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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家美男下+番外篇——by米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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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刺青

“刘公公,绣盘。”

“是,皇上。”

掀开盘子上的明黄色布料,刘公公来势汹汹“日梦君,老奴得罪了。”跪在地上,根本看不清楚盘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刘公公的话更让我摸不着头脑,没给我发问的时间,他直接上来大手撩开袖子,卵足劲想按住我两肩膀压到地上,莫名恶心,想都没想,身体做出反应,侧过身避开他,意识过来时膝盖已经离开地面。

担心望向雪昊,他面无表情,心里惊呼遭了,下一刻凌厉的劲风袭来,笼罩在雪昊恐怖的气压下,已经害怕到忘记逃离这件事,嘭,嘭两声,速度快到没有知觉,膝盖被击中,先过意识跪倒在地。

咚咚咚响,一颗晶莹剔透,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弹跳两下,掉到地上,在我眼前转几圈,慢慢停止运行轨迹,雪昊手里正好空空如也。

痛感排山倒海塞进我脑袋,眼前阵阵泛白,痛到麻木,像被汽车轮子碾过般,我已经感觉不到这双腿的存在。

手撑住地,一时竟无法站起,神经韧带可能已经断了!张太医再是回天有力,也不可能让我在两天内痊愈吧!就两天,就两天的时间啊!到底我还是拖累了他们,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深院无我若水弹丸寸土,站着进来,躺着出去,田园春光、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亦或是个奢侈的梦想,恐怕我要辜负若棋的的好意了,我答应了他的总不能做到,无力跪倒在地上的时候不无悲哀的想。

背椅边角在雪昊揉捏下粉身碎骨“朕的旨意,你也敢违背,你何尝把朕放在眼里。”怒火迸射,恨不得我人头落地的凶光在他眼睛里熊熊燃烧。

和刚才给我系腰带,和刚才咬牙切齿说不允许我随便宽衣解带的他多么违和,一瞬间以为他还很可爱,这个想法现在不会有,以后更不会有。

既然他这么说,说明从一开始他就没相信过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差点以为他对我会有那么一丁点好感,差点以为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平凡人,还能与他和平相处,一举手,一投足,为何他可以演得那么逼真?一会儿风和日丽,下一刻又可能雷霆怒变,和我演那么多戏他不累吗?原来耍着我很好玩啊!心里哼笑

功亏一篑的事情我不会做,对付他我不放弃,绝不。

扬起脸庞,高傲怒视雪昊“皇上又何必说风是雨,指鹿为马,臣君不觉得自己做了何伤天害理的事情需要皇上如此惩戒臣君。”

他又恢复高深莫测的眼神,不屑于回答我,直接转头向刘公公。

“把东西拿来。”

一瓶一瓶的罐子,鲜妍靓丽,泛出光泽,竟是刺青颜料,大小不一的尖针,一排整齐摆放在盘子里,带点寒宵的银色。

“爱君如此爱好寒梅,正好,朕也喜欢,不如朕将这冰心玉骨,艳红夺目的红梅雕刻在爱君背上,爱君倾城绝色,花色点缀,是花更娇艳,还是爱君人比花娇,朕到想看看。”

嘴巴一张一合,嘴角一本正经的笑语,我看到的是极度的讽刺。

这一排针在背部细细密密扎孔,每扎一下都会有血流出,再用海绵抹掉,大片面积刺青需要几千几万次不等针尖刺进血肉,鲜血混合颜料,迤逦奢华,失控尖叫,已经不知痛为哪般,这是我以前在大兴国时在若水浮萍楼时看到官老爷给自家男妾打上烙印的残忍场景。

文身刺青之流花俏冶艳,都是坊间妓女或男宠作为讨好恩客的东西,割肉般忍痛在身体皮肤上文上属于主子的烙印,有争宠邀媚的意思。这种东西美则美矣,却是低下身份的象征,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凡有点尊严的人都不会允许别人在自己身上刺花虫鸟蚁,飞禽走兽。

先不说日梦君这称号在天下君民眼里等同贵妃的高贵尊崇,不能文这些市井街巷的东西。雪昊要我赤身裸体,膝居他面前供他刺青赏玩之能事,根本就是他变相的侮辱,他是不是想说我连男宠之流都不如?

不就是刺青吗,我还有什么事情没做过,以前被那个人鞭抽,蜡烫,烟蒂一个个在肌肤上点燃,在全组织十几号同事的目光下与他进出苟合,翻云覆雨,无所不用其极在我身上试验他开心猥琐的手段,我都没色变过,我何必为雪昊无足道哉的小伎俩垂首自怜,悲空叹息。

残破的身体,破损的灵魂不管在哪里都摆脱不了被耍弄的命运,我还谈什么尊严不是很可笑吗,只是可惜了风玫南一身白嫩的肌肤和至今纯洁如斯的身躯。

雪拂,你弟弟的身体我保护不了,我卑微低下,我没有资格做你弟弟,我不配。

不用刘公公强行压制,我自己匍匐在地,露出背部大片裸露的肌肤,再疼再痛,一会就过去,穿上衣服我还会是人模狗样的天下第一美男。

半天,身后没有听见动静,小心抬起眼睑,只看到雪昊神情晦涩,眼神变幻莫测。

难不成我“心甘情愿”已经提不起他兴致,他又想变换法子整我?不可知的未来总会引起人迷茫,不可寻的恐慌担忧,我是人,对手是难以琢磨的他,我不得不打起万分精神,我亦担忧迟疑他落在我身上的会是什么样承受不起的折磨。

我不求他放过我,只希望他能快点,动作利落些,我亦好甩脱压抑烦闷的心境。

他眼睛转向小茶几上的梅花盘景,精光闪过,不再犹疑,双龙戏珠杏色靴高底帮咚咚响大理石地板,声音距离我越来越近。

他高高在上,我是受伤逃不出他手掌心的白老鼠,一上一下,一低头俯视,一萎缩在地,而我连仰望都要斟酌,多么鲜明的对比,这只在我心里增加厌恶他打败他的渴望。

孰胜孰败天知晓,一朝天子一朝臣。

闭上眼睛,掩盖磨灭不去的屈辱,大寒冷的冬天,上身赤裸,膝盖以下鲜血淋漓,我匍匐在地,匍匐在他的脚跟前。

“皇上,臣君愿意接受皇上恩赐。”

第五十六章:罪魁祸首

听到银盘放到地上的声响,屏气凝神,一只手掌贴上我赤裸的颈项处,抚摸,慢慢下滑,难以言状的触感,鸡皮疙瘩马上布满整条手臂。

小心翼翼,我知道尖针马上就要扎下来了,牙齿咬住下唇,只有别的地方更痛,才能让我暂时忘却我如何不堪的处境,才能知道还有别的什么地方比起心比起自己赤裸的后背还能更痛,扎下来!扎下来吧!多痛几次就会习惯,多被言语辱骂变相欺辱才不会自欺欺人以为自己还能有干净的可能。

睫毛轻颤,一滴圆滚的泪珠滑落。

别的不介意,我只知道这一针下去,在雪拂面前我永远没有抬头做人的可能,这里不是现代,烙印永远只能是污点。

肮脏污秽就是渺小卑微的我。

想到以后和雪拂真的再无可能,不禁悲从中来,原来我还是没有死心,自轻自贱活得痛快吗!正好,一切都该了断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只配在角落里默默看着他就行。

黯然自伤,突然惊醒,外面怎么啦?

喧哗嚣闹在屋外愈演愈烈,屋内想听不见都难“谁在外面?”大把针落回银盘叮铛响,紧绷的身体霎时松软,那一刻说不恍惚雀跃是假的。

“奴才去看看。”

门嘎吱一声又关上“报告皇上,外面是日梦君的贴身太监福禄。”

“哦?”剑眉挑起,雪昊犀利的眼神扫向我,我慌忙低下头去,福禄?那就是拂宇罗,他来干什么?

“撵走,如果不肯服从,直接打入天牢。”惊讶抬头,对上雪昊阴暗晦涩的面孔,暗暗为拂宇担扰。

这次刘公公却没有动,踌躇半响,面露难色,嘣一声,他突然跪地求饶“皇上,奴才该死,奴才不敢说。”

“有什么你放心说吧!朕饶你不死。”

得到免死保证,刘公公还是忐忑,结巴说道“皇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途中遭刺,危在旦夕。”

心脏漏跳一拍,不,一定不是真的,一定是拂宇为了救我,编造的谎言,肯定是这样的,就是相信我已经死了,我也不相信雪拂生命受到威胁。

“你胡说什么?”一手揪起刘公公领子,雪昊怒不可当,显然他也不相信这种可笑的谎言,可是拂宇为什么要编造这一捅就破的谎话,即使为了救我,也不应该如此诅咒他主子。

刘公公吓得颤抖,还是流汗禀告,我努力竖起耳朵倾听,不愿意漏掉一个字。

“皇上,他手里有禁卫军黄统领手令,这个不假,他说太子殿下出宫途中,在皇城大街被埋伏的马致远刺中下腹,血流不止,身边的侍卫十人全军覆灭,还好太子殿下洪福齐天,恰巧黄统领和他撞到被伤的太子殿下,黄统领送太子殿下回太子府,而他奉黄统领嘱咐回宫禀告皇上。”

“马致远呢?”声线提高,雪昊是恨不得剥皮抽骨的表情,

“被随后赶到的禁卫军制住,已送进天牢。”

“一群饭桶,连个人都保护不了。马致远毋需再留,立即推到午门凌迟处死。”肉一片片割下,直到犯人疼死痛死,凌迟是极大恶徒都不一定受到的刑罚,刘公公寒生生打了个冷颤“是,奴才马上去吩咐。”

“朕要出宫。”一挥衣袖,雪昊大步出去,刘公公紧随身后,尖细的嗓音在凌乱不堪的御书房内飘来荡去“来人,备驾。”很快空洞洞的房间内静寂无声。

天下宽广,只剩我一个,耳朵嗡嗡响,天旋地转,脑袋空白。

刘公公刚才说什么?怎么会是真的,他也在骗人,他一定是在骗人,雪拂怎么可能受伤,怎么可能突然就生命垂危,不可能,一定是他们合起来骗我。

不,我要去太子府,我要去看雪拂。

手借地一撑,跃起,两脚伸直,站到地上,才使力,腿发软,又摔回地板上。手扎入什么东西,抬手一看,掌心插满陶瓷碎片,伤口密密麻麻,鲜血淋漓,刚才没任何感觉,此刻钻心的疼痛通过神经末梢传遍全身,和腿上的伤一起耻笑我的软弱。

为什么,为什么是现在?不但一点忙帮不上,连去看望他一眼都做不到,我为什么是这个样子,不能坚强一些,不能对雪拂更有用些,心灰意懒,萎靡在一旁不能自己。

皮裘披回自己身上,回头,才看到福禄,不,应该说是拂宇,手拉一拉衣袖要站起,他赶紧将我扶住。

“你说的是真的吗?”声音深沉,真有打算他敢骗我,立即一掌劈了他的打算。

沉吟片刻,他还是轻轻点头。

猛力推开他,我已经进入癫狂的状态“不,不……雪拂怎么可能有危险,不是还有拂玄吗?他去哪了?危险时候保护不了自己主子他有个屁用。什么第一影卫全是狗屁,连一坨屎都不如,还是男人吗,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还不如把头砍下来向他的列祖列宗谢罪好了,活着还有什么用?你说,你说啊?”

我骂的到底是谁,我自己最清楚,最没用那个是我才对。

拂宇不肯放开我,一拳一拳击在他胸膛,如果不是他功力深厚,早该吐血。

最后他还是忍无可忍,使劲摇晃我大吼“十几条肋骨折断,前面大大小小无数伤,后背从肩膀划到脊椎处的刀伤有一尺长,拂玄当场昏迷不醒,如果不是他跳出去为雪拂挡刀,你以为雪拂还能活命吗?你醒醒吧!雪拂和雪昊翻脸还不是为了你,如果不是你凡事老爱插一脚,他也不会有那么多顾忌,不是别人,罪魁祸首是你才对。”

他一番话使我震惊在地不能言语,他,他说都是我害雪拂这样的,什么,什么都是我,是这样的吗?

“你,说的是真的吗?”

“咳咳,我只是太激动了,胡说了些话,日梦君全当耳边风,当属下没说过。”

眼睛木然转动,我情绪完全沉寂,感觉不到悲喜,又如何受到他话影响,摇摇头,呐呐开口“背我回去。”

“日梦君……”

“背我回去。”

叹息一声,他还是帮我将衣服穿好,小心翼翼把我扶到背上,临走时泄愤般将挡路的刺青染料踢开。

“等等……”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开口喊停,回头望粉红朱砂梅盘景一眼再不留恋“把那本小册子捡起来给我。”

把灰尘拍掉藏进衣襟。

第五十七章:贪嗔痴

“日梦君,日梦君您怎么样?”一见我出御书房,绿衣红尘马上围上来。“啊啊……血,日梦君,您,您受伤了。”终于意识到我的狼狈样,绿衣惊吓出声。

拂宇出声喝止“先回去,日梦君受伤不轻,需要立即救治,红尘,你拿这个方子去太医院取药,绿衣,你回泰和宫准备衣塌热水。”

“恩恩!奴婢马上去。”泪水涌上眼睛,绿衣转头就跑。

红尘不慌不忙,事情始末想一圈大概了解状况后点头“需要请太医吗?”

“我自己就行,对了,不管用什么方法,记得带出三克五沸散。”虽然头晕目眩,意识模糊,我还是听到五沸散三个字。招招手,虚弱出声“五沸散我有。”

五沸散是朝廷禁药,非持有官家授予资格不得拥有,即使在宫中也是太医院严禁出纳的特殊药物,一个后宫君妃藏有这种东西,很令人可疑,拂宇眼光一闪,也就一秒的时间恢复镇定,对红尘点点头“那好,我们分两路,泰和宫见。”

慌忙中拂宇胡乱包扎了下伤口,效果不大,为了不暴露身份,拂宇不敢使用武功,只学平常太监样加快脚程,回泰和宫途中,滴滴答答一路滴血,血流过多,意识涣散,迷糊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自己床上。

“将这个咬住。”拂宇将一个物体塞进我嘴里,呼吸难受,拔出才看清楚不知是他从哪抓来的破布“这是什么?”

我问题问得他跳脚“布条啊!笨蛋。如果痛就喊一声。”将我膝盖上的亵裤齐膝切下,拂宇小心翼翼将扎进肉的琉璃碎片清理出来。

虽然服用了五沸散有止痛镇静作用,但偶尔被他碰到被雪昊击中的地方还是隐隐作痛。

疼痛揪心,精神反而好了点。被琉璃刺穿的伤口虽小但多,他只能小心尽量避免韧带受伤的地方,不一会儿,满头大汗。

清理差不多后,空白的宣纸上多出一堆透明泛翠色的琉璃碎片,光泽诡异,这些尖锐的小东西竟然都是从我膝盖肉里取出来的,当时没觉什么,现在看都有点佩服自己。

他用清水把我伤口洗净后,对被雪昊打中的地方查探揉捏,他突然问了一句“你能不能站起来?”

在御书房里不就试过了吗,就怕以后再也无可能站起来,顿一下,抿唇摇头。

看我情形,他也没再问,继续用手一寸一寸按过,边按边问,疼吗?疼吗?很想笑骂他你真啰嗦,可他一脸严肃,平时的花痞样消失无影无踪,我却胆怯起来,舔舔干裂的嘴唇乖乖配合。

手指在一个地方停下,他脸色有点臭“你是不是用内力冲击过膝眼穴?”

习惯性的又舔一下嘴唇,心虚“恩!当时如果不那样做,我不可能保持清醒。”

一听这话,拂宇勃然大怒“你简直不要命了,为了你所谓的原则和不甘,你这样折磨自己,你叫我,你叫我如何说你才好。”

我不回答,只是淡淡笑着,他恨恨骂两声后,还是我是病人我最大!叹息了口气后,像哄孩子般轻声说“别灰心,这腿及时救治明天就能够起床,可以站起,不过以后可能会落下些病根,慢慢调理会好的。”

“你忍着点,我要开始运功了,可能会很痛,如果实在受不了,你可以咬我。本……我是说如果你有三长两短,雪拂那小子还不找我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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