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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锁旧楼+番外篇——by狐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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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帮助么?”护士看我站起来颇为艰难,便上来扶了我一把,不过在她靠过来扶我的时候,却又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昨天晚上休息的好么?”

我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她竟然是那天的那名年长的护士,我还记得因为她的一句话,我差一点被病房里的病友当成了无赖,所以一联想到她刚才对那些人说的话,我也只能假装无事的点了点头。“谢谢,我……还好。”

年长的护士“嗯”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又去照顾别的病人了。我则轻轻的吐了口气,心里不禁郁闷了一下:干嘛要这么紧张啊,自己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眼珠转了转,我觉得今天听的这个故事,以及这个护士的反应……嗯,果然有问题。

“想什么呢,这么专心?”温和的声音传进耳朵的同时厚重温暖的围巾落在了我的脖子上,我下意识的一抬头正对上宁晓语那略带责备的眼神。“烧才退了,就跑出来吹冷风了,连围巾都不戴,你想发烧改重感冒么?”

“嘿嘿,这阳光不是挺足的么,也不冷的。”我笑嘻嘻的看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将脸埋在了围巾的温暖中以抵挡偶尔掠起的寒风。原本我听了那人说的事之后,还想着等宁晓语回来说与他听,没想到他却来的正好。“你回来的正好,我这边有新出炉的八卦消息,你有没有兴趣?”嘴上这么说着,我却忍不住向那护士所在的方向偷瞟了一眼,并伸手扯了扯宁晓语的袖子。“我们去别的地方走走。”

“我也有些你感兴趣的消息……不过,我看你还是先回病房吧,你在外面呆的时间太长了,这对你身体的恢复不好。”宁晓语并没有动,温和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担忧。

我立刻摇了摇头,病房里人那么多,说点什么都不方便;而外面虽然冷点,但是至少清净一些,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出来碍事。

“林淼……”见我一脸坚决,又一直斜着眼偷瞄着不远处的护士,宁晓语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便也没再坚持什么。“那跟我走吧。”

跟着宁晓语走到地下停车场,我看他开门上车便也跟了上去。本以为他这是要带我找个幽静温暖比如咖啡厅一类的地方去聊天,谁知道等我上车之后,他却只是把车门一关,便回过头来等着我开口,完全没有要开车的意思。我向他表示了一下抗议,不过他却只是笑着说:“不是我不带你出去,你现在可是在‘重病监查’的范围内,有点身为病人的自觉好不好。”

“大哥你开玩笑是不是,你见过活蹦乱跳的重病号么?”我坚决对他这种夸大事实的言行表示了不满。

“见到了,你不就是么。”宁晓语呵呵一笑,说话挺噎人。

“切!”我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把帽子围巾大衣往车座后面一扔,大大方方的霸占了整个的后排座位以及被当做靠枕的轮胎型软垫,然后摆出一副皇帝召见臣子时的姿态,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你查到了什么有趣的消息么,说来听听。”

“不是有趣的消息,是有些值得注意的事情。”宁晓语瞥了我一眼,随手把车内的空调调高了几度,然后转过身斜靠着车门,这才冲着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你猜我刚才是从哪里回来的?”

我看他这幅表情,不由得一怔,心里惴惴的想着:总不会是……阎罗殿吧。

第五章

宁晓语说他其实中午就回到医院了,所以我中午才有馄饨来改善生活。不过他没有直接回病房的原因,却是因为他在医院一楼大厅里遇到了欧阳。

宁晓语跟欧阳是多年的同行兼好友,所以好友相见自然要聊一聊工作的事。也因为这样宁晓语便从欧阳那里得知昨夜镇外的加油站发生了一起抢劫杀人案,被害人直到今天早上才被人发现并送到这家医院里,不过抢救已经来不及了。欧阳作为这个案件的主要负责人,来医院就是要去查看受害者的尸检报告,于是宁晓语就借着这个机会跟着欧阳一起走了一趟住院部的地下一层。

“啊,那……那里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我本来想问他那你是不是看到我的尸体了,不过话还没出口,我就觉得有些不对……自己现在还好好活着呢,哪来的什么尸体。

“嗯,里面的设施和摆设确实和你说的一样,而且你说的那个冰柜也确实有些问题。”宁晓语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放相片的牛皮纸袋子,从里面抽出了两张照片给我。“我找了个缘由让陪同我们的医生查看了一下你说的那个冰柜……一般为了节约能源和延长冰柜的寿命,没有使用的冰柜是不会开启低温设置的。你说的那个冰柜在医院记录上是没有被使用的,但是当医生打开的时候,里面的低温设置却是开启的,而且这照片上的东西就是在那冰柜里发现的。”

我接过照片。一边听着宁晓语的讲述,一边仔细的查看着照片上所拍摄的东西。其中一张是装在密封袋里的几根黑色的毛发,另一张照片里则拍的是密封袋里装着的一个金属标牌。金属标牌大小也就是5CM左右,上面刻着几个有些模糊的字,看样子应该是某种名字标牌一类的东西。

宁晓语从我手中抽走了照著名牌的那张相片,放在手上端详。“我询问过陪同我们的医生,这种名牌是这个医院里通用的标志牌,只不过佩戴这个名牌的医生已经在几个月前辞职了。”

“几个月前辞职?莫不是失踪了的那个?”我立刻想到了之前听到的那个传闻。

“哦,这你都知道了,怎么我才离开半天,你的消息就变得这么灵通了。”宁晓语似乎对我的神来一语表示出一点惊讶。虽然我说出来的也不是什么特别秘密的事情,但是对我这个向来对八卦不太敏感的人来说,也算是难得的突破了。

“呵呵,我可不止知道这个,我还知道这个医生失踪的原因呢。”我将今天在病房发生的事和在其他病人那里听来的八卦全部讲给了宁晓语,并对其中感到奇怪的地方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我听说失踪的这个医生平日里是很照顾那个小孩子的,可是小孩子出事之后他却不声不响的辞职失踪,虽然这件事按医疗事故处理,但是第一责任人也是小孩子的父母,他干嘛这么着急的躲开啊……这似乎有些不符合人情常理。”

“反常即为妖。不过这件事因为之前已经有了法律定论,现在若没有什么变故的话便没办法再往下查了。”宁晓语似乎也很认同我的想法,虽然他的身份是必须讲究证据为先的警员,但也许是因为他所经历的事情大多脱出常规,判断事情并不会循规蹈矩的一板一眼,而是会在听取各种意见和假设后才做出自己的结论。“现在我比较在意的是那对夫妻到底在找的是什么,以及那个被传在医院里出没的‘鬼’是不是你梦里遇到的那个……”

“嗯,我在听到那人说起那孩子的事时也这么想过,如果真是那个小孩的话,他留在这里不走莫不是就为了他父母所要找的那个东西?”我将手中的照片交还给宁晓语收好,顺手抓起放在一旁的轮胎型软垫抱在怀里不停的揉着,“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件事没想象中那么简单……总感觉有什么事不对……”我狠捏了几下抱枕,用以压下心中逐渐弥漫起的一丝烦乱不安。

“林淼,”宁晓语忽然将手伸到了我的额前,手心的温度令我不禁一怔,竟然一时忘记了自己在烦恼着什么。“先别想那么多了,事情不是靠想就能解决的。”他温和的笑着,手掌从额前转到了我的头顶,并轻轻的揉了揉。“你今天的检查做的怎么样?”

“呃……还好,”虽然不是第一次被宁晓语当小孩子来哄,但我仍是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我故意露出很夸张的表情,用郁闷的语气说道:“麻烦的是我还得在医院里住两天等检查结果……哎哎,也不知道我公司那边怎么样了,可别等我出院就失业啊。”

“这你倒不用担心,我早已让姚欣欣替你请了病假。”见我提起公司的事,宁晓语的笑容立刻收了起来,脸上尽是不认同的神情。“忙工作忙到吐血,你可还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嘿嘿,请尊称我为战士。”我笑嘻嘻的跟他嘴贫。“其实也不是忙到吐血啦,工作加班我早就习惯了,就算再忙一些也不会有事的。”

“再忙,那你就真离烈士不远了。”宁晓语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难得的露出了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说来也挺奇怪的,我平时也不是特别能说话的人,但是跟宁晓语聊天就能不停的说上个半天,而且有的时候总是在贫一些没有营养的白目话题。想了想,这也得归功于宁晓语的好耐性,我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偶尔插上几句点睛之语便可以让原本无聊的话题变得有趣起来。

跟宁晓语有的没的贫了一下午,从出院后的庆祝宴到国际形势的最新发展……直聊到我该吃下午药的时候,我们才回到了病房。这时另一个奇怪的事也出现了——明明下午在车上的时候,我还一切安好的跟宁晓语有说有聊,但是回到病房没过多久,我就觉得身体不舒服起来,尤其是额角处如同裂开了一般的疼痛。

我的反复性发烧并没有引起医生的重视,他只当我是在外面吹了冷风才导致的发热,于是在他给我开的药量之外又加了几片降烧药后就离开了。守在床旁的宁晓语紧皱着眉头,神色间有些懊恼,似乎在责怪着自己不该让我长时间留在外面。只有我很清楚自己的一切并不是真正的病理反应……虽然我的头部温度很高,但是手和身体的温度却是正常的。而且在我头痛的时候,总是能隐约听到许多陌生的声音在我的周围响起,像是许多的人聚集起来不停的低语着。

“宁……”额角的疼痛越来越厉害,而周围不停断的低语让我的意识不但不会清晰反而逐渐变得昏沉起来,连思维都变得麻木了。“我……”我用力咬着下唇,让疼痛来提醒自己这一切的怪异,并努力抬起手伸向宁晓语,想让他发现我的异常。

“林淼,你哪里不舒服?”宁晓语果然立刻抓住了我的手,然后只顿了一下,他的手又摸上了我的额头。“你这是……”他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只说了这么三个字,便又立刻回头去看窗户。

此时的窗外是一片属于冬季黄昏的萧瑟。

我目光僵直的盯着夕阳射进窗内的淡黄光芒,渐渐视线里除了那光芒的其他东西都变成了灰黑的一片,如同乌黑的鬼影在我眼中摇晃抖动着。身周的低语越来越强烈起来,我甚至能感觉到有无数只手从我感觉不到的地方悄悄的伸出来抓住了我,将我慢慢的拖进了意识的黑暗中。

“林淼!林淼,你再坚持一下!”宁晓语的声音在耳边猛的响起,急切的声音在一时间竟然压过了在我周围响个不停的低语声,就连头痛都减轻了不少。接着沁凉的液体首先落在了我的眉间,随后逆向在额上滑动了几下,似乎是有人用水在我额前写了一个字。不过这个字刚刚写完,我便感觉脑子里冰凉一片,仿佛迎头浇了一脸的冷水,昏沉的意识立刻变得清明起来。

我借着这片刻的清明勉强睁开了眼睛,一睁眼倒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看来我刚才闹腾的声势不小,几乎病房里所有的人都围到了我的身边,医生和护士面色紧张的站在我的床侧,而宁晓语则在见我醒来之后立刻递了杯水过来。“林淼,把这个喝下去。”

我茫然的伸出手,但手臂刚抬起就被医生拉住了,他一脸诡异的盯着我手里的杯子,有些不认同的对宁晓语说:“这个……病人的情况还不明了,在我没有给他做详细检查之前,还是不要让他接触这些……”

“无妨,他刚才不过是习惯性药物过敏,现在已经没事了。”宁晓语难得露出了漠然的表情,语气冷淡的对医生解释着,不过我却觉得他看着医生的眼神里还有几分莫名的不爽。

医生听他这么一说,虽然还有些怀疑,却也没再做阻拦。想来他也没见过宁晓语这种治药物过敏的方法,所以一时半会的实在是想不明白。周围人见我没什么事了,也觉得没什么东西可看了,便慢慢的散开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了。我被宁晓语单手扶着坐了起来,原本想再次伸手去接他手中的符水,但是他却将手拿开了。

“我喂你喝。”宁晓语坐在了我的床侧,一只手将水杯送到我的面前,另一只手则从后面揽着我的肩膀。

我原本也没在意他揽着肩膀的手,不过坐直身体想喝水的时候,身体却因为他揽肩的动作而变得有些不稳,直接靠进了他的怀里。我顿时一怔,本想重新坐正身体,但是却因为他揽着我的力道有些重而坐不起来。“哎,宁晓语……那个,我自己能喝。”我不自在的僵直了身体,并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其实,以前生病的时候也不是没被宁晓语扶着喂过东西,不过现在这是在病房里,周围还有护士和其他的病人……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这原本很正常的行为突然变得不自在起来。

“不要紧,你现在是病人,我伺候着你是应该的。”宁晓语依旧带着惯常的笑容,神色自若的完全让我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神经过敏。不过还没等我做完自我检讨,他忽然翘起了嘴角,坏笑着说:“乖,喝了这个我给你糖吃。”

我带着“囧”的表情喝掉了他喂过来的水,然后立刻伸手向宁晓语要糖。

宁晓语没想到我这么配合他,一脸无奈的在我头上揉了几把,然后才正经起来问我现在感觉如何?我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了,虽然刚醒来的时候还有些头晕的不适感,不过一杯符水喝下去基本上就负状态全消……真乃消暑解渴,辟邪除鬼之必备良药。

“来,跟我说说你刚才到底是什么状况。”宁晓语见我没事了,就重新坐回床旁的椅子上,并摸出了一个苹果来削。

“你不知道那是什么状况么?那你刚刚……”我盯着他削苹果的手,心里有些奇怪的想:刚才那种情况他不是都搞定了么,怎么还来问我。

“刚才我不过是情急之下的应急手段,虽然傍晚时分阳消阴涨,人体阳气虚弱容易被鬼祟纠缠,但是这时的阴气并不强,只要用符水之类的东西就可以净化。可是若到了晚上,这么一杯水恐怕就无法驱散它们,所以我要知道你刚才遇到的详细情况,以作对策。”

“呃,那你可要多做准备了。”我接过削好的苹果大大的咬了一口,口齿不清的继续说道:“凭我的感觉,似乎这次的情况非常的不好办啊……”

吃晚饭之前,宁晓语又离开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他下午答应给我的糖果,这让我又禁不住“囧”了一下。不过真正引起我注意的却是他买来的一团红色细线和几个样式精巧的钟型铃铛。

“你这是在干嘛?”虽然知道他买铃铛回来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用处,但当我看他将铃铛里面的铛舌一个个的拧了下来,便不由得奇怪起来。“这还能响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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