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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男,种田难+番外篇——by酒酿圆子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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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洁癖嘛,自己这道坎最难过去,我一个外人还真是爱莫能助。不过我又有点庆幸,还好是洁癖男不是邋遢男,不然这日子可怎么过啊。也许更庆幸的是,这个洁癖男心地善良,不嫌弃脏脏的流浪小动物,不然我就不可能被他捡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管用了,迟浩然好像放松下来,开始闭目养神,呼吸渐渐平缓,好吧,原来是累得睡着了。我靠坐在床边,羡慕地盯着迟浩然称得上轮廓分明的脸,两只手轮流揉自己的手臂,顺便缅怀现代的身体上的肱二头肌,虽然可以忽略不计,但仔细找找还是看得到的。不像现在,细胳膊细腿儿,整个一没发育的儿童,甚至连变声期都没到。

09.文盲的悲哀

迟浩然这一觉睡得很沉,连晚饭也没吃。鉴于迟兄这位壮劳力都没有提出吃晚饭这一需求,我也不好意思独享。好吧,其实我只是太懒了。而且中午一不小心吃多了土豆饼,加上一整天没怎么运动,在加上犯困是会传染的……总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本来只是看着迟浩然睡觉的样子,结果自己也睡着了,而且一觉睡到大天亮。

等我醒来,发现阳光已经透过窗棂洒到床上了,这可真是太阳晒屁股了。迟浩然靠在被窝另一边看书,初春的阳光还很温柔,照在他脸上,感觉暖暖的,我甚至可以看清他脸上细细的绒毛。这也算是穿越到这个身体上的好处吧,现代的我高度近视一个,离开眼镜几乎没法生存,虽然伸手还能看见五指,如果说十米开外还只是雌雄同体的话,那么到了五十米开外就连人兽我也不太可能分得清。

没有闹钟,没有手机,更没有电脑,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几点睡的,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不过现在才初春,根据我的观察应该跟另一个世界的北半球差不多,也是昼短夜长的时候,我记得昨晚睡下的时候天刚黑不久,现在日头都升这么高了。啧啧,昨天睡得可真够久的,刷新了我在这个世界和上辈子的记录。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天正好冬眠嘛。

我驾轻就熟地再次说服自己,习惯性地再想赖会儿床。我转转头,环顾整个房间,发现跟我一开始的印象完全不同。虽然墙壁和屋顶依然透光,墙角的大蜘蛛依然在繁忙地吃丝吐丝,但经过我这两天的观察,发现与其说屋子千疮百孔,不如说是这种构造的房子的特点,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房子居然不是茅草屋,而是瓦房。虽然跟现代的钢筋混凝土房屋没法比,但瓦房比茅草屋还是高级那么一点点,至少不用太担心房子会随时着火了。

看来迟浩然家原本还是有点家底的,不然农村里真的很少有家庭会放着一个劳动力不用,反而花钱送去上学。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也发现迟浩然这孩子虽然没什么生活常识和农业技能,但体力是真的没话说。不然的话,还真得应了那句“百无一用是书生”。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瞄了一眼迟浩然。这家伙依然在聚精会神地看书,神情倒是这几天来少见的愉悦,还不时微微点头,以示自己对书中的观点颇为认同。这表情让我又羡又妒。原因很简单,穿越来的第一天我就看到了床尾布包里装着的书,一看之下颇为惊喜,居然也是方块字,但是,尼玛,那是繁体字啊,准确地说是奇怪字体的繁体字,不是楷书隶书连行书也不是啊!要不是穿越第一天,这身体实在太虚弱,我都要咆哮了好吗?虽然不期待书里刻着规规矩矩的宋体,尼玛也不能用大篆小篆敷衍我呀!

之所以会这么愤怒,是因为我发现我一个接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再混在千军万马里越过一座叫“高考”的独木桥,再上了四年大学,马上就可以成为一名IT民工的人,居然成了——文盲!这叫我情何以堪啊!作为一个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的大好青年,我表示叔可忍婶不可忍。深吸一口气,赶紧用力压下爆粗口的冲动。

迟浩然感觉到了我这里的动静,恋恋不舍地收回放在书上的目光,看了我一眼,见我不仅醒了,还一副脸颊红润,精神得不能再精神的状态,冲我一笑,看样子还挺欣慰的。

“醒了?”

废话,不然我是睁着眼睛睡觉吗?又不是张飞。都怪这小子,大清早地看什么书,勾起了我不好的记忆,不然这两天累得都忘记自己是不识字这回事了。不过我还是闷闷地回了句“嗯”。

“小锦,帮我去院子里把外衣拿进来,前天洗的那套应该干了”,这粗神经的家伙似乎没发觉我声音的异样。

“哦,你等会儿,我先穿好衣服。”好吧,难怪这从来不赖床的家伙还老实待在床上,原来是没有衣服穿了。想到这儿,我又觉得有点好笑,这家伙真是太可爱了。

我手忙脚乱穿好衣服,还好这是件短打,本身就是平民的衣服,为了方便穿着并不复杂,就刚来那天迟浩然帮我穿了一次,我就差不多学会了。长袍穿脱都会更麻烦,看迟浩然唯二的两件就知道了。

摸摸那件天青色的长袍,果然已经干了,这几天天气不错,一直没下雨,虽然初春的阳光不怎么强,但烤干夜间的那点湿气还是不在话下的。

把衣服扔到床上,迟浩然小心地把书本放回布包,再把布包压下被褥下,才伸手开始穿衣服。这家伙虽然慢条斯理,但动作还挺优雅的,脱衣服的时候动作也不慌不忙,跟我手忙脚乱的样子成为鲜明的对照。哼,又不是脱衣舞男,搞什么花头,是男人就MAN一点。

我故作不屑地撇过头,不过还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余光忍不住往迟浩然身上飘,这家伙看着挺瘦的,导致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看上去也挺高。配上天青色的长袍,看上去非常像一个文弱书生。我第一眼就被他骗了!不过这两天相处下来,发现他体力好得惊人——跟我相比的话。趁他睡着,我还不怀好意地偷摸了两把,发现这小子还挺有料的,手臂肌肉鼓鼓的,就是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我咽了咽口水,怎么有点口干舌燥,脸也有点热热的。

迟浩然已经在穿鞋了,为缓解我的尴尬状态,我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说:“哥,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也不管他的反应,自顾自 讲起来,“从前有一户人家,非常非常穷。大概腊月的一天,那家的小孩出来玩,碰到邻居,那邻居很关心地问,小孩,你家大人呢?已经两天没看到他们出门了。小孩闻言,眼睛一瞪,难道你家不洗衣服啊?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话还是我同学讲给我听的,据说这是一个祖传的笑话,第一遍我还没听懂,但懂了之后就无法控制地想笑,唉,刚刚讲的时候我也好几次忍不住笑场啊。

但迟浩然并不捧场,只勉强扯了扯嘴角,表示听到了,然后起身往门口走。我更尴尬了,猛拍一下额头,深感自己不识时务,这种时候说这种笑话干嘛?赶紧跟上,想弥补一下过程,却发现走在前面的迟浩然肩膀微微耸动。嗯?我几步抢上前去,发现这家伙在偷笑,而且有越来越控制不住的趋势,臭小子,敢讹我?

见我追上来,迟浩然索性放开了,大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笑笑笑,小心你的肚子,太可恨了,古人不是很淳朴吗,这根本是只讨厌的小狐狸好不好,哪里半点很傻很天真的样子。

还笑,我忍不住打击他,“喂,我们现在就是这样啊,你还笑得出来?”

迟浩然好一会儿才止住笑,缓口气说“也没那么糟吧,我们不是都有好几套乙方换着穿吗?喏,那边还挂着呢,只有不集中起来洗,还是可以出门去的”,说着还指指院子里晾的衣服。

这算什么?古典主义的乐观派?我摇摇头,不想了,吃饭要紧。继续往厨房那边走。

“小锦,不要急,我看你第一天穿的衣服也不错的,实在太穷了,我们还可以当掉换点钱”,迟浩然误会了我摇头的意思,扶住我的肩头很“哥俩好”地安慰道。

唔,居然还有这么回事?我说怎么我醒来的时候就只有亵衣,外套还是迟浩然从自家衣柜(其实是床下的筐子)翻出来的,原来外套被他给扒了。想想他的小洁癖也就释然了。

“那套衣服很值钱吗?”很好奇啊,都还没见过呢。

“料子还不错,就是有点脏了,有几处地方撕破了,不过海棠会补好的。”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小子怎么什么事都要靠一个六岁的小姑娘。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怎么现在不叫我小公子了?”对这个称呼我还是很怨念啊。

“你不是不习惯吗?一副见鬼的样子,而且现在你是我家的人了,当然不能这么见外了”,迟浩然贼赃地笑笑,“说起来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醒来之后第一反应是……”冲我扬扬眉,一副“你懂的”的样子。

10.海棠爹娘

我有点无语,原来他还默默记着这件事。

“我……”正准备编个理由糊弄他,却听到外面传来拍门声。

来得正是时候,我偷偷松口气,赶紧跑去开门,却只看到黑黑的头顶和一根醒目的头绳,好吧,是海棠小朋友。我侧身让开,海棠蹦蹦跳跳地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布包,料子倒是很不错。虎子俨然一副称职的保镖样,也跟在她后面进来了,手里依然拿着那副小弓箭。

“浩然哥,衣服补好了,也洗干净了,给——”小丫头跟献宝似地踮脚把衣服送到迟浩然面前。

原来是衣服。迟浩然接过来,展开四处检查了一下,满意地摸摸海棠的头,微笑地夸奖道,“海棠真厉害,衣服完全看不出缝补的痕迹嘛!”

小丫头稍微有点不好意思,脸也红红的:“不是我补的,是我娘补的啦,不过我帮忙递针线了,洗好衣服后我还帮忙晾了。”

“是吗?那多谢海棠姑娘了”,说完,迟浩然又冲我招手,“喏,这就是你那天穿的衣服,已经被海棠娘补好了,现在还给你。”

我不客气地接过来,也学着迟浩然的样子,展开认真看了一下,发现确实看不出缝补的痕迹,诧异地冲迟浩然挑眉,这也太神了吧。迟浩然指了几处兰草刺绣说:“这就是原来破损的地方,不过海棠娘都用刺绣掩盖了。”

牛,真牛。不光是刺绣手艺牛,这件香槟色的袍子上原本已经有很素雅的花色,配上墨色的兰草,不仅没有半点维和感,反而增加了一分脱俗的感觉。海棠娘一个普通的农妇,品位还真不赖。不过这里的人也爱兰花吗?不过那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袍子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虽然对古代的布料不了解,但仅凭着观感手感,我也觉得这大概是我目前看到的最好的衣料了,看来原身体的主人家境应该不错,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我摇摇头,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有,这衣服还是卖了吧,我一种地也用不着,还不如迟浩然的爹留下来的短打实用呢。干脆卖掉,留点钱在手里。打定主意,我将袍子折好,依旧交给迟浩然让他放好,准备哪天赶集时去当掉。

至于现在嘛,吃饭才是人生第一大事。正好海棠也在,帮忙添添柴也不错。迟浩然这家伙还是老实给土豆种浇水去吧。这几天还挺暖和,土豆种已经有点发芽的苗头了,估计再过两三天就可以种到地里了,到时候又是一场硬仗啊,想想头皮有点发麻。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古人诚不欺我也。

吃过饭,我催迟浩然再去搬两筐土豆过来。鉴于催芽比较麻烦,我决定不催芽了,剩下两筐就直接种到地里去,但也先搬出来稍微晒晒太阳。把土豆摊开来放到院子里,我准备跟迟浩然一起整地去。不过看看院子里逗兔子逗得不亦乐乎的两个小家伙,我有点无奈。两家的大人都早早去了地里,两小孩本来打算找我跟迟浩然玩的。虽然小朋友什么的是很可爱,但我也不想每天兼职当保姆呀。

看海棠失望地撅起小嘴,我有点绷不住了,怪蜀黍的潜质差点觉醒,恨不得跟小萝莉说“好,不要失望,蜀黍陪你玩就是了”,不过终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没办法,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比起逗小萝莉还是吃饭更重要,马克思永远是伟大正确的。

海棠见我跟迟浩然要去地里,只好带着虎子回家去,还把兔子顺走了,说是要带回去跟家里的大灰玩儿。这孩子挺有爱的,给家里的几只兔子和我家这只都分别起了名字,可惜想象力不够丰富,无非也就是“大灰”“小灰”“小小灰”之类的。对此,我和迟浩然都不予评价。不过我内心是很不赞同给食物起名的,因为这会直接导致我不把它们当食物看,下不了手啊。

因为有一天的经验,今天顺利很多,只是迟浩然依然穿着一件长袍,让我有点蛋疼。锄草、挖地、堆肥,又是辛苦的一天。为了赶进度,我们今天都没回去吃午饭,在厨房找了块干净的纱布包了几块土豆饼充饥。到了下午三四点,我已经饿得不行,再加上准备不足,忘记带水,更是苦逼。两堆枯枝燃烧得差不多了,迟浩然挑了两桶米田共浇在上面,我再撒上厚厚一层土,算是大功告成。于是拉上迟浩然准备回家去。

路上正好碰到海棠的爹娘,海棠爹是迟家村的村长,本人却不姓迟,而是姓陆,也不算土生土长的村民。据说,海棠的爷爷是逃难到这里来的,也就是大概四十年前夷人入侵,海棠爷爷带着一家老小从北方边境逃到这个东南方的小村庄。说是一家老小,其实也就是海棠的太奶奶、奶奶、姑奶奶,海棠的太爷爷过世很早,海棠爷爷算是遗腹子。战乱时期能凭一人之力保全一家四口,其中还有三个女人,海棠爷爷不简单啊,听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咋舌。

海棠爷爷是打猎好手,又做得一手好木工活,家里的妻子和妹妹都是刺绣好手,看这里环境不错,就安顿下来,小日子过得还挺红火,又生了海棠的爹和两个姑姑。按理说这种外来人多少会受到土着居民的排斥,但海棠的爷爷很会做人,每次打猎归来的战利品都会交出一半给老村长,由老村长分派给迟家村里的孤儿寡母或者老人,打猎技术也不藏私,谁想学都带着,甚至连刺绣手艺都无偿传授给了村民。这番举动很得人心,因此老村长过世前就推荐了海棠爷爷当村长,后来又传给了海棠爹,村里人也没什么意见,

反正这一代最厉害的猎人和最厉害的绣娘都在他们家嘛。

村长背了一大篓萝卜,还拖了一捆柴,海棠娘背着大白菜。我走上前去,先是感谢村长帮我解决了户籍问题,又感谢海棠娘帮我补好衣服。海棠爹一脸微笑,让我不要客气,以后就是迟家村的一员了,有什么问题尽管去找他,如果迟浩然欺负我,也一定要开口跟他说,他会主持公道的。这话有种奇妙的违和感,我听得一头雾水,迟浩然欺负我?虽然迄今为止貌似都是我欺负他,不过大佬发话了,我也只能赶紧应了,顺便抛给迟浩然一个得意的眼神。迟浩然似乎有点尴尬,掩饰性地咳嗽两声。

海棠娘则是一副快人快语的样子,也让我不要客气,还谢谢我照顾海棠,又询问我海棠说的那个很好吃的菜是怎么做的。我赶紧回道,海棠十分可爱懂事,之前一直是她照顾迟浩然真是辛苦了,又附上菜的做法巴拉巴拉。海棠娘又说,海棠喜欢浩然哥哥才爱找他玩,哪里谈得上照顾不照顾的,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千万不要客气。

海棠爹和迟浩然对我们的谈话完全不感兴趣,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我跟海棠娘边走边聊,围绕煮菜、种菜、制衣等重大问题进行了一番深入探讨。话题虽然娘了点,但也是难得的生活启蒙课程,而且是绝对不可能迟浩然知道这些。经过一路的交流,我算是了解海棠的那股爽利劲儿是从哪儿来的了,完全是生女肖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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