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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时,想你——by黑猫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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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却不点上,靠着墙壁回想着《罗生门》的情节。就在思绪纷飞的时候,突然有闪光灯在眼前亮起,伴随着一声惊呼:“糟糕!忘关闪光了!”

嘉木回头一看,却是球球抱着相机站在两米开外。球球朝他笑笑:“你刚才叼着烟沉思的样子很有感觉,我就拍下来了。”

“什么感觉?”嘉木问。

“看起来很寂寞。”

球球抱着单反相机在他身边坐下。嘉木好奇心起,瞄了一眼液晶屏上的照片。照片有些过曝了,显现出清新的日式风格。照片里的男孩有着阳刚的轮廓,叼着烟靠在墙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的相机?”嘉木又问。

球球摇摇头,说:“别人的,借来玩玩。”

嘉木接过相机翻看起了照片,翻了一阵之后,不意却看到了那日思夜想的身影。有在阳光下笑着的,有在咖啡馆里沉思的,有在弱光下抽烟的,有在饭馆里吃饭的。相机里还有另一个陌生男人的照片,数量不多。那个男人和千暮一样,长得很干净,只是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有着冷漠的表情,且神情傲慢,无一例外地穿着干净的白衬衫,一丝不苟地如同那些出入高档写字楼的成功人士。

嘉木几乎连相机也端不稳了,颤抖着声音问:“这相机是谁的?”

球球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随意地说:“千暮的男朋友。”手指指向相机里的陌生男人,“就是他。”

嘉木愕然,愣在原地。

他没想到,千暮的男朋友,竟是一个看起来如此强势的男人。

第9章

考完试的那天嘉木接到了球球的电话,问他愿不愿意一起去南京。嘉木问她现在有几个人。她说3个,有一个你认识,千暮。

嘉木听了,心狠狠地疼了一下。这个这两天被他刻意遗忘的名字,此刻听来竟分外有诱惑力。

“为什么叫我?千暮不是有男朋友么?”

“本来加上他正好两男两女,可是他临时有事去不了了。”球球说,“千暮让我问问看你愿不愿意去。”

理智上他不愿意再与千暮有任何交集,但他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

约定的出发时间是下午。嘉木来到约定的地点的时候,千暮正靠在车门上吸烟。那人穿一件闪亮的短款黑色羽绒服,两条修长的腿优雅地交叉着,只远远地看一眼,嘉木便无法呼吸了。

见到嘉木,千暮朝他微微一笑,微眯的双眼弯成了好看的弧度。嘉木也忍不住一笑。这么多天的寂寞,与想念,以及时间的隔阂,似乎一下子被化解了。

“考试考得怎么样?”走近了,千暮笑着问他。

“能过。”嘉木淡淡地说,“你最近怎样?”

千暮似乎真的思考了一下,才说:“其它都还好,就是有点寂寞。”

嘉木的心狠狠跳了一下,但他还是微微笑着,说:“你有男朋友,又怎么会寂寞?”

千暮依旧笑着,但嘴角的弧度变得有些勉强。“有等于没有。”他说。

嘉木心跳加快,但脸上依然一派云淡风清,“那就分了呗。”

千暮盯着他,认真地说:“就算是左手牵右手,切下去也会痛。”

千暮说完两人便陷入了沉默,直到球球和另一个女生到来,四人上了车,欢快的气氛才一点一点地在旅途蔓延开来。

千暮坐在驾驶座上开着车,嘉木坐在副驾驶座上,两个女生坐在后排。四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驶过无锡的时候,两个女生已经在后排睡着了。嘉木开了点窗,一手搭在窗沿,昏昏沉沉地听着电台里的情歌。

豪华的奥迪车很宽敞,车里弥漫着淡淡的古龙水味。嘉木想问车是哪里来的,但又觉得答案不言而喻。他总觉得千暮的男友应该是清秀而又可爱的。虽然千暮长相精致得有几分阴柔,但嘉木很难想象他“屈居人下”的样子。

现在嘉木开始艰难地任自己的想象海阔天空地驰骋。他看向千暮,那人正目不转睛地开着车。他干净的侧脸,乌黑的眼睛,以及薄薄的嘴唇,无一不流露着请君品尝的诱惑。嘉木看着看着便移不开眼睛了。

直到千暮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来看他,眼神里流露出疑惑,还有几分意味不明的神秘。他看人的眼神里总带有几分神秘,令人恍惚地感觉那是含情的注视。嘉木在那样的眼神里更加昏昏沉沉,脑海里飘荡着各种关于千暮的不堪入目的画面。

千暮将手伸到他眼前挥了挥,嘉木方才如梦初醒。他不好意思再看千暮,别开眼去,问:“怎么了?”

“你脸好红。”

千暮的声音听起来竟分外魅惑,低低的,像带有磁性一般。

嘉木只好把窗再开大些,顾不得是否会把后面的两个女生吹醒。

千暮突然凑过头来,在嘉木耳边轻声问:“难道,你是在肖想我吗?”

突然凑近的耳语给嘉木带来一阵浑身酥麻的感觉。他又惊又恐地转过头去,只见千暮也正专注地看着他,一双眼睛如同春天提前到来,桃花遍地。那脸庞上竟也泛着诡异的红润。

嘉木只觉得浑身血气上涌。突然一阵急刹车,后座传来两声惊呼。一只温暖的大手有力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嘉木莫名地抬起眼,正对上千暮复杂的眼神,里面有关心,也有无奈。

一旁传来球球的惊呼声:“嘉木,你怎么流鼻血了?!”

第10章

止住鼻血之后,一直到南京,嘉木都没敢再看千暮的脸。虽然他看不到千暮的表情,但从他和后座女生说话的语调听来,想来他的心情很是愉快。

车一路驶到南京夫子庙附近才停下来。夫子庙附近没有高档的酒店,四人便退而求其次找了一家干净的快捷酒店。千暮向前台小姐要了两间双人房,又抢在前头结了帐。上楼的时候嘉木一直都有些神不守舍,眼睛越发不敢看千暮,心跳快得仿佛要跳出来似的。

安置完行李走出酒店已是晚饭时分。冬天的夜来得格外早,天色已经不如初来时那么明亮,而路灯还未亮起。嘉木走在人流如织的街边,头顶是他从未见过的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马路前方却煞风景地摆着施工的路障,硬生生将马路切为一半。

这是个著名的历史古城,却仿佛蒙了一层飞扬的灰尘,并未给他留下太美好的第一印象。

四人边聊边走,走到著名的秦淮河边时,不知哪个女生兴奋地叫了一声:“哇,秦淮河!”

嘉木此时的心情正和当初在上海看到黄浦江时的心情一样,并没有任何激动之情。这不过是一条普通的河流,比江南水乡的小河少了几分婉约,比之西湖又少了几分一眼望去看不清道不明的韵味,甚至拿它与黄浦江作比,嘉木感觉也缺少几分大气。唯一不同的是,历史长河中的那些秦淮名妓,用她们多姿多彩的人生,将这条河装点成了一个传奇。

四人在秦淮河边的露天排档坐下,他们各买了一份老鸭粉丝汤,粉丝汤里的粉丝不过寥寥几根,于是他们又买了些零食,一边聊天一边欣赏这陌生的城市。

不远处有人在抱着吉他唱歌,他在这排挡间缓慢穿梭,碰到感兴趣的顾客,便驻足弹唱一曲顾客喜欢的歌。叫住他的多数是些中年人,点一些耳熟能详但已经不太听得到的歌,有些嘉木已叫不上名字。熟悉的曲调在陌生的城市里回荡,听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弹吉他的人经过他们这桌的时候,嘉木看到了他搭在琴弦上粗糙的手指。嘉木心里一动,叫住他:“许美静的歌会唱么?”

那人点点头,问:“想听哪首?”

嘉木还未开口,千暮突然说道:“就唱《都是夜归人》吧。”

嘉木听了,不禁看了那人一眼,那人朝他微微一笑。许美静是他最喜欢的歌手,而《都是夜归人》是他最喜欢的歌曲之一。千暮没有说《铁窗》,也没有说《倾城》,或是《放你在心里》,却正正好好说了这首他最喜爱的歌曲。嘉木情不自禁地朝他微微一笑。那种高山流水的知音的感觉,令他整个人都温暖了。

旁边的人已经拨弄起了琴弦,歌曲由琴弦上缓缓流淌开来,徜徉在寒冷的冬夜里。“你的爱已模糊,你的忧伤还清楚”。一首忧伤而寂寞的歌在秦淮河边响起,嘉木却第一次听得满心喜悦。

曲毕,千暮又眼疾手快地将一张二十元纸币塞给了唱歌的人。那人一边道着谢,拨弄着琴弦又离开了。

听完歌曲,他们在秦淮河附近逛了一圈。彼时已是华灯初上,秦淮河岸的霓虹灯次第亮了。夫子庙早已被开发成了商业圈,肯德基、麦当劳的闪亮招牌在街边熠熠生辉。不消一个钟头,他们已经绕了一个圈子走回了方才吃晚饭的地方。

如同所有景点一样,桥上照例有做生意的人在招揽着游客拍快照。嘉木突然想跟千暮合张影,哪怕以后天各一方,至少还留有可以借以怀念的纪念品。但一直到吆喝的声音渐渐远去,他都没有勇气将想法说出口。

明天再说吧。他在心里想。

昔日俞平伯笔下的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就这样湮没在了匆匆的脚步里。

第11章

并不宽敞的酒店房间里并排摆着两张双人床,中间是只有一人宽的狭小过道。嘉木拘谨地坐在床沿看电视,心如擂鼓,连换拖鞋也忘了。

千暮随意地脱了外套,脚上换上酒店里薄如蝉翼的纸质拖鞋,看嘉木依旧穿着厚重的大衣正襟危坐着,便笑着问:“你不热么?把外套脱了。”

嘉木这才脱去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高领毛衣。千暮又替他拿来拖鞋,蹲在地上仰头望着他,嘴角含笑:“换上吧。”

嘉木怕脚上有异味,忸怩着不肯换。千暮强行固定住他动来动去的脚,替他解了鞋带,又脱下球鞋,换上了拖鞋。嘉木连忙弯下腰去,说:“我自己来吧。”

千暮却像没听到似的,依然我行我素地替他穿上了另一只拖鞋。嘉木低头看着那人专注的脸,突然起来的亲昵似乎驱散了所有寒气。

千暮替他穿好了拖鞋,却依旧蹲在地上,微仰着脸看着他。嘉木被他看得心慌,忙问:“怎么了?”千暮笑笑,用轻柔的声音问:“这几天,想我了吗?”

嘉木心里一动,却并不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呢?”

“嗯。”千暮轻轻地应道,“想打电话给你却想不出应该以什么样的借口。”

快乐而忧伤的复杂情绪笼罩了嘉木。过了很久,他才轻轻地说:“我也想你。”

千暮依旧微笑着,却没有再说话。嘉木还想说些心里话,千暮却突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后,笑着问他:“我想洗个澡,要一起洗么?”

嘉木一下子红了脸,咬咬牙拒绝道:“不了。”

“别想歪了,就是互相搓搓背什么的。”千暮语气平淡地游说着他。

“大家都是男人。”嘉木恨恨地回绝道,“鬼才会信你。”

“你在怕什么?”千暮邪邪地笑着,“怕被我吃了么?”

嘉木“哼”了一声,反击道:“怕不小心吃了你得负责任。”

“不用负责任哦。”千暮朝他眨眨眼,“来么?”

嘉木强忍住蠢蠢欲动的欲念,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千暮似乎叹了口气,无奈地独自进了浴室。

嘉木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千暮正靠在单人床上看电视,被子只懒懒地盖到腰间,白皙而不失宽阔的肩膀正裸露在空气中。嘉木不敢再看,连忙钻进了被子。

陌生的电视台里在放着热播剧。嘉木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思绪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和千暮一起洗澡明明是自己求之不得的好事,方才自己却拒绝了。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明明很想答应,却又不敢,也许是那所谓的“道德感”作祟吧。

现在千暮懒洋洋地靠在另一张床上,再没任何表示。嘉木又感到异常失落。这样矛盾的自己,连他自己也感到不耻。

又心不在焉地看了会电视,直到千暮打着哈欠说困了,嘉木才心有不甘地躺下睡觉。听到千暮关灯的声音,随即黑暗笼罩了陌生的房间。想到大好的夜晚就要这样过去,嘉木忍不住便叹了口气。

一旁突然响起千暮的声音:“你叹什么气?是哪里不舒服么?”

嘉木搪塞道:“酒店的床我有点睡不惯。”

千暮沉默了一会,才说:“要不你过来和我一起睡?”

嘉木听了心头一喜,迫不及待地答应道:“好啊。”

千暮似乎笑了一声,说:“过来吧。”

第12章

后来回想起来,嘉木已经想不起来究竟是谁先跨出了那一步。总之嘉木钻进千暮的被窝没多久,两人便如同干柴碰到烈火似的迅速燃烧了起来。

他们先是热烈地拥吻。久违的千暮的吻,让嘉木热血沸腾。这次的千暮不似上次那般彬彬有礼,甚至有些粗暴地、像要把他拆吃入腹一般地热吻他。嘉木也热烈地回应着。

过去只在小说里见过的令人浑身酥软的吻,嘉木现在才相信那是真实存在的。

唇舌不知纠缠了多久,两人的手都开始不规矩起来。因千暮在上面,因而显得更主动些。他的手指一寸寸地抚过嘉木瘦削的身体,所过之处开出一朵朵绯红而旖旎的花。

嘉木的手在千暮光滑的背上游离,他想再往下些,探入那神秘的禁忌,无奈手不够长,最往下也只到腰间。

嘉木暗暗地使了把劲,想要翻个身将那人压在身下。然而千暮将他压得死死的,察觉到他的反抗,千暮一把抓过他的双手压制在头两侧。

嘉木被压制得动弹不得,只得开口打商量:“换个位置好不好?”

闻言,千暮眉毛一挑,嘴角微微地上扬,说:“怎么?”

嘉木的眼神刻意地在两人之间游离了一会,然后笑着道:“谁上谁下不是一看就很清楚的事情么?”

千暮收了笑,语气变得危险,“我像是在下面的?”

嘉木没有察觉到那人细微的变化,继续不怕死地说:“难道我像是在下面的?”

千暮俯下身,嘴唇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地说:“不管你以前像不像,今天我会让你彻彻底底转型为0号。”

那个晚上对于嘉木来说用一个词概括足矣。

疼。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克制不住地大声叫起来。他的叫声并不好听,也不销魂,也许更像杀猪似的嚎叫。他的叫声不知如何刺激了在他身上的千暮,身下的床嘎吱嘎吱摇得更加剧烈,如同波涛汹涌的海浪上风雨飘摇的小船一般。

相比之下千暮则显得愉悦多了。他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近乎陶醉。房间里的温度很高,有汗水顺着他长长的刘海滴下来,落到嘉木的胸膛上。

嘉木看得呆了,一时也忘了身体里一波接一波的疼痛。

察觉到他的注视,千暮睁开眼睛,微有几分邪气地笑笑,随即俯下身来,热烈地吻上嘉木的唇。

嘉木闭上眼睛,与千暮的唇舌激烈的纠缠。疼痛好像开始变得微不足道。之后千暮又将他抱了起来,让他跨坐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动。”千暮在他耳边微微地喘着气说。

嘉木搂着千暮的脖子,看不见那人的脸,只闻到他身上经久不变的烟草味。脑海里闪现出那张陶醉的脸,嘉木心一横,卖力地摇动着自己的身体。

原来干涩的私密之处早已变得潮湿,嘉木感到有液体从自己的身体里缓缓地流出来。

我不会死在南京吧。嘉木恍惚地想着,脑海里闪现出一个词。

抵死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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