很好的男朋友,但是被我外婆他们知道了就硬给拆开了,我舅说,我爸当初并没有跟我妈一起批判他。”

“齐叔叔?”

“嗯,这事我们家人都知道,当时我还小,所以不是很清楚,还是我舅舅后来告诉我的。”丁瑒发觉莫颖浩身子僵了一下,脸上也没有了刚才的笑容 ,问“怎么了?”

“齐叔叔的……朋友,是谁?”

“我没问过,只知道是我舅读大学时候的辅导员,分开后搬到外地去了。”

莫颖浩忽然觉得冷,放在丁瑒兜里的手紧紧握了握,丁瑒觉出不对劲,伸出一只手去护他耳朵,“怎么了?冷?那我们回去吧……”

“丁瑒……”

“嗯?”

“齐叔叔的朋友,会不会就是我爸爸?”

“什么?!”

“他上次陪我回家,看到我爸的字就认出来是他写的,后来还给我念他写的文章,前几天,他还拿了一盒子我爸的东西给我……”

丁瑒脑袋嗡的一声,犹豫着说“不会吧,我舅说他结了婚,生了个女儿,头几年过节还寄过明信片,是别的省寄过来的,怎么会……”丁瑒想到齐越第一次见到莫颖浩时坚持要在医院看守,想到他隔三差五去北京看望,想到那天的对质……丁瑒说不下去了。

当天晚上丁瑒还是跟父母回了家,大年初一一家人呆在家里守岁,直到初六才去了舅舅家接莫颖浩回旧房子住。点点一早被送到外婆那里去了,不然看到莫颖浩走少不了一番闹腾。莫颖浩先提了一部分行李下楼,丁瑒看着帮忙收拾的齐越,想问的话就在嘴边。

“你们那旧房子家具都在,可没铺床的,这被褥是新的,浩子一直用着,也带过去吧。”齐越打包着被褥,说。

“舅儿,我有事问你。”

齐越回头看他一眼,把被子放到一边,走到他跟前。

“你认识莫傅诚吗?”

齐越眼里波动了一下,但对丁瑒的突然发问并没有太惊讶,他把丁瑒推回到客厅,自己坐到沙发上找出烟灰缸。他看着自己的亲侄子,脸上只有平静的笑,“认识,莫颖浩的父亲。”

“他就是你的辅导员吧?”丁瑒问得有些艰难。

“是,他就是我爱人。”齐越手里的烟,并没有点燃。眼睛虽然看向丁瑒,但那里面却似乎没有丁瑒的影子,“我去年才查到,当年他父亲因为那次中风没能救回来,母亲不久后也过世,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被调到G市当了中学老师,因为得罪了那里的书记又下派到了朱家角镇。他也没有做会计的老婆,倒是跟当地的一个女人结了婚,他们曾经是有过一个女儿,1岁的时候得病死了……那些明信片,是他寄到了外地,再托人寄回给我的,只是想让我知道他过得好……这些,都是直到去年我才知道,我却等到了去年,才想去查找……”齐越笑得苦涩,他当年信了姐姐的话,以为他真的去了外地过得很好。只是没想到,一直支撑着自己,自我安慰的理由,都是残酷的骗人幻想,等他明白了一切的时候,他心里记了几十年,曾经相濡以沫的爱人,早已经成了一抔黄土,再不能相见,亦不会相念。

齐越的脸上没有泪,连悔恨都似已经沉淀的多了,只淡薄的一层,浮现在他的眼底。丁瑒看着舅舅,忽然发现眼前这个曾经手把手教他画画,把他架在脖子上满山跑的人,已经不知不觉的苍老了。

丁瑒转着轮椅走到门口,问:“那12万块钱,是给浩子的吧……”

身后没有声音,丁瑒也没回头,轻轻的带上了门。

旧家落满灰尘。简单的三室一厅,有奶白色环形沙发的客厅和餐厅相通,用突出的古式楼阁边框隔开。莫颖浩打量了会丁瑒住过的家,把人推到客厅,就脱了外套打水收拾屋子。丁瑒边跟他说话边看他四处忙活,方才心里那惊心动魄的后怕才慢慢平复下来。

终于花了一个大下午的时间,旧房子焕然一新。两人来到丁瑒的房间,搬家时还留了一些不要了的东西没拿走,莫颖浩翻着书架上的旧书,丁瑒从床底下掏出一个积了灰的长盒子,打开来,是一把漆色尚新的吉他。莫颖浩讶异的回过头,“你还会弹吉他?”

丁瑒吹了吹吉他上的灰,抱在怀里做了个弹奏的手势:“我会的多着呢。”

在莫颖浩孩子般期待的眼神里,丁瑒慢慢拨动琴弦,高高低低的弦音参差不齐,凑不成完整的旋律甚至连节奏都没有。莫颖浩才知被耍了,丁瑒明明就是一个门外汉!丁瑒捏了捏莫颖浩的脸,吃吃笑起来:“你还真当我什么都会呀,这是我初中的时候抱新鲜,缠着我妈给买的,弹了没几次就扔到床底睡大觉去了,没想到我妈还没扔……”

莫颖浩拨弄着琴弦,丁瑒还在捏他脸蛋他也不恼,“我爸就会弹,以前他拿学校的吉他弹过《喀秋莎》和《红河谷》,可好听了。”

“那你会不会弹?”

“不会,我爸爸没教我。”

“我教你好不好?”

“好啊,可是你又不会吉他……”

“我可以教你唱嘛!”

“那也行,你教我吧。”

“嗯咳,喀什么莎?哈哈,瞪什么瞪!我说我教你,又没说我会唱!”

齐红站在门口,看见儿子抱着旧吉他坐在轮椅里,莫颖浩挨着他坐在床沿,手搭在他的腿上。透过窗帘而入室的阳光,洒在两张年轻明媚的笑脸上。儿子这样肆意明朗的笑,自从那个寒假起她就没再见过,如今再如愿看到,齐红却忍再睹。她忍着眼里的泪水轻轻掩上房门,走过窗明几净的客厅,把钥匙和刚充了值的水电卡放在桌上,转身离去。

68

丁瑒在旧房子呆了没两天,就又随母亲去了L市与父亲相聚。点点回到家发现“蚂蚁浩”不见了,哭着闹着要爸爸找回来,齐越无奈,只好每天抱着点点去找莫颖浩。年前在饭局上齐越听朋友提到城南一所名气不大,但很有明堂的民办幼儿园,据说是几位老板合伙投资的,里面托管的都是有钱人或者官家小孩,园里的老师职位也多留给老板们的亲戚或者情人什么的。这个朋友也是想把弟弟的女友弄进去当老师,可并不顺利。

点点进了小班快半年了,仍然有很大的抵触情绪,而她所在的幼儿园最近又闹出点克扣孩子伙食的新闻,齐越于是考虑给她转学。听到朋友说这件事便放在了心上,还专门去走访了几次。虽说朋友透露的内容确有实情,可幼儿园的硬件设施和教护水平确实不错,齐越调查下来,除了确定了把点点转到这里,还有了另外的心思。把想法跟丁瑒商量后,丁瑒很有兴趣,这可比莫颖浩到处跑着送货转手艺钱要靠谱多了,而且在他看来,莫颖浩很会和孩子相处,你看点点那小妮子天天腻乎他的劲就知道了。

“可我才高中毕业,也没专业培训过,能行吗?”莫颖浩听丁瑒提起时简直不敢相信,去幼儿园当老师,这几乎是实现他当教师的理想了。

“只要你愿意,其他的我再想想办法,凡事试试看,”齐越说,“你现在就去看看幼儿教育的书,我问了,幼师证也不是高中学历就没有资格考。”

莫颖浩立即就买了考证需要的专业书在家看,丁瑒也在网上查了一堆资料给他,就算未必能成功,但准备着总不是坏事。

这天正在家看书,忽然听到敲门声,莫颖浩起身去客厅,敲门声响了一声就停了,门从外面被打开,丁瑒的姐夫站在门口一脸诧异的看着屋里的莫颖浩。

莫颖浩在三十儿的宴席上见过他,就喊了一声姐夫,那人回身拔钥匙,脸色有些僵硬地问你怎么在这。莫颖浩说他和丁瑒暂时住在这里。姐夫上下打量了莫颖浩一阵,摆摆手说,啊,你忙你的吧,二婶让我来拿点东西。莫颖浩回了屋,想了想,又去厨房倒了杯水想给姐夫端去,找了一圈才在丁瑒父母卧室里找到他,正看见他把妆镜台上的什么东西装进了包里。这间卧室自带的浴室,被齐红改装成了衣柜,东西基本清空了,留下的也都是空盒子之类不要的东西。

“姐夫,喝水。”

“啊,别客气,你忙你的我这就走。”丁瑒姐夫绕出卧室进了厨房,不一会走出来直接出了门。

丁瑒回来时莫颖浩把这事说了,没想到丁瑒一听就火了,“真够龌龊的,家都搬了还来偷东西!”

偷东西?莫颖浩心里一惊,“他说是阿姨叫他来的,我不知道所以……”

丁瑒见莫颖浩一脸惊慌自责,说“算了,你又不知道……好在家里也没什么要紧东西。”

莫颖浩还是很不解,丁瑒就把家里跟堂姐家的恩怨说了,他爸如何助堂姐家开装潢公司,他姐夫如何得寸进尺索取无度,又如何以怨报德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以前我家遭窃过一次,家里没乱但就是卧室的现金和我爸收藏的一些东西丢了,后来有一幅别人送我爸的画我在我姐夫公司里看到了,我跟我妈猜就是他干的,可我爸说不是,也不准我们再提。”

“那警察局没有抓到贼吗?”

“这种家里遭窃的报了案,有几个能抓到贼啊?连警察都说看着像是内贼干的,我爸就不让查了。”

“可是,为什么呢?他是你姐夫呀。”莫颖浩实在不能理解,这种事他怎么能干出来。

“我姐嫁他之前他就是在社会上混,为结婚我姐也没少跟家里人闹。我妈其实跟他们已经翻脸了,只是我爸说大家是亲戚,为这撕破脸皮不好,为这事我妈跟我爸也没少吵……算了,你也别想了,以后他再来你就别开门,这事儿就别跟我妈说了,省的她又闹心。”

可这事还是被齐红知道了。

那天丁瑒正好去医院复查了没在家,齐红回旧房子拿东西,不一会就喊了莫颖浩过来,指着厨房低柜里的箱子问,你动过这箱子里的酒吗?莫颖浩摇摇头。他平时用厨房也看到了这只箱子,但从没翻过里头的东西。齐红又数了一遍,说“这箱子里的东西少了两瓶,你没动的话,那是谁?谁来过吗?”

莫颖浩很快就想到丁瑒姐夫,那天他走之前去了趟厨房,只是他当时也没留意他的包里装了什么东西。想起丁瑒交代过他的话,莫颖浩犹豫了一下,说:“没有。”齐红盯着他看了一会,起身就给丁瑒打电话,丁瑒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问“什么酒?我没看见过。”

“一箱茅台,搬家时嫌重就先放这边了。你没见过?那见鬼了!这房子就你们俩住,你们都不知道,它自己还能跑?”

丁瑒对他妈说:“你把电话给浩子。”

莫颖浩被丁瑒细问起,只好说那天他姐夫走之前进过厨房,只是他没跟进去什么也没看到。丁瑒还没说话,就听到手机里他妈声音高了起来 “孙辉?你刚才不是说没人来过吗?他来做什么!你干嘛给他开门?”

莫颖浩哑口无言,耳朵里听丁瑒说“让我妈听”,只好把手机还回去,站在一边。

“妈,姐夫来过的事,是我不让浩子说的。他上次突然来,拿走了卧室里不要的东西,至于酒,我们真不知道。”

“干嘛不给我说?你们还帮着外人瞒我?”齐红气得可以,他忍丁瑒姐夫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也不跟丁瑒多说,一个电话就打到丁媛那里,可丁媛说孙辉不在。齐红挂了电话对莫颖浩说:“以后不许给丁瑒他姐夫开门!知道了没有?”

莫颖浩有些苦恼,他似乎漏掉了一个现在看来很严重的细节,“阿姨,我没给他开门,他是自己从外面打开进来的……”

莫颖浩追着齐红跑下楼时,连钥匙都没来得及拿。丁瑒接到电话,跟齐越立马就往她姐夫的装潢公司赶,到门口时就听见他姐夫的声音:“你怎么不说是他偷的?他一个身份不明一穷二白的小子,偷了两瓶好酒到外头能卖千八百呢!”丁瑒本来打算劝回她妈的心立刻没了,进了办公室一看,果然,莫颖浩站在他妈身边,被孙辉指着。

“你说什么呢!”丁瑒喝道,齐红拦住了他,伸手说:“我不跟你扯,把我们家钥匙拿出来!”

孙辉见丁瑒齐越一股脑都出现了,又换上了笑脸:“二婶,你们家钥匙我怎么会有啊?我到哪拿给你啊!”

丁媛也在一旁劝齐红:“婶儿,你是弄错了吧?我们怎么会拿你家钥匙啊……”

屋里一堆的人,有员工好奇的伸头打量,齐越给丁瑒使了个眼色,回身劝齐红走:“算了算了,在这跟他们闹什么劲?走吧走吧……”

丁瑒拉过莫颖浩,跟在齐越身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丁媛一脸焦色地责怪孙辉,孙辉无心应他,思绪都绕在丁瑒离开时跟莫颖浩拉着的手上。

这件事在齐越和丁瑒的劝说下暂且就搁下了,事后大伯专门请了齐红跟丁瑒吃饭,不过饭桌上大家什么都没说罢了,齐红心里头却打定了主意,以后要是迫不得已,跟孙辉丁媛能不来往就不来往。

转眼三月底,丁瑒去了北京政审,结束后给莫颖浩打电话时,他居然在丁瑒外婆家,莫颖浩说,我接点点回家,外婆留我在这吃饭。丁瑒心里头直冒问号,但听起来似乎没发生什么不愉快,就暂时放下心来,聊了两句,听见几声依依呀呀的戏曲,莫颖浩说,外公说要教他唱川剧。丁瑒心中暗骂“锤子哦!”他外公啥时候又开始捡起川剧了?看来老头心情不错啊!还想跟莫颖浩说两句,那头就说,外婆喊我,不说了先挂了!丁瑒拿着手机愣是半天没说出话。

齐红也不知道二老怎么会那么喜欢莫颖浩。她回她爸妈那时,齐越跟莫颖浩都在,说是顺道来接点点回去。齐红责怪齐越说,你怎么把他带来了?齐越说,点点非要他来接,我怎么办?齐红看着齐越,他嘴角分明在笑。

后来再回她妈那,就被问起莫颖浩怎么没来,齐红磕巴了一下:“我怎么知道!”她妈就说“那孩子可怜,有空叫他多来家,反正我做饭你们也不常来吃!”齐红心想,他可怜什么啊可怜,老爷子就也发话了“对!浩子可比越娃儿小时候聪明,我教他象棋,一下午就会了!”齐红忍不住了:“你们天天家里带孩子带上瘾了啊,一个点儿陪你们还不够,还要人陪你下象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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