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云烟自己也没有发现，其实刚才他自己也是表现出关心之态了，平时冷漠的样子差点就被打破。对于这个皇弟他其实已经关心过头了，本可以不来云霄殿的他——霓云烟在从曲赫回来后就开始帮忙处理一些国家事物了，虽然别人是不知的——却在听说还在宫内的皇子皇女们都去也就跑来了，这样类似于追随的事儿他平时是怎么都不会做的。
霓雪瑶则是水水的茶色眼睛里露出胆怯又羡慕的眼神。太少接触自己的父皇，直接这样接触到天神一般的人胆小的她不害怕才是奇怪的，羡慕——这大概是每一个霓凌霄的皇子皇女们对于霓云霰的感觉了。
霓云雾低着头，紫色的浓色头发遮住了上半个脸庞，那双同色的眼睛隐没在阴影里，闪烁着不明的光。
第43章：月月
霓凌霄进了云霄殿交代罗杲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在进寝宫后又施了结界。
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还是没有要醒的样子，霓凌霄的眉头是越皱越紧，谦妃大概……
像是感受到霓凌霄的感情波动一般，霓云霰皱了眉张开略显苍白的唇呻吟了一声。
霓凌霄马上坐在巨大的龙床边，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有醒来的迹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霓凌霄想，这次等自己的宝贝儿子醒来一定要和他说清楚下次要搞清楚了自己的能力再行动。
“父皇……”醒过来就看到自己的父皇半是担忧半是欣喜地看着自己，霓云霰的心里暖暖的。
轻柔地让霓云霰靠在自己的臂弯里，手里不知什么时候端了水杯，一点一点地喂着霓云霰。
“霰儿，以后可不要乱来了知道么？”每次都让我那么担心。
“这次不那么做就来不及了么……”看着霓凌霄的脸色，霓云霰非常快速地改了口，“下次不会了。”还艰难地动了动还软软的身子，亲了亲霓凌霄的嘴。
这样乖巧、讨好的霓云霰如平时一样让霓凌霄是一点冷下脸来教训的想法都没了。况且上次刚上学院那次霓凌霄可把霓云霰给吓到了，以后霓凌霄就不敢再放出那些寒冷的气势来了，最多也只是冷下了脸。
“父皇，父皇那个月族怎么样了。”才刚保证好的吧，就开始忘我地投入没有完成的事业了。
看着自己宝贝急的样子，霓凌霄直接抱了他到那个阵法外。
阵法的光芒已经快消失了，偶尔的闪动说明这个仪式已经要结束了。霓云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如跳动的火光的各色光芒，然后火光暗了下来。
阵法消失后什么都没有的白玉石上突然慢慢隐现出一个人影——与那个月族一般的身材，穿着如烟的金色轻纱，头发是透明的，像是众多的雨丝挂在头上，脸也是那个月族的脸庞——只是那如透明水晶的眼珠以及从脸上消失的月印却让人感受到了不同，连唇都是淡淡的金色。那个月印像是缩小了几倍后变到了那左右额角，甚至像是连金色光芒都浓缩了一般，在直视的时候甚至有些刺眼。
“主子……”在这个月族伴生体完全显现的时候，他跪在地上，双手放在额前弯腰贴地——该是一个十分隆重的礼了。
“伴生体出来不是是智商只若幼儿么？”霓云霰那个郁闷啊，这几天奇怪的事儿还真是不少。不过这样倒要好多了，本来有一个宝宝就够让他头疼的，如果再来一个小孩子一样的伴生体霓云霰也不知道按他那没什么耐性的性格能否忍受。
“因为主子的力量很精纯——精纯到令人吃惊，还有在比（那个月族的名字）死去前主子还注入了其他的力量，所以那个灵魂最终是被我吸收了——那些记忆和知识都被我接受了。”
“那你是他么？叫什么？”应该不是吧，看上去是一个不同的灵魂啊……
“不是……请主子赐名。”恭谨而含有距离的样子。
“唔……叫月月，就叫月月。”霓云霰笑到眯起眼睛，他想月月简直就像月妖一般，冷而妖。
不过，虽然对于霓云霰来说月月是美艳的，但是如果一般人看到虽然会觉得美丽但是还是会有恐惧的感觉的。
当然，笑到弯起了眉眼，眼中水汽潋滟，波光流转的霓云霰是不会知道的，他才是妖孽啊，特别是现在——霓凌霄就直接地攫住了他的唇瓣，硬是把还略显苍白的唇瓣吮吸地红醴起来，连那香软的小舌也又酥又麻。甚至连身体都因为那通遍全身的细小电流而有了些微反应，这些天因为霓云霰的身体不好，两个人都只是亲吻和拥抱而已。霓云霰少年的青涩身体初尝情欲，对于这样的热烈当然会有反应。
不过霓凌霄担心着自己宝贝儿子的身体，马上在两个人都要失控的时候停了下来。
在一旁的月月表情冷漠，像看到的不过是一个花园罢了——说不定看到花园的表情还要丰富点。
而且，在月月看到霓凌霄的眼神示意以后，就带着这么一张像是已经定格在那个冷艳表情的脸，慢慢变透明消失了。
月月多聪明啊，知道哪个是主子，但是更知道哪个不能惹。
“父皇，你一直在么？”
“不是，刚回来。”揉揉那如凉水的头发，“霰儿吃点东西，乖。”
然后撤了结界吩咐了罗杲。
霓云霰吃着霓凌霄递到嘴边的食物，含着浅笑：“父皇，月月像不像月光做成的。”
“像，月妖。”想到那个就是金色透明和白色组成的月月，能联想到的大概就是如月中出来的妖吧——或许是妖精，也或许是妖怪。
“母妃，霓云霰那里好像已经……”窃窃的压低的声音。
“哼，果然开始了么，我们都还没有行动了。”
“母妃，这样……不会给北焱带来麻烦么？”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能有什么麻烦？”
“这才麻烦啊……明明我们没有……是不是还有别人，那个人是不是还……”像想到什么一般，声音中都有了颤抖。
“给我忘了他，我们没有见过他，知道没有！”声音突然从压低的声线到了尖利的音调。
“我们继续答应的计划……这样以后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是……”过了一段时间后才有了低低的回应。
然后从莲蓉殿内出来一个紫色的人影，霓云雾的脸上混合着担忧与疯狂。那张美丽的脸上显得诡异无比，过分得小的嘴唇勾起妖醴的弧度。
“父皇，你还要出去么？”霓云霰闷闷地问道，因为身体的关系，他的父皇根本不允许他出云霄殿，而且自己的确也有点力不从心了。
“霰儿，父皇还有事情要处理，那些国王还在了。”霓凌霄也很无奈啊，作为皇帝即使他是不把天下放在眼中的也要负起责任啊……还是早点脱手吧，那个时候就可以和霰儿两个人去看这个世界了，还有那些神秘的“不存在的”大陆。
虽然霓云霰不怎么开心，他的父皇不能陪他。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父皇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也只是嘟了嘟嘴，然后乖巧地在霓凌霄的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享受着此时的相依。
“那叫六哥来陪霰儿，好不好？父皇。”
“好，但是不要出云霄殿，知道么？”那些国王这几天可以在御花园等地方走动，如果霓云霰遇到了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了。
“嗯，月月！”随着霓云霰的喊声，月月金色的身影就显现出来了，恭敬地站在霓云霰面前。
“主子。”还是没有表情的脸以及没有感情的语气。
“月月去找六哥。”看到月月竟然没有动静，霓云霰歪了歪头才突然想起，月月不认识霓云风。
虽然一个简单的水影术就可以让月月知道霓云风的样子，但是现在霓云霰的所剩力量不适合再运用能力。
“宝宝，你带月月去。”把变成手链的在酣睡的宝宝揪了出来。
宝宝紫水晶般的眼睛眯着，扑腾了一下华丽的翅膀，然后就磨蹭到霓云霰那边：“唔，宝宝最近好困哦……哥哥，让宝宝再睡会儿嘛~”若不是宝宝的嘴巴是坚硬的喙，现在他一定已经嘟起了嘴。
“宝宝乖，带月月去了就好。”只要宝宝在月月身上，月月又可以类似瞬移，宝宝倒不用担心睡觉被打扰很久。
但宝宝还是装足了可怜才带着月月离开。
月月因为本体是能量体的关系，只要有能量的地方就可以聚集，所以他可以快速地移动，只要霓云霰叫一声即使在另一个大陆也可以马上到霓云霰面前。这让霓云霰满意地眯起了眼，霓凌霄当然知道他的宝贝儿子在想什么，是觉得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信差了吧。宠溺地摸摸霓云霰的头发：“父皇也差不多要出去了，你乖乖的……”
“嗯，父皇等月月他们回来了再走吧。”
“好。”反正让那些国王等一会儿也不会有什么事儿。
正出现在涟漪馆的月月突然抖了一下——当然虽然有那个月族的记忆和知识的，但是月月是一个崭新的灵魂，并且不知道为什么月月的性格是冷得冻人的类型的。
月月更像一种忠心的侍卫和守护者，冷静、沉默。
而宝宝完全就是一个孩子，捣蛋、爱撒娇。
小银像朋友和长辈，神秘、知晓很多。
霓云霰的这些个“宠物”倒也快聚集了所有性格了。
月月和宝宝回来的时候霓凌霄正轻轻舔吻着霓云霰的柔软唇瓣，宝宝恢复成魑幻魅精的原来模样，用翅膀捂住眼睛——当然不忘留了条偷觑的缝。宝宝在变成手链的样子的时候霓云霰给它加了禁制——具体时间应该是霓云霰某次和霓凌霄亲密的时候，宝宝十分激动，甚至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霓凌霄当场就说要给它下禁制，也省得它老是想着要出去。
让宝宝在禁制里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让它把力量给锻炼好了，因为宝宝还是幼时期的时候吸收太多的力量，如果不能掌控好对本身是有很大的危害的。
虽然宝宝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一个人呆久了又不可以出去玩也闷得慌了。虽然这几天大概是要能力提升了的关系，显得很困，但是现在出来了当然是不忘耍宝的。而且在跑了一圈后它身体里的不安分因子也开始复活了，哪还有困的样子啊！？
霓云霰在被自己的父皇吃了豆腐后缓过神来后，发现宝宝的眼神：“好了，宝宝你就出去玩儿吧，记得不要让别人注意。知道么？”
还是让宝宝去玩儿好了，不然下次放出来又要缠着自己抱怨撒娇了。
月月在宝宝变成一个观赏类小魔兽飞走后，也隐去了身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第44章：死亡
霓云霰听着霓云风和赤希讲着宫外的故事，时间过得也挺快的。他的父皇这两天大概大部分时间都要和那些国王们在一起了，霓云霰还真是需要自己找乐子。
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又睡不着，就拿着精灵族的书好好研究着。不懂了有些还可以问问小银，当然有些小银是不说的——也不知是不知道呢还是不能说……
“还有上次，我和希出去帝都玩，发现了一个……”霓云风正接了赤希的话开始说故事（你要知道，一个花花公子是很会说故事的。赤希作为涟漪馆的小倌，虽然不接其他的客人，但是就凭能在那里生存还让一位皇子交了心，也可以看出他的功夫不俗了。）霓云霰也正听得开心，就突然听到宫外的声音，虽然模糊，但是让人一听就知道是恐慌而热闹的。
然后宝宝就如一道白色的光（它变成的小魔兽是白色的）冲了进来：“哥哥，哥哥着火了，好像是哥哥的母妃那里的！”
霓云霰用瞬移过去的时候自己的父皇已经在那边了。霓凌霄看到脸色苍白的霓云霰出现在自己面前马上把他抱在了怀中，把他的头按在胸前：“霰儿，别看，乖……”
然而，霓云霰却是第一次逆了霓凌霄的意，把眼光投向那个燃烧的殿堂。
那里的火光冲天，热烈的红色以及灿烂的金黄色，像是怒吞了整个殿堂，那些从主体的火焰上逃脱开来的小火花，金色闪亮。连已经暗下的蓝黑色天空都变得黄澄澄了，那样浓烈的火焰甚至让离开了很远的霓云霰的眼睛都有点干涩。
那样正好，可以不用哭泣。
所有救火的人都停了下来，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整个谦屡殿在一声轰响以后就坍塌成了一团，就只有火焰没有改变那原来的热度。
有多少人是真正关心着这火灾中的人的呢？甚至连来看这个火灾的人都是少的，那些妃子不过是多了个可以看到皇帝的机会，又或者少了一个竞争者，多了一个平时谈论的话题——怎么说那些都是“好事儿”。
有多少人是来看皇帝的态度的？是来试探的、观察的？或者甚至是来看那个受宠的九皇子的态度的。
当霓云霰用瞬移出现的时候，又有多少人发现了——那些从来就是把眼光放在皇帝身上的人，或者是有心人。
霓云霰是第二次那么觉得无力悲凉，第一次是他的父皇被黑色的雾气缠绕时，那时他手足无措。而现在，他知道那个火焰根本不是普通的火焰，虽然因为身体太过虚弱的关系瞬移的距离短了多用了几次，甚至途中还休息了一次。但是时间还是短的，怎么会那么快就烧完了整个殿堂？又怎么会那些水一点作用都没有？就算是火太过强大，把水扑上去定有些反应的吧——更别说灭火的其中一个还是运用高级水系魔法的，那些火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一副画里面燃烧的场景，你再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
霓凌霄看着呆呆的霓云霰，知道这个曾不懂得感情的人其实是那么喜欢他的母妃。轻柔地抱起霓云霰，回了云霄殿。
皇帝走了，看热闹的当然也散了。
不管是跟着皇帝来的各国国王，还是为了看皇帝来的妃子男宠皇子们。只留了那些整理的人，以及调查的人。
大概是因为远离了热烈的火烧现场，又或者是自己身边的是自己能信得过的人，霓凌霄放开霓云霰把他放在床上时，那先前在回来的路上埋在自己胸前的小脸上已经蜿蜒下了剔透的眼泪。
霓凌霄只是又抱住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在他耳边呢喃着：“父皇会永远和霰儿在一起的，永远……”
霓云霰在霓凌霄温柔低沉的好听声音下缓缓睡去，只有那眼睫上还沾着的眼泪以及那紧紧攥住霓凌霄的黑色头发的手体现了他的悲伤与不安。
霓云霰做了长长的梦，他甚至有点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梦。
他记得，如果自己必须最后选择牺牲母妃而和父皇在一起的话，他想过要和母妃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当然那是最后的一段时间了。
不过梦里面，这般大的霓云霰去找母妃，这些天下雪的日子，谦妃其实已经不那么执着于曾经与皇帝陛下的相见了，难得的母妃在跳舞。
霓云霰从门外走进去的时候，太阳的金黄色光芒正奢侈地照耀下来——像已经开始融雪一般，却其实是把那些落下的雪都照耀得金光闪烁，谦妃穿着火红色的衣服在那片闪烁金芒的雪花中起舞。
霓云霰想起了张开眼睛时那灿烂的笑脸，想起谦妃说：“霰啊……皇儿，母妃没有办法给你很多呢，母妃也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长大……”想起谦妃柔柔的话语：“我的皇儿那么漂亮咯！”，还有笑着面对自己却偷偷擦眼泪的样子，还有向自己跑来，头上钗子晃动，还有俏皮地笑着表示早就知道自己的皇儿不简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