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渡……花渡，等霄他们回来了就有办法了。”非白瞬移回到那个入住的饭馆中，将光系魔力不断注入花渡体内，作用却是不大，堪堪能够抵制了那些怨气的侵蚀。只是他的魔力也是有限的，若是在他竭力之前霄他们还没有回来，他简直不能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
这个时候，霓云霰和霓凌霄两个人已经舒舒服服地坐在了蒙斯面前，看着那个眼中有着挣扎的人，两人的表情高深莫测。
霓凌霄甚至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了一盘美味的水果，用修长的手指剥干净了给他的宝贝儿子吃。沉沉的墨色眼眸中的金芒闪烁，霓凌霄明白，蒙斯需要好好考虑的。
那样的选择，与他一开始的想法虽然出入不大，但是需要的付出却是更多——当然，你想要得到些什么就要付出相应的，甚至更多的东西。特别是，要从霓凌霄或者霓云霰身上得到些什么的时候，就准备着被压榨出最多的“付出”。更可恨的是，这两个提出要求的人，像是根本不在意你是否能够答应一般。他们像是掌握着所有的事情，只需要你选择一条路——那条路，即使你经过再多的挣扎，最后也是他们设定的那一条。
蒙斯看了一眼那浮动的帏帐，想到那曾经所想的，若是有了这个孩子的幸福生活。他到底要不要为了这个孩子，做最后的一次赌博……
长久的静默后，蒙斯一掌拍在了他的软榻上，软榻四散开来。
“好，我答应这场交易！”
第15章：交易
“我答应”这三字，像是耗尽了蒙斯的力量一般。他没有再看凌霄和霓云霰一眼，直直地走向了淡青的丝绦处，红宝石一般的眼眸深深地看着他的孩子——或者说，他们的孩子。
是，他还带着一点点的希冀。所以，希望自己能杀了凯迪。希望在杀他之前，问他一句，那些情爱他是否真的在乎过；问他一句，那些是否不是他一个人杜撰的美丽梦境；问他一句，还记得么，那些他们构织的，有着一家三口的美好未来。蒙斯知道，他还想要一个答案。之后是解脱——无论是得到怎样的回答，对于他都是一种解脱。
霓云霰亲了亲他父皇俊美无双的脸，绝色灵气的脸蛋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这次的交易全是他一人在进行的，能成功还真是得了一大助力。
回想那完美的交易啊~~~霓云霰还是不由自主就扬起了脑袋。
“若是说合作，不若……我们来交易吧。”脸上的笑容使万物失色，只是那流转波光的眼眸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的。
“什么交易？”。
霓云霰粉嫩白皙如上好羊脂玉般的手指指向那被帏帐遮住的小孩子，脸上的表情像是不经意又像是故意，显示出一股高高在上来：“我会帮你治好那个孩子。”
看到那婴儿肥的小脸蛋上有着一丝挣扎，霓云霰继续再接再厉：“我也会让你有机会与那个神王面对面。”
“条件呢？”这样的两件事，就是他现在活着的最大的愿望，蒙斯明白若是霓云霰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当然，杀不杀死神王完全是你的事情。”霓云霰并未理睬他，继续自己的话，甚至有若自言自语，“只是口头上面的交易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说完，还用的白皙的手指磨蹭自己弧度精致的下巴，流转着各色光彩的眼眸，上上下下打量着蒙斯。那眼眸中的意思很明显“你就更让人不放心了”。
蒙斯咬咬牙，血色宝石般的眼眸中有着怒火蓬勃：“所以说，你的条件是什么？”
“条件啊……”霓云霰滴溜了一下自己的眼珠，带着如孩童般天真的表情看着蒙斯，“你说，你能给我们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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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能提供的信息你们并不看重，我所拥有的也就只有魔界了……”蒙斯闭上眼睛，那些行为豪放不羁的族人们，“但是，我不能背弃我的族人们！”
“我也没说要你那个魔族啊~~”对于什么神界魔界冥界自灵界的，霓云霰还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抓着这些权利在手中，若是去照看了，不是分散了他对于自己父皇的注意么~
“那你！”明显的，蒙斯觉得受到了戏弄，自己身上明明已经没有了其他可以挖掘的东西，这个少年却是一副不屑的样子。
“哼！况且，说什么不背弃你的族人。你还不是为了你的私欲，让你的族人挑起了祸端。”那些在神界不断出没的魔物还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对于那个神王的爱恨情仇才会这般活跃的。他说得倒是毫不知羞。
“我那是！那是……”那是什么，蒙斯无从辩驳。
看到少年那流转着光芒的勾人眼眸又停留在他身上不断打量，蒙斯却是一点都不觉得心跳加速什么的。
“你到底要什么，你倒是先说出来啊！”他的脾气本就和隐忍之类无关，这般被打量他真是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霓凌霄抚摸着自己宝贝儿子的黑色凉发的大手轻轻一顿，那鎏金的黑色眼眸含笑地看了一眼蒙斯，这个蒙斯即使到现在性格也是改不了么……
“我要的其实很简单啦~”霓云霰衣服这样的要求肯定便宜了你的样子，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你只要用誓约来约束自己，说永远不会背弃父皇，以及一直协助我们。”
“你你……”蒙斯听了，那红色的短短翘发都像是烧了起来，“这个条件哪里简单了？！”誓约，在这些高等界里有着无法逃脱的约束力。若是违背了，定是会和誓约中所说的一样的结果，毫无意外。
看似简单的“永不背弃和一直协助”对于人生没有尽头的人来说，这是多么漫长而恐怖。蒙斯已经经历过了，所谓“永不背弃”、“一直”、“永远”都不过是人们在心中恍然或者太过沉浸于幸福的时候为自己所创造的美好假象。那样的假象，在幸福过后，在终于走到尽头的时候，才会让人明白，这样的心中所念的幸福不过是海市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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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斯脑中这样的想法，在看到那两个相依的父子身上的时候，却像是有了破绽。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相信着永远的，只是却不知道这样的相信那么不堪一击。眼前的两个人又会如何呢？漫长的岁月，以及凌驾于众人之上的能力——这两个人的永远又能走到什么时候？
“我告诉你，能救你的那个孩子的人也就只有我。要不要答应全凭你自己，这些对于我和父皇来说反正也没什么大的用处。”明明已经让别人气的小脸蛋都鼓起来了，霓云霰却还是要不温不火地加上最后那一句。
蒙斯努力呼吸了几下才平复了自己想怒气的心情。他当然知道，能救艾芙儿的就只有眼前这个控制着灵魂之力的少年了。冥界的人，即使是掌控着人界的生死轮回的，却终究对于灵魂还是无法参透。这个少年生来就带有的能力，是能让没有完全凝聚成灵魂体就被从孕育树上硬生生扯下来的艾芙儿变成正常孩子的唯一渠道……
他的艾芙儿，出生后没有享受过一点的欢乐，那些折磨人的痛楚与黑暗，让这个小小的不全的灵魂每次都在颤抖，又因为本身相互冲撞的两种精血，那凝聚成的身子也是几乎要破败。若不是这些年来，他一直用自己的血以及神界的光系元素韵养着他，蒙斯明白，这个早该在千年前就死去的孩子现在也不会躺在了帏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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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怎么选择呢？千年来也不过是最终让那些魔族制造些混乱，难道真的要挑起了神界和魔界的战争么？即使那样，他也不定能见到那个男人的。蒙斯血色宝石般的眼眸中如蒙了一层灰败的神色，在想到这里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那两个相互喂着水果的父子。
呵，他本就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若是那两个人相信“永不背弃”和“一直”他也是愿意陪着他们看一下最后的结局的。
只是，最后终究是连自己的灵魂思想都不能完全自由了——蒙斯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不是么？在面对着背叛后，他的灵魂就没有一日解脱过。
……
将帏帐中艾芙儿小小软软的身子抱了出来爱怜地看着那睡着的时候显得尤为安静的脸庞。这张脸蛋，几乎是融合入了魔王和神王的优点而来的。能想象若是这千年这孩子是正常生长，到今日来看，也是绝色倾城的女子。只是现在，他昏睡在同样是孩童样子的父亲怀中，细弱的呼吸像是随时会停止。这千年来，这个孩子不知道有没有完整地清醒过一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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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云霰用风系的魔法把少女悬浮在自己面前，浮光掠影的黑色眼眸看着魔王，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霓凌霄摸了摸自己宝贝儿子的发顶，想来这个宝贝儿子不过是怕若是真的大乱了起来，至少魔界是不会在背后捅刀子了。蒙斯的性格想来火爆直接，如果是答应了的事情，他就是认定的。这个人，大概是那些人里面最不会耍心机的那个了。（只是相对而言，不是不会。）
“霄，这一切本该是属于你的。但是你从来没有上心过，于是给了我们念想。你本就该清楚这样会引来些什么，那些对于我们来说已经超越了他们对于你的作用——也许，它们对于你来说向来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蒙斯看了一眼那个围着自己的艾芙儿不时扔出什么发诀和手印打在那小小身子上的霓云霰，“要我们心中平衡那是怎么都不可能的！”蒙斯早就想说这些话了，那个时候他们对于这个男人都是有所依赖的，只是这个男人向来鄙视他们为普通的存在。
有些人如他一样，已经走出了那个不能实现的梦中。但是冥君一直没有走出来吧……那个他们之中唯一的女子，手段却是狠辣恶毒。她做的一切，说穿了，才真的是不过为情。为了和这个男人站到同样的高度，然后能让这个男人看到她。却是不想，这个男人心中眼中所存在的唯有一人。
那样的执念，即使到了今天都还没有停止。蒙斯还真想笑，他们之间的纠纠缠缠，所谓的权利暗斗，其实说白了，哪个不是围绕着一个“情”字。怪不得那翼族之王对于爱情避如蛇蝎，那游离界萌生出来的好不容易有了完善的七情六欲的王给自己断了情根。他们大概是那个时候就明白，时间，最是害人，最是恼人，最是缠人，终究不过是情字。
无论是什么样的感情，存在着就支配着那个拥有他的人，身不由己又无可奈何。只是，尝过那些甜蜜苦涩，即使心中的痛楚再如何蔓延，谁又愿意忘记了这些？即使是痛不欲生的，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忘记那一切，希望能一直记忆着，陪着自己度过以后的日子的。
如此想着，蒙斯竟然觉得豁达多了，誓约又如何，情本就支配了他千年，自由不自由都不过是心中所论。
“我，蒙斯以灵魂起誓，从今往后永不背弃霄。”
第16章：救治
“怪不得死气会这么重了。”霓云霰看了一眼那个起誓完的男人，他不知道该说这个男人执着好，还是疯狂好，竟然将一个只是才凝聚成形的灵魂，那三魂七魄还未曾完全凝合的灵魂硬生生留在了这个脆弱地身体里面。到今天能保持现在这个样子，霓云霰也不得不称赞蒙斯的确是有些手段的。至少用那光系和暗系的魔力韵养这个身体的时候，所需要的对魔法元素的控制力不是一点点。
要修补这个灵魂，比重新创造一个灵魂都还要困难。幸好霓云霰的灵魂之力已经完全恢复，并且因为转世的原因还能利用全系的魔法元素，否则，霓云霰即使治好了这个女孩子，他自己也是要在床上躺上不短的时间了。毕竟，灵魂之力不像是魔法元素一般好吸收和控制的。
若是消耗光了，再加上现在他体内全系的魔法能力，他身体的平衡总是会有些被破坏的。这平衡能不打破就最好少打破——不管怎么说，这个身体，都不过是人界带来的。即使再怎么经过了那些力量的锻炼，也还是存在着不足的。
手掌不断翻飞，结出一个个复杂的手印，额间的印记也变得明亮起来，甚至像是能够感受到那倒十字上散发出来的银色光芒。手掌翻飞间，从掌间飞出的点点银芒慢慢没入小女孩的身体。只是，这个女孩体内的死气存在太久，竟然能够抵抗那霓云霰灵魂之力的侵入。
微微皱了下眉，霓云霰结出一个小小的冰刃，划在了自己的手掌上。眉间那赤色的翅膀像是舒展开来，然后展翅飞翔，那细微的毛绒的震动显得那么惊心动魄。
银芒带着温热的血液，终于战胜了那阻挡的死气，慢慢融入到了小女孩眉间的灵魂中。
用拇指抵住已经除去死气的小女孩的眉间，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最困难的——要将那些灵魂之力用来修复这个三魂七魄都不全的女孩子的灵魂。流光溢彩的眼眸慢慢闭上，感受着女孩那混沌成一片的灵魂意识，慢慢引导灵魂三魂七魄的形成凝聚。
看着宝贝儿子愈加苍白的脸色，霓凌霄不动声色地看了那个脸上表现着明显焦急的蒙斯。既然霰儿用了那么大的代价才把这个人弄到手下，不好好利用又怎么可以……薄薄的唇微微勾起——怎么看，都是与霓云霰在想到什么“好办法”的时候的笑容相似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或者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等到霓云霰耗费了自己大半的灵魂之力，女孩子也终于睁开了她的眼眸。异色双眸——一个是如红宝石般的赤，另一个是如翡翠般的碧。那双眼睛，是初生儿的单纯。霓云霰呼出一口气，小女孩眉间的意识中，终于形成了一个液滴状态的灵魂晶核，比一般的人的灵魂更加凝实。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虽然这个小女孩对于霓云霰他们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霓云霰将那个站立都有些不稳的宝贝儿子抱在怀中，心疼地擦去那细腻光洁的额头上的汗珠。霓云霰乖乖地靠在自己父皇温暖的怀抱中，看到他父皇眼中明显的心疼，粉嫩的唇勾出一个带着安慰意味的笑容，并在他父皇的怀中轻轻蹭了蹭。
眼角看到蒙斯将那被风系魔法托着的人给抱了起来，霓云霰也终于撤去了最后一个魔法。摇了摇有些昏沉的头，又看了一眼自己今天的装扮，那白玉扇子都已经被丢在了一旁。本来还想能去玩一会儿的，据说这里有一个以文雅着称的地方，里面有着精灵和翼族等不同种族。今天看来确实不能去玩儿了，亏他还很好心地想着如果能去那里，便唤了月月和宝宝一起。
霓云霰总觉得，他身边的宝宝月月或者是小银，终算是太孤独了。是的，太孤独。他有他的父皇，即使他们不说什么，宝宝也特别会闹腾。但是霓云霰知道，身边没有和自己一样的人是非常孤独的。他因为有了父皇的陪伴，那些才显得微不足道。
“回去吧，父皇。”拿脸颊蹭了蹭那抚摸着自己脑袋的手掌，声音中都带了些许的困意了。
虽然灵魂之力消耗了大半，但是这些都是能修炼回来的东西。想到那个魔王就这么被“骗”来了，霓云霰的心情还是非常不错的。
“你先把要处理的事情处理了再来找我们。”霓凌霄感受到自己的宝贝儿子都已经困了，拦腰将他抱起，回头对蒙斯说道。
“霄！”看着就这样消失在了原地的两个人，蒙斯几乎咬牙切齿，稍微说一下你们住在哪里会死啊？还有，他现在小孩子的状态，怎么也不能给魔界那群人给看见了啊，有些事情怎么处理啊？？？？但是，当视线落到那看着自己的异色眼瞳，蒙斯的心就不由得柔软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