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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号情敌+番外篇——by水仙已上鲤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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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乌黑眼眸,握住他颈侧,扑身狠狠吻住他。

牙齿胡乱磕绊,凌乱的进攻中有不敢说不能说的悸动,在痛苦中浸透。我几乎咬到他舌头,吻的他几乎都窒息。

我一定是疯了。

他愣了片刻,将我反压到驾驶座上,在倾天雨幕中,疯狂而绝望的吻我。

他手指如同往日,轻轻捻我耳垂。

这是他不确定我是否开心时,常常为表亲昵与小心,下意识的动作。

我狼狈推开他。

他的手被我慌乱拍开,他不敢置信看我,眼神高傲中夹杂痛楚,他忽然道:“你拿我——你给我滚!”

我放开他,眼神倨傲:“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你凭什么!你妻子孩子都有,我一个人流浪国外!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

我开车回他下榻的酒店。

车门砰然关闭,我将钥匙甩在他脚下:“我四年见你一次!我给你发过电邮,你一句话也不回!再见!最好永远都别再见!”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狠狠攥住我的手上楼。一贯温和斯文优雅的表象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几乎被推搡着进卧室。

他撕扯我的西装。

我说:“来!你强,霸王硬上弓,不顾我的意愿,当年你是这么做,今天够胆再来一遍!”

他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我冷静下来。整理衣裳向外走去。

他从背后揽住我,落在我肩膀上的吻都在颤抖:“别走。对不起。别走。”

“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联系不到你。我听说蔡仲勋在这里,就来找你。”

他说:“我想你想到要发狂。我心里很难受,我不舒服。我去问赫连,但是他不告诉我怎样才能跟你联系。没有人帮我。”

他说:“今晚留下来,留下来陪我好不好?四年了,给我一个了断也好,一个念想也好,不要这样对我行不行?我也很累,所有的压力逼得我要崩溃,我只要一晚,可不可以?”

我慢慢推开他,摇头:“对不起,我有男朋友。”

他眼神悲哀绝望,紧紧搂住我:“我不奢求能有性爱,哪怕你陪我说说话,我听你说说话也好。不要这样惩罚我,好不好。”

我轻轻摇头,心如刀割。

他说:“以前——是我做错了。我们和好,好不好?”

我几乎不能呼吸,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缓慢而冷酷:“对不起,我要跟他结婚了。”

我不敢看他沉默表情,轻轻关上房门离开。

电梯数字的每一节下降都在撕扯我的心脏。我只要按住暂停,再往相反的方向,敲开他的房门,就可以再续前缘。

前缘。

这其实是个很讽刺的词语。

我疲惫出大厅。

蔡仲勋举着雨伞,站在门廊外,拧眉看我。

雨很大。他的脸色阴沉中夹杂着一丝茫然。但是挡不住一丝丝笑意逐渐绽开,然后眼眉都嚣张起来。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抬着下巴,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他拉着我冲进雨雾。车停在街口,挡风玻璃上夹着违章单。

他的手握得很紧。在黑暗的大雨中,我夺过他的伞抛出,狠狠吻他。

十一月我重新转战南澳州,在荒漠戈壁发生重大车祸,好吧,其实是我被跳跃的袋鼠吓得慌神,加上蔡仲勋在电话里聒噪不休,一头撞向路旁。

手机压碎。浑身物品被可恶的袋鼠抢劫一空。

亏薛霭明联系当地警方前来搭救,这才让我在灰突突的公路暴走中获得了解放。我凑够了路费,谢绝了前来拯救我的那位白人警官的交往邀请,狼狈回国休整,开始第二段征战。

第五十三章

我跟蔡仲勋坐在紫藤萝花开的长廊台阶上。

客人早至,主人还未归来。

赫连随着周锦聚搬到加拿大,打电话邀请我前来做客。盛情难却,我改了行程,蔡仲勋尾随而至。

菲尔瑞小镇如同北美所有中产阶级习惯的郊区别墅群。错落有致的布局,盛放的花朵从街头招摇到街尾。骑自行车的小孩子倏然而过,衣衫闲适的男主人在修剪草坪。

蓝色,明黄,粉红的柔和色调,衬托清澈天空朵朵白云,令人心神安静。

我坐了半晌,问:“要不咱们破门而入怎么样?这样坐着等很无聊。”

他笑:“这里都有邻里守望条约,窗户后面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看见了我们。说不定没等开门加拿大警方就会从天而降。”

我伸长腿,揉揉自己的肌肉:“唉,你这样英俊还会让人误会吗?不过这样的小房子,总让人生起家的感觉。”

蔡仲勋学我,坐的很没形象,笑:“你在英国的小屋建在海边。空气冷湿,礁石嶙峋。周围五里地都荒无人烟,典型的英式悬疑片场景。”

我也笑:“是啊,我性格这样,选择的地方也让人感觉偏冷。”

他靠住廊柱,忧伤说:“可是你还没有给我房门钥匙。主人的待遇我也没有。”

他穿一身休闲装,是我最爱的专业户外运动品牌。我掏出钥匙,将一柄长长的雕着一只胖鸟的复古钥匙塞进他鞋侧。

他晃晃鞋,忽然若有所失般笑了一笑,脸色更加难过。

我说:“豌豆王子,怎么过敏还没好吗?”

他穿我买的衣服,第一晚竟然起了一身红疹。我只好道歉,说委屈了他,他与我在一起,只能穿工业流水上制作的成衣。

蔡仲勋摇头:“早好了。我说的是另一件事。”

他从口袋掏出两枚戒指,摊在掌心。

是我的nassau。两枚一模一样,却是男款。

他说:“原先的一对早就卖掉。是我凭着记忆又做了两个。”

他口气落寞,微微苦笑:“钥匙都要我自己要才肯给。可能戒指也要我自己要,你才会跟我求婚。”

他眼皮半垂,眼珠斜瞥向右下角。每个人言不由衷时,都有下意识动作掩饰。

犹如蔡仲勋,犹如——蔡邵雍。

他擅长察言观色,更擅长打蛇随棍。

我笑着摸摸他的后脑勺,索性半跪在他面前,伸开左手。

他立刻将我左手无名指的戒指摘下,很是咬牙切齿了一番。他想扔,看看我又不敢,犹豫着戴在我右手尾指。

略有些大了。我笑了笑,将戒指摘下,装进兜里。

他将nassau沿着指节慢慢推过我手指。

我接过另一枚,笑着摇了摇。

越野车轰鸣的机动声骤停。我诧异回头,见赫连潇洒跳下车,见了我,陡然惊笑:“博仁!小凌!”

他伸开双臂向我扑来,几步跨过茵绿草坪。

我也大笑着向他扑去。

他穿猎装,长靴锃亮,胸前的墨镜咯了我一下,我搂着他:“见到你真好!”

他笑得十分开心,眼睛弯成月牙。

周锦聚提出两大包行李,稳稳提着,向我颔首,快步走向房门。

蔡仲勋站在门旁,与他微笑寒暄。

赫连放开我,环顾四周草坪,悲怆大喊:“我的草坪!我一定要杀掉隔壁那只沙皮多莱仕!”

他在草坪中来回巡查狗粑粑,我笑着走进屋。

蔡仲勋站在门侧,说:“我觉得你应该检点一点。”

我佯装没听见。

周锦聚也是一身猎装,打开冰箱递给我们橙汁,笑说:“路上有些事耽误了一会,不过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早。”

他向外看一眼,摇着橙汁瓶子走出去。

赫连端着粗长水管,四处旋转,悲愤的冲刷草坪。

半晌赫连气冲冲进来:“我就知道那条狗实在可恨,早晚干掉他。”

他的猎装有型有款,蔡仲勋坐在餐桌旁,问:“这像是德式军装。”

赫连昂首挺胸:“是,周锦聚的眼光。他喜欢我穿靴子——”

我咳嗽一声。

赫连嘿嘿笑。

我说:“怎么要跑到魁北克那么远去打猎?”

他喝橙汁:“上次跟你一起去,三个人都心不在焉。不过瘾,这次我推了一部戏,又等了他的休假时间,才来得及去原始大森林。只是当局规定猎物不得分割,所以都送给当地朋友。”

我笑得很邪恶,上下打量他。

赫连很坦然,说:“他很喜欢这个风格的。”他伸出两指做剪刀状,“咔嚓咔嚓。”

我笑得东倒西歪,见蔡仲勋一脸疑惑,说道:“韩国青春偶像金林智曾经到过云城。”

赫连想起了什么,笑得更邪恶。

我说:“那时候办完巡回演出,在后台跟他有一腿。”

赫连很得意:“他穿着二战美式陆军制服,我咔嚓咔嚓——”

蔡仲勋脸都扭曲,是真的惊恐。

我摇头:“是全身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只在后面位置剪开,十分淫荡。”

赫连喝橙汁,笑而不语。

我说:“还记得你的台词么?”

那时他参演反战剧,有一句台词很有意思:太君,属下对你是忠心耿耿。

我说:“忠心耿耿。”

赫连坐在椅子上,腰胯耸动,慢慢做波浪起伏状,“忠——心——耿——耿——”

门开了,周锦聚脸色平静走进来。

赫连吓的笑容都僵硬,不敢回头。

三个人都立刻转移话题,谈论当地天气。

他缓步上楼。

赫连看他平常如昔,抚着胸口说:“吓了我一跳!以后这样事情不能再说。”

蔡仲勋将杯子在圆桌上打圈,目光灼灼盯着我看。

脚步声响起。是周锦聚。

蔡仲勋含笑抬头看了一眼。

周锦聚仍是脸色平和,嘴角甚至有些笑意。

长筒军靴一级一级踩过木头台阶。声音不疾不徐。

黑黝黝的猎枪逐渐露出,握在他右手。

我看见蔡仲勋神色巨变,诧异回头。

与此同时,周锦聚右臂倏然上扬,清脆响过咔嚓一声,子弹上了膛。

蔡仲勋猛虎扑食般向我扑来,连连撞到好几把餐椅。他拖着我胳膊,不管不顾向门外跑去。

我愣怔,与他连滚带爬窜出门外——不,是我自己连滚带爬,蔡仲勋躬身紧紧抓住我衣领,勒的我几乎不能呼吸。

我俩狼狈逃出门外,我瑟瑟发抖,紧紧拥抱他,两个人站在草坪中间。

房门关闭,少顷,劈啪!咔嚓!轰隆!各种家具坍塌巨响连成一片,震得房顶都在微微摇晃。

沉重的撞击声响起,像是椅子砸到什么物体。

这是刀具,这是玻璃破碎,这是——不知道是什么,是混合音响。

除了玻璃铁器木头之类物品的碎裂声,他两人没有半点声音。

我吓得不住颤抖:“别开枪千万别开枪!”

蔡仲勋轻拍我的背。

我说:“怎么都不出声?”

蔡仲勋回答:“家丑不可外扬。”

我听着屋中剧烈震响:“万一他火气太大,真的开枪怎么办?”

蔡仲勋事不关己,轻轻摇头。

我握住他胳膊:“加拿大是法制社会!”

蔡仲勋无所谓的表情,又说:“是我就会开枪。先崩了你再自杀。”

我惊恐扭转眼,见沙皮多莱仕三条腿站立,在他家枫树下姿势猥琐。

蔡仲勋拉着我向越野车走去:“不如我带你逛逛冰雪之城?现在没有下雪,但有几家好餐馆。我估计主人已经没有心情做晚餐,我们自己动手打包好了。”

我与蔡仲勋逛完小镇,几乎连城镇大超市都全盘观摩,带着琳琅满目的战利品回他家,果然仍是冷锅冷灶。

厨房中物品都已更换,焕然一新。下午我喝橙汁,十分喜欢的德式日耳曼水晶杯也不见了踪影。

好效率,好速度。

赫连鼻青脸肿坐在餐桌旁边喝咖啡,心平气和。

他起身帮我摆放盘碟,一条腿一瘸一拐。

我看他神态自若,只好低声问:“你们——没什么事情吧?”

他自嘲:“哪有夫夫不吵架。”

我狐疑打量他,“要是怕冷战,我们也可以带你去市区酒店,凑合一晚再道歉也好。”

他仍是一脸坦然:“打死我也不会离家出走,放心。”

周锦聚面色平静坐在桌前,慢慢擦拭银餐具。

赫连将专用咖啡杯端到他面前。

他见我一脸纳罕,笑着说:“他在这儿,我能去哪?”

我想起很遥远的过去,一些早已模糊的事情,有人也对我说过,心在哪,人就在哪儿。

四个人坐下来吃晚餐,气氛倒也安谧。

我试图打开话题:“车库旁边纸箱子中有项圈,是你们准备养狗么?”

周锦聚喝咖啡,回答:“就是给狗带的。”

赫连冷嘲:“狗带着干的你。”

周锦聚沉默一会,才说:“我愿意让狗干,是因为我爱那条狗。”

蔡仲勋一刀划出碟子,声音刺耳难听。

我:“噗……”

赫连说:“我就是狗,打死也会守在门口。”

我:“……”

电话响起,我几乎眼含热泪接起,是蔡邵雍的助理。

我勉强维持笑意听完,扣掉电话。

赫连注意到我的慌乱。

我说,“蔡邵雍病了。”

蔡仲勋将盘中的胡萝卜偷偷扔到我盘中。

我看他,说,“你到底跟他胡说了些什么?”

第五十四章

蔡邵雍于出差途中突然倒下。

仿若很久以前,他曾感慨:“我有好友昨天取得某品牌的东亚代理权,晚上聚餐还跟我讨论工作安排,今天凌晨突然去世,竟然是肾癌。”

他也笑我:“懒人才有懒福,比如你。”

我不得不中断行程,提前回城。

常年疲惫工作,压力巨大,遍布的勾心斗角组成恶劣的生存环境,无法倾诉也无处倾诉的负面情绪积累,早已使他超负荷运转,疲惫不堪。

医生说这是身体预警,迫使他自我保护的人体机制。要求他卧床休息,停止一切工作。

有一日蔡仲勋去看他,发表噩耗:“他死了。我打电话的时候发生的车祸,没有遗言,没有遗物——有,碾碎在车轮底下,还有一些可能被来往旅人捡走。他们通过车牌号找出租车人。”

蔡邵雍静静听完,只说了一句话:“你终于满意了。”

他们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我不能让新闻报纸宣称我客死异乡,我有父母朋友都在云城,更不能让蔡邵雍雪上加霜。

可恨的蔡仲勋,我明明第一时间拼凑手机,给他打求救电话,他联系薛霭明,派人才将我接回。

蔡邵雍回檀城修养生息,我求他带我去,竟然被无情拒绝,还被无中生有安上许多罪名,指责我朝秦暮楚朝三暮四。

我就是朝秦暮楚朝三暮四,便是加上薛霭明和蔡邵雍,他蔡家小少爷也不是那“楚”和“四”啊。

去往别墅的路途太过遥远,我一个人起初散步,心态自然,后来走到心头火起,打电话骂蔡仲勋忘恩负义,再后来他犯了少爷脾气,悍然关闭手机。我只好一个人认命般,忍辱负重走在路上。

彼时天气阴沉,海边风气夹杂水汽扑面而来,道路两旁不知名野花甚多,我摘了许多,捆成一束。

我终于跋涉到别墅外郁郁葱葱的花坛。

他名下产业众多,这栋别墅却是唯一一座在山林之中,四周古木参天,平日少有人来,取退隐之意。

他在树下草坪躺着,闭目养神,身上盖着薄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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