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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曙光 上——by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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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尉:“没有。”

审判长宣布法庭调查结束,开始进行法庭辩论。一个律师最重要的辩护环节就在这里,因为这里他具有很强的主动性发表自己的观点。

首先由公诉人发表公诉词。公诉人的公诉词中,简要阐明了被告人张大海的犯罪事实,其行为已经触犯的《中国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构成强奸罪,应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但被告人案发后认罪态度良好,有悔罪表现,在量刑方面可以酌情从轻处罚。

接着由被告人自行辩护。张大海说他没什么辩护的,他甘愿受罚。

然后由辩护人发表辩护词。

祁尉的辩护词是事先就写好了的,主要是针对被告人的量刑而辩护。可是现在他似乎又有了新的观点。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祁尉身上,他的辩护关系到被告人的刑罚和量刑。

祁尉没有用做好的辩护词,而是慢慢地站起来,脱稿辩护,用礼貌的、标准磁性的普通话在法庭发表他的意见。

“审判长、各位审判员:

某省正安律师事务所接受被告人张大海的委托,指派我担任本案被告人张大海的辩护人,庭前我会见了被告人,询问了本案的案情,查阅了公诉机关的询问笔录和讯问笔录,刚才又经过了庭审,发表辩护意见如下:

辩护人对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张大海犯强奸罪辩护人不持异议,但在量刑上,辩护人发表几点意见如下:

(一)、公诉机关提出的证据并不足以证明被告人张大海的强奸行为属于既遂状态,并且诸多地方存在疑点,理由如下:

一、公诉机关提供的证人王力的证言中,只证明被告人张大海对郭梅实施了强奸行为,并且郭梅反抗,却不能证明张大海的强奸行为成功了。在张大海做前戏时,郭梅也是会放抗的。

二、公诉机关提供的直接证据中只有被害人郭梅的陈述,而被害人陈述主观性很强,并不能单独作为证据使用。被告人张大海的供述并不具备证明效力,虽然一开始他主动认罪了,可是刚才我的发问中,张大海称其实他也不记得自己是否将生殖器插入郭梅的阴道。

三、张大海之前的事情都记得,为什么后来的事情就不记得了呢?虽然张大海说他因为醉酒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张大海在插入前因为不敌酒力而昏睡过去,如果是这种可能,张大海就不可能再继续实施强奸行为,其行为应该定为未遂。我认为这一点可能性不可以排除。”

祁尉的猜测太匪夷所思了,很多人惊讶,也有很多人不以为然,这根本就是胡扯嘛,公诉机关又不是只有证人证言这一个证据。稍安勿躁,先听祁尉分析。

“四、关于上一点,证人王力的证言中有一点可以印证,那就是王力称他听到郭梅的呼救只有五分钟左右,大家都知道,五分钟连前戏都不够更不可能完成一场性事,更何况还是在郭梅反抗的情况下,可是郭梅却只喊了五分钟,之后就没再喊,有可能是张大海根本没做完,这样郭梅自然不需要再呼救。

五、公诉机关提供的勘验检查笔录也不足以证明张大海的犯罪行为系既遂,勘验检查笔录里记录了当时郭梅房间的状况,床单和淫秽的味道,只能证明被告人张大海有实施强奸行为,以及有射精事实。

六、法医学的检验意见书也只能证明屋内的精液是张大海的,却没有相关数据说被害人郭梅的下体或阴道内有大量张大海的精液,不足以证明张大海将生殖器插入郭梅的阴道。在场的几乎都是男人,大家都应该知道一个正常的男人即使不和女人性交也可以射精,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加上喝了酒,正是性欲最强的时候,射精是很容易的。虽然根据外国的‘射精说’,张大海的行为已经构成强奸既遂,但我们国家针对已满14周岁的妇女是用‘插入说’作为认定强奸既遂的标准。

七、还有一点我认为存在疑点,被害人的陈述中称她还未谈过恋爱就被张大海侮辱,可是在刚才公诉机关提供的现场照片中,床单上没有一点血迹,大家知道处女第一次通常是会流血的,当然也有例外。可是公诉机关没有证实属于例外情形的证据,这就说明张大海并不一定真正进入了郭梅的身体。

(二)被告人认罪态度较好,有深刻的悔罪表现。被告人张大海被采取强制措施后,认罪态度一直很好,在不清楚自己是否真正伤害了被害人的情况下也能如实供述自己犯罪事实并对自己的行为深感后悔。

(三)被告人的主观恶性并不大,且是偶犯、初犯,并且没有证据证明造成严重后果。被告人只是因为对被害人郭梅的爱慕之情,加上酒后头脑不清醒的冲动,才导致犯了错误,并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性欲,其主观恶性不大,且社会危害性小,而且其犯罪前品行一直很良好,从未有过违法犯罪记录。

综上,辩护人认为国家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张大海构成强奸罪成立,但涉及到量刑方面,尤其是犯罪形态上,部分事实不清,证据不足,请合议庭综合考虑该案实际,对张大海的宽大处理。”

第11章

最终法院判决张大海犯强奸罪成立,但因为没有充分证据证明其行为导致了严重的危害结果,并且主观恶性不大,认罪态度良好,判决免除处罚,当庭释放。

张大海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晕晕乎乎地从法庭出来,王力畏畏缩缩地走上前去,试探着问他:“大海,你真没对郭梅做那种事?”

张大海还没清醒过来,嘴里似是自言自语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是的,大家都不知道张大海有没有对郭梅做那样的事,可能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她在所谓的“精神遭到极大的痛苦”的情况下还能把昏睡的张大海扔到自己家门口,继续回房间睡觉,第二天天亮了才想到报警,而且今天开庭时听说店里老板发福利,也不来参加庭审了,洋洋洒洒地就去上班了,应该也没怎么痛苦吧。

王力突然很高兴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对她怎么样!”随即有些黯然,“大海,我去作证你不会怪我吧?我以为你真的对郭梅做了那种事,有些生气才去作证的,你别怪我。”

张大海是个老实人,他一点儿也不怪王力,想也没这样想过,张大海看向他,苦笑,“我不怪你,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错。我得再去问问小梅我到底有没有对她做那样的事,如果真是那样我就去自首。”

王力不高兴:“那如果没有呢?万一是郭梅诬陷你呢,你该怎么办?”

张大海苦涩地摇摇头:“她诬陷我只是因为生气罢了,毕竟一开始就是我不对。”

王力骂道:“你是榆木脑袋吗?!”冷哼一声,语毕就自顾自得走了,张大海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急忙喊住他,“怎么走了?等等我!”

“表现很好。”黎波真心对祁尉称赞。

“谢谢。”

“很有大律师的范儿。”黎波又说。

“能超越你心目中的祁尉大律师不?”祁尉似笑非笑地看着黎波。

“有这个可能。”黎波毫不掩饰。

祁尉一出法庭,就在大门口看到顾妈妈,顾妈妈一整个早上紧张得坐立不安,早早地就在这儿候着了,见祁尉终于出来,顾妈妈快步走上前去,紧张地拉住他问:“怎么样?打赢了吗?”

祁尉笑:“赢了,妈,我输过的官司很少哦。”

顾妈妈不解:“你这不是第一次打官司吗?”

祁尉愣了一下,随即说:“我是说,我打的官司怎么可能会输嘛。”

“你也别太骄傲了,这工作可不好做,官司打得好没什么,重要的是以后什么人都得接触,得学会处理人际关系。”

“嗯,我知道。”

“哎,你说当个老师多好啊,非得当什么律师,成天这么辛苦,要我说你还是去当老师算了,那个又轻松又有假期。”顾妈妈絮絮叨叨地说。

祁尉搂住顾妈妈的肩,“妈,我当老师不是误人子弟嘛,我就喜欢这个,你就别再为我担心了好吗?”你越为我担心我越觉得受之有愧。

顾妈妈看到旁边的黎波和林幸,又疑惑地看了祁尉一眼,祁尉急忙介绍:“妈,这位是我们事务所的主任黎波,这位是同事,林幸。”

顾妈妈听见是领导有些手足无措,干笑道:“原来主任啊,我们家小飞给你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黎波不客套地说:“是有点麻烦。”

顾妈妈更尴尬了,祁尉笑着说:“哟,看不出来你对我意见还挺大的嘛,是不是经常腹诽我来着?”

黎波说:“现在腹诽已经不是罪了,所以能腹诽就要充分利用这项权利。”

顾妈妈听见他们在打趣跟着讪笑了一下。

重生以来这是祁尉第一次靠打官司赚到钱,虽然不是很多但也比他每个月那几百块钱的工资多了好几倍。祁尉领到钱后黎波就要他请客,祁尉很干脆地答应。于是周末,祁尉带黎波去路边摊儿上吃了五块钱一碗的馄饨,黎波倍儿郁闷,一边吃一边埋怨。

“这不会是地沟油吧?”声音很大,老板脸色漆黑地看了他一眼。

“呀!这是什么?怎么会有脚?!”旁边的顾客脸色也黑了。

“啊!头发!”准备来吃的人望而怯步,转头去另一家了。

老板走过来,拿走黎波和祁尉的碗,黎波和祁尉疑惑地看着他,怎么收了,我还没吃完呢。

老板不高兴地说:“不好意思,贵人,我们家招呼不起你,你去别家吃吧。”

两个人悻悻地离开后,祁尉说:“我已经请客了啊,要是没吃饱也怪你,我可不请了。”

“真抠门儿。”黎波小声嘟哝。

最终两个人又去了一家豪华的餐厅,不过是黎波请客。

接着祁尉又去了商场,黎波问祁尉要买什么祁尉也不说,看到柜台前放了一条精致的项链,祁尉突然停住脚步,问黎波:“这个怎么样?”

黎波看了一眼没评论,只说了一句,“女人的东西。”

柜员看见顾客来了急忙上来介绍,把这颗项链吹得天花乱坠,祁尉也没听,像是陷在回忆里,然后打断柜员,问:“这个一共有几条?”

“先生,这个是限量的,现在只剩最后两条了。”

“麻烦你把两条都给我包起来,谢谢。”

柜员惊讶地看着祁尉,在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黎波也同样惊讶地看着他:“你真要买啊?这么贵,你刚赚的钱可就没了。”

祁尉说:“我买来送我妈的。”

“那也不至于买两条啊,得花多少钱啊!”

祁尉毫不在乎地说:“没关系,钱没了你再给我介绍几个案子我不就赚回来了嘛。”

黎波说:“你脸皮还真厚,我有案子干嘛不自己留着要给你。”

柜员急忙带着祁尉去收银台付钱,深怕慢一步祁尉就反悔了。把钞票全哗啦啦地交给收银员后,祁尉将包装精致的的项链放进包里,然后陪黎波去书店。

书店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很多人安静地在里面看书。书的推荐架上醒目地放着裴峰的新书——《花信》,封面设计很简单,却不失淡雅,听说裴峰的书的封面是全是他自己设计的,看得出他对艺术又很独到的理解。也正因为如此,他的书才会那么受欢迎。不过也产生了负面影响,很多盲目崇拜者都喜欢跟他的风。

黎波拿了两本去收银台付钱,祁尉说:“他的书你还需要花钱买吗?”

黎波说:“你不懂,他给我的和我自己买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内容会有改变吗?”

“意义不一样,我自己买他的书是因为我要支持他,他的那些书迷都会买他的书以示支持,我更应该做得比那些书迷好。”

付了钱,黎波拿一本递给祁尉,“送你,回去好好看看什么叫做艺术,我们这些人就应该适当看看书,陶冶情操,免得成天都想着杀人放火的。”

祁尉接过后,随手翻了第一页,第一页什么也没有,除了中间明确地写着,仅以此书献给我的爱人,黎,谢谢你与我相伴一生。

祁尉微微笑了笑,黎波不知道他看到什么好笑的东西,凑过去看,也看到了书上那几个字,不好意思红了脸。

回去的时候,祁尉让黎波送他去一个豪华小区,黎波不知道祁尉去那儿干嘛,祁尉也不肯说。到了以后,祁尉让黎波先离开,自己一会儿坐车回去就行了。

又回到了这里,这个曾经和周伯伯周伯母一家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上一次回来这里已经是一年前了,时间过得真快。

祁尉有些感伤地上了楼,心里空荡荡的。电梯里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站在周燕家门口,祁尉抬起手准备敲门,可是又放下了,最终只是从兜里拿出一个装着刚才买的项链的盒子,轻轻地放在周燕家的门口。

有些欣慰,两年前的心愿终于实现了,那时候就想买这样一条项链送给周燕,周燕很漂亮,戴上它肯定很好看。可是那条项链已经随着车祸不知道掉到哪个角落了。

以前那一条和今天买的这一条设计上一模一样,只是以前那条的吊坠背面,刻着细小的两个字母:QZ。祁、周。

静静地看着门站了一会儿,不知道周伯伯周伯母有没有在家,多想进去看他们一眼。可是没有勇气。

祁尉转身进入电梯后,电梯门刚关上,就从屋里走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那个让祁尉多少次深夜辗转反侧的女人。她看到地上放着一个盒子,好奇地打开,脸色却一瞬间变了,手没拿稳,让盒子掉在了地上。而她自己也没站稳,捂着嘴,猛地倒退了几步,靠在身后的墙上。

第12章

祁尉把另一条项链送给顾妈妈的时候,顾妈妈眼角浸满了泪水。祁尉觉得很心酸,他能给顾妈妈的也就这么多,可是她却如此感动。

祁尉说妈,这没什么,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顾妈妈含泪感慨:“你小时侯还对我说长大了要给我买飞机呢,哎,我儿子真是长大了,可以自己挣钱了。”

祁尉调笑:“飞机恐怕买不成了,买模型倒是没问题。”

顾妈妈噗嗤地笑了出来:“我拿那小孩子的玩意儿干嘛啊,只要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很多律师都在等待着一个出名的机会,出名了,就会有更多人知道他们,接的案子就会越多。就像祁尉前世时一样,在法学界祁尉的大名简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很多人找他辩护一方面是信任他的能力,可也不排除有名人效应的因子在里头。

自从接了第一个案子后,祁尉这一世的律师生涯正式步入轨道。黎波很义气,有案子就给祁尉接。黎波一直很看好祁尉的能力,尤其是上次在法庭上看到祁尉表现出来的老练,让他对祁尉很有信心。不仅如此,同行里有些人也听说了“顾飞”这个名字,大家都说这个年轻人很有潜力。

慢慢地,祁尉也积蓄了一笔钱。律师这个行业只要你把刚开始那段苦日子熬过,后面的日子是很好过的,至少在经济上有很大的飞跃。

生活缓慢前行。

因为经常要跑案子,每天挤公车也不方便,祁尉就在律师事务所附近租了一套房子,两室一厅,有一个阳台,采光很好,环境挺不错的。顾妈妈没什么意见,不过祁尉每个周还是会回家看顾妈妈的,顾妈妈没事时也偶尔会来这里照顾祁尉。

和顾妈妈住了一年多,突然一个人住,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祁尉想,什么时候他也开始贪恋别人的亲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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