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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生活就是流水账下——by老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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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等了两个时辰,眼看着午饭时间到,远远只见一条条快船像大鱼一样向大队驶来,后面跟着一片无数的杂七杂八的船只,船上的人大声呼喝着,飞快驾着船追赶着,还有人搭弓射箭。阳光下,刀剑闪着凛凛寒光。

来了!张擎鼻尖冒汗,正在手足无措间,后面一人拍了他肩膀一下,说道:“还不进舱,马上要登陆了。”

55.登陆

张擎回头一看,洪军师笑咪咪地站在他身后。张擎摇摇头说:“我待会再下去。现在就登陆么?”洪军师手搭凉棚远目,回到:“且看情况如何。先探探底细,尽量不损军力。估计今日下半晌就能停泊进港。”

张擎向后退到舱口,却不下去,只伸长颈子看着,呼吸紧促,心脏紧张得几乎要停止跳动了。洪军师回头笑道:“不用害怕,怎么也到不了你这里。”张擎点头未语。

这样大的军事侵略当然无法保密,敌军自然早就做了准备。哨探船以水中箭鱼之势飞速驶回,船后划开一道道白线。这里早派出另外一百只诱敌船,不待哨探船完全回到船队,就冲了出去,船上水军都身披藤甲,手执狼筅盾牌或长叉、大刀,迎上前去与敌战在一起。那些衣服兵器杂七杂八的岛民都是领主雇佣的先遣军,也是十分凶悍,刀剑相交,一片混乱。

可惜诱敌船志不在战而在诱,见敌人踏上船来就打开消息。张擎远远看着,那些人呜哇叫着像下饺子一般,纷纷落下水去,被船上士兵以长叉刺死。海上顿时都是频死的喊叫哀号声。正在混战着,远远又飞来数十只船,却不再是渔船而是战船了。船上士兵衣甲鲜明,刀枪闪亮,面容看不清楚,隐约看到都剃着半月头,大概有几百人,齐声大喝着冲上前来,黑旗招展,煞是威风。张擎头一次看到岛国的军队,心里也赞叹了一声,果然精锐。

这里诱敌船飞快驶回当先一个船岛旁边,船上放下软梯,兵士们急速爬上,但是软梯还未来得及收起,敌军就到,也跟着纷纷爬了上来,行动十分迅速,我军士兵接连用枪叉向下挥击阻拦,不少敌军纷纷落下大海,但大部分还是爬上船来。

一个船岛足有几亩地。这些敌军上来后也是很吃惊,还没回过神来。舷梯撤下再无退路。周围不知从哪里冒出许多身穿怪异材料的甲胄之士,密密排满,不知道多少人。最前面都是茂密的竹枝掩映,后面似乎都拿着盾牌刀枪,看不太清。来不及多想,这些凶悍军士舞起弯月长刀加入了战斗。

秦书成第一次在真正的敌人面前验证了鸳鸯阵的威力。那弯月之刀虽然刚硬锋利,在狼筅和藤甲面前却丝毫显示不出威力,急得那些短腿武士嗷嗷乱叫。他们的铁甲皮甲竹甲却屡屡为长枪刺破。竹枝或铁筅甚至刺瞎了眼睛。竹叶纷飞,鲜血四溅,两刻钟后,几百敌军就都被戳死在长叉铁枪之下,我军无一伤者。

首战小捷,军心大振。秦书成立刻到主舰上,大家安排登陆事宜。

看看没有敌军再迎上前来,匆匆午饭之后,千只快船冲进港湾。洪军师告诉张擎,这个港湾叫做半月湾,岛叫半月岛,是一个深水港湾,是之前选了又选的其中一个适宜船岛停泊安扎水寨的港口,周围有半圈都是细长陆地包裹,形如半月,以此为名,能够抵挡很大一部分海风巨浪。

张擎感到迷惑,这个名称太奇怪了。这才细想起来,当初看地图,只有京都之名是熟悉的,其他城市乡村,岛屿水域自己都不认识,也许是和前世不一样的。深究也没有意义,想到这里也就不问了,专心看着很远的前方。快船冲出去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秦书成的影子,一晃就又看不见了。

烈日下,白色海滩上空无一人,远处一道石墙横亘在沙滩之后,长的几乎看不到边际。秦书成领五千军士冲上沙滩,看看无梯可越,敌人就藏在石墙之后。强行越墙必然伤损很大,冷笑一声,你以石墙为障,我又何尝不可?传令回到船上,命人回去告诉路帅,先进港来,反正敌人不敢越过石墙。

船岛暂时分解,大船顺序入港,再按照事先排好的顺序开始结成水寨。整整一个下午,寨门、寨墙、小的分寨,各个排列成型,重新用锁链锁起。顿时一座巨大的水寨整理成型,旌旗飘扬,军威震天。

此时已是月上东山。五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很热了,但是在海边却丝毫感觉不到炎热,只觉得海风扑面,潮湿腥咸。从深水处的大寨到海边的小船,密密麻麻点起灯火,再加上月光,恍如白昼。军士们久航未登陆地,都是有些疲惫,但此时却更加绷紧神经提防敌人夜袭。

一夜却无动静。原来大和军也被弄蒙了,原想派出精锐给来犯之敌来个下马威,谁想几百精锐全军覆没,仓促之下,只好躲到事先砌好的石墙之后,等敌军越墙再给致命一击,谁知人家没有翻墙反而先退回去安扎水寨去了。本应趁他们安营扎寨之机冲他个措手不及,人家快船先锋之军却在寨口等着,几倍于己。是以大和领军之将有些迷茫,就犹豫了一下,结果是错失先机,再想夺取主动,就不太容易了。只好立刻派人回报领主。

这个小小半岛属于一个小领主,人少兵更少,总共不到两千人的军队,几百精锐已经是极大的损失了。原想天宇大军人数虽多,却作战能力极差,尤其是海战的水军,是以根本就没想到是这样下场。将领回报领主,领主也一筹莫展,一边向周边领主求援一边全力准备抗击。

第二天是五月十三,依然是风和浪静,天宇大军开始了登岛之战。在墙下堆起无数沙土,压实,再铺上木板,即可踩在上面越过。至于挑土埋墙时敌人的射箭阻挡,有无数狼筅和盾牌,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何况藤甲刀枪不入?所以石墙的问题很快就解决了。

这里不得不说一说火药和弓弩的问题。这个年代已经有火药了,只不过还太落后,完全不能发挥出威力,是以在真正的战斗中还是以冷兵器为主。只有些烧瓶、火药弹之类作为冷兵器的辅助,准头和杀伤力还有待提高。

铁弩,在这个海岛的狭小多山的地域,也完全发挥不出在大陆草原上的作用,昂贵的制作和维护成本也让这些小的奴隶主们无法承担,就是大和之王因为这种远程武器太得不偿失,也没有坚持下来,所以铁弩基本上在岛上消失了。因为这个原因还因为太笨重了,会影响大军行动速度,天宇大军也没有带铁弩。

甚至马匹,天宇军也只是带了很少的数量,用来给将领们代步,以期尽量减少消耗,速战速决。

大军几千人先越过石墙,和所在的一千多人开始浴血之战。大和军人都是顽强之辈,绝不屈服。天宇军陆续又有几万陆战之军越过石墙,加入战斗。几万对两千不到,而且是用专克弯月钢刀的鸳鸯阵法和藤甲,结果可想而知。大军全奸抵抗之军,杀进城去。领主见事不好,正在收拾细软要逃跑,被捉了个正着,当场斩杀,接着大军又屠了半日,小小城内再无人烟。城外乡村的百姓也逃了个无影。这个小岛被天宇军完全占领,作为基地。至于领主的粮草金银,自然被秦书成运回了大船,作为大军的给养。

当晚,天宇军中就召开了高级将领的会议,路帅带水军镇守大本营水寨和这个小岛,秦书成带另外所有陆军开始深入内陆。

临行之前,老军医求见秦书成,带来大量草药的要末,说是张擎给的,防止水土不服、祛风散湿解毒之药,叮嘱造饭之时放入锅中和饮水之中。秦书成收下。另外一个扁扁的瓷瓶,是张擎单独给他的,里面都是解毒药物。随军医师是老军医的几个徒弟军中的一些军士,张擎要去,秦书成未准,只好给了他这个瓷瓶,以防万一,秦书成珍而重之放入怀中。

占领小岛后,张擎随老军医进城,一路行来俱是战死的大和军士,面目狰狞,血肉横飞,破肚流肠。张擎想吐,最后就真的吐了,然后两天吃不下饭。天气很热了,就算撒了石灰深埋尸体,那味道还是非常不愉快的。

这两天,剩下的几千人马,部署好防线后,轮值之外就在忙着搜罗岛上的所有能用来吃的东西,以为军粮,并且每天都在海中捕鱼晒干存起来,张擎和老军医留在守军中,带着人把周围山上小心踏遍,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药草。半岛已经无本地之民,但为防万一,张擎还是绝不单独外出。

三天后,新建的水寨就经受了严峻考验。一场飓风到来,比他们在海上遇到的那场风要大得多,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密云堆积下,天色黑沉,空气闷热,每个人身上都水淋淋的,简直出不过气来。所有桅帆都已收起,检查了连接的锁链和锚钩,所有人都下到下面舱中,听天由命。张擎躲在舱中,蒙着被子,还是感觉到身下在剧烈颤动,风声渐渐起来,先是小声再到大声,再到刺耳,像汽笛一样一直不停在耳边响,好像开天辟地之时就存在,要响到天地毁灭之时。

风停浪住的时候,人们钻出舱来,上到甲板,一看,船倒是没事,只刮断了几根桅杆,和几艘没来得藏起的快船,但是整个小岛的植被被摧残的看不出样子了。

张擎走在残破的树林间,空气倒是很清新,采了些有清心去火之功的野菜回去,沿着舷梯爬上甲板,下到舱中,洪军师和路帅正在最大的舱中看战报,看见张擎回来,连忙招手,张擎走进去,路帅笑道:“你家将军今日有捷报来,道是又连下两城,只有一死十伤,皆赖鸳鸯阵和狼筅之功,说回来好好谢谢你呢。”张擎自然知道秦书成说的谢谢是什么意思,笑着撇了撇嘴。

原来鸳鸯阵讲究的就是机动灵活,以多胜少,最大限度杀伤敌人,保存自己。秦书成他们又在鸳鸯阵中加增加了狼筅的数目,整个阵法小队看上去就像一个茂密竹枝掩映的竹林,又灵活多变,让敌军眼花缭乱,不单弯月钢刀的效用大打折扣,连弓箭都失了准头,因为根本就看不清楚竹枝后面的情形。岛军不由暗恨自己国家山多雨多,长那么多竹子干嘛?白白助了敌军!有性气火爆的武士就去砍竹子泄愤。

还有让他们头疼的就是藤甲,除非用火烧,简直是刀枪不入的。可是火烧的计策似乎也没起什么作用,因为火箭一入鸳鸯阵,几乎都被竹枝挡住,就算有火箭点燃藤甲,着甲之人竟能是瞬间脱下甲胄,完全烧不着。这种情景给了岛军一个错觉,就是藤甲军是不怕火的。

因此他们也想配备藤甲,但是这种甲胄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出来的,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抢!

真正的攻坚战还没有开始,张擎知道。只有灭掉那些大领主和大和王的精锐部队才算是真正打赢,现在说结果,还为时过早。自己在后方,虽然相比前线要平静,但是那种揪心的感觉却让人日夜难安。

洪秋正在带人赶制手弩,前线消耗这种暗器比较多,大大增加了己兵的存活几率。姑娘们久临战阵,一个个都比张擎要沉稳的多,张擎有点不好意思,自己一个男人还不如姑娘家,所以在人前也装得很不在乎的样子。

五月底了,天气更热,大船上洗澡不方便,张擎就经常带几个士兵到岸边一座小山上的溪水里洗浴,让他们守在外面。这里山清水秀,是个好地方,可惜自己是侵略者,只要不死,终将离开此地。

溪水潺潺,清澈透底,水中有圆圆鹅卵石,还有不知名的小鱼游来游去。密竹掩映,清凉蔽日。张擎把身体浸入水中,深深吐了口气,好凉快呀。

正在惬意,忽听林外一阵骚动,有刀剑之声。张擎惊起,还没穿上衣服,自己两个亲兵就浑身是血地且战且退了过来,刘青大喊:“公子快跑!”呼吸间,一个衣衫褴褛的武士扑了过来,面目凶狠,弯刀雪亮,打得亲兵几无还手之力。刀来刀往中,两个亲兵失脚滚下山去。

张擎越急越手忙脚乱,只披了件外袍,一回头就见那武士大步跃过来。

56.溪边

张擎一手拿着里衣,一手拿着带鞘的宝剑,眼看人到面前,恐惧中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举剑格挡。谁知脚下踩到一个圆石,身体一歪,倒在水中。这里山形向下,溪水稍显湍急,站稳倒没什么,可是张擎扑到,山势加上水势,一下子向下游冲去。

张擎虽然会水,水也只到小腿和大腿根中间的位置,但慌乱中是还是呛了一口,手忙脚乱下丢掉手里东西向左右乱抓,身体各处被磕碰划伤也顾不得了。直到冲出很远,才抓住水边一根粗竹,停了下来。刚刚站起,就见那武士随后追到,张擎光着脚,披散着湿淋淋的衣服头发,赶忙向旁边竹林里钻。就听后面脚步杂沓,是厚厚竹叶的声音。张擎心都要跳出来了,加紧脚步向前逃跑。竹林密密,但是竹下还是有空间的。因为山势越来越倾斜,张擎不得不放慢速度,一步步抓着手边的竹子前行。就觉脚步声已到了身后,正要扭身躲过,后面衣领一把就被揪住。张擎狠命一挣,两个人都没站稳,骨碌碌向下滚去,然后“扑通扑通”,掉下了一个野草掩映的巨大深坑。

张擎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虽然外面阳光灿烂,坑里却很阴暗,竹林和茂草几乎把阳光都挡住了,所以张擎自己并不知道是什么时辰。闭着眼感受一下,浑身疼痛。心想,难道我又穿了吗?要是我死了,秦书成怎么办?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不远处一声痛苦呻吟,吓得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想起还有一个恶煞跟着自己一起掉下来。艰难转动身体,坐了起来。发现很不幸自己只穿了一条小内裤和一件外袍,在这个保守时代的人们看来,就跟光着没啥区别啊。真是后悔自己爱干净,还不如在大船上凑合用水擦擦呢。看看头顶几人高的坑口,大概是个天然小天坑,唉,上去还是个难题。

捋捋快干的长发,呲牙咧嘴地扶着土壁站起身,动了动,骨头没事,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是掉在土壁旁边的一堆松土上,万幸!

拨开茂密的长草,寻找着,两丈开外趴着一个人,正是那个一起掉下来的武士。张擎奇怪他怎么不动,仔细一看,明白了,原来他面朝下掉下来,好巧不巧摔在一块见棱见角的大石头上,膝盖正垫在石头突出的地方,所以,腿断了。张擎忍不住笑出来。真是天不亡我!连忙仔细查看一下,发现这个人还昏迷着,立刻动手撕了他两条衣服,先把他手脚捆起,尤其是手,向后捆了个仙人扣,是跟洪秋学的,多大力气的力士都挣不开。

看见他的刀掉在不远处,就拿的远远地挖了个坑把它埋上了。忙活了一会,才回来弯腰用力把他翻了过来。一看,长得还不错,浓眉,眼睛闭着也能看出很大,个子也不低,起码比自己要高不少。瘦骨嶙峋,胡子剃的跟狗啃的似的,前面头顶的月牙部分已经长长,和后面头发一起随便扎了个马尾在脑后。衣服的样式几乎看不出来了,只能看出上面是灰色交领外衣,裤子下边一条一条的,一双破旧黑靴。

张擎苦恼了,是杀了他还是留他一命?杀吧,自己可下不去手。不杀,他醒了会不会杀自己?

看他一时半会醒不了,就先起身细细观看周围环境。这个天坑面积不算太小,大概有百十平米的房子那么大,长着不知名的茂密高草和灌木,坑口也长满了草,怪不得自己没注意到这个坑。似乎坑边还有几根藤,直直爬到坑外。张擎欣喜极了,一瘸一拐走到藤边,伸手用力一拽,悲剧发生了,藤断了。断藤直直下落砸在张擎脑袋上,落了一层土。张擎不死心,又去拽另外一条,也断了。还有一条,张擎不敢用力了,轻轻拉了拉,没断,再一用力,妈的,又断了!张擎坐在地上,满头是土,沮丧地不想动。看来只能等人找到自己才能出去了。

正眼望青天无法可想,又传来一声呻吟。张擎起身走到那人旁边蹲下,只见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因为断腿的痛苦紧紧皱着眉头。张擎立刻向后一退。这人看见张擎,挣扎着想坐起来,发现自己手脚被绑,就只坐起了上半身,腿不停地抖着,似是疼痛难忍。张擎想了想,说:“嗨,要是你不动,我就不杀你,还帮你治伤。要是你想杀我,那就算了,你在这疼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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