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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风楼下下——by风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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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长卿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听陈秀怜如此说,也不过神情淡淡,平静说道,“这弋倾文话不到三句,却字字讥讽,正话反说,反话正说,可见此人性格之偏激。”刚才弋倾文当面说赵寅真做妇人之仁,却反过头来去问许梦霜,便是暗讽许梦霜,别人危机之中手下留情,他却反下狠手,实乃忘恩负义之辈。只是他这话却说得隐晦,非赵寅真此类单纯老实之辈所能体会。

陈秀怜赞同道,“的确如此。此人性格确实出乎意料……呵,原本以为会与那风析相近,却不知……”

这时林萧却忽然一笑,叹道,“你们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那许梦霜方才上台时,是如何轻飘如何晏然,此刻这弋倾文一出场,论武艺论风情无一不压倒他,呵呵,许梦霜碰到弋倾文,当真是样样都输,莫说别的,就但凭弋倾文几句话,我倒认为弋倾文此人真实多了。”说完他又是一笑,方才加了句,“若风析口中当世无双便是如此,倒也可以……不枉费我等了这四年,能看到他口中的弋倾文,不虚此行了。”

这时坐在看台边的白昀之嘴边流出一丝深刻而无奈的笑意,楼挽风恰巧看见,便好奇问道,“白昀之,你笑什么?”白昀之望着场上那抹深紫的背影,右手缓缓抬起抵在下颔,楼挽风发现只要他心情好的时候,就会有这个动作。那种凝视的目光似欣赏似怀念,苍白细致的指尖偶尔划过唇角,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就这么荡了开来。

白昀之收回了视线,回过头来与楼挽风对视,楼挽风甚至能看见他眼眸之中尚未来得及收回的温柔。只见他轻轻一笑,侧了身在楼挽风耳边说,“我在笑,弋倾文果然如当日风析所言,真是风华绝代,举世无双。不是么?”

楼挽风想了想,点点头,忽又摇摇头,“他刚才那样一飞出来的确是很好看,可是我已经看过最好看的了,所以即便他再好,也就那样了……”以前楼挽风在网上哪里见过一句话,那句话很有名气,意思是,人的一生中,总会遇见一个人,这个人出现后,其他人都会成为将就。楼挽风以前觉得很好笑,而此时此刻他才觉得这句话说得实在是深刻。可能风析就是他生命中出现过的那个,会令世间一切都成为将就的人。

“有时候会觉得有些不公平……”楼挽风微微闭起眼睛,在心底慢慢描绘那个人,“一来到这就遇上他到底算不算得上运气,还是应该说自己倒霉……”

白昀之眼底略过一丝怜惜,轻声问,“怎么说?”楼挽风琢磨了会儿,低声说,“他那么好,那么那么好,好得有时候看上去就像是假的一样。他当然不知道别人看见他会怎么样,他也不用去管,他还是风析,永远都不会变……可是所有见过他的人却会变,变得其他人都入不了眼,变得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变得一遇到什么就会拿出来和他去比,可是结果永远只有那么那一个……”楼挽风叹息,“他是个根本不能去比的人,上天把他造出来,就是用来气死不偿命的。”

白昀之细细看着他,蓦地伸出了手,为他理了理额前有些散乱的碎发。

“便是如你所言,想来,那个风析也会与你一样,定有一人在他心中,是最好的……最好最好的。而他已然看过最好了,自然不会再理会其他的人。”白昀之冰凉的手指来到楼挽风的眉心,轻轻揉了下,冰凉的触感让楼挽风觉得有些舒心,还有点安慰,真是不可思议。就听到他低柔好听的嗓音在耳边缓缓摇晃,“所以其实你不必这样,妄自菲薄。”

妄自菲薄吗?楼挽风无声一笑。不是妄自菲薄,而是生平第一次,站在一个人面前,他会觉得慌,会觉得心很乱,会觉得语无伦次……这跟是不是妄自菲薄没关系,而是那个人所站的地方太高,高到所有人都需抬头仰望才能看着他。

而楼挽风不是一个喜欢成天抬着头的人,那样很伤颈椎的。

这时台上的弋倾文转了个身,朝台上的陈玄绛扬声道,“在下弋倾文,方才所言若陈前辈认同,那么,下一场便由我来一战相思阁许公子了。”他连拱手作揖都没有,一句话说得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只是照着别人所言说了一遍而已。

陈玄绛放下手中的杯盏,站了起来,遥遥望向弋倾文,朗声道,“若我没有猜错,弋倾文该是倾风楼楼主,武林大会试会,向来各派掌门不予出席。”

只听弋倾文轻笑一声,他长身玉立,笔直的身形站在擂台中央,乌发幽眸,迎风而对,有风缓缓拂过他深紫色的衣衫,繁复锦线飞针绣于其上,腰间两片薄至透明的玉片轻轻晃动,叮咛作响,淡薄的红唇微微一抿,抿出眼中那份脉脉含情。

“谁说我是倾风楼楼主,我何时说过,我代表倾风楼上场……”此言一出,全场震动,场下一阵鸣鸣交谈声,不绝于耳。

场下陈秀怜脸色一变,喃喃道:“他竟然不是为了倾风楼而来……那他究竟是?”柳长卿也是神色凛然,如此功夫如此人,江湖上何时听闻有门派将他收入门下?那风析呢?他要置倾风楼于何地?

弋倾文对场下的质疑声充耳不闻,径自从怀中掏出一块玄铁令牌,翻手朝陈玄绛摊开,只见上方康劲有力的四字“唐门族长”。弋倾文运起内力,声音如风过江陵,阵阵回响开来。

“陈前辈,弋倾文如今已是唐门十四族长之一,这块唐门族长令,陈前辈想必不会陌生吧……当年十四张令牌可是一起逼死了唐门门主唐纤呢!此刻再见,是不是仍旧觉得很眼熟呢?”他语调略带轻佻,可是人人闻之色变,陈玄绛气息一屏,未料这弋倾文一开口便是置人于死地的尖刻。

见陈玄绛沉默不答,弋倾文的笑意更深了,长叹道:“这东西带着可真是重了,还是书信最好,陈前辈若对在下还有质疑,便劳烦前辈看看这封信。”说完,他扬手一挥,陈玄绛伸手接过,刹那间只觉右手一麻,可见弋倾文内力之深厚,简直不敢想象。

他稳了稳气息,展信一阅,良久才将信函阖上,隔空射向弋倾文,弋倾文竟是连接都嫌麻烦,一招隔空掌劈了过去,信件顿时在空中被劈得粉碎,纸雪纷纷如雨下。

“好厉害的一掌!”林萧赞叹道,弋倾文这一掌,凡事稍有些武功底子的人都能敲出那股真气的凌厉。

陈秀怜也颔首道,“确实骇人。但似乎和四年前风析的武功略有不同……他这身功夫,看着有点毒辣。”陈秀怜说道:“当年风析那一身轻功冠绝江湖,我记得当年少林寺方丈好像说,他的功夫与佛家一脉相承,算是师出本宗。”林萧道,“佛门武功向来需要潜心修行,若论风析的修为,只怕和这弋倾文不是出自同一门功夫。”

林萧话音刚落,便听闻不远处同样有人在谈论弋倾文的招数。只听一年轻男子声音缓慢说着什么,林萧便调整了呼吸静下心去听。

“这该是‘清风叹’上卷的功夫罢……这次唐门得弋倾文相助,还真是占了个天大的便宜。”

林萧看那男子一身锦绣红袍,奢华至极,然而面目陌生,自己从未见过此人,可这一瞧之下却让他再离不开眼。只见那名男子一双眼睛清贵明丽,端正的五官拼在这张脸上仿佛是被画上去的,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完美,而且隐隐心下竟觉得有一丝熟悉。

到底是哪里见过呢?正径自想着,男子的视线已经笔直地朝他射了过来,林萧从来没见过这样锐利冰冷的视线,仿佛天下万物皆不可轻视,雷霆万钧,高高在上。他的视线只在林萧身上停留片刻便转开了去,林萧只觉那一刻心下一紧一松,已是出了冷汗。

只听他又转身对始终站在身旁的男子说道,“敛迟,人音与雷音还没有云将军的消息吗……嗯,这里未必没有认识你的人,还是让妙音来陪我吧……”男子边说便走,林萧已经听不清了,最后只能看到他身旁的男子恭敬地说着什么,片刻间,已然轻不可闻了。

敛迟?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林萧越想越觉得在哪里听过。

陈秀怜见林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觉得奇怪,便问道,“林萧,你怎么了?”林萧一惊,问道,“二师兄,你可曾听过敛迟这二字?我觉得很奇怪……”陈秀怜大惊,脱口说道:“敛迟?你说得可是大内禁军统领,一剑敛魂莫迟疑的,莫敛迟?”林萧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觉得熟悉,原来是莫敛迟,他脸色突然一变,心下一阵惊疑,能让莫敛迟如此恭敬之人,刚才那名说话的男子难道是?林萧不敢再想下去,他只是一个江湖人,不可能去过问朝廷之事,可是又想不通,如果真如自己所猜,为何他这样的身份会亲自来看一场武林中的角逐?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陈秀怜,“二师兄,咱们当今圣上的名讳是何?”陈秀怜不解道:“你问这做甚?”林萧笑笑,“没,就是突然想了起来,问问而已。”陈秀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才道,“当今圣上的名讳可不是咱们老百姓能随意喊的,你可千万小心……若我没记错,当今圣上自然姓祁,单名一个煜字。”林萧忽然又问,“那圣上有没有亲戚……或者兄弟之类?”他越想越觉得很熟悉,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这张脸,或是见过与这张脸相似的人……陈秀怜摇摇头,“没有。祁烈帝离位时,并没有任何子嗣,这才由如今圣上继位……不过祁烈帝如今应该仍健在,只怕是隐居于江湖了,我曾听闻他为了一个江湖女子而放弃了皇位,祁朝皇室自古多出痴情人,祁烈帝可谓千古一帝了,至于是否与那女子有子嗣也未可知啊……”林萧一震,一丝猜疑自脑海划过,他突然抬起头望着台上弋倾文迎风而立的身姿,眼中闪过四年前那抹身影。

“天……”林萧低声喊了出来,陈秀怜不明所以,只是问,“四弟怎么了?”林萧看着自己的二师兄,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张脸他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了,也知道为何一见到那名男子的容貌便觉得熟悉至极,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四年前那张脸给他的印象太深,以至于今日一见到那男子便不由自主地在心底浮现了出来。

风析……

四年前他见到的风析,那张脸竟是和当今圣上有七分相似!

不必再多说什么,林萧倒吸一口冷气,风析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难怪无人知晓,无人猜到,因为江湖中人根本没人见过皇帝。若不是今日恰巧自己瞥了那一眼,恐怕一样无从得知。

林萧长呵出一口气,仍觉得一颗心砰砰在跳,待他重新再抬起头望着擂台上的弋倾文,只觉弋倾文放弃倾风楼而择唐门,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第八十三章

弋倾文淡淡一句话,内藏尖酸刻薄充满指责,那一瞬间,陈玄绛心中毫无怒气,眼前却是闪过许多零碎的片段,然而时光如水水如烟,一去无回,当年那些鲜血淋漓如今想来,竟然毫无踪迹可寻了。

陈玄绛突然仰天长叹了一声,心道,该来的总要来,该还的终需还……也罢、也罢!

“既然唐荣认定你为唐门族长,那我也不该再说什么……”陈玄绛深深凝视了弋倾文一眼,似乎想在他身上寻找一些唐纤的影子。

仍记得二十多年前,也有人站在这张擂台之上,都是一样放纵不羁,笑睨天下,那份张扬与眼前的弋倾文重叠在一起,真是不多不少纹丝不变。

弋倾文似是对陈玄绛的态度很满意,低声一笑后,便转身对着赵寅真,想了想后说道:“你意下如何?我道你妇人之仁可有说错一字?”赵寅真脸一沈,正待开口,弋倾文随手一摆,“如果你还是一定要与许梦霜分个胜负也未尝不可,只是……”弋倾文顿了顿,“只是必须等到我拔得此次试会头筹之后!”说完,弋倾文长袖飞扬,腰间两片玉牌的敲击声大响,在风中鸣鸣作响,全场人人听得一清二楚。

玉鸣声中,只见弋倾文白皙的左手自衣袖探出,手掌翻飞如繁花落尽,赵寅真尚未看清他的动作,手腕一痛一松,手中长剑已被弋倾文夺了去。

弋倾文的声音于空中淡淡响起,“此剑甚好,方才一式含蓄落落大方,便就借你这长剑一用罢……”话音未落,剑光一闪,已经朝许梦霜刺了过去。

许梦霜眸色一变,未料弋倾文说打便打,提气一跃,翻身飘开,避开了那一剑。弋倾文发丝飞扬,眼见许梦霜避开了自己一剑,手腕轻轻一挑,却见刚才被赵寅真使得轻巧至极的剑道了弋倾文手中,却是刚猛凌厉,剑气纵横。这二人皆是一身紫衣,一浅一深,在空中缭乱出阵阵掌风,一来一去中,许梦霜已堪堪接下弋倾文七招。

许梦霜轻喘一声,弋倾文招招袭来,一剑一式都迅疾至极,许梦霜只能见招拆招,他苦于手无兵刃,双手不敌一剑,渐渐便觉得对招有些吃力。

然而场下人人只看见许梦霜勉强不落下风,却不知许梦霜心底已是一阵苦笑。这弋倾文看似剑剑狠厉,可是只有跟他对阵的自己才知道,弋倾文根本没有用多少实力,此人内力浑厚,功力深不可测,每一招剑式都只是点到为止……许梦霜只觉此人根本就是故意,故意耍弄自己。

此时观台上的楼挽风却忽然站了起来,朝场内对着弋倾文的身影大喊一声道,“你用剑,人家只有一双手,太不公平啦!”曲络亭一把将他拖了过来,低声呵斥道,“住口!”楼挽风翻了个白眼道,“我说的是事实啊……”他一向不喜欢这种不太公平的对决,即便因为赌局的关系,他并不希望许梦霜会赢,可也不代表楼挽风就能坐视不管,眼看着弋倾文用一柄剑欺负对方。曲络亭无奈道,“弋倾文那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许梦霜是自作自受!”其实场下人人都清楚弋倾文的用意,便是用参商派的剑教训一下方才恩将仇报的许梦霜,也正因人人知晓这点,才会任由弋倾文此般行径。而赵寅真更是在弋倾文夺走自己的剑时,便明了了弋倾文的用心,心下一阵激动,只觉方才自己对弋倾文的言语实在太过无理。

正打得兴味盎然的弋倾文闻言身形一顿,回身瞥了一眼,却见不远处的观台上,一名蓝一少年,一头深棕的短发出挑亮眼,大大的大眼睛盯着自己,里面写满了不悦。弋倾文不由觉得很有意思,大笑一声,这一笑笑得场下人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口气来不及回过的人已是气血翻涌。

只听弋倾文轻佻的声音于风中回荡开来,“哈哈,说得好,臭小子你够胆子……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弋倾文便空手败下许梦霜!这剑……你可接好了!”说罢,他足下一顿,一个大转身,深紫长衫衣袂飞扬,手里的长剑已经破空而出,笔直刺向台上的楼挽风。

台上四人同时一惊,未料弋倾文此举,曲络亭身坐轮椅无奈救之不及,施尘封更是被弋倾文那一笑震得气息滞留,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柄剑朝楼挽风射去。陈玄绛已经扬起了右手,可中间隔着白昀之,只怕自己这一掌若打出去会殃及池鱼,一念之间下手竟已是停了半刻。

楼挽风大叫一声,抱着头刚要蹲下身去躲,千钧一发之际,一抹白色身影已从台上飞身而起,朝半空直直凌空劈去一掌,长剑被震得转了方向,只见白昀之身影于空中几步点踏,顺势接下了那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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