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轩知道他不应该,但朴以诺曾经跟他说过,如果一开始就想着分离,那是多么可悲的人生,既然想要拥有那就去争取。就算到死的那天,回忆起来起码没有给自己留遗憾。
他一直不想承认自己的心,因为害怕伤害,以为这样对自己对李瑾瑜都好。但现在他却不想再压抑了,他真的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浪费。他想要拥有李瑾瑜,每一分每一秒,这种想法已经将所有的不安全部吞噬了去。
“好。”李瑾瑜轻轻地应了一身,将脸凑了过去,在向云轩的嘴角亲了一口,“你先睡一会儿。”李瑾瑜为向云轩掖好被子,出去自己吃饭和洗碗收拾。
再进来的时候向云轩已经睡了过去,他捧起向云轩打点滴的手就发现这小子手冰凉。他轻轻坐在向云轩的床头,背靠在墙上,将向云轩打着点滴的手拿上来,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面,用衣服好好地裹起来。
“看吧,一肚子肉这个时候很管用的。”李瑾瑜小声自言自语。
向云轩侧了个身,让自己的手不会别着那么难受,嘴角轻轻挑起,舒舒服服地睡着。
大概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换了两小瓶水后,总算是吊完了。
“诶,你干嘛你干嘛!”李瑾瑜一把抓住向云轩的手,“你要干嘛?”
向云轩哭笑不得地说,“拔针啊。”
“你别动你别动。”李瑾瑜拍掉他的手,自己为他小心地揭着封在吊针上的透明胶布。
“嘶……”
“疼啊?”李瑾瑜抬眼看着向云轩。
“鱼儿啊,你扯快一点就不会这么疼了……你一点一点撕比较疼。”向云轩想笑但看到李瑾瑜这么认真只能憋着。
李瑾瑜按住针头,撕拉一声撕了胶布。向云轩疼的一个激灵,这小东西下手真的狠。李瑾瑜拿住针头部位的蓝色小片儿,轻声说,“我要拔了哦。”
“恩。”向云轩一点头。
“我真的要拔了哦,你要是疼就说。”李瑾瑜说,“我拔咯……”
向云轩实在忍不住了,将手向后一抽。李瑾瑜傻了,手里捏着针,向云轩的手背上冒着血,“你干嘛!!”李瑾瑜怒了,拿着棉花球按住冒血的小洞。
“鱼儿啊,照你这么拔得拔到明天天亮了。”向云轩说着被李瑾瑜狠狠瞪了一眼,“我……我去厕所。”说着就掀了被子下床。
李瑾瑜一抽边上的一条毯子,从后面扑了上去,将向云轩抱住,“你丫的倒是给我穿件衣服再出去啊!外面冷!”
向云轩转过身将他抱在怀里傻乐。李瑾瑜一推他,“快去快去。傻笑什么。”向云轩裹紧毯子跑了出去,李瑾瑜为他整理着床,嘴角含笑,“没事就好……”
……
警局那头也是忙的翻天覆地。李瑾瑜向警局请了三天假照顾向云轩,秦倾清也准了。另外因为秦倾清几乎参与了整个案子,也牵涉进了另一件案子里头,所以他一直陷在各种报告里头。
一抬眼,已经又快接近凌晨,他关掉电脑屏幕,人微微往下滑了一点,让头正好靠在椅背上。
不一会儿他就累得睡着了。只不过睡的不踏实,做了一个梦,而这个梦让他变得更加的累。
“以诺!”又一次叫着这个名字醒来,秦倾清坐直身子,将手撑在桌子上抵住太阳穴,“以诺,你究竟在哪里……以诺……”
“以诺!”
昏昏沉沉睡了三天的朴以诺终于清醒了过来,跳着脚站在床上拿着枕头猛砸朴希列,“要死了你!朴希列你居然敢弄晕我!!”
朴希列不停闪躲着。
“老子到现在脖子都疼!你赔!”朴以诺喘了两口粗气继续嚎,“叫你弄晕我叫你弄晕我!”
“以诺!!那可是台灯不能扔啊!!!”朴希列急得大叫,朴以诺枕头扔完了扔被子,被子扔完了就扔台灯。
“砸死你不偿命!”
“那台灯很贵的!!”
朴以诺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床上,“那算了,用来扔你可惜了。”
朴希列顺着自己的胸口坐下来。朴以诺转过身背对他,嘟哝了一句,“给我揉揉,疼死了。”
朴希列叹了口气,挽起袖子拿起林伯给准备的红花油倒在手上给朴以诺揉着肩膀。
“嘶……”朴以诺一龇牙,“我说,后来你去打听过消息没?”
“顾铭死了。”朴希列答。
朴以诺转头飞了他一记白眼。朴希列用手指戳着他的脸让他把头转过去,自己继续给他揉着肩,“第二天有人送了个包裹到警局,里头有顾铭的各种罪证。他在做慈善的这几年里头贪了不少钱,据说还强过不少年轻女教师。”
“丧尽天良啊……真是,死一百遍都不够。对了,那个跳楼死掉的女生呢?”朴以诺摸摸自己的肚子,总觉得还有点疼。
“也是一名支教老师,刚从学校毕业。人长得挺漂亮的,就被顾铭给看上了。那天他在自己的办公室强了那个女生。女生一时想不通就从寰宇楼上跳了下来。”
“那他的父亲呢?怎么判的?”
“判了无期。”
“顾铭不是他杀的。他只是放了炸弹。”朴以诺淡淡地说。
“我知道。……杀顾铭的和杀王扬明的是同一个人。但那个人把罪全揽了下来。”朴希列又往手心里倒了一些红花油,“不过判刑的第二天就在监狱里自杀了。”
朴以诺神色有些暗淡,“对他,也许这样的结局也不错。”
“最近还死了一个富商,前两天被发现了,也是失足坠海。我查了下,最近他似乎和顾铭有一笔不小的交易。”
朴以诺怒了努嘴,“龙王要不开心了……”
“啊?”朴希列发誓他只是本能反应,他不想问的。
“阎王把垃圾都扔海里了……”
“……”朴希列假咳了两声,“咳咳,我也觉得死的蹊跷,应该和顾铭王扬明的死都有一定的关系。另外就是给警局寄包裹的人也很可疑。”
“的确。那个第三方力量杀了王扬明从他手中得到了宝石。跟着宝石到了顾铭手里,顾铭一反常态地向Joker下了挑战,最后顾铭却死了,和他有交易的富商也死了。如果不是突发事件,云轩这一次应该很顺利的就会拿到宝石……”
“对,几乎可以算是送进我们口袋。”朴希列附和道。
“奇怪啊……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
“谁知道呢。对方依旧在暗处。不过也渐渐开始浮出水面了。”
朴以诺思考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子,直勾勾地眯起眼看着朴希列,“你有没有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朴希列望天,“没有啊……”
朴以诺凑过去,“真的?”
“咳咳……最多……最多……收购了寰宇集团。”
“朴希列!!!你那是钱没地方花还是怎么着啊!!!!”朴以诺扑上去就对着朴希列的肩膀咬。
42、朴家二少特别篇(一)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过年前。)
“Boss.”凌霄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敲开了朴希列办公室的门。
朴希列拿着钢笔正在飞速地写着什么,他没有抬头,只是应了一声。见凌霄迟迟没有出声这才抬起头来,“坐。”
“哦哦……”凌霄颤颤巍巍地坐下。
“说吧,什么事?”
凌霄咽了咽口水,“是……关于上次您让我查的资料。”
朴希列放下了笔,好好看着凌霄说,“查到了。”
凌霄觉得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最后只好颤抖着双手递过纸袋。
“难得看你这么紧张。发生了什么事?”朴希列问。
“没……没……”凌霄赶紧摆手,他真不是紧张……他完全是想哭!他多么想要阻止朴希列打开纸袋的手……“朴……朴总……您要不别看了吧。”
“为什么?”朴希列抽出纸袋里的两张A4纸看了起来,嘴角的笑一点一点加深,“没事。他就这样的人。你先下去吧。啊,对了,给我定一张飞爱丁堡的机票。”
凌霄点完头拔腿就跑,关上门后狠狠地喘了口气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A4纸上写着朴以诺的资料,大致内容如下:名字:陪一熬(朴)性别:你猜年龄:你再猜身高:比你高一点体重:比你轻一点身份证号:X×18 现居住地:地球家庭地址:干嘛告诉你邮编:X×6 手机:你自己排列组合呗毕业学校:家里蹲大学……
朴希列将A4纸重新塞回牛皮纸袋里,轻叹一口气,用手指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此时正值过年之际,刚好世纪之钻也到了手,心情大好的朴以诺很欢快地抛下了向云轩,一个人回了爱丁堡,打算住几天休整休整,再到北欧逛一圈,算是对自己这一年的辛苦来个犒赏。
只不过他刚到爱丁堡的第二天,就有人找上了门。
“哈啊~~~~~~~~~~”朴以诺一边用手理着鸡窝一般的头发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坚伯早啊~!”
坚伯嘴角抽了抽,“少爷,已经下午了。”
朴以诺习以为常地摆了摆手,“还早还早,中午吃什么好吃的呀?”
“少爷,您恐怕等一会儿才能用餐。”
“为什么!?”朴以诺大叫一声。
“楼下有客人在等你。”坚伯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为朴以诺整理着睡衣。
“啊?谁啊?”朴以诺问完又想了想道,“让他坐会儿,等我先吃个饭。好饿好饿……”
“少爷,那位客人已经等了您一个上午了。”
“那正好,反正都已经等了这么久的,再多等一会儿也没差!走,我们先用餐。”
“……”坚伯扶额。
楼下沙发上坐着的人儿眼皮一跳,嘴角抽搐。
等酒足饭饱的朴以诺下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坚伯比他先冲下楼。
朴以诺下楼梯的时候又打了个哈欠,含了一眼眶的眼泪,等揉干净了,定眼一看沙发上的人儿,差点没从楼梯上摔下来,“啊!!”
坚伯也是吓了一跳,“怎么了少爷?”
朴以诺又揉了揉眼睛,哭丧着脸道,“坚伯,我眼睛好像出问题了……快来给我看看。”
坚伯一听心里一紧,立马跑过去扒着朴以诺的眼皮看,“少爷,哪里不舒服啊?”
“我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要长针眼了。”朴以诺急的大叫。
坚伯嘴角一抽,收回了手,走回沙发旁,对沙发上的人说,“朴总不好意思,我们家少爷没睡醒,脑袋还有些不清楚。”
朴希列笑笑,他还没开口,就听楼梯上的人又跳了起来,“我脑袋哪里不清楚了!”说着就冲下楼来指着朴希列对坚伯吼,“你怎么把这人给放进来了!”
“朴总认得少爷您。”坚伯道。
朴以诺傻眼,朴希列喝茶。
“朴总还认得小少爷。”坚伯又道。
朴以诺下巴脱臼,朴希列继续喝茶。
“朴总还认得老爷。”坚伯耸耸肩,“另外,我也认识希列。”说完拍了拍完全石化了的朴以诺说,“您们慢慢聊。”
朴以诺张着嘴巴,一点一点机械式地转过头,对着朴希列扯了个笑。这一笑笑的朴希列浑身犯冷。三秒过后朴以诺果然就又爆了,抄起一个枕头就往朴希列身上砸,“好你个朴希列!你居然敢查我!!叫你查我!叫你查我!!!”
幸亏朴希列反应快,闪的及时。朴希列追过来继续砸,他见准时机一把抱住朴以诺道,“以诺,你冷静点……我……我是……你哥。”
话音刚落,朴以诺果然安静了。但是五秒过后,“要死了你!!朴希列居然还敢冒充我哥!!砸死你个不要脸的!!!你以为你姓朴就是我哥?!我砸死你!”
朴希列愣住,看着朴以诺手里还甩着抱枕,顶着一头乱七八糟头发,睡衣已经因为他的大幅度动作而开了两粒扣子,他缓缓吐出一句话,震住了这个暴躁的人,“我还知道云轩就是Joker.”
朴以诺瞬间安静了下来,扔了抱枕,理了理自己的睡衣,又指了指沙发道,“坐下说。”
“……”朴希列长出一口气,他现在知道什么叫一物降一物了。
“说吧,朴总,你今天来是怎么个意思。”朴以诺抱着膝盖窝进单人沙发里,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与刚才跳脚骂着朴希列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朴希列也坐下来,端起红茶喝了一口压压惊,“来找你。”
“我知道,你那小部下查了我挺久的了。究竟为什么查我?”朴以诺问。
朴希列不语,只是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盒子,递到他的面前,示意他打开。
朴希列撇撇嘴,“这个不能要的。”
朴希列不解。
“要你真是我哥,这个就乱伦了……我知道我长的好看,但是……真的不能要的。”朴以诺说的一脸诚恳。
“……”朴希列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着,他主动打开了盒子,里头是宝宝刚一出生会带的黄金小木鱼,挂在一条红绳子上面。
朴以诺只是淡淡一瞥,便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往前倾了倾身子,慢慢跪在地摊上,小心翼翼地捧起小木鱼端在手心里看,嘴唇微微有些颤抖,他用手指轻轻擦着小木鱼上面的“承”字,过了半响,才红着眼圈看向朴希列,“你真是我哥?”
朴希列走过去扶起他,他这才发现朴以诺瘦的可以,肩上几乎都是骨头,“没错,我真是你哥。我本名叫朴以承。你的木鱼上刻着‘诺’而我的木鱼上刻着‘承’。我们两个便是父亲和母亲予以彼此的承诺。”
朴以诺又窝回了沙发里,久久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小木鱼。
“以诺,我给你说个故事吧……”朴以承淡淡地道。
朴以诺含泪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当年……”
“等等!”
“怎么了?”朴以承不解地看着朴以诺。只见他一抹眼泪,赤脚跑走了,不一会儿手里抱着一包薯片,一罐可乐回来。“这……”朴以承眉峰一抖。
朴以诺一边抹眼泪一边小声说,“你的故事肯定很长,我要边吃边听。”说着拆开薯片往嘴里猛塞一把,又喝了一口可乐——爽啊!“好了,你可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