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资本主义国家不是那么好呆的，一不小心都变态了！
“肖衡你不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你说你一男的，怎么能......”乔羽舌头打结，说上绕口令了，无论如何，他不
能眼睁睁看着发小往火坑里蹦。
“咱俩不是小时候了，不是你说什么我都得听，我做不做是我的事儿，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儿，乔羽，天不早了，你
回去吧，”肖衡打断他，起身要走，乔羽忽然伸出一爪子辣椒的脏手扯住他衣服，
“不行，你得跟我回去，这事儿我好好跟你说，你听我的，发现早还有的治，”乔羽活了十八年还真不知道世上有男
人和男人谈恋爱这回事儿，对老乔来说无异于炸雷一记，反射弧再长都不够他缓冲的，
“没治了，”肖衡蹭开他手，后退几步朝马路对面搜寻，一个打扮时髦的小子似乎也看到他，挥了挥手，大叫，
“肖衡，过来！”
最后只冲乔羽笑了笑，声音淡淡的，没有波澜，“你替我保密好么？我不想让别人都以为我是个变态，”
乔羽听得出肖衡最后那俩字里的讽刺，一时间嗓子干哑。来不及开口的瞬间，肖衡已经跑到街对面，乔羽眼里迷了沙
子，膈的难受。
猛然想起，还没跟他说句生日快乐。
第十八章
很好，老乔又被遗弃了。
伤春悲秋不是他的菜，沉湎过去只会挫伤他的斗志。目标转移法很适用，乔羽一下报了八个社团，光入社费就花了他
一个月口粮。
愁的是肖衡还是那样平静自然，不缺席，不迟到，从没有夜不归宿。外表看来，一切正常。
“乔羽，醒醒，该起了，”肖衡每早都会充当乔羽的闹铃，没法，山寨机只能打电话，如果发信息连续输入超过95个
汉字丫的准自动关机。
当然这只是某人的一厢情愿，该坚定路线的依然不偏不倚。乔羽翻个身继续睡，哪天不是踏着铃声进教室，每每看到
肖衡身旁空着的座位老乔都会默默后退，宁愿坐第一排老师眼皮底下也不肯和那人贴近一寸。
“乔羽四食堂的烧茄子特好吃，中午去尝尝？”
“给你买了两瓶绿茶，下午打球喝吧，后勤部不免费提供水了，”
“晚上竞选班委，我替你报了班长的名额，说不定能选上，”
“乔羽......”
如果J大能把学费退了，乔羽立马收拾行李卷铺盖回家。短短一星期，快让那小王八蛋折磨得神经衰弱了。睁眼闭眼都
是他，前进后退也是他，就连上个厕所鸟儿一抖，一回头还是他，丫的真够阴魂不散。
打完球，乔羽甩甩头上的汗往操场边跑，果不其然，肖衡穿一身清爽休闲衫，帅气的坐在那儿冲他笑，惹得球场边一
众拉拉队女生摇得花枝乱颤，乔羽想说要不以后你上场吧，也不用干啥，光拿眼珠子对人放电就成。
“不说了让你别来，我见你就怯，”乔羽没地儿躲，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一会儿该发挥不好了，”
肖衡把水递给他，“都赢人三场了，放放水吧，别把政管系弄的太难看，”
乔羽不接，就是渴死也不喝嗟来之水。肖衡讪笑，手在空中停了一会儿，拧开盖子自己喝起来，不忘提醒他，
“7点班会，可记得来，要是真能选上咱宿舍就长脸了，”
“......班长这活儿比较适合康乐，诶我说我让你报了么？！要选不上还不得我丢人，你要真没事儿干自己选去，”
乔羽横他一眼，转身要走。
“乔羽，我就想像从前那样，咱俩好好说话行么，”肖衡迎着阳光，脸到脖子铺撒一片金光，灿烂无比，话里有些许
挑衅的味道，
“行啊，怎么不行，”要不答应倒显得老乔小家子气了，“一会儿一块吃饭吧，你等我，”乔羽微微眯起眼睛，不是
爱缠着老子么，看你还能缠多久。
接下来便是一场恶战，政管系那帮孙子打了鸡血似的跟乔羽他们队拼命，这都不叫篮球了，该加个冠名，功夫篮球。
不多会儿分数已经被反超，乔羽看出猫腻，裁判明显让对方给收买了。你说你屁大个篮球赛，又不赢钱赢房子，至于
这么下三滥么。
乔羽也不是吃素的，仗着身高优势横冲直撞，靠来回躲闪愣是撞飞几个瞎眼玩意儿，这怪不得他，手可举得老高，也
就蹦来蹦去，没推人，这不算犯规。
最终还是赢了，68比120。要是不玩阴的乔羽也没心思跟他们横，放点儿水让他们面子上过得去，你好我也好。看着那
群孙子黑紫交加的表情，乔羽冲他们笑笑，挥挥手，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啊。
天黑了大半，乔羽几乎忘了操场边还坐着个人。原先人头攒动的拉拉队早已散去，只剩几个死忠粉。除此之外，那死
心眼的小王八蛋也还巴巴等着。
我忽悠你呢！就跟那次忽悠你给我送作业本一样，傻×！
“那个肖衡啊，实在抱歉，我刚想起跟球队的说好一块儿去庆功，让你白等了，”
乔羽也来了回出其不意，对于结果他很是满意，因为那小子脸色瞬间惨白，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玩吧，看谁玩得过
谁，不恋爱了么，拍拍屁股就把老乔给扔了，你不挺横呢嘛。
“他们等着我呢，先走哈，拜——”手一挥老乔撒丫子开跑，却听身后一阵尖叫，回头一看，小王八蛋厥过去了。
这是演的哪出？苦肉计？乔羽站在原地不动，厥吧厥吧，姿势不错，倒了还护着脸蛋，眼睛可得闭严实了，别露缝。
十秒，二十秒，一分......
“肖衡你醒醒，肖衡！”乔羽跟丢了魂似的冲过去抱起他，肖衡紧着眉心，嘴唇快咬出血，捂着肚子呻吟，
“痛——”
肠胃炎，幸好只是肠胃炎。乔羽交完费，瞅着钱包心一沉，这下可好，刚透支的下月生活费又搭进去了。
这回连方便面估计都混不上，猛然想起食堂提供免费菜汤，只能这么着了，青菜汤泡饭。
“请问你是肖衡的同学吧？他在几号病房？”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小王八蛋男朋友赶来了，拉着乔羽胳膊不撒手，眼里
满是紧张，看来这厮还记得自个儿。
“那儿，左数第三个房间，”乔羽一指，那人说了句谢谢便顺着楼道奔过去。
走呗，人都来了他还守着干啥。可双腿不听话，心里憋屈的慌。
“咳咳，”没敲门就走进去，乔羽告诉自己，其实是想讨医药费来着，“钱我付了，你好好休息，”
小王八蛋的脸色好了很多，他那口子正握着他的手，搓了搓，放进怀里，心有余悸的说吓死我了。
是啊，吓死我了，老乔也差点让他吓死。可这么琼瑶，这么恶心的话刀架他脖子上也说不出口。
“乔羽......”还没完全恢复血色的嘴唇动了动，蚊子似的声音却清清楚楚传到三米开外的人耳朵里。
“你快回去吧，”
呵，不用您老招呼，乔羽咬着牙扭头就走。
“班会快开始了，别迟到，加油，”
轰的一声，乔羽后悔了，他摔个屁的门，不会等肖衡把话说完再摔么。一路狂奔回学校，乔羽一点儿也不觉得累，胃
里翻滚，七荤八素的东西往上涌，他觉得胸口要炸了。
终究是赶上了，前脚刚进教室班主任后边儿就来。轮到乔羽上台陈述，要搁从前他准两腿发颤站不稳当。可那天真够
邪性的，六十多号人在老乔眼里全成了透明。激情洋溢的句子张嘴就来，乔羽说的激动，台下的人也全都怔住，想不
到这土里土气的大个子如此有内涵。
最后的票选结果一出来，乔羽竟然意外当选，一票之差夺得班长宝座。靳思危在后排狂吹口哨，就跟他自个儿选上似
的。康乐悄悄冲乔羽竖起大拇指，说好样的。
那晚的星星格外惹眼，一股脑全窜了出来。乔羽步子轻快，连小树丛里的鸳鸯们也比平日多，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没来由的就想起肖衡，紧接着有些东西像海啸铺天盖地而来。
那个下午，肖衡坐在后座环着他的腰，两人牵着手飞奔过大街小巷，再后来，值班室里，他亲了他。
没错，肖衡亲过他！！！
第十九章
肖衡喜欢男人和他亲过自己这事儿一联系起来，乔羽顿时晴天霹雳。
不可能，不可能，那会儿他俩才多大。乔羽慌了，没回宿舍直奔图书馆。抱了整整一堆有关性向研究方面的学术期刊
杂志，弄得在那儿勤工俭学一男生看乔羽的眼神都不对劲。
老乔管不了那么多，他心里有个洞，非填上不可！
同性恋分先天和后天，生理和心理。那么肖衡属于哪种？乔羽看得仔细，就差拿个笔记本一字不落全抄下来。
直到十一点图书馆熄灯乔羽还不肯走，让看门大叔好说歹说劝了回去，心想这孩子也忒爱学习了，一看起书就跟狼见
到羊似的。
那晚肖衡没回去，乔羽记得医生说休息会儿就好，没什么大碍。这都几点了还不回来！！！乔羽蜷被窝里辗转反侧，
隐隐听到对床有动静，眯着眼一看，那俩小子又练上无影脚了，不大战个三百回合不肯罢休。
摸出手机，屏幕亮着淡蓝灯光，十二点。明儿还有课呢肖衡，你丫不会......算了，人男朋友陪着他跟着操心个什么
劲。
先天，后天......乔羽脑袋一个激灵，要是后天的话，那小子不会是让人强迫的吧！要是先天——那么第一个对象，
岂不就是......
乔羽攥着手机天人交战，直到天微微发亮才发现自个儿只睡了俩小时。一身的冷汗，实在没法儿睡了。顶着熊猫眼起
身洗漱，口腔溢满牙膏泡沫，楼道上已经有人出去晨练，细碎的声音传了进来。再仔细一听，耳熟！
乔羽飞奔出去打开门，他挂念一夜的人换了身衣服，手里提着个袋子，永和豆浆。那位男朋友撸了撸肖衡头毛，满满
的宠溺搅得老乔胃里泛酸，全然忘了一根牙刷还叼在嘴里。
“你上哪儿去了！”一口白沫沫喷了出来，弄得乔羽衣服上到处都是，处境窘迫，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上。
“......康乐着急上火，守了一晚都不见你回来，”
肖衡一双眼睛乌青，脸上是深深的疲惫，看样子折腾得够呛，咽下口水，“打完点滴已经晚了，怕回来吵到你们，”
“那还不赶快进屋呆着去！楼道风大，”乔羽不知在跟谁较劲，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喝得肖衡那口子也不乐意了，
冲乔羽嚷嚷，
“你这人有话不会好好说么，”话脱口却被肖衡拦住，一个眼神就给制止了，
行啊，当着老乔的面眉来眼去。气不过，乔羽风风火火走到俩人跟前，一把攥住肖衡的手往屋里拽，不忘回头提醒那
人，
“你回去吧，肖衡一会儿还上课，”
“段霖，我再给你电话，”肖衡无奈笑笑，男生果真听话，没说什么便离开了，只是看乔羽的眼神多了些敌意。
进屋一看，康乐睡得跟猪似的，肖衡瞅瞅乔羽，不怀好意，“你不是说他守我一晚么？”
“咳，那啥，天亮时候丫的睡着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蓝色窗帘缝流了进来，肖衡坐在椅子上换鞋，背对乔羽的身子单薄却倔强。
辛苦，疼痛，再无力也不用你帮忙。想要的东西不求施舍，不因可怜，或许很久以后你才会明白，这条路上，不是你
在追赶我，而是我追赶你。
“段霖是谁？”没话找话，乔羽淡定不了，他决心挽救发小于火坑，保不准还有私心，希冀着，却又逃避着。
“......你不都知道他叫什么名儿了还问我，”肖衡想笑，偌大的阶梯教室坐满了人，这回乔羽倒也没有躲自己，反
而提早占了座。
沉默两秒，审问继续，“他哪儿的，年龄，身高，有无婚史......病史，”
“我家邻居，20，一米八，身体健康，”肖衡抄着笔记，随口回答，可邻居俩字是老乔命门，这不，戳中要害了。
“你不是上国外念书了么！！！有个屁的邻居！”声音稍稍大了些，教授听见，回头瞪着乔羽，
“那位同学，你别躲，那位大个子同学，穿蓝衣服寸头的同学，大脑袋黑脸的男同学！！！”
哄堂大笑，乔羽想撞墙，他都快趴桌下了丫的还不肯放过。
终究是没问出个所以然，两人关系却因这事儿近了一些。乔羽发现一个问题，这小子又跟从前那样，不声不响静静看
着他，偶尔忽然抬头，两人目光交织的瞬间，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无声蔓延，乔羽觉得这悬崖似乎又来了，这回的还要
更高一些，保不准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乔羽琢磨着跟二胖学学那套运用得炉火纯青的精神胜利法，他没别的意思，只想帮肖衡，他这叫不计前嫌，舍身救朋
友于水火，大义凛然。
“晚上咱俩谈谈，”打完球一身汗，乔羽脱下衣服随手一扔，脸色变了，肖衡穿戴整齐，看样子又准备出去约会，
“谈什么？”套上手表，细白手臂配那东西很搭，一股说不出的贵气，那是乔羽比不了的，这人就是穿地摊货也能穿
出阿玛尼的味儿，
“你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面子也不要了，和朋友一比，面子就是屁，不过话还是得迂回些，
“你倒是说说，”吹了吹额前头发，脸上带着戏谑，“我哪里三观不正了？”
一个心无城府又有那么点诱惑的笑容杀得乔羽片甲不留，落荒而逃。奔进厕所抄了几捧水洒脸上才给热度退下去，乔
羽盯着镜子里湿漉漉的傻×脸蛋，心说这悬崖估摸着是退不了了，这仗丢了夫人又折兵，不战而败。
“肖衡！我——”
屋里空空如也，幸好空空如也，乔羽也不知道我后边儿该说什么，可胸口那块儿地方终究是动了一下，笨瓜似的脑袋
也开了那么一点点窍。
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直接改蹲守吧。乔羽吃过晚饭看了会儿书，琢磨着差不多该回来了，一路小跑，奔西大门门口
候着。
估计因为乔羽他爸也是看大门的，从小到大，乔羽总是和这类人熟络得异常快。这不，大爷见他一牛高马大的小伙蹲
那儿，拿了条凳子给他，
“坐着吧，等女朋友呢？”
“男朋友，”乔羽说出口才发现不妙，赶紧解释，“男性朋友，”哼哼哈哈笑了两声糊弄过去，大爷没多心，有一搭
没一搭跟他聊上了。
等到十点半，那小子终于舍得归巢了，乔羽像老母鸡似的扑腾过去，
“你怎么才回来，”猛然想起肖衡以前等过他无数次，那感觉他今天才体会到，
“抱歉，等很久了？”肖衡一惊，眼底闪过欣喜，乔羽不瞎，他看得见。
“也没多久，一会儿，这不出来买饮料，靳思危让我帮他带，”如果说谎会下地狱，乔羽可以直接抵达十八层，丫的
现在胡话张口就来，都不带停顿的。
结果报应就来了，肖衡愣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乔羽回头，
瞅瞅校门口的超市，提醒他，“不是要买饮料么？”
不甘不愿掏了两块五，乔羽有苦不能言。只在心中默默祈祷靳思危不在宿舍，不在宿舍！那厮今晚乖的很，和康乐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