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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魅——by苍白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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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王正的目光似乎粘在了自个儿的靴面上,分毫不移。

都御使见王正准备好了,便发问道:“昨晚戊时,崔堂影可有去你府上找你?”

“有。”

“说了什么?”

“商量奏章的事。”

王正此言一出,堂上顿时寂静骇人。

杨桃放下了手里的薄茶,面色微沉。

都御使和主审大人互忘了一眼。

都御使惊愕,主审大人摇头,不出半晌,两人又很快恢复平静。

那执笔记录的小吏更是奋笔疾书,生怕自己漏了最关键的词语。

地上的崔堂影,呆怔了半晌,张了嘴,最后还是合上了,只能傻眼望着王正。

“崔堂影,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都御使道。

崔堂影两眼发直,半晌不语。

景大人简直面向王正,严色道:“这么说,你是幕后主使?你不过官居六品,居然如此胆大妄为!”

王正见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带着颤声道:“卑职不敢,大人言之有理,卑职不过区区小吏,怎敢上这等要命的奏章,卑职才思疏浅,不过是传话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何人主使?”都御使逼问。

“恕卑职不敢。”王正匐在地上,并不抬头。

主审大人突然面露犹豫,看了一眼杨桃。

杨桃明白主审大人的意思。

王正这等胆怯的反应,看来那位幕后主使定是个高官,如果就这么审了出来,供词递了上去,怕是主审大人以后也难逃同党报复。

现在混迹官场的都是老油条,能不得罪人尽量不得罪。

虽这样想,杨桃倒是很好奇这幕后主使是谁。

以至于杨桃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最初设想。

“事已至此!还不快快从实招来!”都御使似乎没想到这些,顺口就发了话。

主审大人无奈腹诽其蠢猪一头。

“卑职万死,只求待罪立功。”王正话音未落,便从地面直起身来,伸出一根指头,环视一圈,最后落在了杨桃身上。

“正是内阁大学士杨桃杨大人。”

第四章:吵架

这下子整个刑堂立刻乱作一团,小吏们纷纷交头接耳。

主审面色尴尬,都御使不知所措,没人敢朝杨桃这里看。

谁都知道,这位杨大人虽出身翰林,一介才子,性子却完全没有文人的温文儒雅,反而悍烈至极。

平日里同大臣们吵架,掐的朝廷上乌烟瘴气,连皇上都没辙。

这位口才了得的杨大人却自己撸了袖子孤军奋战,挨着个的往回骂,胆敢有人回嘴,来一个骂一个,来两个灭一双,那阵势,现在想起来都让人不寒而栗。

今天在这个小堂上,受了这等指责,不敢想杨桃一会怎么弄死王正。

崔堂影烂泥一样堆在地上,目光呆滞。

杨桃却似腊月天里被人泼了一盆热水一样,怒气冲天,

“我竟参与了这等要紧的事,为何我不知道?”杨桃牙关咯咯作响,“你说我指使崔堂影,有何证据!”

“四更时,小人登门拜访大人,大人府上的奴才和小人家的家奴都可以作证。”

“诱惑之下,何供不可求?谁知你是否早以重金买通了那些奴才,教唆其诬陷与我。我若真的如你所言,乃幕后指使,我会蠢到来当堂听审,明知对峙下会露馅而不做丝毫防范,让你钻了我府上奴才贪财的空子,等着你这小人来污蔑我?到是不知谁给了你好处,让你甘为奸佞狗腿,做出这等违背良心的丑事。”

王正满面细汗,抬头望向主审,面露委屈之色。

主审见状佯装迟钝,默不作声的看着杨桃起身指着王正的鼻子骂。

“看来此案是那崔堂影有眼无珠,错信了你这卑鄙小人,他宁愿承担所有罪责也不愿连累与你,反倒是你受人指使,利用崔堂影设计害我,穷极龌龊之事,无义至此,可谓人神共唾。”

王正被杨桃骂的晕头转向,原本准备好的话,竟也忘了七分,只顾得频频低头拭汗,面红耳赤。

见王正不说话,杨桃越发恼怒。

“你食君之禄,却暗地里与人干着陷害皇上手下臣子的勾当,此乃不忠;你当朝为官,品行如此下作,使你父母蒙羞,此为不孝;你陷害忠良,出卖朋友,攀附奸佞,此为不仁不义;你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小人,枉费你读了这么多年圣人教诲,污浊至此,何以颜面苟活于世上,不如回家房梁上悬三尺白绫,兴许阎王念你悔改之心,让你下世轮回早生投胎,重新做人!”

王正瑟缩与地上,完全抬不起头,脸色由红变青,似乎马上就要背过气去。

大堂里一片肃静,主审跟都御使面面相觑,呆怔半晌,竟无人开口制止杨桃。

杨桃似乎还未尽兴,正欲再次张口,却瞥见侧门冒出来几个高壮的刑部小卒。

定睛一看,那几人身后已经站了一个年轻官员,身长玉立,绯色官服映出的光,给过分白净的面色揉了几分血色进去,更显俊俏。

一双顶漂亮的凤眸清澈微寒,让人见了如饮甘泉,细品绝色,回味无穷。

杨桃却是在见了这张脸以后,彻底爆发。

杨桃离开自己的坐位,卷起袖子气势汹汹的冲上去,怒喝道:

“仲廷玉!定是你在背后搞的鬼!你到底想怎样!”

方才沉迷于吏部尚书美颜的官员立刻清醒过来,纷纷上前拦住了杨桃,这才阻止了大臣当堂动手的丑态。

仲廷玉泰然自若,丝不毫为之动,只是款款的跟坐上大人行同僚之礼,然后退居一侧,立即有人奉上茶水和雅座。

主审大人顿觉喉咙发干,百般无奈。

好好的审着一个案子,竟被两位大人搅局。

想着两位仁兄,平日里与朝廷上就吵的不可开交,实属开朝以来,为数不多的旗鼓相当的对手。

杨桃咄咄逼人,无人敢惹,但偏偏就只有仲廷玉那刚柔并济的言辞能治得了。

就似眼前这般,杨桃火冒三丈,仲廷玉安然自在。

杨桃似乎不打算就此罢休,伸了细长的手指头指着仲廷玉愤声道:“你到来这里做什么!”

仲廷玉淡淡道:“杨大人来得,下官就来不得么?”

杨桃拂袖道:“罢罢罢,来了正好,索性与你说个清楚,也免得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仲廷玉面色越发沉静:“还请杨大人回避,免让主审难做,扰乱刑堂秩序。”

“好了,好了,两位大人稍安勿躁,”主审见状连忙接过话茬,将杨桃揪回身后,转而面向王正,面色肃穆:“王正,要知道污蔑朝廷命官,那可是重罪,倘若被揭发,别说保住你这顶乌纱帽,连你都要被发配充军。”

本来王正被杨桃压制的已经全无反驳之力,待见了仲廷玉后,仿佛见了救星般的,心里立刻有了底,面色也恢复了正常。

虽闻主审严声历词,王正倒也不十分畏惧,便恭声道:“卑职不敢,卑职所言句句属实。”

杨桃听的大怒,正欲再次开口,想主审已开始重新审问,按理自己这样委实不合礼数,又有那仲廷玉等着那话堵自己,便只得悻悻作罢,强忍了火气怒视跪在地上的王正。

许久未开口的都御使,见形势恢复了些许,又再次开口:

“崔堂影,王正所言是否属实?”

崔堂影沉默了,他看了看杨桃和王正,面露凄色。

不论孰真孰假,只怜自己一腔忠君之血,竟落得如此下场。

不是为王正这等小人所用,就是为杨桃弃之如草芥。

想到这里,崔堂影开口道:“王正所言是否属实我确实不知,但我之所以上奏,却是听了王正跟我说杨桃会顶力支持此提议,至于是王正诬陷还是杨桃推卸责任,此种间隙,望解堂影愚钝,堂影只知奏章是我一人所写,如今惹的龙颜大怒,堂影也逃脱不了干系,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求各位大人明鉴堂影忠君之心”

说罢,崔堂影起身便撞向了堂内漆红支柱,顿时鲜血迸溅。

众人慌忙上前将其拉下来,额头已然是一片血肉模糊。

刑部一些小吏从侧门鱼贯而入,将崔堂影抬了出去,立即有杂役上来擦净了血。

半盏茶的时辰后,堂内出来那些挥散不去的血腥味,倒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杨桃错愕之余,越发憎恨的瞪着仲廷玉。

仲廷玉眼中冷冷的映着一抹寒光,莫名的透着那么一股阴狠毒辣的劲儿。

主审见两人对持与此,心里犯了难。

原本受首辅之托,请杨桃来旁听。

出了这种事,理应卖首辅个面子,尽全力帮杨桃从案中脱身。岂料半路杀出来个仲廷玉,又明显的站在杨桃的对立面。

这下可好,两位大人谁也得罪不起,只能和稀泥了事。

主审揉了揉太阳穴,叹道:“此案甚是复杂,只得将供词呈上去交予皇上定夺,至于王正已经亲口招认逃不了干系,先收押狱中,待皇上重新发落。”

此言一出,堂上一干人也值得收拾了东西,不多久便散的干干净净。

都御使见仲廷玉和杨桃相继出了刑堂,忙将肚子里憋的疑惑跟主审倒了出来。

“舅父,这案子并没无多复杂,怎么就突然不审了?”

主审大人捋着胡须,面色发沉,低声道:“你初为官员,不知这官场险恶,你当你兢兢业业就可以追权逐利,那可大错特错,这升官的诀窍,还不是要左右逢源。”

都御使面露疑色:“舅父,您的意思,怕得罪杨桃么?”

主审摇摇头,苦笑道:“单是一个杨桃还好办,但是又来一个仲廷玉,你教我向着谁好呢?”

都御使道:“关仲廷玉什么事?他不是来听审的么,不过杨桃与其吵了几句嘴而已,难不成还当真像杨桃嘴里说的那样,是仲廷玉指使,那怎么可能?”

主审道:“你为官数载,可曾晓得大学士杨桃与吏部尚书仲廷玉不合之事。”

都御使道:“知道,这事人尽皆知,两人不合,所以说杨桃也可能是信口雌黄污蔑仲廷玉呢。”

主审徐徐道:“也罢,我便于你说清楚,免得你以后栽在这上面。那杨桃为官清廉,且不畏权贵,心系国家社稷。仲廷玉则恰恰相反,肆行贪污,结党行贿,专注朝廷内部排除异己。所以两人对立,倒也在意料之中。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两个人斗了数载,杨桃孤军奋战,为何至今还不倒?”

都御使道:“侄儿愿闻其详。”

主审道:“还不是杨桃背后撑腰的,就是那首辅大人林轩。当年杨桃在国子监,那时候林轩还不是首辅,为国子监祭酒,也就是杨桃的老师,杨桃才华横溢,深的林轩欣赏,入了翰林后,林轩便一直栽培,杨桃发展前景大好。”

都御使惊道:“怪不得杨桃年纪轻轻就入了内阁。”

主审继续道:“而仲廷玉这等心机极重的人,岂是那单单逞口舌之快的臣子,攻击杨桃,意在其他。”

都御使长大了嘴道:“莫不是觊觎首辅?”

主审意味深长道:“所以说,今日一案,以杨桃的为人,敢做不敢当他是不屑于做的。倒是仲廷玉指使王正污蔑杨桃极有可能,且杨桃和崔堂影同为国子监出身,跟首辅脱不了干系,我以为,这极有可能只是个开端,想必更狠的招数还在后头。所以这趟浑水岂是你我能淌的,不如早早抽身,交与皇上自己定夺。”

都御使眼珠子几乎要掉了出来,唏嘘道:“舅父果然是老道,侄儿今天学习了。”

主审似乎意犹未尽,犹豫一番,还是凑到都御使耳边低声道:

“还有个事儿,这仲廷玉当年也在国子监呆过几天,正跟杨桃是一届,也算是林轩的几日门生,如今反目成仇,那其中微妙就不可知了。”

第五章:总角

日光映着宫阙跷檐,点点浮金。

淡白的石板路上,仲廷玉锦袍玉带,在杨桃前徐徐的走。

杨桃由于出来的晚,又走的快,不多久便赶上了仲廷玉。

思索半晌,杨桃只得放慢脚步跟在后头,心里咒骂着那小人是不是脚底板生疮,走路慢的像个裹脚的娘们儿。

腹诽间,眼见着仲廷玉走的是越来越慢,那纤细雪白的颈子也离自个儿更近了。

杨桃缩了缩脖子,将两手收进袖儿里,垂了头只管看路。

脑子里却想着,仲廷玉都生的这样大了,脸色还跟小时候一样,瓷人一个。

不像自己,越发的面黄肌瘦。

心思一但开了头,就泄了洪的水一样挡不住。

初见之时,杨桃与一般流着鼻涕的小子无异。

整日里被先生逼着苦读圣书,先生在的时候,摇头晃脑,先生不在的时候,就撒丫子似的挖泥巴,捕蝴蝶。

就有那么一日,杨桃跟员外郎家的小公子吴连一起蹲在草丛里偷懒捉蚂蚱,被先生逮了个正着,揪着耳朵从书馆后门拖回来。

那先生倒也麻利,挽了袖子三两下扒掉杨桃的裤子,举板子便准备打。

杨桃扯着嗓子嚎叫,先生气的胡子直翘。

“板未落,你到嚎个什么劲儿!”

语毕,猛力的朝杨桃身上招呼。

杨桃在一群哄笑声中,哭的鼻涕泡破了又鼓,鼓了再破。

臊羞至极的空挡儿,也怨恨的抬头打算记住每个嘲笑他的小孩。

结果便是,杨桃一个都没记住。

因为杨桃一抬眼,就看见一个眼生的主儿,光琢磨着这小孩儿长的忒好看,就把记人的事儿全忘在脑后了。

那是怎样的一个玉琢的小人儿。

杨桃现在还都记得万分清楚。

一身的白,干干净净的,一双黑若点漆的眼睛极是漂亮。

打完了屁股,杨桃肿着眼睛,提了裤子挪到自个桌子前,费解的盯着霸占自己坐位的小孩儿。

那小孩的眼睛又大又水,润着长长的一层睫毛,也不说话,就那么望着杨桃。

那楚楚动人的小摸样让杨桃实在发不出火来。

对望之余,一边揍员外郎家公子的先生也没忘给杨桃解释,

‘没地方了,他就跟你一起坐。’

‘新来的学生叫仲廷玉。’

杨桃听了先生的话后,只得讷讷的站在自己的桌子边,吸着鼻涕开始读书。

仲廷玉从袖子里掏出白绢手帕,递给杨桃。

杨桃不客气的接了帕子,鼻涕擤的山响,完了,将鼻涕在折在帕子里,又递了回去。

仲廷玉将手帕放回袖子里,继续看书。

杨桃鼻子清爽间,觉得仲廷玉人挺好。

但是很快杨桃就不这么想了。

那时候书馆里是几位官员出钱办的,请了极好的先生教自家的公子少爷读书。

但官宦子弟没几个正经读书的,都是得空就玩儿。

每次杨桃都叫仲廷玉。

叫他去和稀泥,他不去。

叫他去捉蚂蚁,他也不去。

叫他去堵先生家的茅坑,这小子去了。

杨桃当时就觉得仲廷玉挺坏,打算以后离这小子远点,免得惹祸上身。

结果还是未能如愿。

茅坑东窗事发后,挨板子的时候,杨桃还是哭的鼻涕眼泪糊成一团,仲廷玉硬是咬了一口银白的牙,一声不吭。

先生自然万分恼怒,仲廷玉也就比其他人多挨了好多下。

众人挨完打都提着裤子看仲廷玉挨揍。

杨桃就记得仲廷玉屁股雪白雪白的,瓷器一般,总觉得马上就要打碎了,想到那骇人的画面,杨桃就两腿发软,不料自己就那么直接跪了下去。

这一跪,先生愣了。

杨桃只觉害怕成这幅德行说出去臊的慌,就编了个谎,说自己不忍看其受难,让先生别打了。

加之脸色先前的眼泪还没干透,先生也就软了心,仲廷玉就此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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