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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影——by沙田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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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旁心中七上八下地站了半天,却没见许晏之有再跟他说话的意向,只是仰着头靠着椅背,闭目休息。许庚这才放下一颗心,退到一旁继续端正地坐在软榻上。

“庄主,午饭备好了,是移驾到暖厅吃,还是端到这里的侧房?”门外响起秋红的声音。

许晏之依旧维持着后仰的姿势,过了一会才道:“暖厅。”

说完也没见他起来,还是坐着,用手轻捏着两眼之间的穴位。大概又过了一刻,才缓缓起身。此刻许晏之非常累,最近的事情又多又棘手,弄得他本来就不高的食欲更是低迷。他也没叫许庚,径自往外走去,或许他根本就忘记了毫无声息坐于一旁的许庚,存在感如此之弱或许也可以说是身为一个影卫的成功吧。

来到暖厅,饭菜都已上桌,四菜一汤,都是许晏之惯吃的菜色。

等许晏之入座,默默尾随而来的许庚才犹豫着坐了下来。

“吃吧。”

许庚端起饭碗,拿起筷子。许晏之看到许庚拿筷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许庚不怎么会拿筷子,看起来非常不雅观。拇指食指中指三指都扣在筷子上面,无名指与小指在下夹紧筷子,其实平时他都是这么拿的,只要能夹住东西便好。

只是在自小便接受更方面礼仪熏陶与教育的许晏之看来,却是粗鄙得很。

许庚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许晏之的眼神和不悦,本来拿得稳稳的筷子,突然变得好像不会拿了般,有点无措。

许庚六岁便被买进凡庄作为影卫进行训练,六岁之前也不过是个孤儿,一直沿街乞讨,从没正经上过饭桌吃过饭,平时能捡个馒头啃都是不错的。进了凡庄进行训练时,吃饭的时间极短,速度才最重要,他一直觉得那样拿筷子拨饭比较快。而真正当上影卫后,三餐更是没得准了,很大部分时候是吃随身带的干粮,筷子自然用的不多,也没人矫正他的拿法。他也没觉得自己的拿筷姿势有什么不对。

这时候,他突然很后悔,要是以前许癸在嘲笑他拿筷子的样子的时候,自己能好好改了该多好。

许庚端着饭,拿着筷坐在桌前,吃也不是,放也不是。虽然身上穿的已经是上好布料做的衣服,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该在这样的地方。

许晏之也看出了许庚的不安,也不想为难他,毕竟是自己找上他。

“回去好好练练,过几天我们是要出去吃饭的。”

“是。”

看着许晏之已经开始吃饭,许庚也看了看桌上的菜,荷香蟹粉狮子头、汤白菜、文思豆腐、清炒虾仁,其他几样他都不能吃,便夹了两大块白菜到碗里,就着吃完了一碗白饭,然后就放下碗筷。

许晏之本来就累,也没食欲,便也懒得管许庚吃了什么吃了多少。

只是这样一顿饭,很快就让凡庄所有下人热议了起来。这个自从庄主从苏州回来后,就带在身边的人,竟然还跟庄主一同在书房呆了一个上午,还一起在暖厅用餐。这很快让人想起了之前的云公子。这些闲话,许晏之自然是知道的,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许庚也发现了,下午偶遇的人看他的时候,眼神中带了更多的审视与探究。虽然还是不自在,不过他眼观鼻鼻观心,木着一张脸,就当没看见,随时排除一切杂念是影卫必备的能力,当然他平时的表情也不见得比现在生动多少。

但很快,就有人议论,这次这位公子,与云公子实在不同啊,貌似很难相处,切,长得也不过如此,臭屁个什么劲啊。

当许晏之听到这些话时,看了看跟在身边,偶尔还要警戒地张望一下的人,难得的无语了。

第十二章

是夜。

许晏之与凡庄庄内上位之人在书房议事。

许庚自然是不能跟着的,这一天下来他总算有了放松的时候,庄主让他先休息,休息的地方却是庄主的卧房。

不过在这之前,许庚先去了趟庄内的厨房,厨房内的人见是这个白天与庄主一起的男子,便都殷勤地问他何事。

许庚跟他们要了两个碟子、一把黄豆还有一双筷子,简单地道了声谢就离开了。

一路走到庄主住的天院,以前他在庄内走动的时候,一般都要闪避来人,现在独自一人走在路中央,很不习惯,当看到有人经过,他都差点跳起身越到路旁的草丛或者假山后面去,不过他尽量控制住了。

而且经过之人都会对着他欠欠身,低头道一声“公子”,他也必须要一一点头示意。他记得以前云萧都是这样做的,他已经不称呼云萧为云公子,那人不配。云萧跟人点头时总是脸带和煦微笑,庄主让他演戏,他也不知道怎么做,那么他想大概就是云萧那个样子。于是刚开始碰到人他也会尽量抽一抽嘴角,后来发现看到他这表情后别人会怪异地看着他,他便只好放弃了。

进了天院,许庚看了看院内主卧旁的那棵大树,那也是他常呆的地方,现在他却要进去那间卧房。

进了房,许庚就把两个碟子摆在卧房内的圆桌上,黄豆装在其中一个碟子里,然后回想着白天庄主吃饭的样子。他吃完饭,在等待许晏之的时候,都在尽量不着痕迹地观察许晏之。

许庚一边想着许晏之拿筷子的样子,一边纠正着自己的手势,然后尝试着一颗一颗将黄豆从一个碟子里夹到另一个碟子里。

当许晏之进到卧房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许庚聚精会神地对付着眼前的黄豆,甚至连许晏之推门进屋的动静都没有感觉到。

许晏之小小地吃了一惊,其实中午的时候自己虽然说了让他好好练习,也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个影卫倒是当了真,竟然想出这样的方法。

虽然许庚握筷的手势已经改成正确的样子,但明显让人感觉得到他的别扭和吃力。平时善于使用各种暗器的手,这时却变得笨拙异常,黄豆经常还没夹到碟子里,就先掉了下来。

许晏之看了一会儿,便走过去,这时许庚总算感觉到有人靠近,忙放下筷子站起身。

“庄主。”虽然庄主让他改呼名字,但许庚觉得与庄主两人相处时,还是该有一定的规矩。

“恩,不错,很有心。”许晏之的语气虽淡,却也不掩饰其中赞赏之意,他们要在一起以亲密的身份相处至少一个月,他尝试着尽量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要去浴池沐浴,你也一起。”

许庚还没从被褒奖的喜悦中缓过来,却被接着的那句话吓到了。

他虽然猜测在这段时间,无可避免地要发生什么,但没想到还要跟庄主一起洗浴。他当然知道庄主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要单纯两人做个样子共同沐浴而已,但是共同沐浴对于他来讲已经是太冲击了。

许庚跟着许晏之来到凡庄中最好的浴池,就在天院旁边。

浴房外面站有四个婢女,见庄主带着那位公子过来,不用许晏之吩咐,便取了合两人身形的亵衣和中衣,端正地摆放在浴池边的矮几上后,便识相地退出去了,这些她们在过去的半年都做得很熟了。

弥漫的水雾没能渲染出什么暧昧的氛围,许庚僵立在一旁,也不知道要怎样做。

许晏之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腰带脱外衫,许庚不是没见过许晏之脱衣洗浴的情景,以前若是在野外,有时候许晏之要是想在溪水里洗身,总会有一两个影卫暗中保护。

等许晏之脱完衣服,下了池子,许庚还是站着没动。许晏之也不催,只是闭目靠着池壁养神,许庚见许晏之闭着眼,犹豫了一会儿,便快速脱了身上的衣服,下了池子,淌到池子的一个角落,将颈子以下都浸入了水中。

渐浓的水雾迷蒙了视线,许庚看到许晏之拿起手旁的一块帕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开始擦洗身体。

本来许晏之洗浴都是由刚才几位婢女伺候的,云萧在的时候,两人在浴室自然是互相亲昵地擦洗,趁着气氛再欢好一场也是常有。现在他总不可能让那个把自己的头都快泡到水里的人来伺候。

等许晏之泡得差不多准备出浴的时候,许庚已经快被蒸熟了,原本苍白的脸也蒸的红透,待许晏之换上衣服,踱步出去后,许庚才起身用帕子迅速擦洗了一遍身上各处,然后出池擦干了身,从换下的衣服中摸出那瓶许晏之打赏的伤药,就这样站着,一手撑开臀瓣,一手沾了药随随便便地抹了抹,便换上新的亵衣中衣,他刚才见庄主并没有穿外衫便出去了,也只好就这样走了出去。

而在外恭候的婢女,看到红着张脸有点不稳地步出浴房的许庚,相互递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回到卧房,便该是睡觉的时候了。许庚当然不是与许晏之眠于一张床上,像许晏之这样的人,除了心仪之人外,别说是与别人同眠一床共用一被,连近身接触都是极少的。许庚当然也知道,待许晏之上床休息后,他便躺到了房内软榻之上,这软榻非常宽阔,比起他自己房间里的床都要舒服。

一个时辰过去了,许庚还是睁眼躺着,他睡不着,许晏之的呼吸已经变得冗长,许庚转过头,正好看到头朝外躺着的许晏之。

暗处隐约能看到的安然睡脸,他已经非常熟悉。

有时他栖于树上,若是当夜月亮并不吝啬其光亮,他便能从打开着的窗户望进去,庄主的睡颜隐约可见,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这一夜便会很快过去。

这张睡脸已经完全是个成年男子的样子。

今天,庄主问自己是不是学过伺候人,其实他学过,而且他也伺候过。

他十四岁那年,老庄主正妻也就是庄主的母亲被人毒杀,庄主为保护当时不过八岁的幼子,便从尚在训练并未出师的影卫中调出一人,也就是许庚,跟在幼子身旁做侍从,抽出了自己十影卫中的二人,暂为幼子影卫。那时庄主不过八岁,还是个小孩子,母亲的死对他打击很大,整日便是郁郁寡欢,许庚也不是个能逗人开心的人,便拿月俸天天托人出庄买些好玩有趣的小东西,或者搜集些有意思的小故事,交给其他侍从,让他们拿去逗庄主开心。

那个时候,夜里他总是要守在年幼的庄主房外,这不仅是老庄主的吩咐,而且那时候的庄主总是做恶梦,半梦半醒之间总是泪流满面或者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一般痛苦地在床上翻滚挣扎,这时候许庚便会进来,轻拍着他的背,低喃些安抚的话语,这时年幼的孩子才会再安静下来,重新陷入深沉睡眠。有时候一个晚上要这样来回折腾几趟。

至今许晏之也不知道,在那段最痛苦最孤独时候,那些被梦魇困住的夜里,有一个人一直守着他。

那个时候许庚便喜欢看许晏之的睡脸,那时候还是孩子的许晏之,圆鼓鼓的脸蛋蒙上一层烛光或者月光,便像是由内而外散发着光芒一样。自进入凡庄以来八年没有与人有过亲密接触,每天都接受着地狱般残酷训练的许庚,在看着这张因自己的安抚,乖然犹如眠于母亲怀中的睡脸之时,心里也好像得到抚慰般变得平静满足,身上的血腥味也似乎变得浅淡了些。

十七岁的时候,许庚又被调回了暗楼处训练,一直到他满二十,也就是许晏之十五岁之时,过早脱去稚气的许晏之接替了凡庄庄主之位,许庚也开始了他真正的影卫生涯。

现在这个男人,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害怕时还需要人安慰的孩子,他已经是天下第一庄凡庄庄主,在他手中凡庄的影响力愈发广大。

但对于许庚来说却没有什么不同,不管什么时候,他只要守着,需要的时候出现,然后尽自己所能便好。

脑中闪过一些过去的片段,又很快消逝,他不是在回想,不过是熟悉的情境唤起些久远的记忆而已,他也没有多想,不知不觉地睡去了。

第十三章

七天后。

扬州第一酒楼,还醉阁。

从门口进来二人,其中着蓝色锦衣的男子携着另一个穿黑色长衫的男子。蓝色锦衣男子,鹰鼻高挺,眼神凌厉,进来后便扫视了一下店内众人,虽然神情淡然,却给人威严不可靠近之感。另一男子,可能因为身形瘦削又着黑色长衫之故,虽然略矮于身旁之人,看起来却显得四肢修长,透着股文气。二人直接朝三楼靠窗的包间走去。

待二人进了包间,酒楼顿时议论四起。

“刚刚那不是许庄主吗?”

“对啊,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人是谁?”

“你们不知道么,这几天全扬州的人都知道啦,还不是那种人……”

“可是,那人长得只能算是比一般好上一点吧。”

“谁知道这些有钱人是怎么想的,或许玩过了漂亮的,想换换口味。”

人们议论的同时,也不时关注着那包间的动向,简单的薄纱盖去了其中大致情况,却还是依稀能见到些许轮廓。

隐约听得许庄主唤那人为“庚”,一阵风过,吹起薄纱一角,只见许庄主嘴角含笑,端着杯酒递在那人嘴边,那人却看了看那酒杯,面无表情摇头拒绝,许庄主竟然就放下杯子,拿起筷子给那人碗里夹菜。

薄纱落下,暗中观察的人们却是吃惊不已。

莫非这会是另一个云萧?只是云萧都未曾这般面无表情地断然拒绝过许庄主。

当然,他们不知道,那阵风其实不是真正的风,只是掌风。

扬州最著名的妓院,醉春楼内。

“小翠,来,给爷倒杯酒。怎么,不愿意啊,是谁让我们的小翠姑娘心情不好啊,我可是会心疼的。”中年男子一手搂着怀中故作娇嗔的女子,另一手举着空杯递在女子面前。

“李兄,你可别逗她啦,小翠前日看到她的梦中情人凡庄庄主跟新情人在听雨楼暖阁你侬我侬呢。”另一个男子促狭道,当然他这话却夸张了,那日,许晏之跟许庚不过在暖阁吃了顿饭,听了几首小曲,当然这无法阻止同在听雨楼的各位的丰富想象力。

“呦,真的假的,这事我也有听人说起过,倒一直没当真。是不是比云萧还要出尘的美人?不然那时看起来用情至深的许庄主怎么会移情?”

“啧,别提了,普通得很,也不知道许庄主是看上哪点。”

“此话当真?我就说那不过是个障眼法吧。”

“要是障眼法,怎么的也得找个跟云萧相当的人物吧,怎么找个如此普通之人,我倒是觉得许庄主不在作假,你没看到那个人啊,面无表情的,冰冷得很。你见过谁敢冷脸对着许庄主的,连云萧都不敢这样吧,肯定是个特别的人。”

“不过秋凰楼给凡庄一月时间,若是不说出落凰十式秘籍的下落,就将处死云萧。现在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却没见任何动静,我倒是同情那云公子,多么潇洒俊逸的一位公子啊。”

“啧啧,要是那样的人物,断袖又何妨。”

对话渐渐往着不入流的方向发展。

苏州最好的客栈,同福客栈。

“杨兄,听说你刚从扬州回来?”

“是啊。”

“那你看到了没,凡庄庄主最近带在身边的人。”

“看到了,有一日路过瘦西湖,看到许庄主正在陪着那人泛舟呢!”

“还真有兴致啊,凡庄最近不该是大难临头吗!”

“我看那日许庄主惬意得很呢。哎,可惜了那位云公子,现在囚于秋凰楼,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

“我倒觉得这是障眼之法,你说怎么这么巧,云萧被捉,许庄主就立刻有了新欢,八成是为了降低秋凰楼的戒心,然后趁其不备再去救人。你没见以前许庄主对那云萧是多么喜爱啊。”

“不过,凡庄真的会与莫明宫有关吗?”

“谁知道呢,反正与我们这些小角色无关,莫明宫拿的都是大门大派的秘籍,偷骗的都是绝世武器或宝物,碍不到咱们,管他有没有关系。不过许庄主之前与云萧这么好,要说没关系也很难有谁会相信吧。”

“我倒觉得,秋凰楼和凡庄,一个在苏州府,一个在扬州府,地界这么近,一山不能容二虎啊。虽然秋凰楼现在在武林风光得很,但是凡庄却是官商不误、黑白通吃,恐怕这次是秋凰楼为了下挫凡庄的势力而设的计也不一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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