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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求毒——by我恨忘记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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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傅维枟才知道实情,那人并非弃婴。

当年,山洞里灯火明灭,婴儿哇哇的啼哭声分外刺耳,孕妇血流不止,脸色在火光下透着诡异的苍白:「医……医神……孩子怎样?」

昏暗的洞穴中,看不清叶箬的脸孔,唯有那低沉的声音水蛇般在耳膜滑动:「你居然没死……」

「什么?!」产妇一时间听不懂他的话。

「你不死的话,你孩子就会死。你懂吗?」

「我不懂!」产妇惊恐地摇头。

「那你有想过我为什么要帮你催生吗?你有想过我给你的,真的是安胎药吗?」

乌云般的恐惧迷惑涌上心口,压得产妇喘不过气来:「你……你……你说什么……」

「我要他现在出生,是因为现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阴年阴月阴日阴时,为其如此,才能不浪费我给你那么多矜贵的幼蛊啊。」叶箬的口吻就跟平时安抚病人一般,温柔如同滑过心头的羽毛,但此刻却引起产妇从心到身的颤栗。

「你!」刚刚的催生夺去了产妇所有的气力,莫说是反抗,就是痛骂这个人面兽心的毒医也没有力气。

「我每天喂你的安胎药里,就是我精心挑选的幼蛊,它们也要长大了,你说,蛊都是吃什么的?」叶箬的声音那么好听,疑问的语气也透着性感的沙哑。

产妇脸色煞白,眼泪忍不住地夺眶而出,声音颤抖不已:「求求你!放过他吧!」

「我怎么会想他死?你误会我了,他死了,不是浪费了我那几百条幼蛊?」叶箬口吻像是安抚,却又似存心挑起更多恐慌,「我知道你是个好母亲,你想想,还有什么比母体的血液更能安抚躁动的幼蛊吗?」

从心到身,产妇已经丧失了多有反抗的气力。

叶箬喜欢看着猎物被玩弄到无力反抗的模样,心中高兴了,语气也更为温柔:「放心吧,一点都不痛的。」

不知被什么细薄之物,在手腕处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从伤口涌出——产妇的生命渐渐流逝,却成了新生命的温床——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婴儿粉嫩的嘴唇,成了他人生第一次感受的美味。

每次想起药典,傅维枟都会觉得心如刀割:「你这种人怎么可以行医?你有没有人性?」

叶箬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只是说:「你如果不去阻止的话,没人性的那个就是你敬爱的十二王爷了。」

傅维枟很难相信十二王爷会对一个赢弱可怜的病童下手,但心底却始终是有一团疑虑如云罩雾,化不开的闷在心头。虽然叶箬的话似乎有一定道理,十二王爷能居此位,也绝非毫无心机之人,而皇上染病之事也确实疑点重重……

不行,不要多想了!先去找药典要紧!

傅维枟施展轻功掠出了小屋。

药典那瘦弱的身体,柴枝一般的四肢常常布满触目惊心的针孔淤积,灰白的头发了无生气地垂脸颊两边,衬得脸部更为枯瘦,巴掌大的脸两颊凹陷,显得眼睛不合比例的圆大,而瞳孔那诡异的碧青更为明显,若说诡秘,却又糅合着不与人说的哀痛,让人见之心痛。

无论被怎样对待,都觉不对不会反抗、不会喊痛……但只要别人对他好一点,他就会高兴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样的孩子,让傅维枟很心痛。

傅维枟一直把他当作弟弟一样疼惜。他好不容易摆脱了叶箬的非人对待,如今却又要遭逢厄运吗?傅维枟无法眼巴巴地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只是,当傅维枟到达了别馆的时候,那场景……终身难忘!

月光下的大理石板流光溢彩,光滑的纹理上沁着隐约的赤红——红从何来?

记忆中那双惹人疼惜的哀伤眼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彩,空洞地大张着,碧青的瞳孔失去生命的涣散,瘦得像花茎的手脚折断扭曲,关节处露出破肉而出的白骨,薄如木板的瘦小身躯被散着寒光的利刃透胸刺穿,血液汩汩而流,昭示着罪行还发生不久的事实。

而站在一旁的顾漱,一向雍容的他难得地有了狼狈之态,头发略显凌乱,松散发结上的青玉簪摇摇欲坠,与玉簪同为青色的衣衫溅满斑斑血迹,犹如泼墨红梅,却发着逼人的腥臭。顾漱无力地靠在庭院的柱子上,本就苍白的脸色在碧月凝映下更显惊心,来自尸身的鲜血溅在脸上,更觉红的更红,白的更白。

「王爷!」傅维枟唤道。

这一声叫唤将失神的顾漱唤了回神。

顾漱转头见到傅维枟,脸色更为糟糕。

「人是你杀掉的?」问句脱口而出,待话已出口,傅维枟才自觉失礼。

顾漱听了问句,抿了抿唇,彷佛下了重大的决心,点头。

傅维枟只觉得难以置信,无力地退后几步:「你怎么下得了手……」

虽说药典年纪和傅维枟相仿,但还是孩童的身形,而且还是病弱孩童,就看那花枝一般脆弱的手臂,就让人连用力握也害怕掐断吧!怎么可能……

只是为了向巫医换取情蛊吗?!

就可以对一个羸弱没有反抗之力的孩童下手!

傅维枟低头沉思,心中有很多疑问,想问出口的时候,抬头就不见了顾漱的踪影。

「王爷!王爷!」傅维枟唤道,但回答他的只有空旷庭院的树影婆娑。

顾漱本来背靠着庭院的柱子,可突然一阵外力,他只觉得身体悬空,身下轻飘飘的,风从耳边生,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被抱着,抱起自己的人足不沾尘地飞跃于夜空之中。

他的侧脸贴着那人的胸膛,入鼻的是熟悉的元寸香味,那种幽幽淡淡却撩人嗅觉的味道——是巫医房间的熏香?

顾漱心下一紧,抬头去望那人容颜,却因角度问题以及夜色昏暗,总是看不真切。

「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稍安毋躁。」

一听这声音,顾漱便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心里想起药典的事,边说:「巫医,那药典……」

「我知道。」叶箬打断了他的话。

顾漱被带回到那诡异的小屋处。那两个俏丽的侍女还在门边上,只是与平常不同的,当叶箬将顾漱抱进了房间时,侍女关上了房门。

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顾漱心头生出不详的预感,身体有些紧绷,只觉得被巫医抱着更为尴尬:「多谢巫医,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

「噢,」叶箬轻声说,「那你能自己站起来吗?」

顾漱听了这话,正想问:我如何不能站起来,却发现双脚冰冷僵硬,就像是被镇在硬冰之中,寒冷得连血液也无法流动似的,僵硬得连挪动一寸也无能为力,恐惧从顾漱心头泛起:「怎么会……」

「你太不小心了。」叶箬的声音还是带着医者父母的柔情,却让人不寒而栗,「来,你看看。」

顾漱被平放在一张床上,叶箬移动了一下房中的镜子,镜子反射缀在房顶的数颗夜明珠的光芒,因此明珠的清辉便一同聚向顾漱身上。顾漱低头看自己的身体,发现衣裳上的血迹适才还是鲜红,现在竟已转为骇人的赤黑。当然,顾漱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脸,不然也会发现自己脸上的血迹变为赤黑了。

「怎么回事?」顾漱想动手去碰血迹,却发现现在连手都动不了了。

那冰冷僵硬的感觉从指尖脚尖缓缓往心脏侵袭……

会死吧?

对死亡的恐惧,是人类本身固存的,平常不会感受得太多,但到某个关键的时刻,这种恐惧就如同滴入水中的墨一般,将你澄明的心境瞬息染得一团墨黑。

叶箬还是用以前医治病人时惯用的安抚语调:「不用担心,相信我,我能救你的。」

顾漱茫然地抬头,因为背光的缘故,看不到叶箬的容颜:「你救我?」

「当然。」叶箬说,「你求我,我就救你。」

求人?

顾漱虽然性子平和,但还真的从没屈膝求人过。毕竟他出身是将门公子,后来又成了天子兄弟,尽管他待人和蔼,但心里总还有着那么一点高傲。

然而,那夺人魂魄的寒意已经开始让他的肋骨发疼,那种痛楚并不明显,如果不去注意,甚至不会发现,那是隐隐的暗流,但就是这不动声色的侵袭,最终会连他的心脏也失去活动的能力。

也就是说,他会死!

跟任何将死的人一样,他心里呐喊的无外乎是:我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还有很多未圆的心愿!我还想见见某个人的脸!

但或许性情使然,或许到了极点反而镇定,顾漱的恐惧渐渐褪色,脸上虽然还是苍白,已经能平静地说话:「我不信。」

2

叶箬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不信什么?」

「我不信你会这么简单就救我,我不信。」顾漱摇摇头,「你又有阴谋,是吗?」

叶箬唇边溢出轻笑,说:「这重要吗?」

「重要。」顾漱忽略身体的寒冷不适,硬着头皮保持字句的平稳,「我不能接受随时失控的状况。」

「噢,这种事情比你的生死还重要?」叶箬问道。

「死亡并不算是失控,它已经在我预计之中了。」顾漱很想摸摸心脏的地方,想最后感受一下自己的心跳,只是已经抬不起手来了。

「很有趣的论断呢,王爷。」

顾漱心里并无太大惊讶,只是黯然:他果然知道我是谁,想来他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我快要死了,」顾漱淡淡说,「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

叶箬默然一阵,说:「你可知我就是叶箬?」

顾漱愣了愣,苦笑:「不是没想过。」

「那叶箬今年大概多少岁了?」

「应该……是一位长者?可是你的声音……」

「你真的要看吗?如果我说我是一个老人,而且还跟药典长得差不多呢?」

顾漱愣了愣,药典那不似人形的可怕模样又浮上心头。

「我要看。」顾漱几乎没有犹豫地说,「无论你是什么样子都好。」

顾漱那个温柔平和的语调,让叶箬不由自主地笑了:「我和药典的体质很相似……所以呢……」

镜子不知怎么的又转动起来,似乎还有新的镜子加入,很快,就营造出满室明珠光华,叶箬就坐在床边——跟药典相似地,他的头发是白的,眼瞳是碧青的,而身材也异于常人。

只是不同的地方在于,叶箬的头发白如霜雪,在明珠清辉下反射着淡淡光晕,犹如月落发间,美不胜收,而碧青的眼瞳深邃迷人,跟他的嗓音一样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体格比一般中原人要修长得多,但比例却十分协调,看起来美若神人。

顾漱一时看愣了。

叶箬说:「我和药典的不同在于,他是失败品。」

「失败品?」顾漱惊讶地问道。

「没错,失败品。」叶箬就是一个眨眼的动作都有着不同寻常的魅力,「也罢,没有之前失败的经验,我又怎样能成功?」

「你的意思是……」顾漱顿了顿,「你的体内有蛊?」

叶箬颔首,说:「你被药典的毒血侵体,只有我能救你。」

「是以毒攻毒的意思吗?」顾漱垂眸,说,「就是拿个蛊也千万波折,要取蛊神之血解毒,不知得付出多少呢?」

「你误会了。」叶箬说。

「什么?」

叶箬答:「我的血,你大概受不住吧。」

「你的意思是……?」顾漱不甚明白。

叶箬碧青的眼眸紧紧锁住顾漱苍白的脸,被这么一双充满魔力的视线锁住,顾漱感到心里无由来一阵慌乱,但是身体已经动弹不了了。

叶箬伸出了手,指腹摩挲了一下顾漱脸上的赤黑血斑,说:「今天我就当是做好事吧。」

说着,叶箬的头凑了过去,嘴唇分开,吐出了舌尖,在顾漱脸上的血斑上滑动,来回几下,那赤黑的血斑便颜色转淡,缓缓消失。

顾漱也觉得身体开始回暖,手指渐渐可以活动了。

但是随着身体恢复活动能力,顾漱的触觉也回复敏锐,明显地感觉到脸上那湿滑的舌头在活动,心里觉得怪怪的,而心脏也不受控制地嘭嘭乱跳。

「叶神医,」顾漱一把推开叶箬,硬是拉开两人距离,然后说道,「我已经能动了。」

「我已经治好你了。」叶箬淡然说。

「嗯。」被叶箬碧青的眼眸看着,顾漱总觉得很不自然。

「那么,我该收取报酬了。」

说着,叶箬已把顾漱推倒在床上。顾漱来不及反应,只看到叶箬如同神人的俊脸上,那双碧青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毫不掩饰眼神里的含义。

顾漱害怕这种眼神,便偏过头,看到叶箬的发垂落,银白如霜,在明珠光辉下散发着光晕,实在奇怪,明明是头发而已,却还看得人目眩神迷。

叶箬看着顾漱偏头的执拗模样,唇边溢出低笑,然后俯身吮吸顾漱光滑的颈脖。

颈脖被毫无预警的袭击,顾漱身体顿时紧绷,想要挣开这个男人,但无奈顾漱天生体弱,而男人的力气又异于常人,因此他的挣扎绝对是徒劳无功。顾漱十分紧张,却也因为紧张,感觉分外灵敏,颈脖上湿滑的、柔软的、瘙痒的、刺痛的混糅成一团,黏糊糊的让他脱不开。

突然身上凉飕飕的一片,顾漱才发现衣服已经被扒开,上身赤裸裸地呈现在夜明珠的光华中,珍珠般的肌肤在清辉中更显白皙晶莹,其上一双樱红更是散发着引人采摘的诱人气息。叶箬含吻着其中一颗,然后用手去揉捻另外一颗,嘴唇十分用力,手也带着撕扯的快意,痛感和耻感同时窜上脑门,顾漱抗拒地要推开叶箬,但当然无法撼动他强壮的身躯,然而,随着爱抚的深入,顾漱的身体渐渐产生了微妙的反应。而叶箬的手也游走在顾漱紧致的肌肤上,滑落腰间,轻揉慢捏。

「别!」顾漱对自己身体的变化感到甚为可怕,「你不能这样!」

叶箬抬起头,一手支住腮边,一手继续逗弄顾漱的身体,瞟了满面通红的顾漱一样,说:「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喔。」

「本王没有求你。」这还是头一回顾漱带着倨傲不悦的神色向叶箬自称『本王』。

叶箬自然知道顾漱心里真的恼怒了,手便往顾漱脸上滑过,脸上勾起魅惑的笑,却不说话。

被叶箬手指划过的肌肤总会微微颤抖,顾漱痛恨这种感觉,却又动弹不能,尤其是当他看到叶箬那魅惑得明珠也要暗淡的笑容时,更是连自己的目光也控制不了。

这个男人俊美无双,却危险无比,这个男人本人,比他所售的蛊毒要致命个千万倍!

顾漱想挣脱他的蛊惑,却觉得自己犹如深陷泥沼,越是挣扎越是沉沦,越是用力越是无助,仿佛被阴暗的潮涌纠缠,身上是骇人的冰冷湿滑,身体是无奈的身不由己。但他却不甘,他想逃离,逃离这视线,逃离这碰触,逃离这陷阱,然而今日的纷纷扰扰已让他筋疲力尽,适才的一番折腾早让他体力透支,身子静了下来,才发现浑身酸软无力,连日来累积的不适感愈加明显剧烈,单薄的身体颤动,喉咙一阵甜腥,顾漱『哇』的一口喷出血来,血点洒在叶箬青瓷色的衣上。

吐了血之后,顾漱便软软的伏在了床榻上,身体因紧促的呼吸而起伏,好久才顺过气来,有气无力地说:「本王原就没几年命可活,何苦屈膝于小人,忍辱偷生?」

言下之意,便是指叶箬是小人。

叶箬也不恼怒,反而柔声说:「我跟你开个玩笑,你跟我怄气干什么?」

顾漱偏过头,反而不知该说什么好。叶箬把手伸向顾漱身上,顾漱连忙要挡住他的手,叶箬却笑笑,说:「怕我吃了你不成?」说完,不理顾漱虚弱的阻止,帮顾漱把衣服上的纽扣一颗颗扣回去。

顾漱见自己误会了别人的好意,便不好意思说话,叶箬见他这样,又说:「不穿好衣服会着凉的。」

顾漱尴尬地说:「多谢神医。」

「『神医』?你这是挪揄我吗?」叶箬挑眉。

天下间最配不上医者名衔的人大概就是叶箬吧。

顾漱更为尴尬,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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