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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生活就是流水账上——by老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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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擎笑道:“霍老爷财大势大,固然能让我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却不知我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霍老爷的命可比我值钱多了,就算你强夺我身,拼个鱼死网破我也不吃亏!霍老爷以为如何?”

霍飞鹏见张擎冷中带笑,笑中发狠,本就是冰雪一般的人,这样的神色言语竟让人舍不得挪开眼,不由看呆了。张擎不理他,任他躺在地上,过东院去,吩咐小盏去叫柳清辉过来,抬他表叔回去,这支箭够他躺到下半晌了。

柳清辉早就知道当年表叔和父亲同时喜欢上一个小倌,就是新雨,后来表叔大度让人,父亲才带新雨回来的。这次见表叔来找他,想起和秦书成的恩怨,有心报复,挖他墙角,反正秦书成八成是死了,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因老邱出门看诊,就私自把张擎的地址给了他表叔。正在忑忑不安,见小盏来找,告知情由,吓坏了,赶紧跟小盏去张宅搬救表叔。

却说霍飞鹏狼狈回到医馆,躺到下半天,才渐渐回复过来,不由心里后怕,万一是毒药,自己可就完了,真是阴沟里翻船!

回到客栈,躺在床上想新雨。人还是那个人,可就是哪里不一样了。原来的新雨倔强沉默却也不知反抗,脸色总是灰的,只是那如雪肌肤和深潭般的大眼睛让自己总是难忘,床上虽然无趣,身体却柔韧非凡,是以到现在也没忘了他。

现在嘛,脸色白得透明,眼睛更漂亮了,个子高了,身材劲瘦却有力,像个男人了。不,这不是主要的,变得最多的是气势。曾经柔柔弱弱的男孩子竟然会发飞弩,还会使剑术,应对沉稳,丝毫不乱,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变化这样大?

人对未知的东西总是感兴趣的,尤其是对自己本来就感兴趣的人。霍飞鹏自负风流,只要他招招手,不知多少美人想爬上他的床,倒不至于真干出强取豪夺的事情来,只是此时的新雨倒让他格外生出几分兴趣。想了一下,家里的事都已安排好了,到九月初五自己母亲寿诞前回家就可以了,七月动身也不晚,这样还有两个月的空闲。两个月难道还拿不下一个小倌?就是京城最大的红牌也早就滚到自己床上了。因此信心满满打算和张擎玩一玩。

要说霍飞鹏对张擎感兴趣,这一点也和秦书成差不多,只是抱着玩弄娈宠的目的,先就落了下乘。

第二天是五月初十日,本地初夏,气候温暖,花草繁茂,最适宜出游。因此多有文人仕女或全家出游的。霍飞鹏邀请老邱全家到城外湖上游玩,还提议带上张擎,张擎推辞不掉,只好答应。因张擎每日照旧来医馆,见到老邱,未透半丝消息,柳清辉更不敢说,因此老邱不知道霍飞鹏骚扰过张擎,对他也很客气。霍飞鹏见表侄跟了个男人,也毫不在意,反正跟他也没关系。

拖家带口,一行五人坐车到了城外湖边,霍飞鹏雇了一条豪华大船,竟是两层的。小家伙柳小邱上了船就到处跑,老邱照顾不暇,就顾不上张擎了。霍飞鹏使眼色让柳清辉绊住老邱,柳清辉带老邱和儿子下到一层去了,仆人也在下层伺候。上层只剩了他和张擎两个。

张擎知道他的鬼心思,也不动声色。自己懂医理,专攻毒药,也不怕他下毒,而且还有老邱在。随便他安排,自顾吹风赏景吃点心,微风徐徐,水波粼粼,湖四周绿草如丝,鲜花似锦,真是个游玩的好日子。

霍飞鹏其实并不想下药强夺,只是想使出风流手段,引诱美人投怀送抱,方显霍大爷风流本色。所以今天打扮得很是富贵,月白丝袍,金丝花绣,腰悬玉佩,头戴玉冠,一把白折扇,俱是名人山水,越显得人物风流,气势非凡,站在船头指点景色吟诗作对,引得无数旁人观看。看在张擎眼里那就是一个——花孔雀!

霍飞鹏以为自己这样打扮,肯定会引得张擎心仪,却不知张擎对男人无感,任你再富贵风流,看在他眼里也就是个男人而已,怎么会有那方面的想法。尤其经过霍飞鹏对他的侮辱,反而更加厌恶。至于和秦书成,那是秦书成下了水磨的功夫和全部真心才得以亲近,岂是霍飞鹏可比。因此任霍飞鹏口沫横飞,说的天花乱坠,张擎只是眯眼养神,不予理会。

霍飞鹏无法,只得坐下来,给张擎倒茶拿点心,还打扇,贴在张擎耳边说,昨日多有冒犯,请原谅,还请给他个机会追求云云,这个玉佩是自己的心爱之物,要是不嫌弃就收下吧,值一千两银子呢。

张擎摸着肚子,嗯,吃的不少了,得下去走走,起身就下了楼梯。霍飞鹏尴尬停住。看来得罪了美人,还得多下功夫挽回啊。

34.小盏

接下来几天,霍飞鹏有事干了,每天泡在张宅。张擎见他死皮赖脸,但是并无恶意,再也没有说过难听的话,推也推不走,就不管他了,自顾做自己的事情。心想要是他再侮辱自己就再给他一箭。但是霍飞鹏每日只是带些珠宝首饰、锦缎布匹、新奇玩意,献宝似的送给张擎,还软语温存想和张擎亲近。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张擎见他使的尽是妓院里嫖客对小倌妓女的那一套,想吐,盘算着绝了他念想又不得罪他,毕竟自己力弱身卑,不敌他财大势大。

小盏见此情景,悄悄对哥哥说:“干脆给他下点药,让他跑肚,再也不敢来。”张擎笑道:“不用,我有办法。”

下午,张擎午睡起来,霍飞鹏又来了,这次带来几件金器,金光灿灿,手工精致,放在桌上道:“小玩意,不值什么,留着玩吧。”张擎不理他,他就凑到跟前说话。张擎左手一挥,他就赶紧向后退,只见一阵粉末飘过来,也没什么反应,才放了心,继续说闲话,卖弄见识。张擎还是不吭声。

晚上霍飞鹏洗完澡,就觉得身上痒起来,拼命挠,却怎么也止不住,就知道是着了张擎的道。直痒了一夜才停。

第二天霍飞鹏赶到张宅,张擎正在吃早饭,霍飞鹏怒道:“你给我撒的什么东西?直痒了我一夜!”张擎道:“没什么,痒痒粉而已,以后你再接近我都是这个结果。”说完继续吃饭。霍飞鹏见他神色虽冷,却秀色夺人,心里馋的很,不愿放弃,无奈又无法接近,只好先回去了。

五月底了,天气更热,来铺子吃饭的客人少了许多,张擎和小盏商议下午就不开了,放伙计们假。正好李掌柜老父去世,需告假回临海老家处理丧事,张擎给了李掌柜三十两银子,劝他节哀,李掌柜就走了,约好办完丧事还回来。铺子里的事张擎就和小盏一起管。

六月初,一日晚饭后,张擎正在和小盏商议去采些野菜,对身体有好处,有人叫门,开门一看,却是西街的张婶,以前给张擎提过亲,张擎没答应。这次见她又来,就请进来让到客厅里,倒了茶笑道:“婶子,我可是说过我八字克妻,不宜早娶,您老怎么又来啦?可是还得要您失望了。”张婶满头花钿,笑的花枝乱颤,道:“大郎,别您老您老的,生生把婶子我叫老了。今日却不是为你来的,你可别往自己身上揽。”张擎惊讶道:“却是为谁?”张婶笑道:“难道你家就你一个男人不成?我是为二郎来的。”

张擎转过头看小盏,好像从来没仔细看过他呢。一向认为是个小屁孩而已,如今细看,却发现十六岁的少年,个子高高的,比自己都高了呢,面目清秀,虽然仍很稚气,却因为经常打理家事、生意,言谈举止稳重的很,是个小大人了呢,原来自己初来异世时见到的那个包包头,满脸鼻涕眼泪的小屁孩真的长大了。

张擎看着小盏,心里感慨着,好半天没说话。张婶道:“哎,大郎,你说句话,小盏如今还没定亲吧?十六岁也不小了呢。”张擎赶紧点头道:“是啊,是啊,不知您给他说的是哪一家?”

张婶道:“就是里正王老爷家的秀儿,大郎看如何?秀儿和小盏可是熟识,算是知根知底呢。你们两家家世又相配。”

张擎笑道:“很是呢,小盏很喜欢秀儿,我原有求亲之意,却怕王大叔不愿意,毕竟人家就一个独生女儿,肯定挑剔的很,就没有提起此事。小盏你呢,愿意吗?”

小盏羞涩道:“哥哥做主吧,我哪有什么主意呢?”张擎看他哪里像不愿意的,遂向张婶道:“既是王大叔美意,岂有不应之理,一应礼节上的事情还得请婶子指点。我们兄弟从小没了父母,很多事情不懂 ,婶子就费费心吧。”

张婶赶紧应下,说放心吧,既是两家愿意,剩下的就听我的就行了。说完端起茶喝完,就要走。张擎赶紧拿了一个小小银锭塞到张婶手中,张婶笑纳了,出门而去。张擎两个看着她走远,忽然发现霍飞鹏在街角露头向这里看了一下,却没过来,就没理他,径自闭门回屋了。

本地有女儿的人家一般都是等人上门求亲的,除非对男家十分愿意,不愿错过才遣媒求亲。却说王老爷为何主动求亲,是有原因的。王老爷只有这一个女儿,十分娇养,生怕嫁的不满意委屈了女儿。是以并未从小定亲,如今长到十一岁了,看看再过几年就到了出嫁年龄才开始担起心来。

看看自己的家世,高门大户是不用想了,不要说高攀不上,就是高攀的上也担心女婿三妻四妾,大户人家规矩大,婆婆小姑上下欺压,女儿岂不受苦受屈?

一般商家,有钱的也是小妾男宠的都养着,绝不能嫁到那样人家。

再穷些的,又怕人物、品性配不上。

招个上门女婿倒是可以,但是除非走投无路,或人物品貌差,实在找不到媳妇的,谁愿意倒插门呢?找个那样的也委屈女儿了。

如此一来,东不成西不就,寻了一两年也没找着合适的人家,王老爷十分忧心。

恰巧这日张婶来串门,提到此事,张婶说:“这有什么难的?张家不就是现摆着的?张家大郎人物标致,又有做将军的义兄,虽说失踪了,却也没人敢欺负他们。只是大郎说是不宜早娶。这不还有他兄弟吗?好像也有十六岁了。这个孩子可是您眼皮子底下看着的,如今人物清秀,还开着铺子,很会做生意呢。又没有父母,只有大郎一个哥哥,姑娘嫁过去不用受公婆大姑小姑的气,家里又过得,可不是现成的人选?”

王老爷如醍醐灌顶,说道:“唉,怎么把二郎给忘了,如今也长大了呢。”

这样一来,两家一拍即合,不到一个月就迅速定了亲,只等过几年秀儿成年就可成婚了。张擎有心给小盏找个靠山,王老爷却也合适。所以在定亲礼上尽最大努力办得体面,王老爷看张家如此重视,十分高兴,这下女儿终身有靠了,自己也得个半子。因此以后越发待小盏亲热,简直当亲儿子一样了。秀儿虽只有十一岁,也懂事了,见父亲给定的是盏哥哥,也很满意。只是再见到小盏就有些害羞。

小盏定了亲,张擎觉得放下了一桩心事。就算自己将来有什么不测,小盏也有王老爷一家帮衬着,不至于出什么大事。

忙乱了些日子,已到了六月中旬。这日傍晚张擎正在书房练字,听得街门门环响亮,开门一看,又是张婶。张擎笑道:“婶子,您有什么事吩咐?可是王大叔家还有事?”

张婶犹豫道:“不是王老爷家。是另外的人家。”

张擎把张婶让到客厅道:“小盏已经定亲,我是不宜早娶,您这是给我们家谁说亲?”

张婶坐下,犹豫了半天道:“大郎,你我街坊,一向亲近,我并无恶意,只是受人之托转达一下而已,你听了愿与不愿都不要生气。不愿意,我就帮你推辞掉,千万不要生气。”

张擎奇道:“婶子,你有话说明一些,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张婶道:“是个京城的客人拜托我,想和大郎结为百年之好。他家家财万贯,很是过得来。大郎与他成婚,几辈子都花不完那些钱。”

张擎道:“我说过不宜早娶,不要耽误人家姑娘,您替我回了吧。”

张婶尴尬道:“这个客人却不是姑娘,是个男子。”

张擎又道:“想是他家女儿?”

张婶红着脸说:“却是这客商本人。”

张擎奇怪道:“这就奇了,男子怎么成婚?想是搞错了,您替我回了吧。”

张婶道:“没有搞错,就是经常来你家的霍飞鹏霍老爷。”

张擎一听此言,大怒站起,对张婶说:“婶子,你我街坊,我不跟您生气。只请您转告他,不要仗着财大势大就欺压人,我虽穷,却不怕他,大不了一死而已。”

张婶忙道:“大郎别生气,何至于就说到死字呢?我替你回了就是,就当我没说过罢。”说着告辞走了。

不提张擎生气,单说霍飞鹏,怎么就起了要明媒正娶张擎的心思?唉,这里面也有个缘故。

将近两个月的功夫,张擎油盐不进,左右就是不理他,逼急了就说要鱼死网破。霍飞鹏在客栈里憋了三天,实在无法可想,又不愿意硬抢,那样就没意思了。又不愿意放弃,张擎和他执剑对打时的飒飒英姿早已刻在了他脑子里。想来想去,就入了迷,忘记了初衷,一心只想让美人心甘情愿跟了自己,求而不得,最后竟成了执念。

什么办法都想到了,都没效果。后来想到,情之为情,唯真而已。他之所以对自己不假辞色,只因自己初时言语侮辱了他,唯今之计,只有用真情打动他,方有希望抱得美人归。

怎么表真情呢?怎么才能让他知道自己不是玩弄娈宠呢?那天在街角察看张宅动静,见一妇人出来,跟到后面一问,知道是给张家说亲的媒婆,灵机一动,这不就是个好主意吗?自己妻子去世多年,有个儿子,想必母亲不会强求自己再娶,反正也有了后继之人。先把张擎娶回家,母亲同意,就让他进门,母亲不同意就先放在外面,等母亲百年之后再让张擎进门。恩,就是这个主意。想毕,怀着必成的信心,托张婶上门说亲。张婶说肯定不行,霍飞鹏给了个大大银锭,求他一定去一趟。张婶勉为其难去了张宅,却带回来一个坏消息。

霍飞鹏沮丧极了。此时看看七月初了,再不动身回家,怕误了母亲的寿诞,只好先放下此事,回京去了。

张擎这才得了清静。霍飞鹏走后,张擎连洗了好几次柚子叶澡,去去晦气。

35.回归

日子有惊无险继续过。张擎本来绷紧神经怕霍飞鹏仗势强夺,或者散布消息搞坏自己的名声,没想到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回京城了,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也懒得追究,走了更好。

李掌柜前些时回来,铺子交给他,张擎又有时间去医馆了。

八月十七,老邱他们过来给张擎过了二十岁生日,本来老邱说要给他办加冠之礼,张擎摇摇头说算了,就这样过去吧,也就吃了顿饭而已。

晚上下了雨,躺在床上,想想自己的日子,真是平铺直叙的很,本来这就是自己要的生活,平淡而幸福。可是少了一个人,幸福似乎没有了,只剩了平淡。想起李清照的诗: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不怪李大诗人多愁善感,只因为此情此景真是愁杀人。算算快三年没有见过秦书成了。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三年不见呢?好像一个世纪那样长。长的好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

这样长的日月就这样消磨下去,真是无聊啊。可是又能怎么样?难道去殉情吗?

等到自己年纪大了,还等吗?不到一年的相识,难道要等一生吗?并且也没得到什么承诺。独身下去?怎么向众人解释?结婚?又怎么抛下秦书成没有说明白的深情?

张擎像烙烧饼一样在床上翻来滚去,慢慢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继续去忙碌。

进了腊月,家家户户开始为过年做准备,张家也不例外,只是今年张家干活的人是伙计。张擎去出诊了,有个乡下的病人,很穷,摔的又重,老邱也出诊了回不来,不得已张擎只好冒着寒风,骑马上门看诊。带路的是病人的儿子,也是听村里人说这里医术好,穷人还少收诊金,才慕名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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