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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熊外传——by熊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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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会挂念这家伙。尽管他是个校长,可是实在混得很,总爱和我对着干,尤其是那张嘴特损,还每天假模假样地摆着张臭脸,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他去应酬了,我落个耳根清净,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想他?简直是笑话!

所以,我提不起食欲一定是其他缘故:比如是因为我一个人太寂寞无聊,比如是饭菜味道不佳,比如是因为我身体不适,比如刚才不想吃根本就是我的错觉,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我看着面前的饭菜发呆。尽管给自己找了一堆理由,可没胃口就是没胃口。我瞪着对面的盐水花生,恍惚中像是看到傅鸿儒讥笑的眼神。忽然间我变得很生气很生气,咬着牙剥了一大把盐水花生,然后恶狠狠地一股脑儿都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咳……咳咳……”我剧烈地咳嗽起来,花生的渣滓呛进了肺管,又咸又糙,咳得我脸红脖子粗。

一只手及时地递过来一杯水,另一只手在我的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

“傅鸿儒?”我心头倏然一喜,转身抬起头望去,然而我立刻失望了,我身后的人不是傅鸿儒,而是智尚。

“傅校长有应酬哩,他托我来照顾你一阵子。”智尚笑眯眯地说。

“哦……”我的情绪又低落下去,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

“哎呀,黑鱼汤还没有起锅啊,怕是都要炖化了吧?幸亏我来得及时,否则非烧干了不可。”智尚一边罗哩吧嗦地念叨,一边婆婆妈妈地灭了灶里的火脚,找了把汤勺把黑鱼盛到盘子里,端到我面前。

“喝了它。”智尚扬了扬下巴,“这可是傅校长特别叮嘱的。”

“我干嘛要听他的?噢,他叫我喝汤我就得喝,那他叫我上吊我是不是现在就得找绳子去?”我圆睁牛眼瞪着智尚。

“别介,丁兄弟,冤有头债有主,你有气找傅校长撒去,别对着我发飙啊……”智尚被我瞪得一哆嗦,连忙赔着笑说。

“没劲!”我撇了撇嘴,意兴阑珊地拿着勺子在鱼汤里搅着玩。

“丁兄弟,你还真难侍侯啊,真不知道傅校长性子这么火暴的一个人是怎么照应了你半个月的……”智尚摸着鼻子苦笑道。

“他性子很火暴?你说的是傅鸿儒吗?”我皱了皱眉头。智尚的话让我根本没法和我认识的傅鸿儒对上号。

“你说傅校长啊,岂止是脾气火暴,简直就是独裁独断专横霸道……”话说了一半,智尚忽然住了口,有点尴尬地看着我,笑容也有点僵。

“真的啊,还有呢?”我一下子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追问道。

“这个……那个……那什么……”智尚支支吾吾地说道,眼神也有点躲闪。噢,我明白了,敢情是他怕我把他说的话传给傅鸿儒啊。

“说吧,没事,我一个外人怕啥呀,我保证绝不泄密就是了。”我继续鼓动。说实在的,智尚的话的确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忽然很想了解傅鸿儒更多一点。

第十一章

“嗯……”智尚还有点踌躇,看样子还是有点顾虑。

“怕啥呀,他不是赴宴去了吗,听不到你说的。”我一眼看到他上衣口袋里的烟盒,连忙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来。我先点着一根塞进他嘴里,又点了一根给自己,美美地吸了一大口——哇噻,那个爽啊,这半个月来虽然百般哀求,甚至威逼利诱,傅鸿儒始终就是不肯让我吸烟,我嘴里都快淡出个鸟了,今天终于得偿所愿,啷里格啷里格啷里格啷……

“噗——”我眯着眼朝着空中吐了个烟圈,把剩下的半盒香烟揣进兜里,看智尚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决定来个循循善诱:“我说智主任,听口音傅鸿儒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唔……”智尚应了一声,迟疑立刻一下又补充道,“没错,傅校长可是大城市来的,他的家在上海哩……”

“啊?”我闻言一楞,“真的啊?”

“骗你做甚?索性告诉你吧,他不仅是上海人,而且还是北师大毕业的高材生呢!”智尚的话匣子显然被撬开了一角,有越说越兴奋的趋势。

“你说的是北京师范大学?怎么可能?从这所大学毕业的学生竟然会到这么偏僻的农村来教书?”我惊疑地睁大了眼睛。虽然孤陋寡闻,我还是知道北京师范大学的来头的。

“是啊,那是95年的事吧,那时候我们杨树村来了个北师大的毕业生在全县都绝对算得上是个爆炸性的新闻哩!县电视台都专门派人来采访了,连县教育局王局还亲自登门来我们学校三趟,主动要把他调到教育局,可你猜怎么着?傅校长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让王局碰了一鼻子灰……”智尚果然越说越亢奋,话语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起来。

“要说我们杨树村还真是上辈子积了德啊,修来了傅校长这样的贵人。自从傅校长来我们村以后,原先准备拆并的杨树中学教学成绩一下子突飞猛进,成了远近知名的热点名校,每年中考都有五名以上的学生考进全市顶尖的盐城中学奥林匹克班呢。要知道,整个射阳县每年也只能考进三十多人而已,我们一个村小就占了将近六分之一,简直就是教育界的神话!县一中、县附中的校长都登门拜访过,想高薪聘请傅校长前往任教,条件一个比一个高,可怪的是傅校长赖定了我们村似的,除了这里哪所学校也不去。

“谁也说不清傅校长到底为什么要在我们这个学校教书,而且这一呆就是十二年,十二年哪!更怪的是,尽管钱财名利高官厚禄唾手可得,他却似乎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乡政府、县教育局、县政府都发过调令,可他死活都不肯去,看情形这辈子真的准备在这里扎下根来了。

“现在我们杨树中学成了比县重点中学还热门的学校,每年要转学到这里来就读的都要托熟人找关系,就是这样还不一定能进。今天郭乡长宴请傅校长其实也是有求于他:上个月郭乡长打算把自己的儿子转到我们杨树中学,却被傅校长一口回绝了,这不,只好请袁村出面了。说来也怪,这傅校长什么人的话都可以当作耳旁风,惟独袁村的话是绝对言听计从……”

打开话匣子的智尚简直就是个话痨,听得我直发晕,就差没吐血了。我真后悔刚才对他的循循善诱——那简直就是自掘坟墓嘛!趁他喘口气的工夫,我赶紧打了个岔,单刀直入询问我最感兴趣的问题:“智主任,那什么伟大的傅校长应该四十好几了吧,他老婆孩子也都在杨树村吗?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哇?”

“嘎?”智尚圆睁双目,像看外星来客似的瞪着我,“谁说傅校长有四十了?他今年刚三十三岁而已……”

第十二章

晕!原来傅老头今年才三十三?竟然跟我同岁?搞不好月份还要比我小一些吧?看他那老气横秋的态度和极其沧桑的长相,我一时还真不能接受他只有三十三这个事实。

我的下巴差点掉下来,嘴巴半天才合拢。回过神来后,我半信半疑地追问道:“智主任,你……你没开玩笑吧?他竟然还不到四十?我还以为他快五十那么老哩……”

“这有什么好跟你开玩笑的?又不是要给你介绍对象要隐瞒你岁数!傅校长长得是老扎了点,但也不至于看起来有四五十那么老吧?”智尚听到我的话,一脸不满的表情说道。

“那……他孩子几岁啦?”我涎着脸继续深入打探傅鸿儒的隐私。

“孩子?哈哈哈……”智尚楞了楞,哈哈大笑起来,“傅校长现在还是单身贵族、钻石王老五哩……”

果然!我暗自窃喜:这下我九成九确定傅鸿儒是同道中人无疑——哪有人三十好几还不急着谈婚论嫁的,除非……嘿嘿嘿嘿……而且他这么个大城市、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不削尖了脑袋往城市里钻,反而隐居到杨树村这个偏僻的地方,没准就是为了逃婚的吧……

越想越有道理,越想越肯定我的判断绝对精准,我忽然觉得自己还很有逻辑推理的才华,没准比狄仁杰福尔摩斯也差不了哪去……想到这里,我不禁得意忘形地仰天大笑起来。

智尚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你别看傅校长长得粗糙了点,我们这里对他一往情深的姑娘还真不少哩:这不,村六组的刘大款的女儿说非他不嫁,八队的洪二姐足足追了他三年零三个月,还有邻村的封家姑娘,那可是远近闻名的村花啊,每周放假都会从城里赶过来帮他洗衣做饭烧水倒茶,可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是傅校长一直都没明确表态喜欢哪家姑娘……”

我瞥了眼智尚,心里暗道:“傻瓜,他当然不会说喜欢谁了,到这里来本来就是想躲灾的,却一着不慎掉进了花丛,恐怕他正为怎么回绝这些姑娘的美意伤透了脑筋呐……”

“我们都替傅校长着急哇,袁村的老婆堵着门口问他究竟中意谁,自告奋勇地要替傅校长做媒,可你猜傅校长怎么说?他说:‘不急,我还小着呢!’您瞧他三十三了还说自己小,可乐不可乐?我们都差点笑岔了气,可是他一本正经地说:‘在我们上海四十岁结婚的那都普遍得很,我确实还没考虑过这个事情,等再过个三五年再说吧!’听了他这话,刘大款的女儿、洪二姐、封家姑娘都知道没戏了,哭哭啼啼地回家找别的对象去了,您说总不能叫人家黄花大闺女也等到四十岁再嫁人吧?唉,真是可惜喽……”说到这里,智尚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仿佛那几个姑娘本来都是冲着他来的似的。

“哎,智主任,刚才听你说,傅校长别人的话都从来不当一回事,惟独对袁村言听计从,那是真的吗?”我想到刚才智尚说到的一句话,索性一并揪出来刨根问底。

“没错啊,要说我们傅校长确实是个人才啊,教学管理那都没得说,在杨树村这么多年的成绩有目共睹,像他这水平,当个教育局长都嫌屈了他的才。可是他这个人忒傲气了,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为这他可没少得罪人呐……”智尚说到这里,站起身来找了个茶杯去给自己倒茶。我暗说:幸亏你还能想起来给自己倒茶,像你这样说下去,再不补充点水份,恐怕会脱水身亡呢吧……

“那他怎么就惟独听袁村的话呢?”我猴急猴急地追问重点中的重点,不知怎么的,我感觉这个袁村和傅鸿儒的关系很不一般,心里忽然有点酸溜溜的滋味直往上窜。

“这个……不知道!”智尚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也许他们投缘吧。哎对了,袁村的儿子也是北京师范大学的,不过大三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竟然撇下袁村老两口跳楼自尽了,留下袁村老两口孤苦伶仃的真是怪可怜。大概傅鸿儒就是看在这一层面子上所以对袁村特别迁就吧。咦,说道袁村的儿子,那长相和你还挺相象的……”

正说着,忽然听到厨房东边传来“咣当”一声。我和智尚都吃了一惊,忙到门口去看个究竟,却只见傅鸿儒的自行车倒在路口,人也四爪朝天躺在地上,脸色赤红,已经打起了呼噜,看情形他大概是喝醉了。

第十三章

智尚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也只把傅鸿儒拖了五六米远。这也难怪,就凭他那体格,怎么可能扛得动傅鸿儒这个级别的庞然大物?智尚气喘吁吁地停下手,求援般地把目光投向正悠闲地坐在厨房门口正吃着西瓜看热闹的我。

“嗯?智主任,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一边手忙脚乱地吐西瓜籽,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你别是想叫我一起抬这家伙吧?再次严正声明:我可是伤员诶~”

“小丁啊……”智尚叹了口气,“你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傅校长曝尸烈日下吧?好歹你养伤这段时间他对你照顾得可算得上是无微不至,也算有恩与你,你就大发善心搭把手,我这里先替傅校长谢谢你了……”

“唔?说得好像有点道理诶……”我皱了皱眉头,又抓了抓脑袋,考虑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扔下手里的西瓜皮,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然后伸出手去——又抓了一块西瓜。

“智主任,等我再吃块西瓜补充体力积蓄能量,嘿嘿……”我边说着边狠狠咬了一大口西瓜,“智主任,你一定要顶住哇!”

等我吃完了手里的西瓜,智尚已经汗流浃背面红耳赤两腿直打哆嗦了。我睁圆了眼睛四下里张望,忽然看到厨房东墙下有一架运砖头石子的斗车,顿时眼前一亮。

我一瘸一拐地把斗车拖到智尚身边,智尚看了看破烂不堪的斗车,又犹豫不决地看了看我:“用这个拖傅校长……是不是……那什么太过分了点……”

“哧——”我冷笑一声,“那怎么办?就凭你这骨瘦如柴的身板和我这么一个重病号,不用斗车怎么把这头大醉熊运到家里去?不行的话那你自己再想办法吧,拜拜吧您,慢慢忙着啊,我吃饭去了……”

“哎别介……”看我转身真的拖着车要走的样子,智尚一把抓住车,“别走啊你,就照你的办法吧……傅校长对不住了,我这也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尽管动用了斗车这样的现代化机械设备,可是把傅鸿儒运上床还是花费了我们九牛二虎之力,还害得我出了一身臭汗。因为堂屋没有风扇,我们把傅鸿儒抬到了我的床上。智尚喘着粗气说:“累死我了,瞧我这浑身的汗……我得回去洗把澡,小丁,傅校长就交给你照顾了,拜托拜托……”

我看着傅鸿儒四仰八叉地躺在我的床上鼾声如雷睡得跟死猪一样,心里忽然一动,暗道调戏良家U熊的机会来了,于是迫不及待地挥手赶智尚出门:“行了行了,这儿交给我吧,你快点走人就对了……”

几乎是把智尚推出了门,我“砰”地一声反手关上门,插上插销,喉咙里发出一阵阴森森的低笑:“嘿嘿,傅鸿儒,今天落在我手上,你就认命吧……”

坐到床沿,我并没有急于下手,而是先仔细地端详起傅鸿儒的睡姿。他睡得很熟,发出铿锵有力的鼾声,喉结微微滑动着,胸膛也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他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一条腿伸得笔直,另一条腿蜷着,整个身体门户大开,简直就是调戏他的天赐良机。

我咽了口唾沫,伸出手隔着衣服轻轻抚了抚他的胸脯。他的胸脯触觉极佳,温暖厚实,很有质感,撩人遐想。于是我的指尖顺势缓缓滑到他的衬衫纽扣,正想解开,却又犹豫地停住了手。

我这样做道德吗?

在他毫无知觉、毫无抗拒能力的时候对他进行侵犯,我这样做是否过份了点?虽然依目前了解的情报来判断,他九成九是同道中人,但倘若他对我无意,而我这样轻薄于他,这与强奸有何区别?他一旦醒来,我又该如何与他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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