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龙床铺了好几层褥单,但整个人百来斤的重量被不知轻重地扔下来还是很难受。等我结结实实碰到龙床后才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雪昊的力量,佝偻着腰,痛苦地抱住肚子,泪腺忍不住落下泪珠。
该死,好死不死撞到床角。
小声咒骂一声,低头看到自己肋骨处,那里已经泛起青痕,在枚南白到没有血色的身体上对比明显,触目惊心,也更有种禁欲的诱惑,看着雪昊赤裸裸的目光,我侧过身避开了他的视线,这才感觉到自己竟然能动了,左摸摸右摸摸,穴道什么时候被解的我竟然没察觉出来。
一只手伸出恶作剧般按了按我受伤的地方,疼得我浑身颤栗,忍着疼痛,怒目而视,他高高在上般垂下头颅,犹有兴致地欣赏我愤怒的表情。
“你是我的皇后,服侍我是你最应该做的事,怎么,还想着你的心上人?”
专横霸道的雪昊会用“我”自称?被吓到的黄公子迅速抬头,又很快低下去,目不斜视,我知道他很惊讶,可是他又如何知道我的苦衷。
看我久久不回答,雪昊的笑容越来越诡异莫测,看得人骨头发寒。
雪拂我何止是想,我已经把他嵌入我的血肉里面,不用想已深入骨髓。看着床前边站着俯视我的雪昊,我抿紧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他冷笑一声,已经什么都明白“既然如此,既然你无论如何心都不会在我身上,朕不介意玷污了你。”
“你,把他衣服扒光。”
“是,贱侍遵命。”
从地上爬起来,黄公子毫不犹豫步步逼向我,眼睛燃烧着施虐的狂热。
看着和自己长相相似的人一口一个贱侍,心里很不是滋味,而让我最不好受还是雪昊冷漠的表情和他甘样如饴的样子。
“皇后,贱侍得罪了。”
第九十二章:魔鬼雪昊
雪昊和黄公子居高临下。
等我全身赤裸,连最隐蔽的部位都暴露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时,羞愤欲绝,恨不能挖个地洞常埋不起。
头深深埋进臂弯里,以期待什么都可以看不着,听不见,可他们的对话还是如附骨之疽,不断灌进我耳朵,怎么甩都甩不掉。
“皇上,皇后身体真美。细腰、翘臀、窄背,肤腻如脂,颀长若仙,可比贱侍的不知美上多少倍。”
“你是你,他是他。”
“皇上,皇后生得如此美。皮肤白里透红,臀形比女子还俊俏,皇上会不会有了皇后后就不喜欢贱侍了!何况,贱侍身份低微,如果皇上不要贱侍,到时贱侍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说到这,黄公子有稍稍的埋怨,语气嘟囔,带有撒娇的鼻音。
果然听到雪昊放低的安慰声。“爱侍也不差,不必妄自菲薄。”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声音低沉“朕喜欢谁不喜欢谁,还轮不到别人插嘴,朕最不喜欢别人多嘴多舌,你明白吗?”
静默片刻,而后听到黄公子慌乱下跪的声响“贱侍只是,贱侍只是……求皇上饶恕。”
“你起来吧!不知者无罪,以后注意就好。”
用被子捂住头,他们谈话的声音还是源源不断传进耳朵,痛苦抱住脑袋,拜托,你们要示恩爱,别在我面前,别在对着我裸体的时候,你们爱怎么样我都管不着,可你们对着别人评头论足也先问过别人的意见好不好,心里哀嚎,可我也就敢蜷缩着身体抗议,很明显,他们两个都是有武功的人,武功又比我强太多,我双拳难敌四手啊!我知道此刻我懦弱了。
断断续续地,刚才乱想中漏过他们很多话,突然听到爆炸性的一句“皇上,贱侍可以摸一下皇后吗?”
别答应别答应……
“去吧!”
你们两个变态狂,低低呜咽一声,我脸色羞红,头越埋越低,几乎深陷入褥单里面。
不一会儿,突然一只手摸到我腰部,我身体一下子绷紧,呼吸猛窒。一动不敢动,我担心他还有更过分的举动,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仅仅稍稍触碰便罢手,蜻蜓点水,细腻的触感像丝绸的的布,从皮肤上一掠而过,挠得人心痒痒。
怪不得雪昊日日春宵苦短,如此尤物一颦一笑都有本事让人泵然心动。
一指滑过的触觉竟让我有种心悸的感觉,刹那间,电流流遍全身,浑身颤栗。在我情不自禁想入非非时,一张和我百分之八十相似的面孔突然闯至脑海里,月夜寒湖,桃花纷飞,愁眉惨淡的笑容,我一下子被拉回现实。
这分明是陷阱,差点受蛊惑了,真没用,暗暗自责之际,黄公子再次开口说话,带有不确定的迟疑“皇上,您真的要贱侍和皇后行房事吗?”
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旷野外有力的闪电,袭击而至,心脏猛的收缩,再也保持不下事不关已的妥协,迅速抬头,紧紧盯着他们两个,入眼一副静止的画面,黄公子垂头娇怜的询问,雪昊面无表情,高大屹立在侧的淡然。
我呼吸因紧张开始急促,一动不动盯着黄公子蠕动的嘴唇,他轻轻地征求道“皇上,您不一起来吗?”
黄公子问的也是我想知道的,是和黄公子,还是和雪昊,或者三个人一起来,乱七八糟的讯息涨破脑袋,即便如此,我的眼睛还是不放过雪昊任何的动作。
时间静止,万物回流,当黄公子的问话出口的那一刻,已成定局,不是两个人也是三个。
此刻落地有声,只见雪昊静默一会,微不可见轻点下头颅。
心嘣的一声断了一根弦,我微不可觉颤栗着身体,又慢慢放缓,无力垂下手臂。
雪昊要看的是别人如何凌辱我吗?他连自己抄刀都不需要,在我的封后大典的日子,让他的男宠欺凌我就是他一早规划好的一部分是吗?好狠的心,走得多秒的一步棋。
摸了摸光溜溜的手臂,我的东西全落在泰和宫了,现在怎么是好,真的要慷慨就义,用自己的清白满足雪昊变态的趣味?
脑袋中一团杂乱丝线,任凭我怎么扯都扯不清楚,还没决定好下一步怎么办,黄公子的手已经摸到我臀上,身体抖了抖,我竟没做出任何挣扎和反抗,仿佛又回到以前以色交易,不为人知的黑暗时期,什么都是自然而然的,连身体的敏感程度都何其相似,原来,这些烙印,并不会因为我的灵魂转移而消失。
闭上眼睛再睁开,把所有的苦涩都压下去。
抬头,不小心对上雪昊深沉不见底的眸子,我想都没想,即刻错开,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了,又不动声色移回来,再次对上,坚定的眸子里有倔强的不屈,光华敛影,一世千年,在这具今日十五岁的身体里面,很多时候融化地不受控制的孩子气总会不定时跳窜出,此刻,我竟然对正在等待看我好戏的雪昊散发无限的怨念,我看我越活越回去了。
敛了敛神,平复好脸上的表情才让自己不那么丢人现眼,整个过程,雪昊的眼睛一点波动都没有,黑褐不见底的漩涡,要把人吞噬殆尽,看着看着,总觉得奇妙异常,慌乱把眼睛移开,我再也不敢看他。
黄公子手一步一步摸上来,皮肤与皮肤相触的腻感,忍着呻吟的冲动,微微喘息,在黄公子如美艳毒蛇的缠绕下,我全身肌肤已经泛起细腻的桃红色,水滟滟的波光在眼眸里迷糊乱撞,波光冶潋,我只有高昂起头,努力克制,以期自己不发出更加羞辱的声音。
一直在观察我的雪昊终于动了,我以为他要叫黄公子停下,突然涌起欣喜,而过又在他无情的话语中消失殆尽。
“南儿,你有胆背叛我就要有胆承担惩罚,你这里,还有这里都被别人上过。”他手伸出想碰我,还没触到立即缩回,眼神闪过厌恶。我抿紧唇不说话,他最后还是妥协般叹了一口,安慰我,可这话听在我耳朵里却比恶魔的獠牙还可怕。
“你忍一忍就好,他是我的人,等他和你行完礼后,你还是之前干净的南儿,朕一定会对你好。”
“哈哈哈……是吗?如果我不愿意呢?”被他的人上了我就能变干净?为他可笑的逻辑大笑三声,我猛停下来,阴沉地看着他,他别过眼,咬牙切齿“那个人我想杀了他。”
在我和雪昊说话的过程中,黄公子一刻不停,我被撩拨得很难受,忍着喘息,我轻笑出声,带有满满的鄙夷“哈!那个人?那个人还是你徒弟,是你侄子,是你关在芙园千万个男宠相似的人,他现在可还是你的太子殿下。对自己的侄子有贪恋之情,你有什么脸面说这些冠冕堂皇的东西,背叛?你可别忘了,我是被你用见不得人的手段给弄进宫里的日梦君。”
他声音沉重,有风雨欲来前的愤怒“你都知道?”他不可置信的表情更刺激了我,我不留情面地评判,带有幸灾乐祸的干巴巴的笑容“何止,你的丑事不过是公开的秘密。”
沉默,死寂一般的静然,黄公子也在震惊下停下自己的动作,富丽堂皇的宫殿内只听到我沉重的呼吸声音,异常清晰,在深呼了几口气后,才让自己气息平缓一些。
雪昊一向木板的脸上闪过震惊,好像也被我的话吓到,他沉了沉,眼突然看向我,带有可怕的审视。我也不甘示弱回瞪他,继续强调道。
“难道不是吗?我们俩兄弟,一个圈养在深宫中还不够,对另一个你也遐想不尽,得不到就到处寻找与他相似的人养在芙园,供你发泄欲望,你以为抓住我就可以控制他吗,别做梦了。他是我的,别费尽心思了,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他。”
高傲昂起头,我义愤填膺,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今天时机也不适合,但再也不想忍不下。
看着我,雪昊瞧得很仔细,仿佛在看什么他不认识的东西一样,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极尽疯狂,看得我都有些害怕“原来……哈哈,原来这样……”
“皇上,你没事吧!”
慌张从床上爬下来,黄公子跪到雪昊身边,可无论他怎么叫唤,雪昊还是止不尽地大笑,眼角还不断流下喜极而泣的泪珠,我有点心虚,还是挺挺背脊,让自己看起来更理直气壮些。
“皇后,你快劝劝皇上,皇后。”
“我,我……”
“来人啊!快叫太医。”
雪昊在我心目中一直是武功高强,身体强壮不能用常理衡量的人物,任何人有可能生病,他都不可能倒下的形象深入我心,当他直挺挺在我面前倒下后,彻底推翻了这种想法。我一直都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可事出突然,猝不及防,连我本该知道结果的人,都难以置信,愣在原地,忘了反应。
只傻傻看着赤身裸体的黄公子,慌张叫喊,如癫似狂,我都没有动静,很快跑进来十来个侍卫,他们看到我在床上衣不蔽体的不雅姿态,搞不懂怎么回事,还是黄公子呼喝声,才让他们注意到地上黄公子抱在怀里的雪昊。
一大堆人蜂拥而至,一大堆人离开,随着雪昊被弄到侧殿后,房间内顿时冷清,一条衣服盖到我身上,对上拂玄冷冰冰的脸,我自言自语,声音低低地几乎快要湮灭在胸膛中“我是不是做错了?”
这次拂玄难得温和回答我“不,你做得很对。”
“有人”神情警惕,说出这一句话后,转眼,拂玄消失不见。
用被子把自己包得更紧,倚在柔软舒适的龙床上,却没有意料中舒适的感觉,对着雪昊刚才站过的地方发呆,之前他仰天癫狂的大笑声,不断萦绕在我脑海里不熄不绝,还有他活生生轰然倒地的影子更是一副年轮的影像一遍遍回播,倒带,不生活不弃灭,把我脑袋塞得满满,不放过我任何逃避的可能。
直到殿门嘎吱打开,我才恍然惊醒,直直看向门口,布帘把我的视线掩盖住,只看到朦胧摇曳的身影和听到在空旷的殿堂里不断回荡的脚步噔噔声,正气浩然的杏黄色帘布被掀开,婀娜多姿的人儿站在那里,明媚多姿,抬头看了眼已经穿戴整齐的黄公子,我没有特别明显的反应,顷刻又垂下眼睑。
静静呆着,我只想汲取片刻的安静,可还是有人找来,天要变了啊!大雨磅礴下,还会出现多少变故?我做的对吗?不断反问,可始终都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结果。
只安慰自己,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没有做错,不是吗?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不是你落魄被人践踏瞧不起,就是高高骑在别人的脖子上,我和雪昊不正好是一上一下的人。永远不可能和平,既然这样,为何我就不能做上面那个胜利者。
一声声的催眠告诫中,心慢慢放松,刚萌芽的自责的梦戾恶果冒出个头又钻回土地里去。哎!自古胜败谁是真英雄?叹了口气,我下床找鞋才发现黄公子竟然还在,这时候我已经恢复了平时冷静的状态,冷淡问道
“黄公子,你找本宫何事?”
见过我不堪的一幕,再对比现在威严尊贵的我都会觉奇怪吧!他确实愣了下,脸色复杂,张了张嘴,欲说还休,最后只化作一声喟叹“到底为什么,我终于明白了。”
没给我说话问个清楚的机会,他已经留给我一个远去的背影。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纠结了下,无关紧要很快被我抛之脑后。
第九十三章:斑竹泪
雪昊身体无大碍,太医确诊只是日夜劳累,作息不调,再加上怒火攻心导致的血气不畅。
在我封后当天真龙天子病倒,外面风言风语,以前我妖媚祸国的传言又不知从哪个角落窜出,漫天传播,甚至有人说我是狐妖转世,专门来兴亡雾国。
这是毫无新意的灾难说,从雪昊让我住进泰和宫起这种议论就纷纷不绝,现在更有抬头的趋势。
还有第二种说法更搞笑,什么天人下凡啊!什么菩提转世净化凡尘,在我坐镇后宫后,巴结我对我说好话拍马屁溜须的人可不少,也就滋生了另一大群体,他们认为风枚南为雾国千百年来唯一一位男皇后,顺天意,得天佑,皇上会病倒,不是我的原因,就因为我皇上才康健地那样快。
有一句街头打油诗说得好笑“枚南,枚南,佳人驭难,怒火千丈,天下兴亡,你我合欢,接来就往,若得此姝,大同大昌。”
对于漫无边际,鬼神乱力之类说胡道八之举,官场上的人比较实际一些,太子党一致认定黄公子才是那个祸害,当天有人看到黄公子出现在我和雪昊的加冕礼上,又做我的牵引人,甚至在皇上皇后新婚洞房的龙蟠殿里不着丝缕,刻意勾引皇上,才导致皇上皇后在新婚日闹不和。
想拉我下马的嫔妃党则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硬说我天生命硬,克夫克君。这些乱七八糟无聊的东西,我只当别人在跟我讲悬疑神鬼故事,一笑置之。
烧了半天,火炉里的水终于吱吱沸腾,手慢脚乱把壶盖掀开,热乎的蒸馏气喷到脸上,迷蒙了眼睛。用袖子擦了一会才好受点,眨了眨眼,敛了敛偶尔露出的轻快调皮,才又恢复不慌不躁,皇后该有的淡漠尊严。
这是当了皇后后练就的一套本事,你越是从容不迫,看不真实,别人才越尊敬害怕你。
在青色加釉陶杯里放入茶叶,热水猛一冲,香气扑鼻而来,芬芳馥郁,闭上眼睛嗅闻一会,才睁开眼,对恭敬立一旁的人不冷不热说道“竹芋,皇上最近身体疲乏,你多注意提醒他休息。”
“是,奴婢谨遵皇后吩咐。”
她身体微不可觉抖了抖,好像真有些怕我呢!怕我有什么用,皇宫可不流行明哲保身,选了一边就要坚定不移走下去,犹犹豫豫只会死得更快。
不紧不慢将第一遍水过掉,再冲进热水,这时候茶叶已经泡熟,绿色的青牙儿全部舒展开,在陶杯里面时起时伏,荡起绿青色的水波,散发茶水特有的香甜。
看着明灭不定的的水波漩涡,我不经意问道。“茶叶还有吗?皇上食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