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瑜点点头。向云轩将衣服交给顾铭的秘书，“让设计师按照这个改就行。”
“哦，哦……”秘书还有些愣，他有些无法转换刚才的向云轩和现在的向云轩。
“云轩……我有点饿了。”李瑾瑜轻轻拽了拽向云轩，小声地说。
“那我们去吃宵夜吧？”说着向云轩就牵起李瑾瑜的手往外走，身后的顾铭完全被当成了空气。原本见了人很礼貌的李瑾瑜竟然也一眼都没瞧他。
“唔……要胖的。”
“没关系。吃一顿不会胖的。”
“真的？那……吃什么？吃什么？”
“去吃烤肉如何！？”
“哦也！好呀。”远处传来糯糯的少年声音和清脆的拍手声。
秘书就看着顾铭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难看起来。
顾铭手往桌上一扫，所有的杯子全部摔碎在地上，“给我去查！那个臭小子到底是哪根葱！”手腕上隐隐传来的痛让顾铭的火又往上窜了几分，“我一定会整死他！让他生不如死。”
秘书后退了几分隐在了顾铭看不见的角落，嘴角微微上翘，看着顾铭的眼神有几分犀利又有几分怜悯，嘴皮子几乎不可见地动着，。
如果有人可以听见，那便是一句叫人浑身发冷的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命活下去。”
……
行动前第三天。专案组。
“瑾瑜，你跟我进来。”秦倾清一踏进专案组的门就冲着刚放下包的李瑾瑜说。
“yes，sir.”李瑾瑜站直了回了一句，冲陆青平使了个眼色——什么情况？
陆青平一耸肩——不知道啊。
李瑾瑜赶紧把包塞进抽屉里，小跑着追上秦倾清去了办公室里头。陆青平则坐在椅子上转过来转过去，手指轻敲下巴像是在捉摸着什么事情。
11点还差5分的时候，李瑾瑜黑着一张脸从办公室里头走了出来。陆青平连忙很狗腿地迎了上去小声问，“怎么回事儿？”
李瑾瑜抬眼看了看他，又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冲着他摆了摆手道，“别问了。”
陆青平虽然早有预感不是什么好事儿，看李瑾瑜的样子更加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一般李瑾瑜有什么事儿都会跟自己说，李瑾瑜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秦倾清不让他说。
既然是他们头儿给李瑾瑜单独布置的秘密任务自己当然也就不好多问，但他光看李瑾瑜的脸色都知道这件事肯定触动了李瑾瑜心里的某一个角落。他也不着急这问李瑾瑜究竟在想什么，因为如果他想说了自然就会跟他聊的。
一顿饭，李瑾瑜吃的心不在焉，话也不说一句，只是一个劲的捯饬这碗里的米饭，真正送到嘴巴里的倒没几粒，屈指可数。走的时候陆青平又买了个三明治打包，怕李瑾瑜下午想通了饿着。
李瑾瑜看着一直陪着他的陆青平心里又难过了几分。陆青平看他那憋屈的样子赶紧说，“不用太感动。你这辈子也就我这么一个兄弟。何况现在小魔术师也没在，我不帮着照顾点，保不定你这只大龄兔子就把自己给憋死了。”
李瑾瑜一个拳打在陆青平的肚子上，疼的陆青平直叫。但李瑾瑜也知道他不疼，轻轻叹了一口气问，“陆青平，你还记得当初为什么要当警察么？”
“报效祖国啊！”陆青平想也不想地回答。
李瑾瑜白了他一眼，他只能讪讪改口，“那……光宗耀祖？”
李瑾瑜抬脚就踩他那双新的白色球鞋，黑乎乎一个脚印，看的陆青平那叫一个心疼，他蹲下去委屈地拍着自己的鞋面道，“当初不都这么背的么……”说着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下巴搁在膝盖上，脸被刘海的阴影挡住了眼睛，他慢慢开口，语气里全是感伤，“说实话我不记得了。究竟是为了心中的那一份正义还是只是选择一条谋生的路，或者当时只是自己一时冲动。”说完就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正义……么。”李瑾瑜愣愣重复着，“陆青平，你觉得Joker是坏人么？”
陆青平想了想道，“心里不坏，却做了违法的事，那就得抓。”
“不论用什么方法？”
陆青平一愣，看着李瑾瑜的眼睛，半响才说，“瑾瑜，有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你懂么？我们身在染缸里，不管你多么的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都或多或少会被染上色，磨平了初出茅庐时的锋利棱角。我们终究是归向这个社会的。每一层的人都有每一层人的苦，走的越深，身上的污浊也就越重，不是想甩就可以甩去的，因为那不是他们自己可以决定的。”
“我……明白。”李瑾瑜轻声说，抬头望向天空，那是多么质朴的蓝和多么纯净的白，却也是怎样都触碰不到的神圣，只能仰望，只能崇拜。
“回去吧。”陆青平拍了拍李瑾瑜的肩，“头儿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想抓Joker，也比我们任何一个都了解Joker.可惜，他上面还有人。人呐，太多时候都在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身不由己。”
李瑾瑜撇头看着陆青平的侧颜心想，谁说陆青平蠢了？陆青平最聪明！只是某一部分神经缺失而已。
37、感冒生病2.0
三月的天已经没有那么的冷了，太阳照在身上有时还能觉得热。阴晴不定的天气让人的心也跟着起伏。脱去了厚重外套的人们却脱不去一身的疲惫和忙碌，匆匆走在路上奔赴着各自的目的地。
而有一人只是抱着膝盖缩在偌大的一张沙发里，安安静静地睡着。阳光打在他的身上，让他白皙的皮肤翻出好看的暖色，长长的睫毛微微动着，嘴唇微启，睡得很熟。仿佛这世界的纷扰全都与他无关。
另一个人则是嘴角含笑地从手边拿过一张羊毛毯子，走过去将那人儿裹住，深怕他受凉。接着便坐在一旁，端着精致的红茶杯仔细打量着那睡得美好的人儿。
这一坐便是一个下午。
窝在沙发里的人儿动了好几下，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对上那张英俊的脸颊。
“醒了？”朴希列放下红茶杯。
“恩……”朴以诺又动了动，觉得浑身酸。
“起来吧，都睡一下午了。”
朴以诺窝着不动，裹了裹毯子道，“不要，我舒服着呢，不起来。”
朴希列无奈地说，“早上11点才起，吃过午饭就又睡，现在都快吃晚饭了，你不饿么？”
“饿……”朴以诺撇撇嘴，“那我先起来，吃完了晚饭再睡。”
“……”朴希列已经败了，“你真能睡。”
朴以诺打了个哈欠道，“那是的，我叫朴睡神么。而且过两天就行动了，没安稳觉睡，我得养精蓄锐。我这么大把年纪了才不跟你们疯。”
朴希列失笑，心想就你这小鬼还一把年纪，跟没长大似的。
朴以诺又磨蹭了一会儿才跟着朴希列去吃饭。吃完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朴以诺靠着朴希列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的样子，结果一阵门铃把他给吵醒了。他抄起一个靠垫就往外扔，“要死啊！没看见我在睡觉啊！！”
凌霄站在门口，一脸无辜地捡起刚拍在自己脸上的抱枕小声道，“对不起啊二少爷，我没想到您这会儿在睡觉。”
朴希列抓着朴以诺的手拉他坐下来，给他盖好毯子，又冲门口战战兢兢地凌霄招了招手，让他进来。“你别睬他，他睡不饱就爱嚎。”说完，遭了朴以诺一脚。
凌霄走进来小心翼翼地把抱枕还给朴以诺，“二……二少爷，您继续睡。”
朴以诺白了他一眼，“你才二。不准叫我二少爷。”
“啊？”
“你比我小就叫我哥好了。”
凌霄抓抓脑袋看朴希列，也被朴以诺踹了一脚肚子，“你看他干嘛？我让你叫你就叫。”
“哦……哥……”凌霄边叫边颤颤巍巍地看着朴希列，见他一耸肩，便也放心叫了。
“坐。”朴希列指指边上的沙发，“情况怎么样？”
“人还在宅子盯着。”凌霄道。
“喂，”朴以诺躺下来腿搁在朴希列腿上，用脚趾撤了撤他的袖子问，“什么人啊，这么喜欢偷窥你？”
凌霄看到这兄弟两个相处方式还真是一脑门的汗，心想自己哥哥怎么就这么……哎！
朴希列耸耸肩，为朴以诺拉好毯子道，“应该就是你们所谓的第三方力量吧。”
“知道你的身份了？”朴以诺问。
“估计一开始就知道。”朴希列说的一脸无所谓。
“哦~~这样啊。”朴以诺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果然被组织抛弃了啊，真可怜。”
朴希列也懒得理他，侧头对一旁坐立不安的凌霄吩咐道，“就让他们盯着。别打草惊蛇。你让凌云再多顶一阵子。还有就是别让人发现这里。”
凌霄点了点头，就回去了。
“你这总裁当得……真够逍遥的。自己在我这里骗吃骗喝，让自己的属下假冒自己深入虎穴，啧啧……他们现在肯定悔不当初，怎么就跟了你这么个主子。”朴以诺边咂巴着嘴边摇头。
朴希列无所谓地笑笑，通常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搭话比较好，不然你说一句，那人儿必要顶你十句，还句句都是黑你的。
朴以诺见朴希列不回自己的话，抬腿一脚，嘴上嘟哝了一句，“没劲！”
……
行动前第二天。晴。
李瑾瑜很忙。向云轩很闲。朴以诺朴希列很逍遥。
行动前最后一天。阴。
李瑾瑜依旧很忙。向云轩也忙。朴以诺朴希列依旧很逍遥。
行动日当天。
李瑾瑜起了个大早，其实说起了大早不如说他一夜没睡，为什么没睡？紧张呗。而相反的情况出现在向云轩身上，越睡越累，早上愣是起不来，脑袋又沉又痛，缓了好久才清醒过来。
向云轩用冷水洗了个脸才觉得稍微有点精神，出来后就靠在一边的墙上看着正在忙碌的早餐的李瑾瑜。
李瑾瑜在围裙上揩了两下手冲向云轩招了招道，“快来吃早饭。”
虽然李瑾瑜很精心地准备了他喜欢的三明治，里头煎了一个半熟的荷包蛋，两片烟熏火腿，一片起司，面包两面都用黄油烤过，玻璃杯里是他喜欢喝的巧克力牛奶，可向云轩就是提不起食欲。
“怎么了？为什么不吃光看着？”李瑾瑜伸手在向云轩面前晃了晃。
“没事。可能刚醒没什么胃口。”向云轩冲李瑾瑜笑了笑。
李瑾瑜看着向云轩的脸色微微皱起眉头，“云轩，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昂……就头有些疼。”向云轩也不知道怎么偏偏就选择今天头疼了。
李瑾瑜凑过来用手摸了摸向云轩的额头，“没发烧啊……奇怪。”
向云轩摆摆手说，“可能睡太多了。没事。对了，你早上是不是先回警局？”
“恩。”李瑾瑜还是有点担心地看了向云轩一眼，“云轩啊，你要是不舒服今天就在家里休息吧。”
向云轩摇头，心想今天就算天上下刀子自己也得出去，何况现在只是头疼，要是让李瑾瑜一个人去顾铭那儿自己也真放不下心来，上次去试衣服的时候顾铭摆明了对瑾瑜有企图。
“可是你面色真的很不好。”
的确，向云轩的脸色相当的不好，平时他皮肤白归白，但不是惨白，唇也是诱人的粉，但现在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嘴唇除了变成淡粉色外还有些干裂，看上去直叫人心疼。
“没事的。”向云轩坚持说，“那我下午再去找你，不能打扰了你工作。”
“恩。好。那你再休息会儿，如果觉得不舒服下午就在家里好好休息。”李瑾瑜头一次见着向云轩不舒服，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是静不下来。今天又是Joker的行动日，等会自己除了要对付Joker还要走什么服装秀，又得要对着那伪君子顾铭看一天，心里莫名就更加烦躁起来。
向云轩伸过手去抓住李瑾瑜不停扣着桌子的手道，“一切都会顺利的。我会陪着你。”
李瑾瑜脸上猛地就爬上了两朵绯红，他愣愣点头，没注意到向云轩的手异常的冰冷。
李瑾瑜走后，向云轩又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才动身去会朴以诺和朴希列。走到别墅门口时，向云轩一阵又一阵地犯冷，他停下脚步，缓了一缓，又用牙齿去反复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那有些惨白的唇又恢复了一些血色，他才扯了个笑按下了门铃。
屋里头，朴以诺还半梦不醒地任由朴希列折腾，给他穿西装打领结，等着一切都弄完了，朴以诺依旧闭着眼。朴希列也是束手无策地看了看向云轩，向云轩冲他一笑示意自己也没办法，于是他们就只能由着朴以诺倒在沙发上继续睡他的大觉。
“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么？”朴希列问。
林伯给向云轩递上红茶，“给我一杯浓咖啡吧。”向云轩说。
“怎么？没睡好么？”朴希列关心地说。
“恩。昨晚有些失眠。”向云轩点头道。
“难怪脸色不是特别好。”
向云轩只是笑笑也没答话，还是转了个话题道，“都准备妥当了，我下午的时候先去陪瑾瑜，顺便打探一下情况。”
朴希列点了点头，“你放心去吧。你的东西我们会给你带过去的。”
“恩。谢了。”
“不过云轩，你真的没事？”
向云轩赶紧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佯装舒服地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情。”说着指了指在沙发上拼命卷着被子的人道，“你顾好他就行了。”
朴希列苦命地笑笑，“那你自己要格外小心。”
朴以诺醒来的时候正好11点，三个人稍稍吃了点饭，向云轩就去寰宇集团了。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朴以诺支着头皱着眉说，“有没有觉得云轩有点奇怪？”
朴希列没回答，而是问道，“你说噩运之石真的会给人们带来灾难么？”
朴以诺愣了愣挑起嘴角，好看的梨涡浮现出来，“不配拥有她的人自然只能坠入深渊。”说着就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走吧，朴总裁，我们去好好梳妆打扮一番。”
“……”
这头轻松着呢，秦倾清那头则是严阵以待。秦倾清那套魔鬼考察照旧进行着，每一次从里头出来的人脸上都挂着尴尬僵硬地笑容，手抓着衣襟，一脸无奈。苏莉就在一旁贼笑。为啥？因为他是女的，秦倾清再怎么也不会变态到去折腾她一个女子。
李瑾瑜原本还庆幸今天自己要走秀秦倾清应该会放自己一马。谁知，放是放了，不过只是没在他手上盖章啊，其他都干了！
李瑾瑜抓着李赫在的肩狂摇不止，“你说头儿这么做的意义在哪儿啊！！！他那些问题我都倒背如流了啊！！”
李赫在好不容易挣脱了魔爪，晕着个脑袋回答说，“也许……头儿比较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