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h，我慢慢和你解释……”我拉起他的手，心脏忽然一阵抽痛。我闭上眼，咬了咬嘴唇。
“怎么了？你药吃了吗？”sech紧张地问，扶着我在沙发上坐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按着胸口，疼得说不出话。sech从我口袋里摸出药瓶，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我上楼拿药，krantz你去厨房倒水！”sech急促地说着，飞快跑上楼。
krantz看了我一眼，转身倒了水过来。sech拿来药，抱着我坐起来。看着我吃下药片，又把水递给我。然后拿纸巾帮我擦着冷汗。
“怎么你一来他就出事！”sech冷冷地看着krantz，“他的病很久没犯过，你……”
“sech……”我无力地拉着他。
krantz沉默地站起来，走到窗边，忽然又折回来。低呼道。“他们追来了。我们立刻走！”
心里一紧。
sech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多问什么，抱着我就跟着krantz走出去。吃过药脑子变得昏昏沉沉，我用力眨眨眼睛，想让自己清醒。
迷糊中感觉到自己被放上了车后座。关上门。
sech低声地说，他的药没有带上，我回去拿。
krantz说，来不及了。
sech说，不行，没有药他会死。
……
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陌生的房间。大概是宾馆。
我推开被子坐起来，发现了站在窗边的krantz。
他转过身，静静地望着我。然后把一瓶药丢过来。
“sech被抓了。”他淡淡地道，“他把药丢进车里，叫我照顾你。”
我握着药，沉默。
“夏宁远，你先离开这里。sech我一定救出来。”
我抬起眼睛，冷静地看着他。
“我不会是累赘。带我一起去。”
krantz不解地看着我。”夏宁远？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冲动。”
“不是冲动。”我冷冷地道，“他不是你的谁，你不会尽全力救他。但他是我丈夫。”
krantz勾起唇角，转过身去望着窗外。
“必要的时候，把我交出去？”
“希望不会到那一步。”我淡淡地说。
krantz平静地微笑起来。“你一直很坦诚。”
第30章：清初（正文 17）
krantz开车，带我来到一栋别墅前。
在门口被人拦下，警卫恭敬而谨慎地询问来者是谁。krantz拉下车窗，勾起唇角。
“告诉温少爷，他的媒人来了。”
房子建造得很华丽，是复古的风格。远远望去有教堂般的神圣尊严，午后的阳光把它的影子拉得很长。它占地面积其实很大，但看上去并不奢侈，反而有低调收敛的味道。
建筑材料的选择也很准确，既不俗气，又不失高雅。细微处显露出设计者的匠心独运。
我忍不住盯着这栋建筑看。
太美了。
“夏宁远，你就在这儿等。我先进去，不会很久。马上就出来找你。”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温凉，是温氏企业的总裁。我对他早有耳闻，他是温家的长子，继承了上辈的家业。是个很有背景的人。
原来krantz认识他。这样看来，温凉并不简单。
我皱了皱眉，思考。
krantz误杀了Phoenix，因此受了极大的打击，情绪容易波动。被sech送进了精神病院后，以他的身手和智慧本可轻松逃脱，但是Krantz极力制止，甚至把krantz“关”起来……因为Krantz预见到如今的状况？一旦krantz出院，他一定会去喝酒。酒吧是鱼龙混杂的地方，说不定就遇上红的人。而红又在追捕krantz……
刚才krantz称自己是温凉的媒人，看来他们关系很好，或许温凉还欠他人情。这样，靠温凉出面，或许能救出sech。
但是……krantz口中的红，似乎不这么容易打发。
“客人怎么不进屋呢？”
我回头，看见一双平静的眼睛。
是一个温柔微笑着的女子。她的衣着很华丽，一看便知价格不菲。她的钻戒，项链，耳环……每一样都熠熠地闪着光。
可是那些光芒，因那双眼睛而显得黯淡。
眼睫细长，微微地翘起。眼瞳是浅棕色，平静如同一汪碧湾。这样的眼睛，让人一眼望进去，几乎就要被禁锢住。
“您是来找我丈夫的吧？”她微微地笑道。
原来是温凉的妻子。我在心中默默地感叹温凉的好福气。
“不。我并不认识您先生。”
并不是我来找他，却是我有求于他。
她了然地点了点头，嫣然笑道。“请问贵姓？”
“夏。”
“夏先生……介意坐下聊聊吗？这里，来的都是些俗人，见过了温凉便走了……只有您会停下脚步，看看这房子。”
我笑了笑。“我是建筑师，以前。”
“以前？”
“是的。”我举起右手。“是事故。”
“我很抱歉。”她的眼中，流露出真挚的惋惜。
她领着我到树阴下坐。那里有张野餐桌，上面摆了红茶和蛋糕。看来这位温太太刚才正坐在这里喝下午茶，碰巧看见krantz和我开车进来。
“事故的话，太可惜了……夏先生看上去，是很完美的人。”
我低头笑了笑。“只是看上去而已。”
她悠悠地给我倒了红茶，嫣然道。“能和他走在一起，大概都得是完美的人吧。”她抬起眼，深潭般的眼里忽闪出幽幽的光芒。“能和krantz走在一起。”
我皱了皱眉，忽然又想起krantz说的，他是温凉的媒人。
“温太太，请问你……”
“我的名字是，”她打断道，“赵清初。不要叫我温太太，清初就可以。”
我笑了笑。
“清初，我不是krantz的恋人。”
她愣了愣。“你怎么……”
“你不会伪装自己。回想一下你刚才说的话，很明显就听出你的意思。”我温和地看着她。举起茶杯放在鼻尖轻嗅，“红茶很香。”
清初微微苦笑。
“是吗……我还是这么愚钝……呵呵，跟着温凉这么久，都没有学会什么。真是……太笨了，不是吗？”
我抬眼，静静地望着她。“此外，我早就知道清初是krantz的女朋友，只是不知道温太太就是赵清初。”
忽然起了阵风。有树叶缓缓飘落下来，悠悠地落在野餐桌上。我忽然发现那叶子已经枯黄，才想起现在已是秋天了。
抬起眼睛，天空也澄澈如洗，有些清冷。
一瞬间的怅惘。
“以前的事他都告诉你了？”她微笑着问。清初的声音很好听，温婉柔美，非常有气质。
“没有。”我回过神，摇头。又道。“或许还是难过的记忆，所以他不愿意说。”
“难过？……”清初闭了闭眼，叹息般地微笑。“都过去那么久了，还难过么……”
忽然，她又睁开眼睛，定定地望着我。
“他如果难过，当初就不会……”
“清初。”
温润如玉的声音，打断了她。
赵清初愣了愣，缓慢地回过头。“你来了。”
她的背后，是krantz，以及一个面容清秀俊美的男子。
温凉。
赵清初沉默地看了krantz一眼，起身欲走。温凉微笑道。“清初，起风了。你去添件衣服么？”
krantz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对着温凉轻笑起来。“她大概都不认得我了。”
“我身体不舒服。”清初僵硬地笑了笑，头也不回地离去。
krantz缓慢地回过头，望着我。淡淡地说。“宁远，这是温凉。”
我站起来笑了笑。和温凉寒暄了几句。
krantz情绪的变化很明显。
其实他还是难过的，只是没有在清初面前表现出来。所以她……在恨他吧。
温凉，人如其名。待人接物不温不凉，礼至周到。只是温文尔雅得淡漠疏离。
他穿的衣服，未必是最贵的，但却是最合身，最符合他的身份的。他的容貌，未必是最俊美的，但却是最温和，最让人舒服的。
他微笑，令人如沐春风。
“你就是夏宁远。闻名已久。我早就想见你，只是怕打扰你。”
我淡淡地笑了笑。“只是这次是我要打扰你了。”
温凉看了krantz一眼，笑意温柔。“不。我欠他的人情，一辈子都还不清的。”
三人在桌边坐下，温凉命人重新泡了茶。开口道。
“其实红那里，早就派人来问过我。他们知道我们是好朋友。不过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krantz在哪里。”温凉微笑地望着我，“那时候是你在照顾他吗？”
我苦笑。“不。我……出国了。他在精神病院。”
温凉愣了愣，温柔地望着krantz。“怪不得……我找不到你。”
“找我干什么，你还怕我被抓到？”krantz勾起唇角轻笑，眼睛望向很远的地方，“我如果回去红，绝对不会是被抓回去……温凉，你知道吗，Phoenix或许还……”
温凉皱了皱眉。“方已经死了。抢救没有成功。”
krantz咬了咬嘴唇。“可是，Edu说老大在找我……Edu，你知道的，就是那个……”
“我知道。”温凉怜悯地看着他，“红内部发生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方死了。红把消息封锁了，现在不知道是谁在……”
“那很可能就是Phoenix！”krantz忽然激动起来，“或许……或许是他伤重，不想让敌对知道，所以放消息说他死了。红要换主人的话，一定会通知所有人，所以……”
突然间注意到，krantz喊他作Phoenix，而温凉只是称他为方。
“krantz！”温凉皱了皱眉，“你冷静一下。现在我们先把宁远的……先把sech救出来。你不要冲动，我会有办法。”
我默默地望着温凉。
“刚才你也看到了。是慕香接的电话。她说，krantz必须回去，否则不放人。但是她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krantz侧过脸，点了点头。“嗯，不知道慕香姐为什么……”
温凉轻轻叹息道。“她那种女人，你怎么就和她这么亲近。”
krantz沉默。
之后，整个下午都在商量救sech的事情。
krantz坚持要回红，我和温凉的规劝没有作用。最后决定，由温凉带着krantz回去，无论如何要让他安全回来。
不知为何，我隐隐觉得不安。
第31章：信任（碎片 15）
krantz走下楼的时候，看见一个肥胖的中年人趾高气昂地踏进方家的大门。
“五爷，方先生已经等您很久了……”女佣领他走进屋，轻声恭敬地说道。
“哼，年轻后生，等等前辈难道不应该吗？”五爷满不在乎地说道。慢吞吞地走上楼梯。
擦肩而过的时候，krantz看见了他色迷迷的眼神。心里一阵恶心。
两个小时后，krantz抱着书在客厅里睡着。
忽然听到男人怒气冲冲的声音。
“你以为你是方檀的儿子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别忘了，就算你老子还活着，他也得敬我三分！”
krantz睁开眼睛，诧异地看着五爷下楼。
方站在楼梯上，脸上在微笑，krantz却看出他眼里的冰冷。
“五爷，并不是我不敬重你。你是红的第五席，就连家父都对你敬仰万分。只是你断了大家的生路，这叫我怎么跟其他几席交代？何况……”
“少废话！我告诉你，老子……”五爷不耐烦地吼道，忽然望见了睡眼蒙胧的krantz。令人恶心的笑容忽然浮现在他那张肥胖多油的脸上。
krantz眨了眨眼睛，意外地发现，方竟然皱起了眉。心里忽然很高兴，于是勾起嘴角，对着五爷笑了笑。
这一笑，那老头子立刻笑逐颜开。他回过身，指着krantz道。“你把他送给我，这笔生意我跟你三七分账！”
方瞥了krantz一眼，淡淡道。
“送客。”
五爷火冒三丈地走了。
“你满意了？”方走过来，淡淡地道。
krantz微笑地望着他。“看得上我的，还不止你一个人。”
方皱起眉。此时慕香走了过来，方头也不回地吩咐道。“让三爷和六爷今天晚上到这儿来。”
慕香点了点头。
krantz抬起眼睛，笑容放肆。
“你要和他们商量怎么杀五爷？”
未等方开口，慕香已呵斥道。“krantz！这不关你的事，别多问！”
方瞥了慕香一眼，嘲讽地看着krantz。“怎么，我不能杀吗？”
krantz站起身，微笑地望着方。
“你敢让我去吗？让我去杀掉五爷，如果成功，让我接管他手下百分之十的生意。”
红的第五席位，掌管赌场生意。他手下的生意，每日进出少说也有百万。krantz只要求百分之十，这对于方来说自然不痛不痒，并且，相对于五爷坚持的三七分账，显然是后者贪心多了。
但是，五爷的口气既然那么强硬，他必定也不是好惹的。
方的笑容里有冷酷的味道。
“如果不成功呢？”
krantz耸耸肩。”不成功，你就只好跟他三七分账了。”
“krantz！你……”慕香正欲阻止，方瞥了瞥她，冷冷地道。
“慕香，你越来越没规矩了。”
她愣了愣，低头道。“对不起。”
方望着krantz，笑容玩味。他转身慢慢上楼，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去通知三爷和六爷，赌场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五爷同意让出百分之三十。”
“……是。”慕香咬着牙道。
krantz看着方的背影，忽然笑得很开心。
……
当年晚上，krantz被五花大绑，由方亲自送到五爷家里。
那个猥琐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下巴扬得老高，声音里充满轻蔑。
“哼，你想通啦？”
方垂下眼睛，谦卑地微笑道。“五爷说的方法当然好。这么一个男孩，我当然不会舍不得。既然五爷喜欢，那就送给你好了。”
krantz很配合地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泪眼汪汪地望着方，拼命摇着头。
“哈哈哈哈，算你小子识相！”五爷走过来，一把搂过krantz，”我刚问了老三和老六，他们似乎对三七分账不大高兴啊！方，你说你是不是该去劝劝他们？”
这老公猪中计了。krantz在心中冷笑。
如果贸然把自己送到他家里，五爷肯定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方派来的杀手。但是方故意没有将计划告诉三爷六爷。他知道老公猪肯定会去探探他们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