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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魄之独占神话——by北棠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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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娘会为你做主……”娘亲为我掖掖被角,又加了一句。

我唯唯诺诺点头,内心慨叹,有娘疼真幸福……娘亲这话说得真是慷慨激昂,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阖目轻道:“嗯,那我再睡会儿……”

听不到娘亲又说了什么,疲倦如潮水般袭来,强撑的意识很快混沌下去,恍惚中,又看到了赫连澈英俊无双的面庞。可惜,看不清他的表情……到底是担心、是愧疚、还是……爱恋……

第18章:揪心的爱与痛

“堡主,该吃药了。”流岚担忧地递过已经热了好几次的药,语气透着无奈。

“放着吧。”赫连澈表情木然,忽然又揪着流岚的领口质问,“还没找到亦然吗?”

“没有……”流岚低头,有点内疚,他从未见过堡主那般失态过。

——从破屋追出,沿着小路行了许久也没找到白亦然所说的记号,江佑辰也是心急如焚,几度想开口说什么,但都在看见赫连澈的表情后把话咽了下去。他们不甘心地继续前行,却在密林深处发现了大片的血迹,周围空无一人,只有鲜红的血,红得刺眼,红得炫目,红得让人心惊胆战。血泊中有一柄扇子,是白亦然经常拿在手中耍酷的那一柄,已经被血液和雨水蹂躏得不成样子。赫连澈当场就站立不稳,身子一倾,喷出一口血来。

江佑辰手疾眼快,搀扶住摇摇欲坠的赫连澈,轻叫一声:“师兄……不一定是亦然的血……”

话虽如此,但他心里却已笃定,亦然是被楚云轩给暗算了……至于伤势如何……根本无法预料!可奇怪的是,为何也不见楚云轩?亦然受伤后又去了哪里呢?江佑辰越想越害怕,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该不会是楚云轩将亦然杀害,毁尸灭迹去了吧?!

“不!”江佑辰突兀地喊了一声,呼吸急促起来,对于他神色的惊恐变化,赫连澈并无在意,他推开江佑辰扶着自己的手,踉跄跪地,颤抖着伸出手去……然而伸了好几次又收回来,似乎不敢去触碰血泥中那面目全非的扇子。

“堡主……这是楚公子的衣服……被烧焦了一部分……”流皖的声音突然从旁侧传来,他手里拎起一套破烂的长衫,表情担忧而诧异。

下着雨……怎么会把衣服烧焦了?更何况,这附近根本没有任何的雷火箭和篝火之类的东西,莫非……

四个人面面相觑,陡然眼前一亮——方才赶路追赶白亦然和楚云轩时,天空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一道火光,那,究竟是什么?!是否跟两人的失踪有关?

正自胡思乱想,流岚又是一个惊呼,他俯身,拾起地上脏兮兮的配饰——那是白亦然挂在颈间的搞怪木偶,上次还耍宝似的给自己炫耀来着,此刻木偶身上满是泥水,咧着的嘴巴现在看起来像是哭泣一般,充满了悲凉的意味……

“亦然!”赫连澈接过那个小木偶,猛然爆发出一声呼唤,那声音,声嘶力竭,让人不忍听闻。

“亦然,你在不在附近?”赫连澈茫然地转着圈,环顾四周,“亦然,你若在的话就出个声好不好?亦然,都是师兄不好,师兄不该和你分开……亦然……亦然!咳咳咳咳!”赫连澈压抑在肺腑的血气再无法忍住,不断从口中涌出,与地上鲜红的血交融在一起,分外讽刺。

江佑辰心中一紧,急忙上前:“师兄,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联络黑鹰堡各个分舵,人多会好找一些,亦然精灵古怪,他不会有事的。你的伤越来越重了,若是你不好好保重自己,亦然知道了,他会心疼的。”

“亦然他一定就在附近……我们走了,他一个人会害怕的……”赫连澈喃喃,随后有些神经质地怒吼,“你们快去找!”

江佑辰与流岚流皖二人使了个眼色,蓦然抬手,一个手刀劈向赫连澈后颈,扶住了瘫软下来的人递给流岚流皖:“师兄他伤心欲绝,已经失了理智,你们带他找间客栈休息。”江佑辰说着伸手入怀,掏出一张折起来的纸递给流岚,“师兄今日受创不小,肺腑的血瘀更重,去抓些药熬给他喝,免得还未找到亦然……”

江佑辰顿住,不再言语,流岚默默接过,担忧地看了一眼昏迷的赫连澈,踟躇道:“江公子不跟我们一起回客栈吗?”

“我想再找找……你们先回去,多联络几个人,我之后会去跟你们会合的。如果等不到我,你们先往摩天崖赶也可以。亦然如果只是迷路,说不定会单独去往摩天崖……”江佑辰说着声音低沉下去,忍不住自嘲一笑。

迷路么……江佑辰,你还真会找借口……

目送三人远去之后,江佑辰神色一凛,从袖口掏出之前在地上捡到的笛诱,端详良久,最终暗自发力,笛诱化为簌簌细粉,风吹过,便消散无痕。

楚云轩暗害亦然是铁定的事实,可为何连他也不见了?亦然毒发时会痛楚难当,自顾不暇,不可能反击,将楚云轩就地正法的……

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江佑辰懊恼地对着虚空一个劈掌,对面的树发出奇异的声响,然后缓缓倒地。

耳畔的风似乎夹杂着什么……江佑辰回过神来,阖目轻道:“出来吧,冥。”

“堂主……”一身黑色紧身衣裤的玲珑女子单膝跪地,动作干脆、利落,声音冰寒,宛若黑夜嗜血的蝙蝠,更似地狱重生的修罗。

“跟了我这么久,有事?”江佑辰对她的跪拜受之泰然,也不让她起身,直接问出心中的疑问。

“回禀堂主,老四刺杀宇文濯不幸被抓。属下前来请示,是杀是救?”冥抬首禀告,绝美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仿佛就只是在叙述一件事情,杀人、而且是杀自己人,在她口中说出,是那么的天经地义。

“还用请示么?”江佑辰反问。

冥低头领命:“属下明白了!”说完便要离去。

“慢着!”江佑辰出声阻止,“七杀闲着的人有多少?”

“五个。”冥虽然奇怪,但依然如实回答。七杀是堂主训练出来最秘密的精英,什么事严重到要出动七杀么?

“帮我找一个人,不,是两个人……”江佑辰没有理会冥的惊讶,他眼神空茫,若有所思道。

第19章:还是娘亲好

古朴的房间,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窥视着房中的一男一女。

“娘,我这里还疼……”我可怜兮兮地按着胸口,眸光不时扫过娘亲收到水袖中的漂亮小瓶儿。

娘亲没好气地觑我一眼:“真当那药是什么好东西了,连吃三颗还不够?”

可是……真的很好吃嘛……我扁扁嘴,没多说什么,重新跌落回去,躺在床上不动弹。

“吃多了会难受的……”娘亲难得没有训我,而是耐心解释,忽然看着我凝重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吃了雪龙珠的?”

“离家没多久,碰到一条小龙,它让我吃的。”我哼哼唧唧答,心中犹自嘀咕,娘亲不给我吃好吃的……真小气……

“那吃了雪龙珠之后你有没有难受?”娘亲无视我的小别扭,眼神犀利地不似常人。

“嗯,刚吃的时候还蛮好吃的,清凉凉的,精神大振。可不知怎的到后来难受死了,像是有条小蛇在体内乱窜,确切的说,更像身体里装了爆竹,要炸开一样。”我想起那次莫名吐血仍然心有余悸,当时还以为得了绝症呢……

“那你当时怎么度过的?”娘亲好看的眸子透出些许担忧。

“师父和大师……兄……帮我疏导体内纠结的灵气……”提到那个总是被我整的手足无措的人,语气莫名带了伤感,眼神也黯淡下去。

娘亲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没多问什么——说也奇怪,自我醒来,她一直未问我究竟是谁伤我害我,反而故意避开这个话题,莫非她早已知晓?真是消息灵通,也不知娘亲怎么修理楚云轩的,唉,我好想亲自去整他——回过神,娘亲正语重心长道:“灵药或者奇异的药都是有负面药性的,倘若你驾驭不了就会反受其害。娘是为你好,快睡吧!”

“哦。”我深吸一口气,掀开娘亲蒙过来的被子,讨价还价,“娘,你的发钗都戴了十几年了,好难看,我帮你买个新的去吧!”说着便要起身,整天在床上躺着,快憋死我了!

修长的手指伸过来,快、准、狠地点在我的胸口,我吃痛往后缩去,‘母老虎’的话又飚出来了:“给我老老实实躺着!伤还没好又想到处乱跑?这次你别指望能从我眼皮底下溜出去了!”

“我没想溜,就是想出去走走……”我嘟囔一声,锁骨突然感觉凉凉的,低头,脸色不由变了——确切地说,是脸颊发烫——里衣换了,不是我原来穿的那套,这一套领口有点低,怪不得刚刚有点冷。

“娘……你……我……”我支支吾吾,最终小声问道,“你帮我换的衣服?”

“嗯。你那时候跟小泥猴似的,外袍竟然也不见了,浑身上下血迹斑斑,不帮你洗好换上干净衣服怎么行?”娘亲丝毫不以为然,还振振有词。

外袍……我这才想起在小破屋因为下雨的原因,热得心烦意乱率性而为将外袍给剥了……

“给你洗澡的时候可真是麻烦,既要小心预防你伤口沾水,又要固定你软绵绵的身子别沉到水里呛着,当真把老娘累个半死。你小子若不快点好起来怎么对得起我!”娘亲还在絮絮叨叨。

我顿觉窘迫万分,都这么大了还让娘亲洗澡的,这世上恐怕就只有我一人吧。

“哟——”娘亲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拉长声音捏捏我的脸——怎么大家都喜欢捏我脸——“你小子终于知道害羞了?小时候死赖在娘房中死活不肯自己一个人搬到落霞坞去住,一直赖到七岁,肯离开娘也是转而黏着斐然。啧啧,见你脸红真是天下奇观啊!”

我挣脱开她的手,揉揉脸颊,试图扳回一成:“可男女有别,您都不知道避讳,真是为老不尊!”

很不幸的,耳朵又被揪住——江佑辰说的没错,女人一生气就爱揪人耳朵——娘亲怒道:“臭小子,你身上什么地方老娘没见过!避讳个鬼!别忘了,你还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还男女有别呢?小时候趁我睡着偷偷亲我的不知道是哪个!”

呃——她知道?!我呲牙咧嘴道:“那是斐然指使的,我只是帮他尝尝……”

“胡说!明明是你指使斐然!”娘亲一口咬定,但也松开了手。美眸流光一转,直勾勾盯着我微敞的胸膛,口水差点没流出来。她倏然伸手,毫无预兆地揽过我的脖子,我一个不稳被她搂得死紧,脸颊撞上她胸前的丰腴,正自窘迫,只听她一脸兴奋道:“儿子,我们,一起洗澡吧!”

第20章:放开他

“娘,该吃饭了。”

“……”娘亲视我为空气,依旧雷打不动地坐在老远处的桌子旁绣花——呃,看她这样老实的样子还真让我心里没底。

“娘,我肚子疼……”不行只能来软的了,我捂着肚子夸张吟呻。

“枕头下有药,自己拿!”恶狠狠的语气,娘亲连看都不看我。

我悻悻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真是的,哪里又招惹到你了。”

没想到被她听到,只见她秀眉一拧,特别委屈地开口:“养了儿子都不和娘亲……”

“我怎么不跟您亲了,我爱死您了,还不亲?要不要来一口?”我无奈道。

“坏亦然,都不和我一起洗澡……”娘亲素手无意识地用力,绣好的绢帕被她揪的‘哧啦’作响。

我满头黑线,故意不去看她手里那一条条惨不忍睹的‘丝巾’,无声地叹口气,哪有亲娘逼着自己十七岁的儿子跟她一起洗澡的?

别扭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娘亲才大发慈悲从楼底下端了热乎乎的饭菜上来,当然,条件是我得被她亲几口……

“娘,您真是寂寞得心理扭曲了,赶紧给我找个爹吧!我可不想以后都得牺牲色相来换吃的。”我大快朵颐,抽空抱怨一下。

“嗯?”娘亲一眼瞪过来,我立马噤若寒蝉,乖乖吃饭。

等吃完饭,娘亲正襟危坐,盯着我看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我挠挠头,小声道:“怎么了?”

“说吧,千虫蛊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着了道呗。”我老老实实答。

“就你那鬼精灵的,还能着了别人的道儿?”

“有人比我还鬼精灵,我也没办法啊!”

“本来你吃了雪龙珠是百毒不侵的,但这下毒之人似乎知道如何控制千虫蛊——普通的千虫蛊奈何不了你——但如若有笛诱,那便难说了。”娘亲一脸惋惜,“现在毒素已经扩散,我只能帮你控制住,却不能根除。”

“这个您不用担心,去摩天崖找邪医就行。”我安慰道。

“摩天崖?邪医?”娘亲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真的?实在不行就去找你那个混蛋老爹,别耽搁了解毒时间。”

……混蛋老爹……

“我老爹是谁?还活着?”我下床凑到娘亲面前,认真地看着她,“他是不是让娘受委屈了?不怕,娘告诉我,我去找他算账!”

虽然我七年都没在娘身边,但是在她身边的那十年都没听她提过爹,还以为那个所谓的爹早就去见阎王了,我和斐然不提也是怕娘伤心,原来他真的活着,只是不和我们母子三人来往而已。

“小孩子别瞎说,一边呆着去!”娘亲烦躁地摆摆手,侧头看向窗外,绝美的容颜上带了丝丝旖旎风情。

“娘,他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抛弃我们母子?”我继续套话。

“什么抛弃?还不是你那顽固外公,跟你老爹死活不对眼,两人一见面就掐个不停,到得后来均拿我来评理——你外公自诩自己的女儿必定向着他,而你爹却笃定自己的妻子应该向着他。

“我当时怀了你们两个小东西,被他们折腾得差点动了胎气,眼不见心不烦,只好直接收拾包袱走人。而后在白凤山庄安家落户,他们谁也找不到,就算找到了我也不跟他们回去。几时消停了几时再说!”娘亲侃侃而谈,眸光带着少女时的青涩,我偷偷捂着嘴笑。

原来还有这么多内幕。

——爹爹,外公,多么让人向往的字眼啊!改天一定要和斐然去玩玩他们,哼,谁让他们欺负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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