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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酱紫大神——by满地梨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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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哥,我请章老过来,是帮我们查找当年的资料的,你看到的那张Ruby的照片,就是章老的私有财产……”希声及时端上来两杯绿茶,搁在了茶几上,给沉夏泡的是牛奶,贴心地加了百花蜜。

沉夏笑眯眯地捧着牛奶,靠在希声边上坐好,因为在医院折腾了一天很累,他也没什么顾忌的,抬起脚就放在了希声的膝盖上,下巴微微一动——小腿肚子那里,按摩一下!

“转筋了?”希声活动了一下手指,动作娴熟地拿捏起来,皱着眉头问。

“嗯嗯,是啊,两次!”沉夏竖起两根手指。

瞬时被视为空气的章老头愣了愣,端起茶来喝了两口,“咳咳,那个……沈同志,刚才我们在警察局说到哪里了。”

希声一心二用毫无压力,快速回答说:“说到孟殷,他在几个死亡案件中,都扮演了死亡预告者的身份,很诡异……您不相信他真有什么预见死亡的能力,但这些案子从表面上看没有任何疑点。另外,我哥认出来他是Ruby!”

“我一直想问,Ruby是谁?”老章头显然不太喜欢中文里面夹英文,一句话说的忒绕口。

沉夏小口小口,慢慢地喝着牛奶,那舔嘴角的动作和麦妞如出一辙,“Ruby是BGC组织的高层首脑,和这个组织的另一个首脑Iolite是一对,头脑聪明,善于伪装,参与过多宗经济大案,杀过人,散播过过病毒,野心极大,简而言之……是个非常非常危险的人物!”

“BGC?”老章头觉得这三个字组合起来很有些耳熟,“这么说,如果Ruby就是当年的孟殷,你们打算翻查当年的案子?”

“没错!”希声和沉夏这次齐声道。

“你们其实是安全部的人对吧?我懂的,一方明着查,一方暗着查,这样效率比较高,也比较容易深挖……”老章头一脸憧憬地望着他俩,哎呀,现在的年轻人本事不小啊,这么大点岁数就钻进安全局了!

希声和沉夏默契地对视一眼过后,才冲他点点头。反正无所谓了,就当给年中正一个天大的面子好了。

“太好了,我就等着这么一天呢!”老章头兴奋地或者说是激动地握紧了拳头,从资料堆里抽出一份相当薄的案卷,双手有些颤抖着翻开,“沈同志,别怪我一开始没给你提这个案子,实在是……我也有顾虑啊,其实,让我真正怀疑孟殷的是这个案子!”

沉夏探过头去看,差点磕上希声的下巴,勾住希声的脖子往前坐了坐,几乎整个人窝在了他怀里,才觉得舒服了,一脸兴味地盯着老章头,一双眼锃亮——那意思,您快说啊!

老章头也没太注意他俩的姿势,一颗心挂在案子上,便翻开笔录那一张,闭了会眼睛,总算彻底回忆起来,亟不可待的对他们讲述道:“孟殷小时候不住在这里,他是跟着外婆搬过来的,上的初中、高中和大学,小学的时候他在另外一个城市,和他父母住在一起。这件案子就和曾经发生在他父母身上的案子有关系……”

“他父母的案子?”沉夏敏感地吸了口气,“莫非,他的父母遭遇过什么不好的事……”

希声无奈地从侧面瞄了他一眼——哥,你真的不适合委婉!

沉夏轻叹一口气:“好吧,我是想说,他父母是不是死了?而且,死于非命,又或者死状凄惨……不然你不会特意提到的,还说这案子和他后来长大后的一个案子有关。”

老章头没有否认,眼神复杂都继续往下说:“是的,他的父母死于非命,死的时候还经历了很大的痛苦,最重要的是,当时发现尸体的人,就是孟殷。”

“是他?这么说……他不是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死亡却没能救了他们,就是看到了他们的尸体最惨不忍睹一幕?”希声说着,拍拍沉夏的屁股让他不要乱动。

沉夏费劲地挪了挪,靠近茶几,反而弄的希声的脸色更精彩了。

“他的父母很倒霉,遇到了一伙毒瘾很深的罪犯,深夜加夜班的时候被他们劫持,本来只是要钱,但孟殷的父母反抗很激烈,那几个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人给绑了,扔到了一个破旧场子的蒸汽锅炉上头。”老章头说到这里停顿了几秒钟,调整了一下心情才接着说:“那个地方平时没人会去的,只有流浪汉会偶尔进去躲雨,可那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几个外来的民工跑到那里睡觉,发现这个锅炉就想烧点水洗澡,就打开管子往里头加水,开始烧锅炉……唉,真是造孽!事情怎么就那么巧,他们要烧锅炉,不知道上头有两个被封住了口的大活人,等锅炉烧旺了才听见有人哭喊的声音……当时啊,那人都……”

蒸汽锅炉一旦烧起来,蒸汽口的温度有多高,光是想一想就令人不寒而栗,更何况是……孟殷如果在小时候看到那种场景,就算不疯,也会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几年内都不可能正常生活。

沉夏不由得浑身一颤,屏住了气息。希声伸出手去给他握着,摁了摁他的虎口,才让他缓下了呼吸。

“一瞬间就完了,锅炉再关了已经来不及了。”老章头也不大愿意回忆这个案子,“那个场面实在是太惨了,几个民工当时就被吓懵了,还报警?都差点尿了裤子,撒腿就跑了,直到晚上,孟殷不晓得根据什么线索找到了这个地方,发现了尸体,报了警,当然他打的第一个电话是120急救……“

“那后来的那个案子呢,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希声感觉沉夏的手有些冷了,连忙用掌心捂上,怕自己探的太靠前挡住沉夏的视线,只好歪着脑袋问。

章老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必须坐在一起,眨巴了几下眼,还是选择接茬说:“后来,孟殷长大了,上大学了,成了滕市的预言者,当时许多小男生小女生都拥簇他,就跟现在的追星族似的,拿他当偶像,迷得不得了!不料那年中秋,发生了一起惨事,一个锻钢的高炉在半夜发生了事故,本该封闭的一个口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了,当时有人在检修电路,就这么一下,掉了下去……还买一送一,一个往下掉的时候拉住另一人的腿,结果——全化成了灰!”

“那又和孟殷有什么关系?”沉夏的眉头拧成一条线。

“哎,用别人的话说,他神呗!”老章头很是不屑地摇了下头,“出事的前一天,孟殷经过这家工厂门口时见过这两人,当时就警告他们说,脸色发灰,要有死劫,让他们在家待着别出门……第二天半夜,这不就死了!”

“呵,说谁死,谁就会死吗?”希声冷笑着,“死神来了?”

沉夏的关注点则和他不一样,低声嘀咕道:“掉进高炉里灰飞烟灭……诶,和蒸汽蒸死相比起来,是……死的更惨了,还是死的轻了呢……”

“尸骨无存,自然是更惨了。”老章头犯怵地喝干一杯茶,把案卷给他们留下,“详细情况,你们可以慢慢看……这事儿我一直觉得怪,孟殷出现的时机太巧,那两人太怨,再则……我花了很大功夫查到,这两人就是民工出身的,原先也不是本市的,是从外面来的。”

“他们是害死他父母的几个民工之一?”希声这回惊了。

老章头不敢肯定,“说不准,我没有办法查到更多了,因为这两人的资料太零碎,走的地方太多,打的零工也太多,不好查,还真不能确定是不是当年那几个人之中的两个。如果能正视,我又何必等到现在,早找孟殷质问去了……”

“哎,那这件事之后,还有没有同类事情发生呢?”沉夏想,如果他是孟殷,既然杀了两个就不差另外三个。

“……没有了,如果有,我不可能没有印象。”老章头笃定地说。

希声看到沉夏的牛奶空了,立即拿过来放好,捏了捏他变得有点僵硬的脸蛋,幽黑的眼眸转了两转,忽然仰起头森森地笑道:“但如果另外三个压根没有被人发现呢……高炉蒸汽锅炉这种东西,扔进去一个人哪里会有人知道,除非正好有目击者……否则……”

68.第四类接触05

希声对于另外三个没有音讯的民工,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如果真被灭口了,还是扔进了高炉里,那可真是死无对证,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老章头有点吃不消地咳嗽了两声,“这算是最坏的推断吧,在所有的情况都排除的情况下,再做这种猜测比较好……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能查。”

“哦?您有法子?”沉夏的一双琥珀般眼珠子,由黯淡转为明亮。

“其实也没啥,很普通的一种办法,你们想啊……如果一个炼钢的高炉里掺杂进去了杂质,咳咳……”老章头似乎是觉得自己这种说法有点不当,赶紧改了口:“扔进尸体进去了,即使融化了,也不一定什么渣滓都不留下,有的高炉是不能够提纯的……只是炼钢其中一道工序,钢水化出来之后还得鉴定纯度的,滤渣什么的,所以通常情况下,要是……哪个高炉出了问题,堵住了,或者出了点故障,有可能是渣滓太多了的缘故……这时候就需要停下来,等冷却了进行检修……”

希声接着他的话道:“我明白了,如果哪个高炉因为故障不能再用了,说不准就是因为……”

“那么,当年那两个工人失足掉下去的那个高炉,后来出故障了?”沉夏问。

老章头苦笑了起来:“他们两个,是有目击者看着他们掉下去的,那个高炉自然是封了,知道里头有两具尸体,谁还敢接着炼钢哪?”

“哦……那这家工厂的其他高炉呢?”

“这就不知道了,每隔几年都会有高炉退休吧,得一年年地查。”老章头不过随便一说,没想到沉夏这么较真。

希声则觉得这个推测虽然太悲观了点,但也不失为一个有探查价值的方向,便对老章头一笑:“您得空的话,不如就帮着查查这件事,怎么样?”

“怎么,你们真觉得这里头……能找到线索?”老章头有些不大情愿,毕竟查起来相当的麻烦。“不过,好吧,就试试看,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沉夏连忙从希声的膝盖上爬起来,给老章头添了茶水,又端上糕点,两三句把老头儿哄得眉开眼笑,又和他们说了不少当年的往事。

第二天,希声和沉夏穿上青春逼人的休闲衫,决定去孟殷当年上的大学看看,顺便,去他外婆家转悠转悠。

可惜的是,大学里记得孟殷的只剩下老一排的老师,当年任教如今也还在那里教书的几个。他们对孟殷的评价褒贬不一,但不约而同地都提到了一个词:聪慧绝伦,还有一个是——狡黠。

好几个老师都说,孟殷很有号召力,人缘很好,可是认识他时间久了,大家却有些怕他。因为每次他笑的时候,就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他从来没和人起过争执,也不打架,是学生会的干部,成绩也特别优异,几乎很难从他身上找到缺点,是个很完美的人物。

希声和沉夏肩并着肩往校外走,边分析道:“这样一个人,你说他是朋友很多,还是根本没有什么朋友呢?”

“那要看,什么人在他眼里可以算作朋友了。”沉夏在手机地图上定位了孟殷外婆家的地址,指出一个方向,“那边,坐公交就可以到。不过……他外婆会不会已经搬家了?都这么多年了。”

希声也担心这个,“是啊,而且如果我是Ruby,有那么个见不得光的组织,还被安全局和警方两边盯着,还不赶快把家人给藏起来?”

“我倒是不那么觉得,你想,一个真正坏透了的人,还会在乎家人的安危吗?虽说他童年经历父亲的死亡,应该会很珍惜仅存的家人,但变态就是变态,我从他的行为方式上看不出一点亲情的留存,所以还是别指望他会像普通人那样,仍然保有亲情……不过……”沉夏停住步子,差点撞上希声的背。

“不过什么?”希声一手伸过去挽过他的胳膊,另一手虚扶着他的腰,继续往前走,跟以前一样,不管在哪都不知收敛,没有一点儿会被人围观的自觉。

沉夏低头拨弄手机地图,任由希声把自己拉着走,“不过,Ruby也有可能出人意料地爱护他的外婆,甚至不惜……创造一切条件,让他的外婆一直都生活在过去。”

“这是什么意思?”希声凑过来点,看他除了翻看地图还看到了什么。

“因为我发现,他外婆居住的地方,这么多年竟然一点变化也没有,那是个很老的小区了,你看这周边都被改造了,只有中间的这一块,没有被动过。很奇怪不是吗?”当产生那种猜测时,沉夏心里有了种很奇特的感觉。

希声打电话去问老章头,顺便伸手拦了辆出租,把沉夏拉上车,“嗯……我们现在就去那里看看,嗯,好,你尽快查!”挂了电话后告诉沉夏:“他说,孟殷的外婆没搬过家,但她似乎并不是一个人独居。”

“有人照顾他?他家还有什么人在这里吗?”

“应该不是,资料上写的很清楚,他父母都是独生子女,家族的旁系很萧条,只有一个外婆住在滕市,外公十几年前就去世了。其他亲戚么,都住的很远……能查到血缘关系的,也很多年都不来往了。”这些情况,希声都记得非常清楚。

沉夏点着头,打了个泪雾朦胧的哈欠,不一会儿,把希声当做枕头垫在了自己脑袋下面。

希声抽出手臂,搂住他的腰,让他睡的更舒服了一些。过了十多分钟,看了眼手表,计算着他这两天的睡眠时间,看来……研究所的博士说这个药的最大副作用就是嗜睡,的确没有错。

绕过小半个城区,他们找到了孟殷的外婆家。

敲门一看,发现屋子里有不少人,一对中年夫妻,一个八九岁大的男孩,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保姆。

希声很是狐疑,下意识地拉住沉夏的手,上前一步:“请问,孟殷的外婆住在这儿吗?”

里头的卧室里很快传出一声沧桑的应答,但听起来老人家的精神不错,她坐着轮椅迎合出来,对他们笑道:“嗄,我就是啊,你们有事吗?”说着,对旁边啃着包子的男孩招招手,“孟殷,来,过来!到外婆这儿来……”

沉夏和希声顿时傻了眼,指着这个男孩问道:“您……您叫他孟殷?”

“啊,对啊,他是我外孙孟殷。孟子的孟,殷红的殷,他今年九岁半了,很乖的……前几年一直住在外市,我想他啊,就让女儿女婿把他送过来了,看看现在多好……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什么事都能有个照应。”老太太的笑容如此幸福,这份幸福又是如此真实,让沉夏和希声几乎一瞬间对自己生出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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