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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魄之独占神话——by北棠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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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就别讽刺我了。我有自知之明的。当初若不是你,我怎会有这个冠冕堂皇的名号?”卫衣故意自嘲地笑着,带了丝落寞。

“不全是我的功劳,明飒才是你最该感谢的人。”江佑辰轻轻咳嗽两声,“我看,我还是走吧。不然,明飒可是恨不得将我杀之而后快了。”

“怎么会?你就在这住着,他不敢拿你怎么样的。”卫衣打着包票开口。

“得了吧。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你就想拿我当挡箭牌。屡试不爽。反正我也不会跟你生气。再说,本公子还长得如此俊朗,倒也配得上你。”江佑辰白他一眼,再次咳嗽起来。

“看你,还未痊愈就开着窗吹风。我可不想某人来跟我理论。他都在我这里赖了这么久,你到底想好了没有,究竟要和他怎样?”卫衣起身关了窗,回过头来,目光犀利。

“反正任务交给你,你把他给打发走就算完成任务。”江佑辰面无表情。

“唉。”卫衣瞄瞄已经燃尽宣纸的暖炉,“真是口是心非的家伙。那个白亦然早就心有所属,生活得幸福美满,你何必自寻烦恼?”

“你不懂的。”

“是,我不懂。我不懂你的心思。可我懂左御凌的心思。他的心思就和我现在的心思一样。只顾过,我比他还要好一些,最起码我还没跟明飒摊牌,还有一点尊严。他可是什么都没有了。”卫衣故意叹息着,搅乱了江佑辰本就烦乱的心,“真是可怜的家伙啊。现在的他,就如丢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一般,活得茫然若失。哪里还有半分当初麒麟阁主的威风与魄力?”

“好了,你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不会是聊这些无聊的问题吧?”江佑辰打住了他的话。

“不是。”卫衣恢复正经,“我来看看你的伤口,虽然左御凌的方法让你免于一死,不过那一剑透体而过,伤了内脏,再加上妖咒的副作用,还是很危险的。你又这么不在乎,到处吹冷风,还乱写乱画的,也不好好休息,万一哪天一不小心一命呜呼,让我怎么办?留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说着说着又不正经了。

江佑辰无奈摇头,慢慢走向床边:“说了已无大碍,你就不用操心了。”

“还是让我看看比较保险。”卫衣厚脸皮地跟上去,看他坐在床边,便伸手去解他的衣衫。

江佑辰并未阻止,待他解开后,自己也低了头去看,伤口处还红肿着,有些脓血淤积着,似流非流。

卫衣倒吸一口冷气,拿了洁白的帕子帮他拭去血迹,叹道:“到底何时才能好?你也真不争气,我那么多侍女伺候着,那么多名贵的药材备着,居然还没痊愈!”

“真是抱歉……”江佑辰叹一声,合眼躺下,“你别老是赖在我这里,明飒方才就来找你,或许是有事呢。”

“他?他才没事!”

正说着,明飒再次前来,在门外恭敬道:“公子,御凌公子走了。”

卫衣一听,手一抖,被子直接砸在江佑辰身上。他紧张地看向江佑辰,生怕会看到什么不高兴不如意或者伤心的表情。可他错了。

江佑辰面无表情地躺在那里,没任何动作。

卫衣有点伤脑筋地冲明飒吼道:“你是白痴啊!”

“我只是来替御凌公子转告一些话给佑辰公子。”明飒好脾气地回道。

“什么话?”卫衣侧头,所以忽略了那一瞬间江佑辰颤动的眉睫。

“他会在碧血堂等佑辰公子。”

“……没了?”

“没了。”明飒犹豫道,“属下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公子,他还留下一封信。”递了过去,眼低垂着,不去看卫衣。

卫衣故意没接,埋怨道:“我够不到。”

明飒朝前迈两步,卫衣拿了信,手指故意掠过明飒的手心。

“烧了吧。”江佑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懒懒开口。

“好。”卫衣想也不想,直接把手里的信扔进了暖炉,然后道了句,“你好好休息。”便拉着明飒离开了房间。

江佑辰蒙上被子,听着燃烧的声音,心里乱成一团。后来实在忍不住,翻身而起,伸指想去捞回那封信。

可暖炉里一片灰烬,哪还有信的影子?

卫衣偷偷地笑,在窗口探头探脑:“呐,就知道你舍不得,放在你床边的褥子下了,自己看吧!”

未等江佑辰瞪他,他自行靠向明飒,语气亲昵:“明飒,我们去哪里玩好呢?”

“一切听从公子安排……”明飒呼吸加快,身子绷直。

“……去你房间,如何?”

……

江佑辰愣了许久,才慢吞吞从褥子底下摸出那封信,怔怔地捏紧……

第23章:人心

江佑辰躺在榻上,展开了左御凌留下的信。俊秀的字铺了整页。

——佑辰,我想过了,我们之间的事双方都需要冷静。

你心中有白亦然,无法割舍,所以对我视而不见。我可以理解。我只是在想,你有没有一点点的考虑过我?有没有一点点的考虑爱上我?

呵……为什么一旦遇到爱情,连友谊也变得不堪一击?我挑开了这层窗纸,便要彻底失去你吗?好朋友好兄弟都没得做?虽然我本不想只与你做朋友。

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不是我特意隐瞒,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便不想让你分心。龙渊来了赫连澈的信,他要回了魂引,说白亦然失踪,需要用魂引寻找。不过后来又来信说找到了……你若想看他就去吧,听说白亦然受了伤,但有赫连澈和那么多亲人照顾,应该无甚大碍的。

他们……就快要成亲。

有一大片空白。然后是下定决心似的笔锋——

我会在碧血堂等你。

最后一次。

如果你不回来,那御凌只好浪迹天涯……那个卫衣,对你也不错,倘若他才能令你忘记白亦然,那御凌也认了……

就是你不选我,我也会祝你幸福的。

凌。

末了,又有一句: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来找我。

我会一直等到除夕那晚,直到子时。

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还有种苍凉如水的荒芜。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江佑辰捧了信合眼。

除夕……么?的确是够远也够让人冷清的。

咳咳……扯了锦被蒙上脸颊,无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亦然,就要成亲了呢。除了祝福,还能说什么?

去了只会徒增伤感,他还是在这里好好养伤吧……

忽听得一声鸟鸣,翅膀扑棱的声音自窗口传来。

江佑辰一扬手,掌风推的窗户开了来,白鸽看见他眼前一亮,飞了进来,亲昵地落在他手背上,抖了抖翅膀,露出脚趾上的竹管。

江佑辰感叹一声,冥、许迎她们还是放心不下呢。取了竹管,展开信,看了开头地称呼,整个人愣在了那里。手微微发抖,连带着灵魂也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

“臭屁辰!”

“还没死吧?想我了没有?!敢说不想……哼哼!小心本公子的拳头!”

“好了,不开玩笑了,伤应该好了吧?要多注意休息哦!你跟左御凌怎么样了?说起来,他为了你可真是倾尽心思。”

看到这里,江佑辰微微冷笑,舍弃自己救了左御卿然后再通过亦然父亲的方法来救自己,的确是倾尽心思了啊!

再往下看,江佑辰却敛了冷峻的笑。

“一开始我也为他舍你而救那个坏蛋而气愤,还想杀了他泄愤,但后来听他解释,却有种说不出来的震撼。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提起过理由,我再告诉你一次吧,免得你辜负了他的一片痴心。”

连亦然都帮他说话?“亦然,你可以不接受我的心意,可也不用这样急着把我退出去吧?”江佑辰捏紧了信的边缘,眉宇间透出不耐。

人就是这样,都有反叛之心。越是说某人好,越是抗拒。尤其是自己心爱之人,还把自己推开,反复说着另外一个人的好。

“那个坏蛋是他弟弟,有血缘关系,无法割舍。无论他有多坏,有多么的大奸大恶,一样无法割舍。如果是我,如果斐然做了什么坏事,有人让我亲眼看着他死而袖手旁观,我一样做不到的。所以他才救他。”

“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很伤心,当然,我从你的角度想,如果澈面临选择,舍弃我救别人我也会跟你现在的心情一样的,我会恨不得杀了他。但,左御凌说,他不会让你孤独赴死,他会救了左御卿之后去找你,如果你还活着就照顾你,度过一段最后最美的时光;如果真的不幸……他会毫无犹豫地挥剑自刎,与你共葬一墓。”

江佑辰烦躁地将信移开,胸口起伏剧烈。说不震撼是假的。没错,这些左御凌没有对他说,虽然自己听到什么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这些话,却从未深想过他那含情脉脉看着自己说出这种话时眼眸深处的坚决,到底意味着什么。

再者,他们原本就是极好的朋友。恋人基本都是从朋友发展的,不是吗?

以前的点点滴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渗出,一点点包裹住他自诩已封闭、已死去的心。眉梢一跳,忽然想起被茗扬抓走囚在密室时,左御凌玩笑的一句话:“以身相许如何?”

以身相许如何?

以身相许如何?

以身相许如何?

……

这句话在心中无限放大起来,震得胸腔微微发颤。原来自那时起,他便试着告诉自己,他对他,已然不是好朋友好兄弟的情意吗?

可人世间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几分该信几分该付之一笑?

人心又是那么得悱恻,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自己尚且劝导卫衣正视明飒的心思,可换成自己,却胆怯了,逡巡不前。

“原来你在这里!”忽然听到一声阴恻恻的慨叹。江佑辰回神,便看见茗扬立在床边,露出势在必得的阴暗笑容。

江佑辰悚然一惊:“你怎么会……”

茗扬不是交由少林方丈发落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哈……你们当然想我死了。不过,很可惜,出云那秃驴武功实在不怎么样,还妄想将我处死,简直是痴心妄想!”茗扬翻身而入,步步逼近,“辰儿,你该帮我才是。告诉我,白亦然与赫连澈究竟去了哪里?”

江佑辰冷笑:“他们去哪儿与你何干你既已逃命,就该吸取教训,好好反省才是。还想来搅局吗?你可没有那样的实力了,找我也没用。我才不会因为我娘地关系而放过你。”

“辰儿真是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教导得迂腐。人生在世,本就该及时行乐,满口仁义道德到头来也换不来片刻安逸。”茗扬上前俯视,“辰儿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还能活着,果然体质极佳。也不怪为父当年在你体内种下妖咒……”茗扬笑得诡异。

“那么你今天来是想怎样呢?杀我还是再次利用我?”江佑辰听到“为父”二字并无任何惊讶的表情,他慢慢起身,迎上茗扬飞扬跋扈的笑,“我‘敬爱’的……父亲大人?”

茗扬一愣,目光晦暗:“你知道?”

“哼!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会放过我吗?你会放过我母亲吗?”江佑辰冷声开口,面无表情地拔出了剑,指向茗扬,“也罢,反正生已无恋,倒不如除去你,为江湖宁静除去一个祸害!我们,一并下黄泉吧!”

话音刚落,便发力向前,剑尖直冲茗扬而去。

他怎能不知道自己身份的特殊呢?母亲的常年失踪,再次出现是在茗扬的持节楼,而去就算看见自己被茗扬折磨也只是恨恨地指责,当着自己的面欲言又止的样子,茗扬只是折磨自己没有杀自己……所有的种种,倘若深想,便会想出所以然来。

只是,不想去想,不愿去想,更不想认,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

凌厉的剑招带着凛冽的风拂过,茗扬的发被削断几缕,他冷了脸庞:“你当真要手刃自己的亲生父亲?”

“哼,你不也想置我于死地吗?有何资格说我?”江佑辰眼神中带着嗜血的疯狂。

他本就恨透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经历的一切也早已厌倦。如果不是遇到亦然,如果不是……如果不是还有御凌在身边,他此刻恐怕早就是冥界的亡魂了。

本以为这个秘密将会深埋在心底,但,此刻看来,恐怕也不能如意了。

辟邪剑发出的光前所未有的亮,江佑辰必杀技中狠绝无比。

御凌,是不是,人之将死才会突然醒悟?

我想通了,我想和你在一起,可如今我怕我们将会阴阳两隔……

对不起……

“佑辰!”

是产生幻觉了吗?为何这样熟悉的声音会突然出现在耳畔?江佑辰看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俊逸男子微微失神。他不是走了吗?他不是该在碧血堂等自己等到除夕的吗?

为什么……

左御凌笑靥如花,并肩立在他身侧:“想了想,还是守在你身边比较稳妥。幸好我回来了,否则……将会遗憾终生。”

第24章:你嫌我脏了……

龙渊。

沐晚轻神色复杂地在沐泽房间门口徘徊,在里面嬉闹玩笑说着话的几个人都没看她。

恰逢赫连澈笑了,眼波流转,正好对上沐晚轻的眼神。沐晚轻微微仰头,示意他出来。

赫连澈聪慧无比,自然看出了沐晚轻眼中的犹豫。跟大家打了几声招呼,便起身出来。

白亦然正和宇文濯掐得不亦乐乎,也没太在意他。倒是白斐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个男人的背影都让人安心,看来亦然真的找到了此生值得托付的人。再回首,对上宇文濯神采飞扬的眉眼,唇角微扬。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宇文……宇文……濯……

沐晚轻见赫连澈出来,便回转身朝前走去。赫连澈也不多问,一言不发地跟上。

到了隐蔽无人的地方,沐晚轻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稳重冷清的男子,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伯母有何事不妨直言。”赫连澈体贴道,“是关于亦然的吧?”

沐晚轻点头,水袖下的素手捏紧,声音带着迟疑:“的确是关于亦然的。你们……你们是否早已有了肌肤之亲?”

“是。”赫连澈老老实实答,“我们不也快成亲了吗?这有什么问题吗?”

“以前怎样我不管。但是以后,最好不要再做床弟之事。”沐晚轻神色凝重。

“……为何?”赫连澈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多了丝不解。

哪有当娘地跟孩子们说这些的?

“亦然是否吃了一颗怪异的莲子?”

“是,但并无大……碍……”赫连澈的话中忽然多了一抹不确定。那晚……亦然突然腹痛……莫非……

“你也想起来了?”沐晚轻观察着他的脸色,“我实话告诉你,那莲子是一种奇药,可以令男子受孕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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