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赵光寒红着脸抬头再度看向清若语，不过也很快的又垂下了眼眸。
“没事没事……我是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清若语用力的捏了那只一直在自己的身上做乱的手一把，对方缩了回去，不过很快的缠上了他的腰。
别人看不到那无形的人影，此刻已经把清若语紧紧的抱在了怀里，整个人都粘在了他的身上。
“其实我是想说……小清，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赵光寒不是一个内向的人，也不是没有主动追过人，甚至情话可劝说是信手拈来。
但也许正因为不是真心，才会做得随意，此刻真正碰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反倒变得不善言辞了，说话也变得兜兜转转起来。
咦？第一次见面？那种东西清若语哪还记得？他唯一记得的是他与哥哥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不待清若语说出来他已经不记得了，服务员正好走上来，将他们点的烧烤，送到桌子上。
烤肉的香味传在空气中，让人一下子有了胃口，清若语舔着嘴唇，眼巴巴看着桌子上的扇贝的模样，很可爱。
“那个……你先吃吧，先吃先吃……”赵光寒把盘子向清若语的面前推了推。
清若语吐了下舌头，也不客气了，拿起一个扇贝放到自己的面前，用筷子吃了起来。
“我想可能你已经不记得了，不过也没关系，我其实想说的是，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一个特别的人。”赵光寒没有动手吃面前的食物，他还在尽量的表达自己的意思，选择这样迂回的方式说出来，也算是一个突破口。
“嗯……”清若语含糊地应着，由于扇贝太大，咬起来不是很方面，他拧着眉，用筷子与扇贝做斗争。
赵光寒看了清若语一眼，把手伸了过去，“那个……我用刀帮你切一下，这样方便吃，好不好？”借着清若语微愣的时候，他取走了扇贝，走向一旁的柜台，应该是云借刀了吧。
桌面上的赵光寒离开后，立即浮出了几个水渍，“快点回家，不许再听他说下去了。”
清若语一挑眉，无视桌面上的字迹，拿起一个鸡中翅啃了起来，自言自语的道：“嗯……好吃，要是再辣一点儿就更好了。”
一串水珠甩在清若语的脸上，顺着他挺直的鼻梁和脸颊滚落下来。
赵光寒刚好回来，困惑地看着清若语，“你的脸怎么了？”他说着，放下手上的扇贝，抽出桌上的面纸，想也不想的就擦上了清若语的脸。
清若语也不觉得什么，仿佛这也变成了很自然的事，反正都不他是朋友了，也不觉得这种动作有什么不妥，他甚至还等着赵光寒给自己擦完了说声谢谢，也就好了。
可是赵光寒拿着纸巾的手就停留在清若语面前一厘米左右的地方，始终没有落下来，清若语疑惑地看向那只手，发现他的手指微微地抖动着，像是在与什么力量抗衡着。
因为无法取胜那个力量，使得他始终无法靠近清若语。
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清若语装作没事的抽出对方手里的纸巾，自己擦掉脸上的水渍，“你也坐下来吃吧，我们边吃边说，你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嘛。”清若语说着，用筷子夹起一块赵光寒特意为他切好的一小块扇贝，送到嘴里甜笑着，“谢谢你，很好吃，快点尝尝吧。”
赵光寒愣愣地站着，清若语催促了他几次，让他坐下，他不但不同有坐下，反而倾身靠近清若语。
“小清，我可不可以坐到你身边？”赵光寒不知道彼一下子胆子大了起来，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清若语想也没想的就点头答应了，赵光寒乐得脸上开了花，屁颠屁颠地跑向清若语。
微凉的舌尖，轻舔上清若语的耳垂，微凉的手指触摸上他的脸颊，像是在向所有人昭示着所有权似的，死刑的宽厚臂膀，紧紧的搂住清若语。
清若语怎么会不知道哥哥的竭力，笑着推开身边无形的人，却伸手勾住了赵光寒的脖子，“小寒，你喜欢我这样叫你吗？”
赵光寒受宠若惊，连连点头，刚刚已经有些熄灭的火焰又重新燃了起来，也许身边这个人对自己也是有情的吧。
“啊！”美梦还没做完，就被一股力量摔在了地上，臀部着地，摔得生疼而麻木了，一时动弹不得，赵光寒坐在地上嘶嘶地吸着气。
“看来过分的是哥哥吧。”清若语板起面孔，朝着空气中厉声说了一句，然后伸手到赵光寒的面前。
看着那只白皙的手，那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想要握住的人的手，可是此刻赵光寒却没有把自己的手放上云，“小清，我听说一个传闻……”
太多的疑问让赵光寒不得不相信那个传闻，刚刚一路的诡异，他早已感觉到了，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
清若语笑了起来，收回手，坐到凳子上，既然赵光寒想要坐在地上，他也不阻拦，拿了一串烤肉，一边吃着一边说：“你说的那个传闻是关于我有一个情人的事是吗？”
赵光寒点点头，面露难色，“不过……”
“不过我的情人是一个鬼情人……”清若语的话一语双关，像是接着赵光寒的话说下去，也像是承认了他真的有一个鬼情人。
赵光寒没有如清若语想象的露出惊恐的表情，他的脸色虽然有些青白，但是眼神倒还镇定。
“你不怕吗？”动作优雅地吃着食物，异常平静的谈论着让人极度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的冷静，让赵光寒心有期待，期待那个传闻根本就是假的。
摇摇头，也许是心中的期待胜过了一切，也或许是对清若语的眷恋太甚，让赵光寒的惧怕 降低了。
“不怕胆大很好，不过光不怕未必就能够战胜一切。当然这里没人会伤害你，这点我可以保证。”清若语是真的当他是朋友的，所以才会这样保证着。
可显然，他的鬼情人不这样赞同，清若语的话音还未落，向前就刮起一阵飓风，在这样宁静详和的天气里，刮起这样不自然的风，既诡异又恐怖。
当然，这也是清若语的鬼情人对他的回答，他不能保证赵光寒是安全的，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狂风怒吼，像是某人在发脾气一般，带着点焦躁和孩子气。
袭风过后，赵光寒的整个身上都沾染了一层灰尘，像是未擦拭的桌面，一层白蒙蒙地掩住了他原本的肌肤。
六
“有些事，有些话，其实都不用多说，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我还是想要问你一句，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有话要对我说吗？”清若语微笑着，没有半分的危机感，可是他却看着那蒙了一身灰尘的赵光寒如被冰冻了一般，目光呆滞。
许久后，赵光寒吞咽了一下，像是又从阎王爷的手中拉回了自己的心神，“说、我还是想说，可是说之前，小清，我有一个问题？”
清若语并没有要欣赏别人恐惧的嗜好，只是事情赶到这了，哥哥又一再地挑衅他，他才会用赵光寒刺激哥哥的，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呢？他也在心里稍稍反省着。
“你问吧，我知无不言。”清若语想着也许该及早打发他回去比较好。
“你的鬼、鬼情人，你是心甘情愿跟着他的吗？还是他逼迫你的？”赵光寒随时心中害怕到了极点，但是他却不愿这样弃清若语不顾。
桌面上晕开了淡淡的水渍，清若语的目光瞟向那里，知道是哥哥又有话要说了，没想到竟然不是字，而是一个嘲讽的笑脸。
恐怕是针对刚刚赵光寒的问题吧，对方那对自己准备不离不弃的意图，全包含在这两个问题中了，哥哥肯定是讽刺他自不量力。
清若语旋开一抹微笑，高高扬起下巴，和哥哥斗到底的恶劣情致又上来了，于是道：“小寒，谁不想过正常人的日子，谁不想有个正常的情人，谁又不想每天和心爱的人朝朝暮暮呢！”
含糊其辞的回答，但却足以让赵广寒误会自己是被胁迫的，清若语暗暗发笑，再度看向桌面，他要看看哥哥这会又什么反应。
这并不完全是在骗人，清若语说的话都是心里话，哥哥总是这样隐形着，很多时候约好的事都没有办法去做，他也是心有不满的。
虽然知道哥哥有时也是无奈，但是时间久了，难免会想要抱怨一下。
可是这次桌面上竟然没有丝毫的动静，这反倒使清若语心中不安了。
赵光寒从地上爬起来，坐到凳子上，一激动就握住了清若语的手，又发生反应过来的放开了他，“对不起，弄脏了你的手。”看着自己满手的尘土，他很不好意思。
清若语摇摇头，心思已经不再他身上了，只想着哥哥怎么没了反应，是生气自己那么说吗？
“小清，我知道你受苦了，我、我想帮你……”情绪早就被推上了至高点，想到自己心爱的人在被威胁逼迫，想着他正在苦苦挣扎，还要强颜欢笑，他就怎么都不能坐视不管。
清若语越来越不安，无论赵光寒再说什么，哥哥都没有丝毫的反应，难道他已经离开了吗？
担忧不已，不想再和赵光寒耗下去了，他必须去找哥哥，不过是一句玩笑，哥哥怎么可以那么小器呢！可是就算是他再器量小，他也是自己最爱的哥哥，不能不顾。
七
清若语呵呵地干笑了两声，承认自己刚刚耍了别人总是比较难开口的，不过他的的确确做了那样不好的事，就算是要被责骂也是正常的，况且现在该想的也不是这些，他担心的还是哥哥的心情多过赵光寒的。
“对不起，其实我刚刚说得话是骗你的，不对……我也没有正面承认过，只是暗示了你，我是被威胁的，但是事实上并非如此，我是自愿的，自愿和我的鬼情人在一起的，所以……”
“所以……你现在是要我相信传言是真的吗？你真的有一个鬼情人，而你是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的，小清，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如果你是我，你又会相信吗？”赵光寒的顾不上手上的灰尘，顾不上会弄脏清若语的手，他甚至顾不上此刻是否会唐突了清若语。
在他的眼中此刻的清若语不只是他心爱的人，还是他急需要拯救的人。他甚至在心里开始想象，他是如何受到困扰，他被威胁做了些什么，他究竟过着怎样的日子。
清若语已经耐不下性子向他解释了，只重复道：“我真的不是被威胁的，真的是心甘情愿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现在我必须马上去找我哥，我想我刚刚的话一定已经伤了他，他指不定躲到哪里生气去了。”他说着甩开赵光寒的手，转身就走，可是想了一下，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哥哥，说不定他还在这附近，于是高声喊道：“哥哥，你在吗？如果你在，就握住我的手吧。”
掌心向上的摊开手，等待着清若言的触碰，知道他可能现在还无法现身，但是握住自己的手应该是可以的。
很快的一只手就落在了清若语的手掌上，不是无形的手，是一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手，不是他所期待的哥哥的手，是沾着灰尘的赵光寒的手。
“小清，我越来越不懂了，你一会儿说鬼情人，一会儿说你哥哥清总，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你其实是怕连累我，才说那样的话对不对？”对于清若语的保护，赵光寒更是感动，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不能就此轻易的离开清若语。
无论他们以后能不能在一起，他都要将清若语从地狱中解救出来。
“你不要再跟我捣乱了好不好！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若是真想知道，我就直说好了，我哥哥就是我的鬼情人，他是一只吸血鬼，现在他因为某种原因，不能现身，但是事实上他就我的身边，所不定就在你的身后。”清若语焦躁不已，干脆不管不顾地说了实话。
“我不信！不信！你这么说是想要吓跑我吗？就算是他现在真的就站在我的身后又怎样，除非他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我一定要带你脱离他。”赵光寒固执的说，眼神坚定而没有丝毫的畏惧，他的内心的确是害怕的，可是这比不上要将清若语救出苦海的决心。
“你……你有病吧，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和英雄妄想症吗？我哥不会随意的伤人，我也不需要你带我脱离他，事实上是我离不开他，没他我就不能活。
哥哥，我知道我刚刚说得过分了，让你生气了，我道歉还不行吗？你快出来吧，给我一个暗示就行，不然你还在桌子上写字，怎么样都好，快点给我一点反应吧。”清若语的声音越来越焦急，烦躁地一拳重捶在桌面上。
八
赵光寒听着清若语的话，一时呆愣住，耳边只有浮动的风声，算是对清若语的回应，却也依旧让他失望。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清若语那捶在桌面上的手，用石头做成的桌面上刷着看似木头纹路的漆，此刻漆已经被清若语捶落，露出里面原本的材质。
“哥哥！”清若语激动的转向，看向那握住自己手的男人，眉头紧皱，他失望地甩开了对方的手，“你……”
“对，是我，小清，这里就只有我和你，你真的不必那么担忧，他不会来的，他也没有在这周围，即使是他在，你也可以直接的表现出自己的情绪。
你讨厌他，害怕他，你可以告诉他，我真的可以帮你，你完全可以依赖我，我就是拼了自己的一条命，也会保护你的。”赵光寒不死心地再度握住清若语的手，有种豁出去的气势，他已经做好了要为他拼死的决心。
没有等到清若语再度开口，也没有等他再度拒绝赵光寒的好意，只见他身体向后一倾，落入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而清若语被赵光寒握住的手，也在那一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震开，那力量不大，没有伤到任何人，却威力很强，让人手指感动麻木，无法用力。
“哥哥……哥哥……”清若语眼睛一亮，靠向身后的身体，来不及回头，就先向赵光寒说明他自己的所有权，“赵光寒我告诉你，也许你现在还看不见我身后的人，但是他就是存在的，他就是我的鬼情人，我的亲哥哥清若言，我爱他，只爱他！
若是你还是无法相信他的存在，我可以允许你伸手摸一下我身后的人，不过只许这一次，我是不允许我哥随便被人碰的。”
“安安，让不让他摸，似乎也还要先得到本人的许可，也就是我自己的同意吧。”身后的人竟在这时突然的开口说话了。
能说话？那不就表示……清若语悠然转身，再度清晰的见到自己的哥哥时，他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过第一反应，还是狠狠地打了清若言一拳，第二下挥向男人的时候，他的手被清若言紧紧地握住了。
“干什么啊？刚刚你不是还很焦急的在找哥哥嘛，难道你希望我现身出来，就是为了要给你打的吗？这我可不愿意。”清若言笑着将清若语的伸手扳到身后，他的身体不自觉的前倾，贴上哥哥的，样子很亲密。
“我管你愿意不愿意，你一会儿没有了，一会出现了，一会还生我的气，不理我了，你管我愿意不愿意了吗？”清若语抱怨着，膝盖顶了上来，可是往往这咱时刻，他的速度永远比不上哥哥的，所以他知道他踢不中哥哥。
清若言成功的用自己的腿抵住清若语的攻击，眼神瞄了一眼对面完全呆愣住的赵光寒，也许也并没有看过他。
不过下一秒，清若言就当街，在众人的面前，在赵光寒的面前，捏住清若语的下巴，抬起他的脸，用力的吻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