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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男,种田难+番外篇——by酒酿圆子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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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掌柜的大概是受不了我的用词,虽没纠正,却也不再卖关子,直截了当道:“我们老板和王先生去京城了,估计还得好几个月才回来,王先生还托伙计带了好些书给迟公子,这会儿应该在路上了,估计再过一两个集日就能到小店,请迟公子务必记得来取。”

王先生可真是个好老师啊,千里之外还不忘关心学生,顺便给学生布置作业。不过古代的老师还真挺自由的,一走好几个月也没家长闹事,真幸福。老妈小姨,要不你们也赶紧过来吧,这里的师资缺口挺大的。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拉迟浩然去布庄,之前买的布料被热情的学生家长裁了三套冬衣,针脚密得我想哭,而且想必家长们填了不少自家的棉花进去,大冷天也能暖和地我直冒汗。现在天气热了,迟浩然还得再裁两件夏装。本来迟浩然可以继续穿他原来的长袍,可是这几个月他窜高了不少,那些衣服只能让给我穿。作为一个户籍簿上记载为十二岁的男人,我不平衡了,两个人同吃同睡,怎么一个长高了快五厘米,一个却只长了不到两厘米。难道这个身体还没开始发育?但愿吧,前世我虽然是个只有一米七五的北方爷们儿,但好歹那也是一米七五啊,在南方也还是有点存在感的,哪像现在,我再不努力,虎子都要超过我了。

怀抱着长高的美好愿望,买完布匹我又绕道去肉摊买了好几斤排骨,补钙。尽管家里有吃不完的腊肉束修,我每次进城还是会捎上点新鲜的肉改善伙食。卖肉的大叔熟练地帮我拿荷叶包好,更熟练地搭上一大块猪肝,笑呵呵地欢迎我下次再来。

回到家当然第一时间把猪肝给收拾了,现在天渐渐热起来,排骨也不能放太久,好在现在家里人口多,几斤排骨一人一口也就差不多了。最早我们私塾是不包饭的,这里的人也没有吃午饭的习惯,但最后我实在受不了吃午饭的时候有一溜小朋友在外面观望,就邀请大家一起来吃。海棠当然是不客气地坐下,虎子也自觉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上,但是一开始其他小朋友只有个别胆大的凑过来尝两口,死活不肯坐下来吃饭。我倒是松了一口气,就算人家答应了,我们家的饭菜、桌椅、碗筷那也是各种不够啊。

渐渐地,家长们知道我们这里还有条件提供午饭,于是在考察了一番我家的生活水准后,又纷纷送来了自家小孩的碗筷,半个月或者一个月的口粮和柴火。别的不说,我最满意的是大宝小宝家送来的两只小母鸡,今年刚孵出来的,大约跟迟李氏家的同龄,已经开始下蛋了。天气不冷不热,两只鸡每天各供应一枚新鲜的鸡蛋,作为我和迟浩然的早餐,咳,补钙。

家里的大灰兔也做妈妈了,一下子生了五只小兔子,是我们家的超级英雄。虎子已经答应等小兔子长大后可以帮忙宰了,还能帮忙硝皮子。这话他一点没避讳,当着兔妈妈和兔宝宝就说了,好在他们都听不懂,依然淡定地啃小白菜。经过大宝小宝的一番折腾,这几只兔子胃口已经被养刁了,非小白菜不吃。幸好我的菜园没让我失望,经过多次补种,已经完全能满足一大群人和兔子的生活需求。

前天山里下过雨,据我一个贪玩的师弟说,现在正是采蘑菇的好时节,在虎子点头对事实确认后,我和迟浩然带上一群小孩向山里进发。山菌排骨汤,想想都流口水啊。个别天真的家伙想像我一样捡一只野兔,殊不知我们这一行人叽叽喳喳闹个没完,别说兔子,就是野鸡都被惊得乱飞。虽然没捞到什么活物,蘑菇倒是采了不少,几个小姑娘带来的小篮子都装得快满了,已经转移到男孩子手上了,别说,挺绅士风度的。

我能辨认的蘑菇不多,一路上基本依赖本土小朋友的判断。虎子依然威信十足,他说不能吃的就没人会采。

走到上次抓野兔的地方,我发现不远处一块青石板下面似乎长着一大片地皮菜,据说在现代经常被打扮成黑木耳卖,但也有人说这东西营养价值很高。各种说法我是管不着,但味道我可是记着的,地皮菜凉拌、烧汤都很适合,而且这么一大片真的挺难得的。我抓起自己的篮子三步并作两步地往青石板走,哼着愉快的小曲儿准备揭地皮,却听到迟浩然跟虎子大声叫我名字,让我赶紧离开,我抬头一看,一群人都站在不远处看着我,海棠已经急得跳脚了。

难道有危险?我迅速环顾四周,就一两米远的地方有棵树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大型动物。也许是他们等急了吧,我抓紧时间把附近的地皮菜都揭了下来,放到篮子里。可是等我收拾好走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所有人都往后退了几步。迟浩然脸色很不好,让我站着别动。他的样子太吓人,我没敢跟他抬杠,乖乖站住,听他招呼虎子和海棠,带小朋友们先回家。

见他们都走远了,迟浩然才走到我身边来,抓住我的手,让我别害怕。可是我要害怕什么?

24.隔离

我十分不解地看着迟浩然,希望他给个答案,我好好的到底不要怕什么?我很恼火,因为他的样子非常认真,拉着我的那只手似乎还在颤抖,如果这是整蛊,那他演技未免也太好了吧,小弟们配合得也太默契了。

我本能地觉得有点不妙。

“你刚才碰到的那棵树有毒——”

“……”我刚才是幻听了吗?有毒的树?可是我刚才没碰到什么东西啊。

迟浩然不打算继续深入解释,拉着我往回走,边走边告诉我可能需要隔离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可长可短,看我的身体情况。

他表情太认真,以至于我只能相信是真的。也许是我刚才采地皮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那颗倒霉的树,可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那棵树很普通,只有一根主干,上面倒是枝繁叶茂,完全不存在什么霸气外露的姿态。但不管我怎么回头,那棵树还是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回到村里,我发现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迟浩然拉着我飞快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关闭院门。院子里安静到了诡异的进步,只听到我和迟浩然的喘气声,也许还有我的心跳声。早知道上山采个蘑菇会惹出这种破事儿,我巴巴地喝个屁的山菌排骨汤啊,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不管怎样,日子还是得过,排骨今天不烧估计也要坏了,我把今天的战利品放到厨房去,身后跟着个大尾巴。

“那树不能碰,周围的东西可以吃吗?”如果不能,那我不就白折腾了。

“……”

我忘了这是个生活白痴,问了也白问。也罢,先晾着吧,等可以出去了再问虎子。能吃哥就自己消灭了它们,不能吃就当柴烧,总之不能白遭罪。

“我打算今天做个红烧排骨,再烧个蘑菇汤,你觉得怎么样?”虽然迟浩然不可能有什么意见,但我还是发挥一把民主精神。

“……没意见”,说完迟浩然主动坐下来烧火。

按照惯例,两人先烧热水洗手洗脸打理一番——迟浩然坚决不许我用冷水,为公平起见,我也不许他用冷水——剩余的水烧开用来去排骨的血水。这么一大锅排骨,如果有那帮学生在,我还得丢点土豆大白菜什么的烧汤才够吃,现在难得只有两个人,还能奢侈地红烧一把。算不算因祸得福呢?

煮一顿饭再加吃一顿饭的工夫,终于让我弄清了自己是个什么情况。

原来我一不小心靠近的那棵树叫漆树(迟浩然讲到这里的时候我放心了,这树根本没毒),如果人不小心碰到,可能会发疹子,轻则个把月康复,重则丧命(?),而且还能传染(?)。

好吧,我知道那叫漆树,普通的接触可能引发过敏,过敏的症状也就是发发疹子之类的,但丧命和传染还真是闻所未闻。但迟浩然讲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还有几个悲惨的案例佐证,由不得我不信。

吃过饭,我习惯性地把碗里剩余的米饭拿到院子里去喂鸡,却发现两只小母鸡均不见踪影,不光是鸡没了,兔子也连同笼子一块消失了——我说今天院子里怎么这么安静呢。虽然迟家的小院子连八岁小孩都挡不住,但没理由今天下手吧,这里的人还都是亲戚。

“哥!咱家丢东西了——”

没想到迟浩然淡定得不得了,闲闲地给我来了句:“是虎子和海棠拿走的,帮我们养几天,他们的书也拿走了,这几天自己在家看书。”

信息量可真大。请问我们一直在一起,这些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默契会不会太过了一点。不过既然东西没丢,还有人义务帮忙照顾,我也就甩开手不管了。

听迟浩然说,这几天会有人帮忙送水,如果有别的需要,也可以隔着院子嚎一嗓子,这是上次村里一下子倒下了三四家青壮年后的惯例,也为了防止被隔离的家庭出来乱串门子,给村里人带来更大的灾祸。安排科学合理,我没意见,反正我在现代也是个宅男,倒霉一次反而过上了原来的生活,也不错,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古人诚不欺我也。

隔离的生活就这么愉快地展开了。当天晚上,第一次给我看过病的迟大夫隔着院门问了我几句,第二天丢了两包药进来。虽然宅是一件快乐的事,可是喝药就没那么幸福了,还是极其苦逼的中药。因为一旁有迟浩然虎视眈眈,配上他授课以来积攒的权威,我不得已只好自己煎药去。出乎意料的是,那包药一点也不苦,熬出来的水也不是黑的,我估计根本不算正式的中药,也就几种草凑一块熬水。

在我印象中,漆树过敏似乎没有中药可医的,一般都是吃点抗过敏的西药。不过还真难说,毕竟在没有西药前,也有人因为漆树过敏的,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坐等发疹子吧,也许是西药更简便一点而已。

不知道是迟大夫的药好,还是这身体不对漆树过敏,隔离了三四天我一点不正常的症状都没有,能吃能睡能玩。迟浩然也说不是所有人都发疹子的,以前村里很多人不小心碰到了也活蹦乱跳的,最多就是个皮肤问题。村里人也不当回事,该干活还得干活,根本没有隔离这么一说。

直到迟李氏家的男人出事。他也是不小心接触到了漆树,发了几天疹子也没在意,谁想到后来越发越多,甚至卧床不起了,前去探望的几个人也相继因为同样的症状倒下,一个月里,村里一下子死了三个男人,还都

是青壮年,其中就有迟李氏的丈夫。迟李氏因为刚怀孕,被娘家接回去住几天,逃过一劫。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没扛过去,村里还有一个男的,当时还是很小的小孩,发了几天疹子就好了,现在脸上只有淡淡的疤,别的一切都正常,现在已经正常结婚生子了。

听迟浩然的描述,我觉得那几个不幸去世的人根本不是漆树过敏,反倒像水痘,漆树过敏不传染一般也不致命,但水痘会,而且年纪越小出水痘越安全,这也是小孩活下来,大人反而去了的原因。

虽然只是猜测,我也算完全放心了。上次的悲剧只是偶然事件,也就是说我根本不会有事。尽管如此,我也不敢把我的推论告诉迟浩然,毕竟在户口簿上,我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智多近妖,我还想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呢。

隔离的这些天实在太闲了,就三件事:读书、吃饭、睡觉。我在现代的房间只有十几平米,这里不算院子在内都比我的小窝大了十倍不止,但我就是待不住了。没有网络和PSP的宅一点也不愉快,我现在最最迫切的希望就是迟大夫赶快认证我已经全面安全了,把我放出去,就算让我下地干活也行。

因为太无聊,我只能教迟浩然下五子棋。棋盘是自己划的,棋子是在院子里捡的,我执石块,他执木条。迟浩然进步神速,好在一直让着我,不然我肯定不带他玩儿了。这天两人激战正酣,却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我和迟浩然对视一眼,难道是来放我们出去的?

25.归来

门外的人居然是消失了好久的王先生。

不过他来了也没用,虽然主要隔离对象是我,但因为迟浩然一直跟我混,他也属于高危物种,村里人绝对不会放他出去的。村长家就在隔壁呢,悄悄地出来都不行,我让王先生找村长聊去,我们是无力接待了。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村长居然亲自过来了,还带着他的宝贝女儿海棠,告知我们自由了。我不由咋舌,王先生能量可真大啊。村长任劳任怨送了半个月水和蔬菜,也没狠下心放我们出来,王先生去了这么一会儿,估计还没说几句话,我们就得到自由了。

后来我才知道,王先生这几句话含金量有多重。

不过那时候我也管不着了,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要招待客人兼大恩人,我恨不得山上山下跑两圈。迟浩然这小子反正无所谓,看书、吃饭、下棋、睡觉已经完全能满足他了,要不是我拖着他下棋、吃饭,估计他可以只做两件事。我现在已经不确定授课这件事是否真的能让他喜欢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教书再怎么烦也比种地好吧,至少也算能手不释卷的工种。

王先生跟村长又在门口客气了一番,趁此期间,海棠向我提了个小小的要求。这姑娘跟过来是因为舍不得那窝小兔子,特意跟来问能不能多养几天,保证养得白白胖胖的。从遗传学的角度来看,白白是不可能的,但胖胖还是可以的。我当然“大方”地同意了,海棠又是一阵乐呵。好在村长没对海棠姑娘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行为加以评论,寒暄完就抱着小姑娘走了,否则我真是要无地自容了。

为显示我的热情好客,也为给迟浩然和王先生留点空间,我自告奋勇去煮茶。美其名曰煮茶,其实也就是泡茶而已。水是迟家村边流动的溪水,茶是临风阁顺来的好茶,也算不辜负才子与才子之间一番饱含情意的对话吧。

等我泡好茶过去的时候,发现客厅兼临时书房的谈话并不热络,两人没有论私人情感,而是先就教学经验进行了一番交流,再就学生资质一一点评,如何因材施教又是一番罗嗦,然后王先生表达了对迟浩然高度的赞美和期许。没有半点实质进展,枉费我的一番苦心。

不知两人在谈什么,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我踮起脚尖支起耳朵想听得更清楚一点,却听到客厅里传来迟浩然的声音:“小锦,茶好了吗?”吓得我一哆嗦,差点把茶泼到自己手上。

被发现了。

我厚着脸皮淡定地走进去,给王先生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王先生坐在了我平时的位置上,我只好坐到迟浩然旁边。看他可怜,顺手也帮他倒了一杯。

多了我这个外人,谈话方向就变了。王先生先是对我不幸遭遇进行慰问,又关心我的身体情况,最后把他说服村长的话跟我讲了一遍。

事实跟我猜测的情况差不多,不同的是这是从京城来的科学常识,漆树过敏不会传染和导致死亡,迟家村的悲剧应该是出于一系列的偶然事件。这回除了解救我脱离出宅的苦海外,王先生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皇帝陛下打算明年开恩科了。这是王先生从京城听来的小道消息。哦,此外,京城改名了,现在正式更名为——长安。

唐粉,不解释。

王先生十分健谈,又跟我们介绍了一番长安城的风物和路上的见闻。虽然很不耻皇帝陛下不知是自大还是脑残粉的更名行为,但能增长见识总是好的。王先生风趣幽默,博闻强识,是个讲故事的高手。我听得津津有味,不由有点羡慕跟他一起出行的杨淳风,还有他的资深好徒弟迟浩然——我以前怎么没遇到这么有趣的老师啊,难怪迟浩然会情不自禁,咳咳,老妈小姨,我不是在说你们啊。

王先生此次进京是受杨淳风邀请,参加其家族举行的活动,活动内容王先生没细说,但透露的信息却不少。比如,杨淳风原来也是读书人,跟迟浩然的耕读传家不同,人家出身商贾之家,家族在本朝各地均有分号,涉足酒肆茶楼、绫罗绸缎、珠宝古玩等多项业务,家里跟威远将军沾亲带故。简而言之,就是一官二代与富二代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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