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庄内所发生的一切都没有逃脱过明世云的眼睛,他所得到的消息时就在柳言希刚刚迈出皇庄的那一刻,当他在把那白色锦缎上密集的字迹看完后,手已渐渐开始颤抖起来,脸上的表情已是惊怒交加,“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陛下,”马总管不知那锦缎上写了何字,可是从明世云的表情上却已知道大事不妙,心下犹疑不定,随后下了狠心说道:“陛下,不如使奴才去柳府……”
“不许去!”明世云在那一刻竟然暴怒道,起身迅速地来到了马总管跟前,气息不稳地说道:“你、你去……”
话说到一半,明世云却再也无法说出后面的来,他亦不知自己现在想要如何,他的这种样子倒是把马总管骇住了,不禁在这一刻忘了尊卑,扶住明世云急声说道:“陛下、陛下,您别如此啊,龙体……,啊!”
明世云根本就听不到马总管此刻在说什么了,他用力地甩开了马总管,迈开步子就要不管不顾地冲出去,马总管被甩得一个踉跄,可是他还是顾不得计较自己的生死,干脆挡在了明世云的面前,阻止道:“皇上!您不能去啊!”
“让开!”明世云还要再把马总管拨开到一旁去,却见马总管干脆生生地跪了下来挡住了他的去路,这一下明世云真的火了,“让开!”
“皇上,您不能去啊!”马总管哀声求道。
明世云见到马总管还是如此,便再也压抑不住心中那暴怒的情绪,直接一脚把马总管踢倒,这一脚太过用力,使得马总管险些晕厥过去,但好歹他还记得现在何为首要,仍是爬在明世云的脚边,抱着明世云的双脚说道:“皇上,您这是想把柳大人给生生逼死吗!”
第二百零三章
许是马总管的声音太过凄厉,明世云浑身的力道顿时松懈下来,望着那扇紧闭的殿门就再也没有力气往前迈上一步,良久,马总管才听闻道,“放开朕,朕现在不会去找他了……”
当马总管从这场惊吓中摆脱出来时,明世云的神情也已平静了许多,并坐在御案之后了,马总管则在他的跟前束立无语,同时也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明世云的神情,若不是担心再起波澜,马总管此刻恨不得再把御医都叫来把这位皇帝从头到脚查个通透,看到明世云坐在那里双目无神,马总管就是不通医理,此刻也晓得皇帝心伤颇重,素来能言善辩的他如今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就在马总管心中焦虑之际,明世云却突然开口,反倒是把马总管吓了一跳。
“明日……明日让宫中御医去京城中各老臣府上诊治,让言希他……明日也休沐吧。”
“是,奴才领旨。”马总管此刻竟有些心酸不已。
这一夜,马总管看着皇帝在御书房内无眠到天亮,他在第二日提心吊胆地服侍着皇帝上朝,本以为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可是事实却出乎他的预料,以后的几日真是可以用风平浪静来形容,
除了在听到柳言希因身体不适而在府中休养几日后明世云的脸色有阵难看之外,余下的还真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只是……这样的平静却让马总管越发心悸。
御医所诊断的并没有错,柳言希的确是病了,如果按御医所说的那便是思虑过甚所致,需安心静养为佳,于是,柳言希难得听了一回医嘱,看似老老实实地呆在了柳府,许是他隐瞒地太过完美,竟然没有人发现什么不对,柳言希除了神色苍白一些,其余一切作息一如往常,而这一切,也终于在一封书信的到来后有了变化。
柳言希看着那封书信,纵使心中早有预感,但他仍是不愿拆开那封书信,只是最终还是心中那股莫名的渴望战胜了犹疑不定,慢慢地展开了书信,在看到上面的寥寥数语后,柳言希又终化为一声苦笑。
而在接到这封书信的第四日柳言希借口出府散心独自一人来到了京城中那座僻静的小院,还是那位老者为他开的门,当柳言希一人进入那间卧房后看着那张往日他们在其上不知缠绵了多少回的床榻,轻轻地坐在榻边出起神来,就这样,在这间一直没有人进来打扰的卧房中,柳言希一直从早上坐到了傍晚,直到卧房中再次有人进入……
柳言希听到了向这里而来的脚步声,只是不知为何他连抬头看上一眼的勇气都已消失,他怕,他怕……若不是那人,又该如何……,柳言希垂下眼眸,缓缓地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言希……”发丝被人轻柔地抚摸,让柳言希的心竟在这一刻变得柔软起来,柔软到竟然想哭……,柳言希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良久仿佛才寻回了自己的声音,“今日……叫我来这里……”
“想要见你。”明世云一直站在柳言希的身旁,那专注的目光仿佛要把柳言希整个人都刻在心上。
那样的目光似乎让柳言希承受不了,为自己在心里做足了准备,他才毅然决然地开口道:“我们……断了吧。”
痛!这是柳言希的第一个感觉,那本该轻抚发丝的手在柳言希说出那话一瞬间不由用力了几分,让柳言希皱了皱眉。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明世云将手收了回去,此刻夕阳渐渐落下,整间卧房中也变得暗淡起来,两人之间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直至黑夜的降临……
“为什么……你还是选择了她?”明世云像是自言自语般道:“从一开始你就如此,在我们之间你总是会首先考虑到她,就因为她是你的血亲吗?原本以为、原本以为……这一次你不会放弃的,没有想到一关系到她,那么事情的最后往往总是会出乎意料。”
明世云的语气中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仿佛只是旁观者一样淡淡地说着这一切,柳言希默默地听着,对于这一切既不反驳也不辩解,孰不知,他这样的态度看在明世云的眼中则更加地……可恶。
“不要总是这样沉默!”明世云的情绪终于有了起伏,他强硬地抬起了柳言希的下巴,纵使现下是处在黑暗之中,他也希望这人不要再漠视自己,“你有没有想过我呢!想过我该如何?我不是你们兄妹之间推来让去的一件死物!纵使我们分开了,我和你妹妹也还是如今这样,不、会、有、任、何、改、变!”明世云说到最后已然附在了柳言希的耳边,他要把每一个字都让这人清清楚楚地听进去。
两人之间的气息离得是如此之近,这让柳言希的呼吸有了片刻的急促,但,也仅仅只是片刻而已,随后他还是用那在明世云眼中此刻最为厌恶的平静神态回道:“她,是我妹妹。”仅这一点便已足够,“我们或许早该在她成为你妻子的那一刻就该断了一切。”
只是那时有太多的不舍,总以为这样的日子不会太早结束,所以才会有贪心与侥幸,而现在……一切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明世云静静地听着柳言希把话说完,放开了他的下巴,缓缓地直起了身子,不一会儿便低沉地笑起来,“断了吗?你,如此认为吗?我们……应该断了?”预料之中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明世云心中的那根弦也随之绷断,猛然俯下身去啃咬上那带着温热的嘴唇,并把这个吻在不断地加深,完全制住了那人的挣扎,直到那人难耐地发出声音,明世云才缓缓地放开了他,而在两人之间拉出那道银丝更是显出了几分淫靡的色彩,一时间只余下两人的喘息声。
第二百零四章
片刻后只听得明世云轻笑一声道:“这样……你还会认为我们应该断了吗?”
柳言希的脸上满是红晕,心中更是羞恼不已,用力想要挣脱明世云的束缚,“放开!”
而明世云此刻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更是把冰凉的手指伸到了他的内襟里去,让柳言希情不自禁地一颤,也更是让他接下来挣扎地厉害。
“让我走!”柳言希明白下面将会发生什么,只是……他不想,而明世云沉默地强硬也更是让他心中害怕,怎奈他在床榻上坐了许久,身子也不太灵活,他的挣扎很轻易地就被明世云制住,并很快地把他拖拽到了床榻上,把他压制在了身下动弹不得。
明世云这样一言不发的沉默更是加剧了柳言希心中的恐惧,“我不想……”
他接下来的话在看到明世云那近似于骇人的神情后猛然打住,随着那大片肌肤的裸露更是让他轻颤起来。
明世云粗暴地将柳言希的衣衫扯开,手掌轻轻地抚上那轻颤的身躯,似乎是由于手掌的冰凉让掌下的身躯抖得更是厉害,慢慢地,手掌顺着胸膛渐渐滑向了小腹,还要往更深的地方而去……
“不要!”柳言希的上半身挣扎起来想要阻止。
明世云眼神一暗,动作极为迅速地扯下了柳言希的腰带,握住了柳言希的双腕,在柳言希的轻呼间将身下的身躯翻转,用腰带将柳言希的双腕紧紧系住,腰带上之前用作装饰的两枚玉佩在柳言希的挣动下不断发出撞击的轻响声,阻力小了许多,柳言希的下身很快便赤裸裸地展现在了明世云的面前,这让明世云的神情阴晦起来,视线顺着柳言希散落在脊背上的长发而看向了他束发的玉簪,将玉簪轻轻拔下,用那尖细的一头轻柔地滑过柳言希的背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一直未吭的柳言希呜咽了一声。
明世云对于这身躯再是熟悉不过,玉簪轻轻地滑过各处的敏感,甚至还会在某处久久停留,这样的动作让柳言希由一开始的呜咽渐渐在忍耐不住后转变为了低声的啜泣呻吟。
明世云知道底下的这幅身躯已然情动,将玉簪抛至一旁,俯身搂住身下那人,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看,你离不开我……”
明世云没有得到回答,他的眼神中有了一瞬的黯然,一连串的吻印在了那光滑的背部,他的一双手也抚上了那人胸前的两处敏感,在他的揉捏下,更是让下方那人终于忍不住越发大声的呻吟,仿佛像要摆脱什么一样地摇着头,明白那人已然动情,明世云却停止了动作,将双臂撑在那人肩处静静地等待着……
柳言希感觉到身上那人的离去,他的眼泪也无声地流下,他明白这是那人对他的惩罚,此刻除了伤心欲绝,柳言希更是难以忍耐那身上被明世云撩拨起的欲火,下身此刻已是肿胀非常了,即使明知身上那人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柳言希也是忍不住一点一点地摩擦着下身想要平息他的欲火。
明世云此刻看着柳言希的眼神更加晦暗,直到那呻吟终于转为了带着哭腔的时候,明世云的身躯终于覆了上去……
从始至终两人就这样背对着,双方都不想或亦不愿看到对方的表情,当最终一切结束之时,明世云从柳言希的身上缓缓离开,一言不发地穿戴整齐后,这才回身看向床榻上悄无声息的人,默默地来到床榻边,将缚于那人双手的腰带一点点地解开,怔怔地,看了不知多久之后终于悄然离去。
柳言希知道那人已然离开后便缓缓起身,手腕的疼痛还有刚刚那场欢爱所带给他的不适使他在离开床榻时险些站立不稳,他慢慢地将身上的衣物穿戴好后,抚着一直隐隐作痛的手腕,甚至凄凉地笑了一下,最终也离开了此处,唯有房内隐隐留下的适才欢爱的气息,见证了刚才的那一段情事。
第二百零五章
数日后,皇后从皇庄返回,宫中本来还因柳丘两府婚事而对皇后心中不满的刘太后在看到回来向她请安的柳皇后时,心中那股不满倒是消去了不少。
“皇后快点过来坐下。”刘太后一边吩咐宫人在自己身边备座一边打量着皇后,“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在外面休养了数日反倒是看的越发清瘦了?这宫中跟去的御医都老糊涂了吗!他们怎么连声禀报都没有!”
“劳太后挂心了,还请太后息怒,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贸贸然惊动了宫里那怎么行。”柳言贞温言回道。
“去见过皇上了吗?”
“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让人禀报过了,不过皇上那里正忙着国家政事,这点小事儿也用不着惊动他。”
“那怎么成!”刘太后眉头一皱,“这政事是不能不顾,但皇后的身子也不小事,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可哀家还是要说上一句,也别太不顾惜自己了。”
“谢太后关心。”柳言贞起身施礼,“这在皇庄内就让御医瞧过了,也没什么大事,也许是换了地方不太习惯,说不定回来一段时日就好了。”
“好了,快坐吧。”刘太后在柳言贞重新落座后这才说道:“本还想和你说说你家兄长的亲事,如今你这幅样子,正巧又赶上了各国使臣要来,皇上那里又忙,这亲事说不得就要往后推推了。”刘太后没有注意到她在说起柳家兄长时柳言贞的神情在那一瞬间略有僵硬,“对了,说到这儿,哀家也想起来你十六弟如今也分府单过了,他也不小了,虽然这些日子也跟在一些大人们身边学着些东西,但还是没有经过大场面,这次正好赶上这次各国使臣来朝,不如就让他办点实际的差事也好,哀家这里先和你通个气儿,到时皇上那里还要你说上一二。”
柳言贞点应允,她明白这是刘太后想先让她去皇上那里探个口风,如果可以,那么接下来就是刘太后亲自开口了,这对她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只是……,一想到自打她回宫后就尽量避着那位皇帝,现在去找人,她的心里有些事仍旧是没有放下……
想必明世云和柳言贞也是同样的想法,在她从刘太后那里离开后一直到晚膳时,明世云那里才使人传过话来,说他有事不过来了,并且也表示太后的事他已经知道了,请转告太后让她放心。
柳言贞默默地听完了传话后,她忽然觉得疲惫异常,便也就早早歇下了,若是一切若前,那该有多好……,她和皇帝之间连那种假象都已经维持不下去了吗……
十六皇子明世和很快就随着皇帝的一道旨意,手头上有了实际意义的差事,而同样的,明世云也没有厚此薄彼,十七皇子明世英也一起参与到了这场为新帝登基后第一次向内外树立国威的活动中,刘太后也在得知两位皇子当差后就把他们召进了宫中好生叮嘱了一番。
也就在众人的忙忙碌碌中,明昊那因先帝驾崩而带来的黯然气氛被冲散了不少,明昊京城在各国陆续派人来后又真正地热闹了起来,这对百姓们来说则意味着之前因先帝而需禁止的许多玩乐也可以恢复了,所以当众多商队在这个时候入京也是不太显眼的,一辆极为普通的车驾也随着商队进入了明昊京城。
坐在马车中的裴立掀开车帘看着车外热闹繁华的景象,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放下了车帘他转过头向同在车内的袁栉说道:“这里还和上次来时一样呢。”
袁栉则没有心情去欣赏什么街景,苦着脸说道:“裴沙使节应该在两天前就到了驿馆了,这次您非要和商队一起过来,虽说是您这样轻松些,可是这路上也太不安全了。”
“好了,这不是已经平平安安地到了明昊吗。”裴立对于袁栉的抱怨当下温言安抚道。
“幸好是安全到达了。”袁栉还是不情愿地低声嘀咕道。
“好了,好了,你就先去驿馆吧。”裴立已经吩咐前面的车夫停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