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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儿喜——by元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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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喜欢宁仲悦的人,恐怕只会在交往之后更加死心塌地吧?

就像现在,宁仲悦和魏姑娘一唱一和,搭档做戏,很快便从居民那里讹出了千越的具体消息。而他却还呆在那里想些有的

没的……宁仲悦明明有这么般配的爱慕者,为什么偏偏要喜欢他这个除了外表,连性别都不合格的人呢?

虽然他不怎么喜欢这个聒噪的小魏姑娘,不过,凭心而论,人家长得挺漂亮的挺有气质的,勉强配得上宁仲悦。

胡不喜心里有点泛酸,嫉妒起宁仲悦的身在福中不惜福来。

“小喜,别担心了,看样子这两天寒渡一直在这里闹事。两只都精神得很。”宁仲悦打探情况之后走过来安慰胡不喜,随

后又纳罕,“只是既然千越被抓了,他怎么不回来求救呢?”

据说那乌鸦每天盘旋在一个小院子附近。

他们按照老太太指点的建筑特征一路找来,终于在一栋六层高的民房边上停住车子。

自右往左数过去,第二个院子靠边修有一个破旧的鸽舍,想必便是目标所在了。

听说这家原先的老头老吴喜爱训练信鸽,他去世之后,儿子小吴便把他的宝贝鸽子卖的卖了,煲的煲了。鸽寮也就废弃了

。只是近两天不知怎么的,一只乌鸦对这鸽寮忽然起了莫大的兴趣。冷不丁地钻进去再被人打出来不提,那夜半歌声扰人

清梦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些动静弄得本来对老街坊的违章建筑睁一眼闭一眼的居委会大妈都坐不住了,出面提醒小吴

是不是挑个良辰吉日把鸽寮拆了。

胡不喜为人谨慎,道:“也不一定就是千越被关在鸽寮里吧?”那疯乌鸦可能另有其鸦呢。

就在此时三人眼前同时一花,但见一道带着虹彩的黑影疾掠而过,几秒钟后耳边传来“哗啦啦”的玻璃碎裂声以及应声而

起的叫骂。

胡不喜扒着车窗远远朝那里看。

停在人家院子墙头左顾右盼的黑乌鸦,不是寒渡又是谁?

他刚想立刻把这胡作非为的家伙招回来,却被人轻轻搭住了肩膀,宁仲悦对小魏道:“能不能买点松子来?”

小魏疑惑道:“那是干什么?”

宁仲悦道:“诱捕。”

小魏更疑惑了:“不是小喜养的乌鸦么?”

胡不喜在一旁内心暗自流泪:为什么每个甫相识的人都会如此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小喜”?自己明明就不比这小姑娘小

宁仲悦没理会他的小小悲哀,叹了口气,瞧了瞧那只趾高气昂的乌鸦,道:“他会听小喜的话才怪哩!”

胡说八道一番,终于暂时支开了魏姑娘。胡不喜内心暗叫惭愧,他的保密意识还没有宁仲悦强。宁仲悦这边还解释:“常

年和鸟打交道的人,这方面感觉比较敏锐,即使你不说话,她可能都会看出你们能交流,引起好奇心也是麻烦。”

胡不喜心中感慨:原来如此,当年就是这么被你瞧出端倪的。

但此刻时间紧迫,没时间多想,他当下招唤寒渡,询问详情。

话说乌鸦食腐,也就是吃死物,所以理所当然是猛禽千越打猎,食腐鸟寒渡坐享其成。国庆期间不用时常回家报到,两只

不知不觉地便循着食物飞出去老远。这天千越打猎,寒渡在一旁当啦啦队的时候,他走神了。他发现一个反光的东西,十

分趣致,便兴致勃勃地端详起来。到后来光端详还不够,他忍不住,想去啄上一啄,以确认质感。

这中间的一段,寒渡的叙述重点模糊,突出了光头的凶神恶煞,和千越的英勇无畏,以及他自己的无辜可怜。其他的一概

四两拨千斤。

反正最后是千越为救他失风被擒,他侥幸逃脱。

胡不喜本来还以为是因为像千越这种鸟,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那么出众那么鲜明,这才招来觊觎,

身陷囹圄。现在看来,居然还是寒渡惹祸在先。

但现在追究责任之类的不是时候。小魏很快就要回来了,他们得商讨议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寒渡精神十分亢奋,颇有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气势,对胡不喜“商议”的要求嗤之以鼻,傲然道:且看我杀将进去,把千

越抢出来!

胡不喜小声对宁仲悦吐糟:“就他那小样儿,在这里守了两天了也没折腾出名堂来,有勇无谋,净惹是生非了。”

宁仲悦亦小声:“当心被他听见了,要生气的。”

胡不喜不以为然,嘴巴朝那边努了努。宁仲悦回头看时,见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已经又一次提着一块石头,准备冲

刺飞行砸玻璃了……

胡不喜大惊,道:“别人有准备了,你当心被捉个正着啊!”

寒渡嘎地一声,一副艺高人胆大的模样,完全不放在心上。

胡不喜和宁仲悦二人面面相觑,宁仲悦忽然笑出了声,拍拍胡不喜道:“别担心了,他大概也这么折腾了两天了,之前没

砸玻璃,还不是在做啃笼子这种更危险的事?那都没被逮住,祸害遗千年啦。”

两人匆匆讨论了几句,小魏便回来了,说:“宁老师,松子没买着,我自作主张,买了点专门的鸟粮。”

胡不喜明知是借口,此刻也只好假装铺鸟粮诱惑寒渡,然后默默忍受着彻底被乌鸦无视的鄙视。

小魏开始还对自己的任务不满,但消受了“哄居委老太太舍你其谁”、“姜是老的辣,也只有你能骗倒她们”这种赤果果

的恭维之后,飘飘然地接令而去了。

宁仲悦和胡不喜放弃与歇斯底里地做着英雄救美梦的寒渡合作的指望,决定先去会会那个逮住了千越的光头。

依胡不喜的意思,赔点钱给人家就算了。毕竟寒渡也有不对。而且他不信这俩鸟没给对方一点苦头吃。宁仲悦对他的意见

不置可否。

门打开,胡不喜费好大劲儿才憋住没笑出来。

那果然是个一根头发都没有的光头,只是现在头顶却多了几块膏药。胡不喜心知是寒渡千越干的好事,自己心下理应愧疚

。只是光头边开门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胡不喜对他的印象立刻就差了——其实寒渡在外骚扰,光头不爽也是人之常情

嘛。

那人长得豆眉豆眼的,颇为喜感,此刻因为烦躁五官挤做一团,吊眼瞅瞅门口的两个人,狐疑道:“你们干啥的?”

胡不喜刚想实话实说:来赎鸟的。

宁仲悦已经开了口:“来看货的。”

光头听到“看货”二字,立马有了神采。

“夜壶三这小子这次动作倒快!两位里面请!”态度也骤然热情起来。

胡不喜算看出来这小子确实被寒渡折腾得家宅不宁了,大概正满世界找下家将千越这烫手山芋出售呢。

宁仲悦随他往里面走,一边缓缓道:“这个,我们是肖建业介绍来的……”

光头一迭声说:“那就是了,那就是了,错不了。我和他多少年交情了。我的货源,你放心,绝对没问题。”

宁仲悦微笑着说:“肖兄介绍的人,我们自然是信得过的。”

胡不喜在一旁心中暗自无语:宁仲悦胆子真是大,运气也好,随口乱说都能对上号。难道他其实是专管珍禽走私的,所以

对这帮线头了如指掌?

宁仲悦当即要求查验货物是否健康,病或死,这笔买卖就不能做了。如果是好货色,价钱不是问题。

光头立刻到里屋,不一会儿便拿出了一只藤编的笼子。但那笼子显然不是为千越的身量设计的。他被捆得严严实实地塞在

里面,几乎塞满了所有空间。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也不知道他听到外面寒渡的折腾没有。

胡不喜看着被捆得宛如木乃伊的千越,心疼心酸,禁不住脱口而出道:“你都没给他吃饭吗?”光头忙道:“这种上好的

鹞子,熬几天只会更凶猛。”

宁仲悦似笑非笑,伸手欲拿笼子,道:“凶猛不凶猛还在其次,这活不活,这样子叫我怎么看?还是吴兄不放心?这就在

你家屋里,窗没有门关着,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光头为难地说:“不是我信不过你们,只是这鹞子实在凶,我怕一松开就……”

宁仲悦笑道:“你看好了。”

他从光头手里拿过千越,麻利儿地松开了他身上的绳索,随后单手从背后捏住他一对翅膀提起来。千越果然老老实实的,

一点都没挣扎。

光头十分赞叹,宁仲悦于是面授机宜给他:“你瞧,捏住翅膀,还要用拇指顶住脖子,这样它就没法动弹了。爪子垂着的

品相不好,这只爪子倒是张着的……”

光头被宁仲悦怂恿着,也来捏千越的翅膀。胡不喜看得不忍,心里不明白宁仲悦到底是怎么想的。刚才商量的时间少,只

说由宁仲悦主持,来看看情况,不行就花钱替千越赎身。现在这么折辱一只王者风范的幌簿醯么蟠蟛煌住?墒悄?/p>

仲悦却也不像是突然癫痫神经的样子。

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门口传来了噪杂的说话声,还伴随着开门的声音。

一个老太太的声音由骤然打开的门那边传来,她絮絮地说着:“我说呢,这鸽寮留着也是徒惹伤心,小二他非说可以养荷

兰鼠,后来也没养起来……”

光头惊道:“妈你咋回来……”

他“了”字还没出口,尾音忽而急转直上,“嗷”地一声惨叫,一团黑影腾空而起,迅如闪电,逝如轻烟,霎那便从半开

的房门那里逸走了。

屋里屋外一时悄然无声。

良久,一个大妈走了进来,义正词严地怒吼:“吴二!刚才那个会飞的是什么!?我们街道要确保安度禽流感,争取零疫

情,你郑阿姨养了6年的那只芦花老母鸡都被她含泪送乡下去了,你居然还阳奉阴违!?”

吴家妈妈也抹起了眼泪:“小二啊,你不是说你怕那些会飞的东西么?妈当年这才同意你把你爸的命根子都送了的呀……

“那那那……那个我也不知道是啥!对,就是那只一直在这里捣乱的乌鸦!肯定是它!”

光头甩着手,想呼痛又不敢,想骂娘又怕骂出实情,脑门上憋出了大颗汗珠,脸红脖子粗。

居委会大妈和吴妈妈这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另外两名年轻人。正好奇想发问,便被光头抢先夺下话语权,一通云里雾里的

寒暄告辞之后,宁仲悦和胡不喜和千越一样,顺利跨出了屋门,投奔了自由天地。

两人上车稍等一会儿,去忽悠居委大妈防疫检查的小魏也功成身退胜利归来。三人相视,先是微微邪魅一笑,随后由小魏

开始,无法抑制地哈哈狂笑了一阵子。

Chapter 16

没心没肺地笑够之后,送小魏回到研究所,这时胡不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是胡不忧打来的,原来她捉螃蟹之

旅归来,没带家门钥匙进不去门。胡不喜得意洋洋地把营救过程夸说了一遍,小忧这丫头本来就是无事生非的性子,听到

如此热闹当然十分兴奋。末了胡不喜说他们就回去,让她在家门口好好等着。

随后两人便立刻往家赶去。千越和寒渡应该都精疲力尽才对,只是刚才开车一路都没见他们,估计是觉得是非之地不宜久

留,直接往家飞了。研究所离家不远,就算没有小忧的电话,他们也是要立刻回家的。

此时,胡不喜仍然还没忘记刚才的疑问。

他问宁仲悦道:“你刚才怎么能一下子说出那个中间人的名字的?”

宁仲悦“嗯”了一声,愣了愣道:“我随口瞎编的啊。”

胡不喜傻眼:“那……那你们怎么有来有往,一副对上暗号的模样?”

宁仲悦理所当然地分析给他听:“他们这种人,三教九流认识得肯定数不清,用的都是绰号,互相之间真名会不会透露都

在两说。再说介绍这种地下生意转几个弯都是可能的,他又不是老手,这么急于出手,买家表现得老练点,哪里会怀疑呢

?”

胡不喜挣扎着说:“可千越好歹也是保护动物啊,他就不怕是缉私警察微服私访?”

宁仲悦笑道:“二级而已啦,虽然不能公开卖,但风声也不紧的,警惕性又能高到哪里去~”

他们俩回到家之后,肉眼四处踅摸了一圈,也没发现寒渡和千越的影子。胡不喜心下怪道:“难道没回这里?”他还有点

伤感,觉得这俩鸟是不是不够信任他,宁仲悦却没这么多愁善感,想了想便拉着他上了楼,到胡不喜家打开房门进去往厨

房一看,纱窗上破了个大洞,自来水正哗哗地流着,千越蹲在那里喝水,寒渡身上鸟毛凌乱,正专注地看着千越喝水,似

乎连他们进来都没发现。

胡不喜跟进来,望见此情此景,刚刚张口想说话,却又收了声,就这么和宁仲悦肩并肩站着,默默凝视着那两只劫后重逢

的鸟儿。

寒渡似乎十分忐忑,几次张喙,又闭上,犹豫不决的。连埋头喝水的千越都感觉到了,停了下来,侧着头,望着他。

寒渡被看得有点尴尬,幸好全身黑羽,不然胡不喜看他八成是在脸上发烧。

被折腾了这么久,千越声音里不可避免地透着虚弱,他只是轻轻叫了一声:“小渡……”

寒渡便打断了他。

素来趾高气昂的乌鸦这时却显得手足无措,低着头不敢看千越,闷闷地说:“对不起。”

千越用头蹭了蹭对方乌黑的小脑袋,又用嘴替他理了理凌乱的黑羽,安慰道:“是我没用,害你担心了。”

寒渡摇了摇头。

千越似乎也感到他的不安,保证道:“不管到哪里,我都会飞回来找你的。”

这次,“我才不稀罕”之类的火爆的回应没有立刻响起。

良久之后——

“我爱你。”

……

直到两只鸟儿耳鬓厮磨着往饼干罐子蹭过去,胡不喜都还瞪着眼睛没回过神来。

言简意赅,太具有震撼力了!

寒渡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典范!

眼见两只鸟儿在门口微弱灯光营造的好情调下一起挤进了饼干罐,宁仲悦仍然大气不敢喘一口,只是用眼神示意询问胡不

喜,刚才寒渡与千越到底唱了那出戏。

胡不喜仍然沉浸在一种荡气回肠的感觉中,此时说话也小小声的,生怕吵到休息了的鸟情侣。

宁仲悦望着他,他望着宁仲悦,微弱的光线没照到的地方,暗影里,星辰般的眸子熠熠生辉。

“对不起,我爱你。”

对宁仲悦翻译可以省略主语,胡不喜小小声地重复了寒渡刚刚说过的话,反正他肯定猜也猜到八九不离十了。

还没等宁仲悦对此神速发展进行评论,就听二人身后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炸开:“宁仲悦你大混蛋!!!”

两人耳朵同时受到声波攻击,嗡嗡地差点站立不稳一头栽倒,捂耳回头定睛细看,那叉腰戟指怒目圆睁的小姑娘,不是小

忧又是谁?

只听小忧血泪控诉:“呜呜呜呜……宁仲悦你不是人,我早跟你说我哥哥没有安全感,你还要骗他还要欺负他!!我跟你

拼了!”

胡不喜大惊失色,身为苦主却还要奋勇上前抱住为他声张正义的使者,一边连使眼色让宁仲悦关门。开玩笑,家丑不可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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