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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爱碑——by刑人潇以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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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越泽凑近了她,悄声说,

“我第一次见他也是这么想的!”

“怎么想的?”身后的人朗声。

越泽回过头,韩予潇在他身后挑眉。

越泽嘿嘿的冲他陪着笑脸。韩予潇却看见他身后一张清秀,却表情复杂的脸。

三人在英娇住处聊了好一会,一边是越泽叮嘱着英娇天气冷了注意保暖,一边是英娇一个劲的提醒他身后的伤口,腻的韩予潇在一旁一句话都插不上。

这对于一向健谈的他来说,真的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英娇居然还侧过身来,拜托韩予潇多照顾越泽。

“潇哥哥,我知道你们现在住在一起,我跟你虽然还不是很熟络,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多细心的照顾哥哥。”

她眼中满是快要溢出的澄澈,

“他很怕疼,劳烦你多操心他了。”

韩予潇倒是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哦,好。我知道了。”他答应着,“我会的。”

“嗯。谢谢你。”英娇笑,“一看潇哥哥就是个心细而脱俗的不凡之人呢!哥哥喜欢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韩予潇看了郑越泽一眼,微微的笑。

从英娇庭中走出来时,韩予潇抱着膀,带着微微的得意,笃定的语气开口道,

“她喜欢你。”

郑越泽的脸色却顿时变得忧郁而严肃。

他并没有看向自己,只是留给自己一个分明的侧脸。

“我知道。”他答。

接着他没再言语的走了出去,阳光下,那样具有别样气息的背影让韩予潇寻味了好久。

韩予潇感觉到郑越泽此时的忧郁所在。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一种莫名的了解,所以越泽也并不和他过多的解释。

抑或是,他也无意解释。

他只是说了一句,

“英娇是个好姑娘。”

韩予潇当然看得出来。但是一方面他又觉得可笑。

“所以你要不起的东西,想要推给我喽?”

郑越泽立刻抬头,“我没有这个意思。”

韩予潇只是漠然的盯着他的眼睛。

“如果你把我留下来,仅仅是为了这个的话,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韩予潇的话语中带着嘲讽,“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郑越泽没言语,只是笑了一下。

“我只是想了一下而已。留下你也并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韩予潇没回话,只是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他的陈述。

“……我仅仅能够把她当做妹妹宠爱。其他的再也不能给她一点。”

“你们的事我管不着。”

韩予潇说的痛快,“但你郑越泽若是把我当做什么筹码的话,就是你被杖责至死了我都不会再留下。”

郑越泽愣了一下,苦笑,“……用不着那么狠吧。”

韩予潇没言语。

连他自己都闻到了自己莫名的醋味,他郑越泽却没反应。

韩予潇没什么可隐瞒的。他就是因为这个不痛快了。为了你留下来,却被你介绍给妹妹看,郑越泽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呢?

……不过刚刚的话也是有点狠。

韩予潇看出来郑越泽是一个身怀责任之人。尤其是在对待这些身后的柔软时,身为男人,心中亦是不忍的纠结着的。身处这样的位子,能与不能,也许都不是自己所能够轻易定夺。那是不想伤害却又不愿委屈自己的心。

他不愿意自私。韩予潇了解。

再想到他替自己挨了那些板子,韩予潇还是良心发现,低头说了一句,

“我跟你开玩笑呢。”

“嗯?”郑越泽似乎在想事情,没太反应过来。

于是韩予潇有些无奈的重复了一句,

“我刚刚的话,玩笑之词,不许生气。”

郑越泽反应过来,笑着点点头。

想了想他还补了一句,

“你这是哄我呢啊。”

韩予潇努努嘴,抬手给了郑越泽脑袋一下。

轻轻的。

第6章

智敏公主最近有些小埋怨。

因为某些人最近不再那么频繁的借口喝茶来自己这里闹腾了。自从有人来了以后。

偶尔见面,或者在一起吃饭时,她也是会提起这事。

“虽然以前总说你烦人啊什么的,但是这猛的一消失吧,还怪叫人不习惯。”

越泽听了微微的笑,转过头,

“你看,我就说有人想我吧。”

韩予潇只是低下头浅笑。

智敏急了,小步飞快的移动过来,到韩予潇跟前,一把拽住了他抱起的胳臂,

“谁想你啊,我是想我们予潇!”

韩予潇一愣,不自然的笑了一下,然后有些为难的看了越泽一眼。

越泽只是笑,

“呵呵。你不用在意她。她就这样。你没来的时候她也这么粘我来着。”

智敏仍然抱着韩予潇,却咬着唇,抬脚给了越泽一下。

韩予潇知道智敏的性格,她为人大气豪爽,平日里虽然有些过于外向,但是却处处为越泽着想,是个好姐姐。

久而久之的,自己也跟着沾光。

只是,他在想怎样能够让她先把手从自己身上拿下去。

越泽只是一打眼便知道他的想法,于是也不再暗中逗他,也当装个好人。

他伸出手来,轻轻的揽过他的肩膀,不动声色的将韩予潇带离开一段距离,

“哎,你看那边那只鹦鹉和智敏像不像。”

韩予潇自知他的意思,轻轻的笑了一声。

“郑越泽!”智敏在后面大叫,“你是不是又讲我什么话了?”

打闹一阵,韩予潇看在眼里,只是觉得比起姐弟来,他们的关系倒是更像一对兄妹。

越泽曾经讲过,对于智敏,他是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那是一个能够真正交心,真正放心的女子。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不同于郑阳,亦不同于英娇,却没想到自己的红颜知己却是一直不离左右的青梅竹马。

只是越泽对于英娇,大概是心存愧疚的吧。好多情感纠结于言语中,不知怎样表达。

“好了,我们说正事。”

越泽躲开了智敏的花拳绣腿,闪到韩予潇身边,

“智敏,你上次说的,郑阳处理那些粮草的具体办法,再和潇详细的说一遍吧。”

“潇”是郑越泽对韩予潇的专属称呼。他很霸道的不允许别人这样亲昵的叫他。反之想必韩予潇也是不习惯除了郑越泽之外的二人这样唤自己罢。

韩予潇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智敏,却发觉她脸上没有了刚刚的愉悦,反之换上一张皱着眉头的神情。

“我也只是听前沿的兵士道听途说来的,”她认真的开口,

“大家都知道,父皇拨给他那部分粮草,是为了救济南方近日的饥荒。那边现在民不聊生,连知府都艰难度日。但是郑阳把那批救济粮草分成了几部分,而其中较少的一部分分给了南方的地方官,并下令由他们自行处置。郑阳很富有,想封住几个地方官的嘴根本不是问题。”

韩予潇听了眉头一皱。

看向郑越泽,他却是一脸的平静。

智敏继续说,“而剩下的那大部分,被他连夜秘密的送往环漠方向。”

“环漠就是南部,郑阳的大部分兵力所在。并且最近军营大规模向北移了三万里地。”郑越泽突然间开口。

韩予潇回头,不经意的问起,

“你怎么知道?”

越泽未答。

而他眼神中的含义被韩予潇一览无余。于是他知趣的转开了话题,

“粮草的问题,一般官府贪的会比较多,而他们饱了腹后就不会再上报类似饥荒的事情了。所以情况有可能会被瞒住。”

智敏看向韩予潇,

“那怎么办?目前越泽的兵力很弱,现在并无实权,况且我们掌握的东西也并没有确切的事实保证,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

韩予潇没有言语。

按理来说,他对于国事还并不是非常的了解。而且不是他没主意,只是他的想法太过冒险。

而且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想知道两件事。

半天的沉默。

风吹的柳叶沙沙的响动,池塘里的鱼儿还在不停的吐着泡泡。周围轻松闲适的景物似乎和他们正在讨论的严峻问题一点都不相符。

越泽突然间朗声开口:

“我们可以自己去。”

韩予潇的微笑在一瞬间绽开。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他已经得到了刚刚一件事的一个答案。

可是另一件的答案,是什么呢。

回到赢越阁,韩予潇跟在越泽身后,将话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已经知道郑阳的计划?你怎么知道他部队中秘密的大规模移动?曦君在朝中为什么什么都没讲连点都不点一下?”

越泽不忙着回答他,只是转过身来,捏捏他的鼻子笑的温柔,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真是问题孩子。”

韩予潇急得发燥,却又不好表示自己急切的心情,只得干巴巴的瞪着那个男人。

他心中不满他瞒着自己那么多东西,明明是每天都在一起,无话不谈,还被旁人叫做知己,却连区区一个女人了解的东西都不知道。

韩予潇就是这么高看自己的。他从来不要求郑越泽把全部事情都一丝不落的和自己坦白,他也讨厌那样,

但是有什么关于他郑越泽的秘密,却有人从郑越泽自己口中先于韩予潇知道的,他绝对不会允许。

“凭什么在她后她知道了?”

一冲动,话就这样出了口。

郑越泽显然一愣。韩予潇平时很少这样直白的表达出什么。

“你说什么?”他有点诧异的问。

“一个女儿家,虽然呆在宫里那么久,但是她毕竟是女子,很难插手国事,你凭什么就先于我将那些事情告诉她了?我哪里不如她了?”

郑越泽好像有些听出门路来了,笑容微微的露了出来。

但是貌似眼前的人这莫名其妙的一通狂轰滥炸还没有过瘾,

“你要是不信任我,就一点都别和我讲,别一点说给我又一点说给人家的,要不然就把那些人的嘴都堵上,别再让他们成天喊什么‘知己知己’之类的东西。我倒是还把你讲的那些当成什么宝贝给你保密着呢,你倒好啊,郑越泽你可以啊……”

看着韩予潇克制自己气呼呼的样子,听着他极力维持却仍然越来越大的声音,郑越泽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韩予潇正在气头上,被郑越泽这么一乐,正好点着了火,一转身就随手抄起就近的挂在椅子上的蓝丝外衣,冲着越泽呼过去,

“你——笑个粮草啊你笑!”

郑越泽用手臂挡住,拉下脑袋上的衣物,笑的更加抽搐,

“笑粮草?哈哈!潇你……”

“——白痴!”

韩予潇气急。他真是没见过这么没眼力价的。

任凭身后的越泽捂着肚子笑的疯狂,韩予潇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气呼呼的想之前还没有得出答案的另一个问题——

在宫里消消停停的呆着,平时生活有人伺候有人点头哈腰的,小日子过的多潇洒。

可是,韩予潇闲的没事做啊,给那个郑越泽操什么闲心啊?

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过了许久,大概是郑越泽笑累了,身后没了动静。

韩予潇感觉到他慢慢的走过来,身边的地面被笼罩上一片影子。

“起来吧。”郑越泽伸过来一只手,“地上凉。”

韩予潇顿了顿,回握住那只手,借着他的力顺势站了起来。

似乎他就是在等着他这样做。

站起来以后,越泽的手却没有松开。

他轻轻的握着他的手指,将韩予潇带到外面的庭院中,在一排竹子前站住。

“你看。我养的竹子都不是那么高的。”

越泽给他指。

面前的一片竹子,都只有一人那么高,却根根直立挺拔,叶子葱赢茂盛。月光点缀中,影子斑斑戳戳的映照在苍白的地面上,交错中铺落成一幅孤寂的画面。

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

韩予潇看着那些单色的影子出神。

越泽突然间转过神来,直面着韩予潇的眼,认真的瞳中散发着清寂而深邃的光芒。

“我要你知道,你对于郑越泽来说是怎样特殊的人。”他一字一句的说。

“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明白。”

韩予潇望着他的眼神发愣。

这代表什么呢。他还是第一次不懂他了。

越泽看着他的微怔,只是轻松的笑了,表情完全不同于刚刚的严肃与点点的决绝。

“你记得这个便好。其他莫要多想。”

韩予潇想了想,轻轻叹了口气,说了一句,

“也罢。刚刚我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见越泽不语,他又补充,“我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而且耐不得别人的蔑视,也许我以后就会习惯了。”

越泽却定定的注视着他,眉头微微的蹙起,似乎很不满意的样子。

“这不像你啊。”

韩予潇心里莫名的一慌。

接着便感受到下巴上传来的力气,他被迫的撞见他逼问一般的眼神,强迫中带着温柔。

“谁刚刚还因为一个女子吃醋来着。那个人还是我的姐姐。”

韩予潇倒是不讨厌这样的姿势,于是也不言语,半睁着眼睛,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越泽有些期盼的目光——

凭他的脾气,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让人得逞呢?正是为了越泽心中希望的那份窘迫不被实现,于是韩予潇又一次变的像个孩子一般取闹。

郑越泽的嘴角上带着一丝邪笑。

突然间的凑近,极近的距离中,轻声询问,好听的声音在韩予潇耳边出现,

“说有,还是没有。我要听实话。”

——你是傻子么?韩予潇不满的瞪他。

“说话。”他似乎是故意的,又重复了一遍。

于是韩予潇的下巴顺着他的手指扬起,就那么无比高傲的说出那句话,

“我承认。我就是吃醋了,怎样?”

越泽一怔。

之后满意的笑容便在他的嘴角无声的绽放。

“狐狸……”

下一秒,他将这句话连同自己的笑意,一同送入了韩予潇的口中。

只是轻轻的一点,并未深入,也并未被允许。

韩予潇只是无声的默许了他这样的举动,没有挣扎亦没有任何回应,好似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越泽的唇离开后,韩予潇压抑着心中的瞬间凉气,故作沉静的开口,

“真是有够放肆……你就这么想看到我出糗失态的样子?”

越泽直言冤枉。

“就是那么一瞬间,看着你,突然间就想要那么做了而已。”

他解释的依旧淡然,并浅笑着,

“我一直是个任性的人。起码在你面前一直是如此。你了解。”

明显的,韩予潇对于他这一聪明的回答满意不已。

所以他不再和他争辩,只是还那样习惯性的骂了一句,

“你这个强盗。”

第7章

郑越泽花了一夜的时间来自拟诏书,大致内容便是向郑曦君请求出宫微服考察,前往南方视察民情之类的事情。

“儿臣年岁已满朝政之界,今欲求得锻炼机遇,恳请父君允予儿臣出宫,锻炼心智体察民生,为日后社稷建业鞠躬尽瘁,儿臣当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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