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一天能用真面目面对这个无理者，一定要把他的手打断！]
“我说刚刚在里面，你了解多少？”埃格蒙特打着大大的哈欠，没形象的翘起二郎腿，拿起一早准备好放在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大口。
[你早上到底梳洗过没有？！]
性格上有点龟毛的奥斯丁最没办法忍受这种不修边幅的家伙。
现在的埃格蒙特看起来就像一般懒得出去劳动的懒汉，完全看不出在教堂里那股狠辣的猛劲。
“早上……我到殿上想做早课，就看到约翰神父在里面……”要模仿撒迦利亚那种不干脆的样子到真是有些难度，”神父约我一起做早课……然后神父就大叫起来，我完全不晓得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神父大人的手就断了……之后你就出现了……”
就算是跑龙套也必须交足戏，奥斯丁就是这么龟毛的一只吸血鬼。
假装咽了咽口水，奥斯丁开口，“被你打倒在地上的……是什么啊？”
“那是雑鱼地灵啦～没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喝完牛奶，又丢了片面包进嘴里，埃格蒙特一脸无所谓的说。
“雑鱼地灵……那……约翰神父他……”
“你想问约翰为什么叫对吧？”
“是……”
约翰说过什么借口都行对吧？埃格蒙特嘴角上扬形成一抹贱笑。
“他吃饱了撑着，想起今早还没练歌呢～所以就给你来段即兴表演咯～”
“是、是这样吗？”这个借口也未免太瞎了，怕鬼就直说嘛！反正刚刚在门口奥斯丁什么都听到了，“可是练歌怎么会……练到断了手臂？”
“他太吵了，吵醒了还在睡大觉的地灵，没睡饱还要被吓醒火气当然大啊，所以就咬了他一大口咯……”又打了个呵欠，埃格蒙特看起来还是一幅还没睡够的模样，“还有别的事吗？”
[没睡醒的是你对吧！]
“没……没事了。”要是撒迦利亚知道他最崇拜的两个神父真面目是这样的一个样子的话，说不定他就会彻底对他们幻灭了。
“没事就快下去忙吧！今天的事别对其他同僚提起。”埃格蒙特挥挥手，表示奥斯丁可以走了。
奥斯丁沉默的退出餐厅，叹了口气，打从心底觉得像撒迦利亚这样过平凡安静的过日子或许也不如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忙到傍晚时分，奥斯丁想起答应撒迦利亚的晚餐，于是回家前信步来到市场。
傍晚的市场很热闹，到处都是讨价还价的声音。
吹来的风有一些湿热，天空的乌鸦飞得很低。
怕是要下雨了吧。
无论在什么时代都一样，破落到一个极致就会出现新的文明，而科技到达顶峰就会招致毁灭。
这个时代也一样，五个世纪以前，人类曾经有过登上月球的历史。
地球的资源随着人类的不知节制消耗用尽，为了残存的资源战争不断。
来到一个瓶颈之后，是新的开始。
人们渔织耕读的过日子，让地球有恢复元气的时间。
绝望之后人们找到了信仰，于是以教会为中心，人们集合在一起，成村、成镇，克尽其能守望相助的过日子。
马车取代汽车，风扇取代冷气机。
除了教会之外，高科技技术比如电脑之类的器材，在这个时代非常昂贵，一般人决计无法使用。
原本消失隐身在科技背后，地球上除了人类以外的居住者也渐渐露出本来面目。
非人们的目的不尽然相同，有的想与人类共存，有的却试图夺回地球的主导权。
就算过了那多年，奥斯丁依然搞不懂那个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神父你好。”村民打招呼的声音将奥斯丁唤回神。
“你好。”
“神父大人来买菜吗？我算你便宜点。”村民亲切地招待。
“好啊，我挑一下。”奥斯丁勾起一抹笑容，站到小摊位前挑选番茄。
“神父大人，我家小黑生了5胞胎噢！不嫌弃的话抓一只回去养怎么样？”
隔壁卖鱼的大婶热情的搭讪道。
“不了，谢谢你的好意大婶，我连自己也照顾不好。”奥斯丁分神回了话，掏出钱袋付账。
“哪里的话，神父大人如果哪天突然想养，记得告诉大婶噢～”
“好。”微笑拒绝，奥斯丁往卖肉的摊位走过去。
“神父下午好啊！今天要买点什么？猪大腿特价噢！”
“大哥，请问你这里有卖猪血吗？”
“有有有，卖猪大腿送猪血噢！今晚家里要煮猪血汤吗？”
带笑点头奥斯丁接着说，“那要一斤猪大腿好了。”
“以形补形，你们总是四处奔破，吃猪腿好。猪血补血，看你脸色青白青白的没血色，大哥我就送你多一点，不用算钱了！”卖肉的大哥爽快地跺下一条猪腿，快速的将猪血与猪腿一起用纸包好。
“谢谢大哥。”
“不客气不客气！”
6
这样的话家里那个笨蛋晚餐就有着落了，至于自己那份晚上就炖猪腿好了。
身上的钱还够用一阵子，花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叫安娜拿过来。
一边的人们似乎有小骚动，小小的围在一起交换情报。
虽然他们刻意的压低声量，但是奥斯丁还是非常清楚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你们有听说吗？东面海岸最近不太平静。”
“那边来的海产突然变少了，是个征兆吧。”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发现了人鱼……”
“人鱼啊……”
大家不约而同的停下讨论，像是正思考着什么事情一样。
“有袭击船只吗？”
“暂时还没有。”
“前几天海面上刮起了风雨，听说失踪了几个人。”顿了顿，说话的人继续道，”所以他们暂时不敢妄动，暂时保持观望态度。”
买了一些新鲜水果，那边小圈圈的对话也告一段落，奥斯丁决定还是先回去一趟。
转开蓝色大门的门把，奥斯丁拎着食物跨进撒迦的家。
旁边袭来一道黑影，奥斯丁利落的往里面移动两步，让扑上来的人扑个空，还顺便推了他一把。
看着趴在地上迎接自己的撒迦利亚，奥斯丁露出坏笑，”哟～才一个上午不见，你就那么想念我吗？平身吧！不需行如此大礼。”
撒迦利亚四肢并用狼狈的爬起身来，额头看起来有些红。
按着发痛的额头，撒迦利亚的脸看起来不甘愿到了极点，想来可能是在没整到奥斯丁的缘故。
“在家都做了什么？”奥斯丁将东西放好，卷起袖子准备料理晚餐。
“拉了整天的肚子……什么也没干成。”苦着一张脸撒迦埋怨，“真的整整拉了半天耶！我都快以为今天别想出来了，差点在里面睡着。”
“早上你说了要慢慢拉，现在愿望实现的感觉如何？”打了两杯番茄汁，一杯递给一脸想要骂粗口的撒迦利亚，“还有，不要用我的脸做奇怪的事情。”
“我才没有用你的脸做奇怪的事情！”抗议，委屈的拿着番茄汁坐在厨房餐桌旁。
“我那张天下无双的脸不适合随便对别人下跪，或者五体投地。”
“你那么多不满，不如我们把身体换回来就大家都满意了？”撒迦天真的期望。
“大爷我还没有玩够！你死了这条心吧！”奥斯丁继续忙手上的事情，一边和撒迦闲聊，“突袭我之类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了吧？你不会成功的。”
“怎么这样……”嘟着嘴，撒迦利亚打从心底不满意。
{这个人果然是鬼！}
“不要嘟嘴！”
“你什么都要管！”
“你用我那张脸嘟嘴的样子能看吗？你给我去好好照照镜子！”
[跟白痴在一起连我都变白痴了，真受不了！]
撒迦还真的跑到厕所去照镜子去了，半晌厕所爆出没形象的笑声。
奥斯丁扶额，后脑青筋毕露，“你有完没完啊！！”
“哈哈……抱歉、抱歉。”坐回原位，喝一口番茄汁。撒迦利亚的眼角带笑，一幅意犹未尽的样子。
清了清喉咙，奥斯丁拿这个白痴没办法，“关于你教会里面的那些事，你清楚多少？”
“教会？嗯……你问的是哪方面的事情？你不是在教会露馅了吧？”
“我又不是你，问的是平时教会都干些什么？你对约翰和埃格蒙特了解多少？”
“日课，推广福音，帮村民打杂，没什么特别。”歪歪脑袋想了想，“如果有人通报什么地方不太平静，神父们会斟酌调动弟兄们去处理勘察，偶尔也会有……”
“像那天这样的屠杀行为？”
“我们只是在确保村民的安全。”
“经过这几天毫无道理的被同僚追杀的情况，你真的只是觉得你们的行为只是在确保村民的安全而已吗？”
“……”
“你和你的兄弟姐妹们对教会方面的做法了解多少？完全都没有心存质疑？”奥斯丁对于这种做法存有很大的怀疑。
“教会做的决定一定都有它的道理，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
“这就是他们教育你们的方针？”奥斯丁不齿，无知让人愚蠢，“上帝的旨意是让人类屠杀地球上除了你们之外其他的种族，不让他们有生存下去的权利？”
“不是这样的，只要他们不来侵犯我们的领地……”
“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你们的领地了？这里是你们的地方吗？”奥斯丁将猪血切块，放进滚好的高汤中，“地球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地方了？”
“……”
从头到尾奥斯丁说话都没有很激动，他只是在询问并陈述一些实事。
犹如当头棒喝，直白到让人无处躲藏。
厨房飘着引人食指大动的香气，但两个人的气氛却出现短暂的尴尬。
所幸奥斯丁并没有继续追问，给了撒迦利亚一些思考的时间。
默默的将煮好的猪血汤放在撒迦利亚面前，奥斯丁坐在他对面吃起自己的晚餐。
可能两个人都有些事情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地球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地方了？”
也许从来地球就不属于我们
7
仍是一片腥红，铁锈和血的臭味招人作呕。
断臂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活着的人，一个都没有。
村庄付诸火炬，变成黑炭，周围都是被焚烧的尸体。
“诶？这里还有个小鬼？”
“还活着吗？”
游戏还没有结束吗？笑声为什么还没有停止？
“这个小鬼是那个人要的，别碰。”
梦魇一再巡回，回到那天，是谁充满无力？
“好可惜啊……看起来不是一般的美味。”
说话的到底是谁……
“呵呵，他要我们把这个小鬼带上，可能是拿来做储备粮食的吧。”
不要笑了，不要笑了！不要笑了！！！
“醒醒！”
“啊啊啊啊！”汗从眉心淌落，奥斯丁霎那失神，还没由那个梦魇中回来。
“奥斯丁！！”
失焦的双目对上自己的脸，奥斯丁一时无解，“你是谁？”抱头，看起来很痛苦的，奥斯丁低喃，“我是谁？”
撒迦利亚看着眼前的人，脆弱得不像这世上的活物。
和自己认识那个自大狂奥斯丁伯爵有着天差地远的差异。
还来不及阻止自己，撒迦利亚已经将满头大汗的奥斯丁抱紧。
只是想要让这个人冷静下来。
“……”
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并没有想像中的久，撒迦利亚感觉到怀中的人挣扎了一下，于是把他放开。
奥斯丁轻轻推开撒迦，往浴室走去。
镜子里的脸不是自己惯看的那一张，此时略嫌稚气的脸上有不符表面年龄的仓桑。
洗了把脸，奥斯丁觉得头很痛，全身上下满是讨厌的违和感。
纠缠、纠结，如丝，满满的将他黏着。不管怎么逃，最后还是发现回到原点。
门外的撒迦利亚迟疑的敲了敲浴室的门，语气里透露着担心，“奥斯丁，你没事吧？”
门突然被打开，奥斯丁离撒迦利亚很近。
明明身高上来看，在奥斯丁身体里的自己高上很多，但是气势却节节落败。
奥斯丁的脸是湿的，头发上还有水滴落下。
该死的这一刻，撒迦利亚突然感觉自己脸上一片火辣辣。
忍不住退后一步。
{我一定是有病了，竟然觉得自己那张脸看起来好有味道……}
{上帝啊！原来我是自恋狂吗？！！}
“没事。”看来也甭想继续睡了，今晚已经没有勇气尝试。
移动脚步来到客厅，奥斯丁坐定在单人沙发上。看看自己的手脚，换作以前一定不能将自己整个人缩在沙发里，但是撒迦利亚的身形较小一些，如果想试试看，说不定能做到。
尝试将自己缩好在沙发上，奥斯丁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出神。
耳边听见撒迦笨拙的在厨房走来走去，杯子碰撞的声音。不知道那个笨蛋在厨房忙些什么。
发现的时候，面前出现一个马克杯，和撒迦有些耽心的脸。
老实说自己那张脸还蛮不适合这样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滑稽。
“我睡不着的时候，会喝这个。香草铺的大妈教我，说这个能安定神经。”
他伸出来的手上抓着黑色的马克杯，奥斯丁觉得自己竟然无法拒绝他。
将杯子接过来，里面装着温热的薰衣草牛奶，很香。
[怎么给我这种哄小孩的饮料……也对，你还是小鬼。]
按照现在的情况，奥斯丁比较希望撒迦拿出来的是烈酒，就算质地没那么好也没关系。
今晚有想醉的心情。
吹凉半晌，小小吮了一口，奥斯丁不想承认味道意外的好。
好到打散了他在心里小小的埋怨。
“喝了说不定会比较好睡哦。”
撒迦就这样席地而坐，坐在奥斯丁的面前，看起来不打算让他有独处的空间。
“嗯……”
“你常像这样睡不好吗？”
“……为什么问？”
“因为身体会记得。”撒迦拍拍自己的胸口，奥斯丁本来的身体，“这个身体不习惯睡眠。”
“”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吧……｝
“月色很美……”
不明白撒迦的话题为何一下子转变的那么突然，奥斯丁投向他的目光带着疑问。
“呐你看，睡不着的时候，晚上不是比别人赚到多好几个小时吗？这种时候，就可以抬头看看一般人晚上看不见的景色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