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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云天——by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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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赶紧替他轻轻捶背,斩云显然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不禁手忙脚乱,“要紧吗?大哥哪里不舒服,军医说是受了风寒,但大哥武艺高强怎么会轻易……大哥大哥,你会觉得冷吗?”不对,他明明额头发汗!

摆摆手阻止小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凌扣风平了喘息,见斩云双目略红,发丝紊乱面容憔悴,显然一直守在身边。梦里的余悔与悲痛尚旋绕心中,乍见他这副模样顿生怜惜,拉住他微觉好笑,“我没什么……”

不由一颤,兄长的手比冰还要冷,他的额头明明热得惊人,凌斩云真的慌了手脚,“还说没事!”他急了,强迫扣风重回被窝,扯过被子严严实实将他捂好,“手这么冷,身子却这么烫!”

无力挣扎,凌扣风只能微弱的抗议,“很热啊……”

“生病的人不要讲太多话。”凌斩云板起脸,很想问他以他的武艺早应该寒暑不侵,为何由得区区一场冷雨淋出场大病。是什么让你忧劳积心。握紧他冰凉的双手,斩云双目一黯。

“……”稍微抽手,凌斩云已乖觉发现兄长皱起眉头,他立即放手笑道:“大哥身体底子好只要退了烧,再休息几天,便没有什么大碍吧。”

扣风瞧出他疲惫的苦涩,心中一动,刚要起身,忽觉身上衣裳尽换,顿时全身绷紧,“这衣服……”

“哦,幸好我带了朱雪晴来,昨晚大多时候都是他在照顾你呢。”凌斩云笑容越发灿烂,口中又酸又苦却还要瞧着他放松的神色轻描淡写说着,“这小孩倒也能干,所以我暂时将他留在身边。”

朱雪晴与寇掠一到锡兰便被被关押进牢中,凌扣风本来不愿过问他二人的事情听凭小弟处理,倒是没想到斩云为了自己将他放出,心里五味参杂说不明什么滋味,一时无言以对。

“大哥。”凌斩云看了他一眼,加重语气,“杨荣木全家共七十三人已因通敌叛国认罪被诛。”

右手食指不禁跳动起来,扣风使劲掐了掐,定定神才点头,“……好。”

他沉着脸,黑眉像剑一样在黯淡的光线下发光,大哥脸上的神情坚毅,同时混合了很久以前他下令剿灭叛贼的无情。凌斩云看得心头一跳,有些害怕这种表情有一天会针对自己出现。他微带着忧愁,用黑白分明的眼睇视。

被这一眼看得焦躁,凌扣风起身,谁知昨晚汗湿重衣,刚一推被,被晨风一吹不由打个寒噤。

“陛下。”帐帘被掀开,朱雪晴端着汤药进来,鲜亮的阳光从缝隙中溜入明晃晃的照得刺眼。开春的气温依然很低,凌扣风大病之中,让那乍现即逝的光线一激,越发觉得寒冷。

凌斩云赶忙取来外袍,替他披上,“大哥不要起来,我立即吩咐侍卫给你烧水洗澡。”

新奇的见他安排调度做得有板有眼,凌扣风笑着点点头,“好啊,今天我全听你的。”目光一转绕着小弟上下打量,“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你居然也会照顾人啦。”

“你取笑我……”凌斩云佯装委屈,凝视着他安慰自己似的说,“大哥快些好起来吧。”

觉得头晕正闭目养神的扣风闻言微微一笑,“我只是受了点风寒,并非大病,不用担心。”

……张了张嘴,凌斩云想说什么只是抿抿唇,招来朱雪晴侍候他服药用餐,自己却退到角落别开眼光与兄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

他不敢多看。

病弱的凌扣风慵倦乏力,就靠在床头一口一口吞着苦涩的药汁,偶尔会因为咳嗽无法吞咽,汁水顺着唇角流出来,被朱雪晴伶俐的擦去。他对目前身体无力的状况显然不满,却是无可奈何,只好皱着眉头辛苦的适应。淡白的中衣因得起床时的挣扎半开,露出宽阔的胸膛和几近完美的骨线,黑发垂在颈项,在昏昏冥冥中勾勒出异色情调。

斩云很熟悉那曲线,尽管只细细膜拜过一次。

反复纠缠过的情欲出现得不合时宜,他有些啼笑皆非,但按捺不住。只好用手撑了下颌曲了食指档在嘴边含含糊糊随着大哥说些不关痛痒的话,他时不时陷入沉默,静静听着兄长太熟悉以致有时会感觉陌生的声音与喘息,然后慢慢的,仔细地在脑里勾勒他阖目蹙眉浅笑沉吟的片刻瞬间。

虽然说过许多次丢下自己不管,然而一旦有事,他总是第一个站在面前。想着他噩梦时的愤怒与沉郁,忧伤和爱怜,不断叫着自己名字时的神态,便觉得像一脚踏入醇厚的蜂蜜水,甜得不愿浮起来。

此生的爱情或许无望,然而他无悔。

这一生若不能得到情爱,那就与你做一生的兄弟罢。

凌斩云渐渐平复心底欲望,露出灿烂的笑容。

瞧见他朝这边痴痴发笑,笑容无邪得不见任何污秽。凌扣风怔了怔,这一刹那,他似乎见到过去爱逾性命的幼弟,心里欢喜,不由回他一个笑,“斩云……”他掀开被子下床向前走了一步,忽如其来的动作引起一阵晕眩,顿时攫取他所有感知,站立不稳只觉眼前发黑天旋地转,他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栽倒。

“陛下!”离得最近的朱雪晴慌忙将手里药碗一扔,搀扶住了他。

“大哥!”笑容僵硬在脸上,凌斩云大惊失色,忘情之下,双腿微微着地就要站起,忽然间猛然想到他对大哥声称双腿已废,赶忙坐下,推动轮椅来到兄长身边,仰头见他紧闭双目,脸色灰白,心中又是担心又是惊慌,咬咬牙伸手扶住兄长放柔声音,“……大哥,你怎么了?”黑如点漆的眸子紧紧追随他面上最细微的表情,如果他知道我在骗他,我……

“有些头晕罢了。”凌扣风不敢有过大动作,强撑笑脸示意他不用担心,待晕眩过去后在两人扶持下坐入椅中,抚着额头微微喘息,掩饰目中一闪而过的奇异光芒,“……我没事,不用担心。”

“陛下再歇歇如何?”朱雪晴小心翼翼清扫干净地下的残汤碎片,小声建议。

“不用,睡得太多头更痛。”凌扣风皱眉,“你下去将早餐端上来吧——”说着抬头朝斩云示意,

“你也累了,一起吃饭吧。”

怔怔的犹自心神不定,朱雪晴安静的退出,门帘一阵晃动,金色的阳光被剪成缕缕光影,漾动着明亮室内安静的空间,斩云瞧着他温柔可亲的面庞,不由自主道:“大哥……我还能抱抱你吗?”

含着笑像春风一样的神情忽然锐利逼人,那陡生的戒备像针一样刺痛了心,“……你也这么大啦……”

“说得也是。”凌斩云不待他讲完,笑吟吟转身收拾桌案。,“你就当我说了胡话吧。”

他推动轮椅不断收拾卷宗书本,重新燃亮两只蜡烛,然后取了一块帕子揩拭书桌,始终没有再看自己一眼。

曾几何时,他与弟弟演变到了这般疏离的地步。

九月之后,他们两人究竟谁受的苦更多些呢。

凌扣风一阵心酸,他不明白该怎样做,甚至试图彻底逃避,然而在目前却不得不忍耐——

“斩云。”走上前,双手搭上他的肩慢慢让他转身,斩云还是笑着,宛若垂髫稚儿天真不解世情,但那双星子般的眼始终没有看向自己,他轻轻地“呀”了一声,微偏过脸。

烛光投射在他玉琢似的脸上,光洁细腻,但渐渐有了挺直的线条。

“斩云……”眼前变得模糊,凌扣风稍微使劲把他抱入怀里。

“大哥你……”话音未尽,就被扑面的萦绕胸怀的松香堵住,喉间传来强烈的抽搐,凌斩云情不自禁浑身发抖,蜷缩在自幼依赖的怀抱里暗自悲伤。

小心抱着他,这原本是极其自然的举动对现在扣风来说却分外艰难,不知拥抱过多少次的温暖躯体在今日像热红的烙铁一样烧痛自己,气味体温无时无刻不在提醒那日逆伦的缠绵。

我该怎么办?两人同时在心里想,几乎同时生出绝望,静静依偎对方熟悉的身体,都将它当作最后一次拥抱。

“以后再也不让大哥伤心。”凌斩云聆听他略微急促的心跳,不禁黯然。

“也许不会有相见之日。”扣风缓缓抚摸他的黑发,竭力还将他当作从前天真的幼弟——

21

帐外忽然传来的急促脚步声惊醒两人,扣风放开弟弟朝门外望去,帘幕一掀,乐铭匆匆闯进来容色肃穆,

“陛下,赤王殿下,锡兰投降了!”

******

据探子回报,斩云一方面不留情面的攻击,一面派人与七国目前颇具影响力的皇族联系,保证只要交出秦妃暮宣布投降,他便立即撤兵扶持这些人登上皇位结为友邦;于是各怀二心的情势中,秦妃暮再一次进攻的建议遭到大多数皇族反对,争吵之下差点动手,当晚贵族中有人提出投降并试图擒获妃暮,不料他早一步得了消息立即潜逃,没有这个主帅,被战争拖得精疲力尽的几个国家终于宣布俯首称臣。

虽是意料之中,但比想象中快了许多,剩下的就是处理后事而已。

杨荣木一死锡兰皇族萎靡不振,整个国家已经破败不堪,依着斩云的意思就此罢手不管,但凌扣风见过城中惨景坚持要小弟在处理叛军归降的同时拨兵重建锡兰城。

毁灭总来得比较容易,想到建城的一大堆琐碎事斩云便觉头痛,但兄长正处在病中,还是不要违逆的好,“既然是大哥的意思——好吧,明日我就将大军调入皇城方便各处察视,你也可以在好一些的环境中养伤。”

“不行。”凌扣风闲闲看他一眼,断然拒绝。

“为什么?”

“军队不能入城,除了帮助恢复皇城外,你也不许随意调动大军。”

凌斩云呆了呆,“那大哥随我进城……”

“我也不去。”凌扣风摇摇头,“你走了,军中好歹也得有个主事的人,我虽病了,处理些小事倒还尚可,斩云——”他阻止云弟的辩驳之词,“如今边界还有零星战争,军中秦妃暮的部下有些也不太安分,你不会希望战火重新燃起吧。”

“大哥总是很有理。”凌斩云夸张的抱怨,眼里闪过一丝异芒迅速别开头,“那好,大哥你多休息,我先出去准备准备。”

他真是睡怕了,凌扣风虽觉精神不济但也不想再躺回床上,于是摇摇头,“你叫乐将军前来见我——”抬头看到小弟不赞同的神色笑了起来,“我没事,只是与他商量一些事情而已。”

知道拗不过他,斩云无奈只得出帐。

经过几日阴雨连绵,今天终于出了太阳。

阳光像水晶一样散落在含有充裕水雾的天空,于是更加明净透彻。凌斩云嗅着远远传来的烟火味道,听着轮椅咯吱咯吱碾动炭泥的声响,他慢吞吞开口:“将朱雪晴找来。”

曾是帝王宠侍如今却落成阶下囚的朱雪晴并没有遭到想象中的严厉拷问,他关在牢狱里好吃好住只是每天会听到隔壁寇掠被严刑逼供的声音,凄厉的呼唤咒骂,皮鞭落下宛如毒蛇嘶嘶作响,还有肉体被击打时发出的沉闷声响都一点点吞噬了他的冷静。原来曾经对死亡的淡然仅是幻觉。是的他是个以色侍人的极品,当落在喜欢血腥更胜肉欲的人手里,生命受到威胁的阴影立即覆灭了他所有理智。

惊异骇怕的时候听闻赤王宣召,他几乎站不起身了,跌跌撞撞到了赤王营帐,死命揪住最后一丝尊严,“殿下。”

“唔——”华冠红袍像一尊魔神的凌斩云抬头,以手撑着榉木书桌朝前微微倾身,双目凝眄,转眸如闪电般惊心动魄,却含了春水似的笑意,“怎么啦,地牢里冷么,瞧你脸色青白魂不守舍的模样。”

他摇摇头,黑丝顺着白颊垂了下来,微蹙的眉,柔和的眸,连抿紧的唇都那么好看。

斩云用手拖着腮帮只是浅笑,“雪晴,不如以后你跟了我可好。”

抬眸滴溜溜绕着他转了一转,朱雪晴又低下头,“承蒙殿下错爱……”

迟迟得不到后半句,斩云嗤的发笑,转开话题,“知道吗,大哥要我领兵重建锡兰,他也不随我同入城去,独个儿留在此地又不要护卫,真让人担心啦。”

悄悄从眉睫里瞧他眉心蹙拢,俊丽的线条露出若有光华的锐利,朱雪晴心中一动,

“殿下兄弟情深,如此担忧也不是过虑。”

“是啊,偏生他又病了,前几日才退的高烧,如今身体虚弱得紧呢,但大哥脾气上来的时候谁都劝不动……唉!”

赤王究竟什么意思,朱雪晴心跳如鼓,垂下头让黑发遮掩了表情。

“我很担心他,”凌斩云瞧了他一眼,闲闲展开宗卷,“这样吧,这几日你干脆就搬到大哥帐篷里住,好好照料。如果有什么事——”他笑容更明,眼神却深沉起来,“得告诉我一声,省得我牵挂。”

“殿下——”

“哎。”凌斩云摆摆手,“说起来,你可知道七国已经投降,秦妃暮却逃走了。你猜,他会逃去哪里。”

“……小人不知。”

“那倒也是。”凌斩云若有若无的瞥了瞥他,“过几日我想把寇掠送到南郊去,这里毕竟人多嘴杂。而你呢,就看你如何表现了——做得好我便向大哥讨了你,做得不好,嘿嘿!”朱雪晴一震,抬起头恰好与赤王象在燃烧的眼眸对上,“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明白怎么选择,记住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我想赌一赌……雪晴,你就是我的骰子却非唯一。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不要让我失望。”

眼前霎时一黑,脑中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响,朱雪晴挺直身体想大声回答,但终究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

商议之后,凌扣风派乐铭副手协助斩云整顿锡兰,乐铭则留在军中接手军队重组,倒是扣风落得逍遥,仿佛是出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无所拘束,若非知道这日子不会长久,他真的什么都不愿意去再想,然而……他懒懒打个呵欠,闭上倦涩双眼,该来的总是躲不过……

日影西斜,薄暮中蕴含着黯红,于是天就显出几分妖异。凌斩云掀帘看了看天色皱起眉头,“再快一些。”

“是。”车夫赶紧答应,扬鞭笞马,“驾!”的一声,四匹通体黑亮的骏马翻蹄飞奔,象四朵黑云一样几乎飞了起来。

长长伸个懒腰,凌斩云揉了揉额头,瞧着堆在车中的卷宗就觉头痛欲裂,毁了便毁了还建来做什么。口中喃喃抱怨却不敢有分毫懈怠。一旦应了就要努力做到最好,这是兄长的要求,尤其他亲来锡兰坐镇,斩云更不愿在关系微妙的时刻增添尴尬。

他的目的当真只有锡兰吗?

马车飞驰中,帘幕被风吹了起来,落日余辉发出夺目的光亮,让他一时无法睁眼——

“嘶”车体忽然剧烈抖动,四马齐声悲嘶,嗖嗖利箭破空声中听到车夫一声惊喝,便不闻动静。心情正是烦躁,凌斩云扬眉挥出双手,车厢四壁顿时破裂,使他能看到目前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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