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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走到哪里能戒掉你 上——by清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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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燕嵫笑了笑,拿起画笔,神色依旧凝重,这幅画对她无疑是个挑战,这个男孩身上有太多东西,是要有着与他相同的感觉才画的出来,昙花一样的而感觉。

收工的时候,昏色已重,燕嵫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把画纸取下来卷好。

“总算收工了。”差点睡着的芷琪打了个哈欠,扭了扭腰,锤锤腿,“画完了?”

“恩。”

“回家呗,真够累的。”

“回家?”燕嵫自嘲的笑了笑,眼神流波般撇向芷琪,空洞也有不可一世的冷漠,芷琪原有的困意顿时烟消云散,

“对不起,我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没关系,好了,该回去了,Daddy的婚礼上若没有我,岂不太没趣了。”

“燕嵫你不会是想……”

“是啊,你猜的不错啊,我就是要去闹一场,不然我不甘心。”

“燕嵫,你别这样。”

“你回去吧,不要跟着我。”

“你也跟我一起回家吧,在我家躲一天。”

“我为什么要躲?我躲不过,他燕晟业一样躲不过。”

“燕嵫……”

“好了,我自有分寸,回家吧你。”

虽然还是担心,但芷琪了解燕嵫的个性,还是没有再说什么,点点头,“那你自己注意点吧。”

推着脚踏车,每走一步都沉重的让人喘不开气,燕嵫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知该看向哪里,疲惫的眼神更显颓废不羁,她就像一只孤独绽放的昙花,倔强自我又脆弱。

妈妈离开十年了吧,整整十年,想想真够讽刺,爸爸结婚这天正是妈妈十年前离开的日子,她不知道该赋予这个日子一个怎样郑重的纪念意义。妈妈离开时,燕嵫九岁,印象里妈妈总是很温和,妈妈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画家,也正是这个原因决定了燕嵫对绘画的痴迷,有时候看着教材上的作品会想,这会不会是妈妈的作品?可妈妈居然不声不响的离开了,没有任何预兆,什么也没带走,包括燕嵫,那时才九岁的燕嵫竟然不知道该不该恨,如果该恨得话,又该恨谁?爸爸?妈妈?还是带走妈妈的人?后来一直在这个答案中模糊着,直到姐姐去世后,她才终于知道,她全部都该恨,包括自己。

燕嵫到达希尔顿大酒店时,天更黑了,霓虹灯也亮起来了,闪着各异的炫目的光彩,早知道该打车来的,这么晚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来晚啊。

星级酒店门口停着一辆脚踏车,还真与周围的名牌汽车格格不入,就像燕嵫本人。

燕嵫的到来让燕晟业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丫头怎么来了,他小心看了看新娘的脸色,果真变了,他一边小声赔不是,一边示意秘书过去稳住燕嵫。要不稳住她,真说不准,她会不会把酒店砸的跟破产似的。

“小姐,您来了。”

“怎么?我爸爸的婚礼我不能来吗?”

“当然不是,小姐,里面有准备了雅座,您这边请。”

“雅座,你坐好了,算小姐我赏的。”

三:“上帝啊,为何不把我寻回?”

本章概述:狼狈的公主逃离灰暗的现实,站在旷野里呼喊,“上帝啊,你为何不把我寻回?”

接上回:

燕嵫推开碍事的秘书,直奔新郎新娘,仪式已经结束了,新娘早已换上紧身束腰的小晚礼服,这件衣服,租也得几千块一天吧,钱当真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吗?

“爸爸,二婚快乐啊。”她冷笑着看着燕晟业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里顿时充斥着报复的快感。

“燕嵫,别闹,去里面坐。”

燕晟业尽量压低声音,拉着燕嵫进了雅间,关上门,燕嵫有些厌恶的拉开与他的距离,皮笑肉不笑的对新娘说,“今天挺漂亮啊,奥,说错了,你怕是不只有今天漂亮吧,以前结过几次了?为什么离啊?没钱?”不等新娘开口反驳,燕嵫的话题又转到新娘的首饰上去,“这耳环是慈禧用过的古董吧,真老气,这项链,是水货啊?是不是啊?”

“燕嵫,你别闹了”

燕嵫丝毫不理会燕晟业那副憋气两难的模样,靠近新娘亲热的说,“你啊,别怪我没提醒你,燕晟业是企业怕也成不了多久了,你没几天享福的日子啊。”

“谢谢你的提醒,你的话说完了吗?”

“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没做哎?”燕嵫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燕晟业似乎明白这种气息预示着什么,燕嵫打开门,冲外面打了个响指,“waiter香槟。”侍者很快送来一杯香槟,客气的颔首微笑,燕嵫突然觉得可惜了这位帅帅侍者的香槟了,不待其他人有任何反应,燕嵫端过香槟,看也为看抄起来泼到新娘脸上,随着新娘一声尖叫,门外的人纷纷涌过来,谁也不想燕嵫会来这样一手,燕嵫却出奇冷静的甩开那些妄图拉住她的人,撇嘴轻笑,“我觉得这妆太俗,今个儿是谁给新娘上的妆,炒了他。”

亦辰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碰上这么火yao味十足的场面,不由凑过去问老爸,“爸,怎么了?”

“这是你燕伯父的千金,闹场来了,好像和你是同一个学校吧,比你低一极,叫燕嵫。”

“她就是燕嵫?美术天才,我听说过她,绘画很有天赋,但脾气古怪,十足一个小太妹,只是没想到是燕伯父家的千金。”

“燕嵫,你过来,姑姑有话跟你说。”

“免了,少他妈装孙子。”燕嵫丢下一句脏话就离开了,她平时比喜欢骂人,当然,除了对林筝,今天,也许是故意想让爸爸在这么多宾客之间丢足了脸,也许,真的是很绝望。

路文碰了碰亦辰,示意儿子跟出去,亦辰点点头,慌忙追了出去,适时叫住了正要骑脚踏车离开的燕嵫。

“喂,”燕嵫回过头,用打量的眼神看了看亦辰,冷冷的丢下一句,“我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啊,你是燕嵫,我高你一级,我叫路亦辰。一起走走吧。”

燕嵫考虑了半秒,把脚踏车重新停好,“走吧。”沿路的霓虹灯成为城市的一道风景,那光芒刺的燕嵫有些心痛,她突然在霓虹灯下停住脚步,眼睛里是深渊一般的幽晦迷离,却毫无预兆的咧开嘴笑了,亦辰本以为她会哭的,她的笑让他始料未及,不知该怎么回应,因为灰暗的灯下,看不出她是绝望还是无奈。

小时候就是这样,喜欢站在霓虹灯下,看着路口,那时是在等妈妈,即便一直等不到,即便她冷的直跺脚,妈妈都没有出现过,只有一次,她在灯下站了一夜,第二天发烧,在梦里梦见了妈妈,从那以后,连梦里都没有妈妈了。只是,依旧喜欢站在霓虹灯下,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很喜欢那种莫名其妙而来的痛彻心扉,那样,会知道,自己还活着,而且,是带着姐姐的灵魂一起活着,因为姐姐临死前没有见到妈妈,姐姐说,要她带着她的灵魂好好活,突然觉的好沉重,姐姐,如果可以,让我去天堂吧,你活着,你带着我的灵魂活着吧,真的好重好累,原谅我太自私,我害怕,我好想睡一觉,姐姐,只有痛的时候,我才能感受到我们两个的灵魂都在。

燕嵫这个样子,让亦辰心里酸酸的。

“燕嵫。”

“你回去吧。”

“去哪里?”

“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啊。”

“你呢。”

“去朋友家啊。”燕嵫的语气似乎理所当然,让亦辰更觉得心酸。

“我送你吧。”

“呵呵,我可不是那种娇弱的女生,不用。”

“不管怎样,一个女生总是不安全的。”

“那你去推我的车吧。”

亦辰推着车,低着头一言不发,好像心情很沉重的样子,但是燕嵫,一脸小不正经的样子,活像个女流氓,手插在裤袋里,吹着口哨,大摇大摆的走着,“燕嵫,你别这样。路上人都在看你呢,你这样真不像个女的,倒像大上海时整天在舞厅里混的小流氓。”

“是吗?”燕嵫不再吹口哨,“不知是谁定义的,吹口哨成了一种流氓行径了,我倒觉得这是一种艺术,你说呢。”

“呵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些时候,我们不得不遵守一些礼仪,规矩,但这些规矩是谁定的,我们为什么要遵守,还真不明白,只是,既然大家都觉得有些场合我们要穿礼服西装,我们就穿,要我们绅士的吃饭,我们就绅士,但谁又知道绅士是什么,我们为什么做绅士,做绅士能改变什么?”

“一直听说路亦辰是尘轩老大,纨绔子弟,无理霸道,这么一听,还真有几分叛逆。”

“呵呵,现在谁没有叛逆细胞呢,只是社会不会去适应你,你只能适应社会,所以,燕嵫,你这样的个性会吃亏的。”

“是吗?”

“最起码,自己会活得很累。”

“是吗?”

“我们做晚辈的,其实应该对大人们多一些谅解,没有理由剥夺他们相爱的权利,他纵使有千错万错,但爱没错,他们为子女做的够多了,我们没有理由自私的让他们孤独一生,有个人陪,有个人分担,不是更好吗?”

燕嵫苦涩一笑,迷离的眼神流波般旋转,仿佛要把那满目的苦涩掩藏起来,“看来,在父母面前,你还是一好孩子。”

“呵呵。”亦辰似乎不适应好孩子这个词,尴尬的笑了笑。

到了芷琪家楼下,燕嵫才又瞥了亦辰一眼,“我到了。”

“就是这各地方吗?”

“你是大少爷,看不惯这种地方很正常,把车给我吧,你走好,拜!”

还没等亦辰说再见,燕嵫就推车进去了,在传达室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女孩风风火火的跑下来把她接了进去,见燕嵫平安,亦辰才放心的离开。

第二天,燕嵫眼睛肿肿的,到学校的时候,还好林筝不在门口,否则被她看到燕嵫这么狼狈的样子,以燕嵫的个性还真有可能找根面条自我痛快了。

“燕嵫,待会儿去咖啡厅找两块冰敷一下眼睛吧。”

“奥。”

“真是的,昨晚上你去我那时那么狼狈,我妈还以为是你被人欺负了,原来是你把新娘涮了,哎,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何苦呢。”

“很刺激,很好玩啊。”

“他毕竟是你爸,要是我,我会祝福他的,没有谁有责任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幸福的,有时候,他们想要的我们给不了……我爸爸走后,我突然明白了很多……当初,我应该让他幸福的,因为我的自私,他不幸福,妈妈不幸福,那个女人……和那个死去的孩子……谁都没有得到幸福,包括我自己……那天,我看着爸爸的遗体,突然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那样做,”顿了许久,才继续说,“燕嵫,你何苦这样,也许他们有错,但是……我不心疼他们,但我心疼你……有错的人,让老天惩罚吧,你就……歇会吧。”燕嵫突然觉得眼睛酸涩,皱紧眉头,别过脸,似乎不愿意在听,芷琪见她这样,也没有继续说,点点头,“好吧,我不说了。”

“林筝和欧在浩。”

“恩?”芷琪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燕嵫的目光追过去,见欧在浩和林筝并肩走着,虽然看起来两人一句话也没说,但金童玉女走在一起也的确是扎眼。

“他们真的在拍拖啊。”

“算是吧。”燕嵫眼角浮现出一丝并不善意的笑意。

还没等芷琪反应过来,燕嵫骑上脚踏车直冲过去,傻子也看得出她是故意的。

“闪开点,闪开点。”燕嵫一边吆喝着,一边直冲过去,没有防备早已吓呆的林筝哪里知道躲,愣愣的任由车撞过来,燕嵫也摔倒在地,貌似比林筝更严重,林筝只是被划破了点皮,倒地时胳膊肘磕到了,燕嵫却着实被车子压住了腿,但却只是笑着扶起车子,看着林筝。林筝抬眼看着在浩,这个男孩,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那么无懈可击,可是,他深入骨子里的冷漠却让人心上不由结冰,看着车子撞向林筝,他脸上没有一丝涟漪,看着林筝倒在地上,也没有伸手的意思,他究竟是怎么样的男孩,这样的男孩,让人爱上,是不是一种罪,芷琪忙过来看着燕嵫的伤。林筝自己爬起来,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在浩瞥了她一眼,低声说了一句话,“伤害别人,要比别人受更深的伤,值吗?”

声音低得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燕嵫着实愣住了,但只消片刻就又恢复了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在浩躬身捡起从燕嵫车上调出来的画,展开,定定的看了许久,燕嵫丝毫不怯弱的看着他,“那是我的。”

“但画的是我。”

“是啊。”

“原来偷拍我就是为了这个。”

“你知道我偷拍你?!”芷琪惊讶的说,说完马上捂住自己的嘴,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好在在浩没有深追究,只是认真看着画中的自己,“画的不怎么样。”

“那要看model什么样了。”燕嵫冷笑一声,“不过,如果对着你真人画,应该会不错,最起码你这身材,也算标准。”

在浩不可置否的一笑,把画递给燕嵫。

“你默认是我的model了?”

“被尘轩天才如此厚爱,我也没吃什么亏。”

燕嵫转脸看了看脸色煞白的林筝,“喂,林会长,我叫你闪开你不闪开,好像我是故意撞你似的,要不然我送你去医务室吧,这年头,像我这么主动承担责任的好市民可不多见了,你说是吧。”

“不用了,你走吧。”

林筝没有抬头,但也能猜得出燕嵫看她的眼神一定又是很鄙夷的那种,燕嵫脸上浮现出得逞的笑,这笑容却让在浩平平读出几分苦涩和隐忍,为什么伤害人的是她,但在浩总觉得她并不讨人厌,反而觉得她的隐忍似乎并不亚于受害人。

燕嵫没有多逗留,载上芷琪扬长而去。

在浩看也没看林筝一眼,便朝教学楼走去,在他的眼中,似乎没有发生刚才的事,让林筝怀疑是自己在做梦,但胳膊上的伤却是真实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小跑跟上在浩,“在浩,我伤到了,你陪我去医务室吧。”

“你哪里伤到了?”在浩停下脚步,皱着眉头问。

“胳膊。”

“你用胳膊走路吗?”

“在浩……”林筝还想说什么,可是在浩已经失去了继续听下去是耐心,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离开的背影,林筝不忍心逼自己去追随他的背影,只好低着头,默数着远去的步子,直到数到一百步的时候,才忍住眼泪,方才抬起头,先给自己奖励一个笑脸。

避开这一切的喧嚣纷杂,在浩终于在这个群魔乱舞的尘轩艺苑中找到了一块还算安静的乐土。嘴边嚼着一根草,安静的躺在夏日如茵的草地上,看着阳光扑扑散散在湖面,子朝刚想叫老大,却突然被这一幕震住了,紧闭了十几年,刻意回避着的记忆霎那间接踵而来。

哥哥,那么遥远,那么远不可及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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