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天脖子一缩,不支声了。
时戬是李奉天狗窝里第一个以情人身份莅临的客人。
李奉天在此前从来不带人回来过夜。
这个好习惯是从国内养成的,因为以往是跟父母住,不方便也不敢带人回来过夜,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出了酒吧上酒店,上完酒店再回家。
况且杨琛那边那些个惨痛的教训,都是前车之鉴。
一开始李奉天跟杨琛说家是宁静的港湾,别带人回家胡搞的时候,丫还不信,说好容易自己单过了还不潇洒点,风流风流快活快活吗!
结果仨月来俩借钱的,都是老相好寻上门,说的那叫一个惨啊,听者伤心闻者流泪,都是有故事的人。
说的你都不好意思不借,你要是不借就跟杀他全家似的。
谁敢担这血海深仇,还都是要面子的人,杨琛实在没法了,躲不过去啊,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掏腰包做了俩回救苦救难的土财主。
打那以后得了教训,才鸣金收鼓,学李奉天在酒店常年包了一套房。
杨琛的经济条件比李奉天要好一点,他家里是坐电子产业的,近几年风生水起赚了不少,很有点暴发户的意思。
但是李奉天撑死了也就算就一纨绔子弟,离富二代海了去的远。
只是在国外大家谁都不知道谁的根底儿,随便你吹,家里拾破烂过活的都敢端跨国企业继承人的架子,他也就是看着大方,实则鸡贼的很,平日只够养自己,一到月底兜就空,存款基本没有,哪还有闲钱应承别人。
精水顺着李奉天白嫩的大腿肆意横流,李奉天打开门,招呼时戬的功夫都没有,火速冲向衣柜,翻出一套衣裤冲向卫生间,都来不及跟人虚以委蛇。
别人他在外面衣着光鲜,小跑开着,小爷泡着,人五人六的,家里脏的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遍地的单身男性必备垃圾,比如说看过的色情杂志,掌中游戏机,还有琳琅满目诡异成团的白色卫生纸。
时戬自打进屋一直到落座脸色都没缓和过来,李奉天用自己的习性一再挑战他做人的极限,一想到以后要跟这种人生活,甚至相爱……时戬两眼一黑,闭上眼不去看着惨不忍睹的光景。
想的并不是无法和这个人生活下去,而是为了和这个人生活下去所以不得不去改造他,时戬没觉得自己的考量有什么问题,反而卫生间里间或传来的微弱呻吟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中间消退了一些肿胀又变得威风凛凛,时戬轻轻地推开门,没有锁,引入眼帘的是那人弹性颇佳极富手感的屁股,高高翘起,一副惹人怜爱的摸样。
修长的手指插进去两根,随着角度的变换那个人低低的轻哼出声,不耐地扭动着身体,乳白色的液体流下股沟,打湿了一小片地面。
黯淡眼眸闪出危险的光芒,这个诱人的家伙正等待着自己,不是吗?
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李奉天掏的正起劲呢,时戬的东西真多,下次一定要提醒他带套。
等察觉到背后有人为时已晚,被推倒流理台上的李奉天被人从身后插的上下颠簸。
呜咽着摸到台子上之前顺手丢的一个螺旋浮点保险套,好不容易用嘴撕开,把里面的空气挤出来,哆哆嗦嗦要给时戬套上。
哪知半路被人拦下来,一道沉着而有力的声音响起,“不用,我相信你。”
之后是一阵猛烈的顶入,李奉天流下激动地泪水——太他妈感谢组织信任了!
第25章
接下来一段不短的时间里,李奉天如同大海中一叶扁舟,被那人翻过来覆过去的捣弄,最后两眼直冒金星,一口气没上来,歇那了。
事后俩人都趟床上不能动了,喘了好一会。
时戬偃旗息鼓不久后接到通电话,也不知道什么内容,不轻不重地“嗯”一下,听声儿有点虚,明显纵欲过度。
李奉天那时候刚缓过来气,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床侧明显沉下去又翻上来,有人从上面爬了起来,然后是一阵悉悉索索衣服摩擦的声音。
这是要走。
被汗水随意粘在额前的发丝又被拨向耳后,他实在太累了,浑身骨头都散架了,一根指头都不想动,头昏沉沉的脑仁估计都下垂了,于是继续趟床上装死。
时戬倒也没难为他,站在床边上看了他一会儿,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奉天以为时戬会吻他一下,最次也得学电影里三俗小明星那样亲亲脸颊或者额头,以表示对之前大战三百回合的满意,就像他每次做完会拍拍那些MB的屁股蛋子以示安抚。
时戬还真的欺身靠过来,把手贴他脸上,“起来。”
李奉天闭着眼睛,拉过被子蒙住头,用最直接的方式表示自己累了,他嗓子喊哑了,吸气都疼,何况说话了。
没成想那位不依不饶,掀开被子就把人提溜出来,“去洗洗,把东西弄出来。”
李奉天是真没想到时戬还记得这一初,心中狂嚎,面上挺尸依旧,死不睁眼。
他有恃无恐,料定时戬不能拿他怎么样,在刚刚的酣战中,他就没怎么动过,都是那位扛着他的腿,做局部小范围自由落体运动,都那样了,还能再把他这个一百多斤的大老爷们弄到浴室去,那得是吃什么长大的。
时戬拉了他几下,还是不动,声音明显见大,“不说留在里面肚子疼吗?”阴测测地。
现在这种情况,让李奉天起来去厕所做个全身清洁,不大可能;可是他要是不动,那就是在骗时戬,后果暂时未知,但杀伤力可媲美生化武器。
眼刀夹杂着寒光“咻咻咻”地戳穿了李奉天的那层厚脸皮,他负气地睁眼开,向罪魁祸首展示满眼的血丝和发红的鼻头,“你看我还能动吗?能动吗?”沙哑的嗓音跟老窝瓜一样干巴巴的没有一丝水分,卖相次到极点,只是依稀能分辨出来还挺委屈。
嘴巴也肿的老高,都是战果,男人的杰作。
这是非常之赏心悦目的画面。
“你就不能让我睡一会吗,我腰都快断了,都是谁害的!”李奉天瞪着红通通的大眼睛,扯过被角攥手里假象成时戬,玩命蹂躏,“你也知道不弄出来肚子疼,那你干嘛不带套,你就顾着你自己,也不想想我,我都够难受了,叫你停你倒好,弄的更快了,你就会欺负我,时戬你太坏了,上炕认识媳妇,下炕认识鞋,还瞪我,有你这么干的吗?”
越说越可怜,泪腺跟崩了盘的股市一样,一泻千里,堵都堵不住。
抽着鼻子吸鼻涕的小脸别提多憋屈了,样子是百分百不好看的。
可能时戬也觉得他不好看,所以转身就走了。
李奉天今天算是见着比他更没心没肺的了,连装也不装下,说两句软化哄哄他日后好相见都不肯,这他妈是什么人!
哭的就更没有节制了,被人无视的愤怒和不甘犹如火山喷山,气势磅礴顺流直下。
那叫一个惨啊!
直到听见甩门的响动。
门一关李奉天就不哭了,因为没人搭理他。
就跟小孩一样,越哄越哭,搁一边晾会儿,没人理他,啥都好了。
“行,你就这样,看我以后还去不去找你!”李奉天话说的牛气,就是声儿小得几乎不可闻,经过这么一折腾脑袋嗡嗡作响,炸着疼,抽抽噎噎钻进被窝不出来了。
时戬没冲大门去,而是拐进了浴室,在里面洗漱。
不大一会,就出来了,手上多了条热毛巾。
李奉天又快睡着的时候,再度被人提溜出来,不过跟上次不同,有条湿热柔软的棉状物在他屁股周围徘徊。
他一睁眼,看见的情形耸人听闻——时戬拿着条热毛巾再给他擦屁股。
更匪夷所思的是——那条毛巾是他用来洗脸的。
李奉天震得都快说不出话了,这是什么的干活?
老天下红雨了,姘头还带这服务的?爽完了给人擦屁股!
他都不敢动了,扭过头傻逼一样看着时戬,一脸受惊的表情,“干,干嘛啊,你干嘛啊!”
响亮的冲着青一块紫一块,指痕交错的部位掴了一掌,肥美的臀肉在时戬眼底荡漾,瞳孔霎时间剧烈收缩,“趴好。”
李奉天捕捉不到自己的想法,乖乖地仍对方在他腰下加塞了个枕头,他已经完全懵逼了,脑袋里乱糟糟的,耳边全是杂乱无章的心跳。
他有点搞不清俩人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定位了,就是觉得自己现在牛逼哄哄的,因为另一个更牛逼的主儿正在给他洗脏兮兮的大屁股。
心甘情愿任劳任怨。
震惊过后就是幸福,外加占了天大便宜的得意,李奉天撅着大屁股心里热乎乎的。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时戬擦完脏屁股洗了把手就走了,倍儿干脆,李奉天还在那傻着呢,人都出门了,才想起来还没问下回上哪再见。
那位简直堪比我国初高中数学书一样的邪性,翻开一页,这他妈是什么?再翻开一页,这他妈又是什么?
从来就不跟着你的理解走,六月的天,猢狲的脸——说变就变说,要么说天若有情天亦老,人学数学死得早。
闭上快张不开的眼,李奉天从来不就是那些线条数字的对手,被子一卷,睡过去了。
才睡了几小时门铃突然响了,李奉天开始还以为做梦呢,蜷进被子里不出声。
结果那手就跟长在门铃上似的,响个没完没了,一副推销员的做派,不见兔子不撒鹰,睡意全叫他给搅黄咯。
李奉天是真火了,抄起个家伙冲到门口,面色不善一把把门拉开,准备跟丫来个异国他乡的血色教训。
门外站着一个酷似“May I”范儿的青年,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擦发蜡似的油光蹭亮。
后面还跟俩小跟班。
正主儿都没开口,那位张口就拿“时先生嘱咐我们过来”把李奉天聚到嗓子眼的咒骂给压闭嘴了。
裹着睡衣,眼泡浮肿,难受的不行,没有多余经历应付他们,闪身让人先进来,连声招呼都没打,李奉天又躺回床上孵蛋,朦朦胧胧看见那哥仨在大扫除,现世活雷锋生来就为人民奉献。
李奉天闻到一阵香,绝对是老外烹调不出来的味道。
一睁眼,屋里景象让他牙花子都锉出粉了。
这是他的狗窝吗?明窗净几,井井有条,一尘不染,屋内整洁,脏的几乎看不出颜色的地毯倍儿新,连厕所的瓷砖都能当子镜子照出人影了,你说这帮孙子是有点本事啊,怎么弄的都,打蜡了还是怎么的?
那哥仨走了俩,还剩原来在门口打头那位,毕恭毕敬在那候着,等着李奉天起床。
他也就跟大爷似的,让人伺候的得心应手。
他吃饭的空挡小青年又把他的床单里里外外给换了。
酒足饭饱才找回声音,来人介绍说自己姓张,张峰,英文名John,时戬交代每周过来俩次。
李奉天点点头,没跟人定具体时间,就说等他打电话再来,说完就把人送出门了。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热水缓解了他剩余的疲乏,李奉天仔仔细细琢磨一遍,时戬这是和自己踏踏实实好上了。
离奇到不可思议,据他分析可能是时基佬对女人不感兴趣;一般柔弱好青年对上他那张冰锥子似的面瘫脸还不得吓着了,谁敢往上使劲;加上他那个生活圈子遇到流氓还敢耍出来的着实不易,索性全便宜他了。
所以说人生总是无限可能,你不走到最后一步谁知道门后面是什么。
那天要不是喝多了酒他也没那胆子,缘分天注定。
第26章
太阳照常升起,日子依旧得过下去,时戬几天后便回来,俩人正式开始偷情生涯。
李奉天不喜欢时戬那家,从人到摆设诡异十足。
时戬倒是很大方,在这件事上也没跟他计较,只是让人在他不在的时候一件件的换了李奉天家的家具,首当其冲就是把那张单人床换了成了King size。
这俩人的口味比较冲突,时大老爷属于保守派,喜欢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木质结构,这让现代人李奉天很不满,有事没事就把啃完鸡腿油腻腻的手往上划拉俩下,咖啡渍啊酒渍翻着花的往上抹。
怎奈对方连眼皮都不抬,随便你,爱干嘛干嘛。
倒是那个张峰忍不下去了,在一边偷偷告诉李奉天,这套黄犁木家具是时先生才从拍卖会上拍得,价格按克计算。
他哪知道黄犁木是什么,嘴一努满不在乎,鄙视的瞟了眼张峰,心说到底是帮人打扫卫生的,少见多怪,一块破木头看给你吓得。
张峰看他那五皮三赖的样儿就知道没听进去,对着他把每克的价格报了一遍。
李奉天眼珠子差点凸出来,我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这是,那边非洲儿童饥寒交迫,身边这位腐败的都没下限了,一套破桌子破凳子快赶上他小半辈子的花销了。
当下大腿一拍从椅子上跳起来,眼神不定的扫着昨天才被磕掉色的地方,心疼的不行,指着缺口问张峰,“这玩意还能修吗?”
研究了一番,搓着下巴又问,“你说这单个椅子能卖多少钱?”
张峰脸色发绿,权当没听见,转身去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打那以后李奉天是不敢再作妖了,平时也不去碰那套家具,就是常常流露出贪婪地眼神在那看着,一盯就是好一会,接着要么悠悠叹口气,要么心痛几首捶胸顿足。
时戬再让人换什么他也是小心翼翼的,虽然不喜欢,但不会再折腾了。
唯一让他宽慰的是在他长达三小时据理力争并且出卖肉体之后,浴室的归属权交由他自己来管理。
李奉天让人换了一个跟时戬家一摸一样能出温泉的浴缸,大了两个尺寸,价格也翻了好几倍,完事又兴冲冲的带着张峰去当地最著名的家具城扫了一遍,专买最贵的,不买最好的。
升格当暴发户的感觉美的他骨头都要酥了,这几天的奋战让他切身体会了两个道理——一是为什么不管男的女的哭着喊着都要傍大款,二是为什么女人能从血拼中得到莫大快感。
可苦了张峰,李奉天就是一甩手掌柜,看见东西跟他说句买了,就跑下个铺子去了,完事他得在那善后,那位劲头大的快能吞下一头猪了,没半拉小时那卡一步一刷,刷的潇洒,自己捧着大堆地东西,三步一停,停的有型。
回来手都麻了,跟虫子啃似的难受,半天找不回知觉。
第二次寻思不用买这么多东西了吧,结果买的比第一回还多,后来他就有经验了,再跟李奉天必须领俩大汉出门,跟在后面抬家伙。
李奉天就像活在春天般四面八方都透着舒爽,一件件跟时戬面前炫耀自己买的东西,结果还没看见第二眼,就不知道被扔哪儿犄角旮旯了。
开始他还问问,张峰跟他说是暂时用不着,时先生让人收起来了。
直到被他在储物间里发现被横七竖八扔了一地的战利品,才明白过来,时戬压根就看不上他买的东西。
啧啧嘴,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痛快,李奉天郁闷几秒钟,把东西又从储物间里拖出来,分给了邻居和家里小工,看着擦桌子的小妹拿着她买的绝版灯座快快乐乐下班了,才又好起来。
既然这档次的看不上,那就买更高档次的,正主儿都不怕浪费他这小卒就更不必操那个闲心。时戬算是个及其大方的人,从来不在钱上计较,进驻的第一天就给了他一张副卡。
黑金卡,游艇飞机坦克导弹什么玩意都能刷,一下就都齐活了。
那天他表面上没什么,维持着平日的风流倜傥,殊不知内心热泪翻涌,他们老李祖坟冒青烟了,说傍上就傍上,太没有心理准备了!
出门挥手招了辆车,李奉天报了个地名,买高档货去了。
心驰神往许久的跑车开都自己手里,那感觉和意淫天差地别,一路上碰见好几个跟他挑衅的大鼻子老外,李奉天不屑一顾,油门都往狠里踩,轻轻松松超过二里地。
换了新车也不着急回家,他买敞篷车在市区里可劲的显摆,还打了一电话给杨琛,让哥们一起出来试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