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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蓝 上——by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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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有谁?就我们俩啊。”

“那你坐这么大的包干什么。”

“我乐意!”

彭非似乎心情不错,招呼服务员点菜,问了句丁瑒想吃什么,也不等丁瑒回答自个儿点了3、4个菜,又催了大瓶可乐。丁瑒盯着彭非的脸,脸很白,额发似乎还上了点发蜡,整个人像是打扮过一样,容光焕发。

“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丁瑒没说话,起身坐到彭非旁边的椅子上。刚一靠近就闻到一股陌生的香料味,彭非喷香水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一直都用的一种味道不大很清新的香水,这种类似于女人化妆品的香味,让丁瑒立刻有了联想,只是他这回没有再脱口问出来。

菜上的很快,彭非嘴里喊着渴死了渴死了,仰头喝了整两杯的可乐,丁瑒拿起筷子要夹菜时,被彭非止住。

“我的礼物呢?”见丁瑒表情没变,立马拉长声音,“今天我生日诶,你别说你不记得。”

“我记得。生日快乐。”

“你没给我订蛋糕?”

“你又不爱吃蛋糕。”

“我就猜到你没那个心,还是我自己惦记自己!”彭非拉开旁边椅背上搭的外套,露出被衣服盖住的一个八寸的蛋糕。“我刚从85°买的,还怕路上压坏了!”说着把盖子小心的掀开,满意的点点头“还好,一点没损坏,八寸刚好够我们俩吃!”彭非用食指沾了点做花边的鲜奶油放到嘴里,丁瑒看着他孩子气动作,心里一动就拍上彭非的手,“手洗没洗!”

彭非生日,还是开开心心的陪他过一个生日吧。

丁瑒从包装袋里掏出了蜡烛,避开蛋糕上的装饰一根一根插上,彭非嫌麻烦,嘟囔着“插几根意思意思就行了。”丁瑒不理,坚持插完了整整20根,又拿火机一根根点上。脖子忽然被圈住,一抬头就听到咔嚓一声。

“抬头抬头,丁满!”丁瑒无奈,眼睛望着镜头。

“来,说‘蛤~蟆~’嘻嘻,我看看,你干嘛黑着脸啊,”

“我没啊!”

“不行,再来!等会,我删几张,你这相机真不好用……”

“蛤~蟆~”

蛋糕是好蛋糕,只是有一半都扣在了丁瑒的脸上,丁瑒也不恼,拿纸擦净了还不忘提醒笑的不顾形象的彭非注意点,等他想回击彭非时,彭非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直求饶,丁瑒就心软了。彭非怕长胖,吃了一小块就坚决不吃了,剩下的都进了丁瑒肚子里。又甜又咸又麻又辣的吃完一顿饭,丁瑒付了账,等找零钱时,丁瑒从包里掏出一个简单包装过的盒子递给彭非。

盒子里是一双黑色的皮手套,是彭非以前在网上看到时喊着想买的,丁瑒不觉得有什么好的,很薄,而且只有包住指头,半圆的手背都露着他也不觉得他算是个手套,不过彭非喜欢,他就从网上买了,就是等生日的时候给他。

彭非高兴的立马就戴到了手上,翻看着手套里面那层的豹纹绒,“你怎么想到?我还想等看降价了买呢,谢谢!我喜欢!”

“生日快乐。”丁瑒说。

吃完饭,丁瑒打头往学校走,彭非从后面拽住丁瑒,“别回去了,明天又没课……”

坐在并不陌生的宾馆房间,丁瑒却真的没有什么欲念,彭非催着他洗澡,他一面脱衣服一面忍不住问,“怎么不接电话?”彭非的手机吃饭时就一直闪个不停,只是他没有接,也没有按关机。

“哦,都是生日祝福短信,回了好多懒得回了,等会再群发个‘谢谢’。”

丁瑒“哦”了一声进了浴室。他知道并非如彭非说的那样都是短信,吃饭时他清楚的看见过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名字。他看着彭非一边笑一边收起手机,转身走进浴室。

丁瑒把花洒的水开的很大,吃饭时好起来的心情也被一点点浇冷浇灭。水流带着压强砸在皮肤上有些痛,房间里的声音就好像隔了层厚厚的膜,传不进自己的耳朵。这样挺好,他不想去听,不想去知道。

两个人躺上床时彭非的手机已经关机,一个多月没有经历过情事,彭非似乎挺急切,夹缠着丁瑒磨蹭,不加压抑的呻吟灌进丁瑒的耳朵,丁瑒的鼻尖避着彭非的脸颈,即使是洗了澡,那里还是有女性化妆品香料的味道。彭非慢慢滑下身去吮裹着丁瑒,丁瑒却一直进入不了状态,身体屈服于本能的宣泄而出,精神却进入了未曾有过的空虚失落境域。

彭非抱着丁瑒翻了身,两腿勾住丁瑒的腰磨蹭,眼睛眯着,嘴里更是腻腻的喘息,似是催促和邀请,丁瑒清明的很,他看着彭非在自己身下展露出媚人姿态,白皙的皮肤蒙着情欲的光泽,自己的身体确实诚实的起着反应,却不像以前,全身心投入的那种激荡,那种血脉贲张。

几乎是彭非自己弄了进去,丁瑒有些机械的动着,很多次他暗示着自己投入,专心,却最终适得其反的对不上节奏,彭非疑惑的看着他,丁瑒一阵心烦意乱,握住彭非动起手,没一会彭非就叫着释放在丁瑒手里。丁瑒拿纸擦手,彭非摸摸他背,

“你没到?”

丁瑒没回答。彭非愣看着丁瑒的手,忽的背过身盖住了被子。

丁瑒进入了烦躁与释然的反复期,一会患得患失的几乎自怨自艾,一会又长舒口气觉得没什么了不起,这样的反复与胶着时间久了,再渡过难受最集中的那段时间,情绪就真的缓和了下来,所以说,时间是最佳良药。这就像是惯性,它需要点缓冲的时间,再来一点摩擦力,终会相对静止下来。

从初始突发时的躁动到现在,丁瑒磨合了也近2个月的时间,他觉得差不多了,现在再从别人嘴里听到一些关于彭非的桃色,他也能控制着心不会突然失控的变化了。

“我听说啊,老四跟那谁吹了!”

“你咋知道的,老四跟你说的?”

“不是,我发现老四最近都不怎么提她了,也没见着他俩一起。”

“说不定转地下呢?”

“嘁,这有什么好地下啊,之前他们也没地上啊!”

丁瑒默默的边吃边听胖子他们说话,偶尔聊到彭非,也真可以当做别人的故事来听了。一个月,两个人不关痛痒不密不疏的继续联络,无非是借助手机、网络,这些中间工具,说的也都是水淡无物的闲话,像是莫名其妙回到了简单朋友状态,彼此似乎都心照不宣的避开一些东西不谈,这样好不好呢?丁瑒不喜欢,但是现在他没打算再怎么动弹,马上期末考试了,考完再说吧。

陌生的号码来了两次,第三次丁瑒终于接了起来,对方说了半天他才记起自己之前填过的一个有关西部支教的单,那边通知培训,丁瑒想了想,说了好。

几次培训都安排在周末,在一所不远的外校,同校的还有一个参加的女孩子,对丁瑒似乎挺热乎,一口一个丁瑒喊得跟早认识一样,丁瑒却没什么印象。

周末的培训结束,丁瑒坐车回了本校,经过小吃店买了份宵夜,听到有人喊他名字,转身发现是迪卡。真的是很久没见啊,不同系不同课的,还真是少了许多能遇到的机会。迪卡似乎不买了不只一人份的宵夜,到最后丁瑒没好意思自己空着手插兜,帮迪卡提了两份送到了他们寝室楼下,迪卡进楼时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头来问丁瑒,“你是不是……跟彭非在一起?”

丁瑒虽然有点意外他的问题,还是犹豫的点了点头,之所以犹豫,并没有隐藏的意思,是他自己也有点无法定义清楚现在两人的关系。丁瑒见迪卡也跟着他一起犹豫,就问“怎么了?”

迪卡笑笑,说没什么。

“有什么你就说。”

“就是觉得自己挺无聊的,”迪卡歪了歪头,“我如果告诉你,我认识的一学长跟彭非挺暧昧,你信不信?”

这要是放在一个月之前,丁瑒立马会恼脑充血,而现在,虽然心里还是会“咯”一下,却已经激不起什么大风暴了。

“你怎么知道的?”

“那学长我挺熟的,他跟我提过他,还给我看过一些短信,”迪卡瞅丁瑒,“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八卦?”

丁瑒笑了一下,问“多久的事了?”

“他跟我提彭非是蛮早的,给我看短信大概有2、3个星期了吧。”

“短信里说什么?”

“挺多的,你要是想看我发给你吧。”

丁瑒吃惊,“你都记下来了?”

“没有,我那学长打在QQ上发给我看的,我复制给你。”

丁瑒说好,然后告诉了迪卡自己的QQ号。回到寝室时他就后悔了,看这些有什么意思么?既然连个外人都能说那短信暧昧,他又何苦再去核实一次呢?没意思,也没意义。

迪卡速度很快,丁瑒刚登录就收到加友申请,一滚屏幕的短信复制丁瑒没看,随便跟迪卡闲扯了几句就隐了身,说自己要去洗澡。回来的时候QQ框里留了好大一段话,看得出迪卡小心翼翼的安慰,丁瑒觉得好笑,没回复,关了QQ。

丁瑒又参加了一次培训,这次带队的学姐说,寒假支教计划已经安排好了,如果队员们愿意,就来签字领计划。支教,多陌生而遥远的词,这之前丁瑒从没想过有一天这词会跟自己扯上关系。他没怎么犹豫的就签了字,甚至没提前跟家里人商量,这是好事,挺有意义,寒假无非是窝在家里上网睡觉,怎么过不是过。

进入考试复习周,寝室通宵不熄灯,正准备关机睡觉的时候,迪卡发了个闪屏,问在不在,丁瑒本想不理会,迪卡很快又发过来一句话[学长给我发了照片……]

丁瑒顿住,手指不自觉的就已经打出了字。

[在,什么照片?]

照片出现的时候丁瑒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倒不是像联想中的内容。彭非笑的很好看的望着镜头,旁边的男生戴了个小礼帽,侧着脸凑近彭非的耳朵,就像是在闻他。这就是那个学长吧,短信里说着“我很想你”的学长,跟想象中差别很大呢。

[还有,做好心理准备啊~]

第二照片上应该是学长举着相机,他从彭非身后露出头来,下巴搁在彭非肩上,嘴唇搁在彭非脸颊上。彭非真的很好看,属于上相的那种,学长依旧戴着个帽子,丁瑒觉得他有点非主流。

[还有啊,你要不要看?]

[很多么,你干脆打包发我]

[呵呵,也没什么了。我这样做,对你是不是挺狠的?]

[不会啊,我还好。]

[你喜欢他么?]

不喜欢能难受这么久么。丁瑒看着迪卡的问题没有动。

[当我没问。你打算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啊?]

[你要跟他摊牌,还是要分手?]

[不知道,再说吧。我准备睡觉了,再聊。8]

丁瑒躺到床上时叹了口气,明天开机肯定又一大片的安慰话了。需要安慰么?这种东西只要是别人主动的,于丁瑒一向不凑效,除非丁瑒自己想通,安慰不安慰都是虚的。

丁瑒白天不上课的时候就憋在图书馆里复习,效率挺高,半天就能搞定一科,考试陆陆续续的开始,等考完,也就是两个星期后,就要放寒假了。

临最后一天考试时彭非打电话找他,丁瑒准时到了约定的地点,彭非开门见山,借钱。

“你要借多少?”

“你有多少?能借我1000么?”

“好,你跟我直接去ATM取吧,我卡里还有。”

彭非挑起眼睛看他,“你不问我借钱干什么?”

丁瑒看他,“你借钱干什么?”

“买车票,买吃的用的,我卡里只剩两毛钱了。”

“哦。”

“你也不问我什么时候还啊?”

“那你什么时候还?”

“你怎么这么冷淡?潇洒啊不在乎钱,不在乎那我不还了!”

“随你。”

“喂,丁瑒,你咋了?”

“没什么啊。”

丁瑒排队取钱,临近放假,都到了用钱的时候,取钱的队伍都拐到花坛上了,彭非站在旁边的超市门口等,他不喜欢排队,他觉得排队样子太傻。

丁瑒把钱放到彭非手里,彭非叠成一沓塞进包,两人走到寝室楼3层要分手的时候,彭非忽然叫住丁瑒,丁瑒回头看着他。

“丁瑒,我们分手吧。”

丁瑒就那么看着他,没有一丝意外的,只看着他,彭非不会知道丁瑒那一刻平静外表下心里的感受。然后他低下头抿嘴笑了一下,抬头说,“好。”

彭非一把揪住人胳膊,“妈的我开玩笑的!”

“这不好笑。”

“说着玩的,你生什么气啊,谁叫你一直阴阳怪气的。”

丁瑒拽开彭非的手,松开他手指的时候,丁瑒鼻子发酸,这两个月他烦躁,愤怒,怀疑,心酸,到麻木,就是没有过现在这么一种想流泪的感觉,只是那感觉来的突然也散的突然。丁瑒看着前一秒还握着的手指一字一句的说:“没开玩笑,我一直在等我们中间的一个先说出这句话,由你说出来,挺适合。”

彭非的脸僵了一下,要笑又笑不起的说,“丁瑒,你没事吧,好好的干嘛要说这个。”

“好好的吗?我不觉得好。分手,就分手,你也不用再担心我老怀疑什么。”

“你怎么又来了!我都说了我跟夏爽没什么!我都几个月没跟她有联系过了!”

丁瑒看着彭非的眼睛,嘴里的话终究咽了回去。有学生上楼,彭非松开拽丁瑒的手,眨着眼瞧着丁瑒脸,等人走远了才又开口说,“你是不是已经决定了?”

丁瑒看着他不说话。彭非呼出一口气仰起脸笑了笑,“行啊,既然你都决定了,我还说什么,至少,还是朋友吧!”

丁瑒瞧着他笑着的好看的脸,最后的话,比这个残忍的玩笑好笑多了,丁瑒回他个笑,转身上了楼。走到一半楼梯时,他听到彭非离开的脚步声。

丁瑒到底没忍住回了楼,望着空荡荡的楼道,心里破裂的那一块,终于没有任何余地的坠落了。

丁瑒手上的伤一直不见好全,周末是采买时间,丁瑒顺便去镇医院看手。大家坐着颠簸的“蹦蹦车”一路飞尘到镇上,姑娘们早已经撑的腰酸背痛,莫颖浩默默的拿过林红和李燕的包背在身上,被黄侃刚调侃了句真懂怜香惜玉。李燕不满,“那也得那玉稀罕不是,浩子就长着一张班草脸,嗷?换你啊,我们这玉是不稀罕你来怜的。”林红捂着嘴笑,莫颖浩反倒更不好意思,低了头走到前头。丁瑒看着他粉红的耳根,细密的睫毛,因为眼睛垂着,内双的眼皮显出一条柔和的弧度,冬日的阳光下,不怎么白皙的皮肤反倒有种自然朴实的好看,不自觉的就多盯了一会,李燕冷不丁胳膊撞过来,大声喊道“你看你看,把人家丁瑒眼睛都看直了!”丁瑒惊醒,还真失了几分镇定,好在围着个大围巾遮掩着表情,大家哄笑一阵就转移了话题,丁瑒瞅了瞅前面瘦薄的身影和晾在冷风中的脖子,心里想着等会买条围巾。

李燕面对花花绿绿的小商品犯了难,挑了一个盆回头跟林红讨主意,“你说,这种盆,结实么?”那方老板娘听见了,噌的跳起来,夺过盆就猛往地上摔,吓的李燕呀的一声向后跳,老板娘捡起盆边摔边喊“我这盆结实不?你给看看结实不结实,嘿!”黄侃几人瞪着眼,等老板娘笑嘻嘻的把盆往李燕手里塞,还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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