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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ce to the Death 下——by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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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从马车上姗姗下来的是富绅的妻子,盘着发,涂脂抹粉的脸上堆着虚假的笑意;最后则是富绅家的千金。不得不说,这才是下血本的地方。精致奢华的礼服,细心打理的长发,珠光宝气的饰品,妆容清新,身材婀娜,说她不是来勾引伊卡洛斯的我绝对不相信。

不过也可以理解这些人的用心良苦。只要勾搭上四个家族的任一一位殿下,不就可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谁叫这社会不讲人道。财富权势的归属统统都是由毫无价值的血统来决定,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能者当之,也难怪有人不服。

不过说实话,暂不说伊卡洛斯私下的脾气如何,在公众场合,他只单单站出来,便是一阵生人勿进的慑人气场。再说了,这家伙眼光可不低。光是盛传的伊卡洛斯妻子的大热人选,朵芮丝和伊莉丝,无论是谁,那差距那气质都得晃瞎她们的眼,更不用说他老妈,女神拉克希丝了。

啧啧,摇摇头,直叹在这地儿呆的时间太久,品味都变高了,这样下去可不行,要是以后回到了贫民窟可不得光棍一辈子了?

叹了口气,琢磨着溜进正殿蹭点吃的,却看到了从左殿缓缓而来的绪拉斯。

好像身上的伤并未痊愈,他被侍女搀扶着,步履艰难。

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无论怎么说,都是因为我才害他受罚。

等走到他面前,那张惨白的小脸才慢慢抬起来,毫无血色的脸上匆匆闪过一丝惊异,然后,像是酝酿了许久,沙哑的声音才从唇间溢出:“埃多尔……”

眼里像是蒙上了雾气,他看着我,又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天……我……”

“没关系。”

绪拉斯长得跟伊卡洛斯特别相像,但是却比伊卡洛斯要真实许多。就像现在,只是温柔的语调,就能让他涨红了眼眶。他敏感、脆弱,不像他的哥哥,总是保持着一种近乎虚假的坚强。

他也穿着稍显精致的礼服,但却远远不及继承礼那晚伪装伊卡洛斯时的奢靡。脖颈上的血痕还未消散,唇边的淤青也才渐淡而已,真的不知道他到底遭受了怎样残忍的刑罚。

“你的伤……”

“已经快好了,咳咳,咳咳……”他捂住嘴,开始不住的咳嗽起来。

“……柏琳,快带你家少爷进……”

伸出的手却被绪拉斯一把握住,他深吸了几口气,竭力抑制因咳嗽而引起的颤抖,最后抬起头,望着我,满眼的哀伤:“埃多尔,我是真的把你当做我的朋友。”

“从我记事开始,就觉得我似乎总是多余的。我的存在对任何人似乎都没有任何意义。而这么多年来,让我相信或许我还可以好好活下去的人,只有你和哥哥。可是……”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那双漆黑的眼里又染上了浓浓的雾霭,我回握住他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在他手上轻轻捏了几下,像是安慰,却发现根本无力安慰。

“不都说了吗?”我望着他,极力微笑起来,“不怪你。事情都过去了,而且我现在也好好的。倒是我,害你受伤……”

他还是不依不饶的看着我,许久不说话。

“所以,不要再放在心上了……”

迟疑的看了我片刻,绪拉斯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柏琳,带少爷到正殿里去吧,外面风大,别着凉了。”

绪拉斯还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等到他们进入殿中,夜色已经弥漫开来。天空呈现出一种浓郁的灰色,几颗孤星围绕着启明星兀自闪烁着。正殿前,喷泉四周的已经点起了大片烛火,昏黄的灯火聚集在一起,竟也灿如星河。守卫的绿衣卫队环绕了广场一圈,每个都手执兵刃,铁门前的马车也逐渐增多,慢慢聚集起来,从马车上下来的宾客开始络绎不绝的步入红毯。

我有些无力的靠着正殿门前的墙柱,心里莫名烦躁。

想起绪拉斯方才说过的话:这里是容不下他的地方。

说的也是,西尔维奥向来就不是一个包容宽厚的家族。他们残忍,奢靡,目空一切,只为权势和名利而战,嗜血凶残,人人得而诛之。

但是只要推翻西尔维奥的统治,真的就能使领地得到新生和自由?

不过只是虚伪狂妄的借口而已。一方偃旗息鼓,一方重执政权,不过只是历史的重复而已。如果说西尔维奥是一个不留情面的统治者,那所谓的讨伐派也不过是一个满口仁义的伪装者罢了。

在权利的争夺上向来就没有正义一说,有的只是利益。

也许西尔维奥确实做过许多让人不齿的事情,但是……至少伊卡洛斯,我看到的那个伊卡洛斯不是这样的。

夜幕降临,黑夜遮天蔽日。场地前的灯火显得愈发明亮,贵族富绅们熙熙攘攘,名媛千金们擦肩接踵。终于把注意力拉回到现在所处的地方,才反应过来刚才又因为伊卡洛斯而焦虑不安了,心头就是一阵鬼火冒。

兴致寥寥的转过身,准备去亮堂的正殿里凑凑热闹,却撞上了红毯上行进的一位贵妇。她抬头稍作惊慌的朝我点点头,便又整理好表情,搀上了身旁男子的手。

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等她错身离开,我才想起了哪里出了蹊跷——那女人盘起的黑发下,正是纹着一只狼状的图纹。

32

盘发的女子愈行愈远,但我还是望着她回不过神来。

XS果然行动了。他们混杂在宾客当中,难道是想趁机暗杀伊卡洛斯?这次并没有像上次的继承宴礼那般用绪拉斯做挡箭牌,拉克希丝一定另有安排,而且伊卡洛斯已经准备了这么长时间,除了练习祭祀礼的礼仪和仪式流程,防身之法必然也安排在其中。但是,若人数过多……

但XS不可能倾巢而出。虽然现在还不清楚那到底是怎样庞大的一个组织,但是这种背水一战的做法,向来不是XS的作风。他们从来都是小心谨慎,不做好谋划从不轻举妄动。这也是XS能够与西尔维奥对峙多年的一个重要原因。

组织图纹的秘密只有西尔维奥知道,然而只要把图纹细心遮掩,普通人是不会注意这样细小的差别的。出动的人数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无疑他们也已经准备周详。不管如何,还是先通知伊卡洛斯,让他小心为好。

急匆匆的窜进正殿,一踏入殿中,就被那金灿灿的大堂闪到了眼。

比起上次继承礼的精致和华丽,这次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厅的穹顶通过术法扩宽,整个空间也被拉长了许多,呈现出有些挤压的椭圆形,但却显得更加大气。

穹顶上挂着深红的幔帐,不经风吹动便自己摇曳着,轻盈如潮汐涌动;四周雪白的墙砖上依旧是雕刻精致的浮雕壁画,在每面墙体上分别凿出了许多方形的小孔,在其中盛放着燃烧的烛火,它们分布在浮雕间隙,摆放高低起伏,勾勒出一条风韵独特的波状弧线。

从两边的墙砖往中间看去,是对称筑起的两座金色喷泉。方才在殿门前便闻到一阵醉人的芳香,现在才注意到,原来喷泉中不倦喷洒出的并不是导入的湖水,而是醇厚芬芳的红酒,紫红的色泽在烛光的覆盖下竟显得晶莹剔透。喷泉旁各自摆放着高脚的玻璃酒杯,只要宾客行至那处,便有侍从为他盛上半盏美酒。

然后是依次摆开的两条长桌。依旧是纯白桌布,银制餐具,以及盛上了各种美食的银纹餐盘,只是在每隔一米的地方放上了一个金色的盛花器皿,依然是血红的蔷薇在其中肆意妖娆着。长桌上的制品件件精致,就连汤匙柄上的雕花都毫无一丝异处。而最为显眼的,还是莫过于那个好看的手写标记“Silvio”。浮夸造作的西尔维奥,总是无孔不入的宣告着他的高贵与霸权。告诫所有享受这盛宴的人,这都是谁的恩赐。

再往里,在大厅中间,竖立起了四根巨大的琉璃柱。宽度上,至少需要五名勇士才能将之围住;而高度,则是直耸入了大堂扩宽的穹顶之上。四根柱子将几近圆形的大厅围出了一个方形的区域,琉璃斑斓的色彩投影在其中,更显梦幻。

在方形区域的正中间,是一条笔直的红色地毯,从殿门一直延伸到大厅尽头的阶梯处。然后,便是在高台处,注目可视的那个纯金的王座。

现在王座的四周围上了鲜红的帘帐。等到一会仪式开始时,上任家族统治者才会出现,他将为新的继承人授礼。

兀自站在人群之中,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仪式开始的时候,亚历山大……真的会出现吗?

此时,举目望去,皆是华衣美眷,人影如织。人们举着酒杯,谈笑风生,脸上带着或虚伪或伪善的笑意,似乎全然不知将要面临的险境。

我在人群中四处张望,试图估摸一下混进宾客中的组织成员,但宾客接踵比邻,行走已是不易,想要找到隐藏在他们身上的图纹更是难上加难。

才嘀咕着这事儿不好办,就被身后的人狠狠地戳了一下。正想骂一句娘,但还没转过身去,便听到了那标志性的萝莉声音:“给我递杯水来。”

原来是小萝莉。

她正垂着眼,站在我身后呈观音状注目“苍生”。等她把视线移到我满面贼笑的脸上,浑身就是一震,就跟菩萨遇到了耶稣似的。

“你怎么还在这里?”小公主斜起眼,脸上一副鄙视的表情。

看她那小脸臭的……好像在她眼里,我这样的人就天生该被唾弃被遗弃被始乱终弃的,哇靠,不带这样歧视人的!

心里一阵不爽,可转念想想,现在还是我占上风才对——

我深吸一口气,把脸笑成了麻花:“我的公主殿下,尊贵的您怎么会一个人呆在大堂里呢?”

“晚上风大,宝拉回寝殿拿外衣了。”

“您怎么不跟你妈……我的意思是,拉克希丝殿下一起……”

“父亲身体还没好转,母亲需要一直照顾他。等到仪式开始,母亲就会过来了。”

“噢~那……”

“那什么那,身为下人,你根本没有资格质问我。”

能感受到我的头上青筋暴起,不过……我忍!

“呵呵,呵呵,公主真是又可爱又亲切呀!”

蕾伊又特不屑的瞅我一眼,一字一句的嘀咕道:“真、是、娘、们!”

我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忍字头上一把刀,先“杀”了再说!

所谓气急攻心,就是热血上脑,生死皆抛!还没多想,我就冲上去一把扭住蕾伊粉嫩嫩的小脸:“娘儿们?你居然说我娘儿们!像我这样血气方刚,根正苗红的当代知识好青年!你居然说我娘儿们!”

“来……来人……”

“太过分了!你知道什么叫‘娘儿们’吗?知道吗知道吗知道吗?去看我以后的成名着作——《伊卡洛斯生活全解析》,你就知道什么才叫娘儿们了!居然说我娘儿们,太欺负人了……!”

“放……放肆……”

蕾伊使着吃奶的劲儿,想要拽开我的手,并企图踢断我的小腿,但无奈人太小,手短脚短的,根本拿我没法儿。

可是稍过一会儿,身边的宾客便逐渐被我们的动静所惊扰,竟围着我们形成了一个不大的圆圈。这群穿金戴银的主儿,平日里一副冷艳高贵的样子,有事发生时,看热闹倒是比谁都跑得快。

宾客中有人开始对着我们指指点点,嘀咕声甚至传到了我的耳边——

“你看那个穿黑衣服的小伙子,那衣服是西尔维奥的随侍服吧……”

“呃,不对,我刚进门看过几个这样的黑衣,都没他那么花俏的……”

“管他花俏不花俏,总归是西尔维奥的人。不过那人长得倒是蛮俊……”

“你怎么完全不看重点!……你看他手里捏着的那个女孩子,天呀,他都要把她捏死了……”

过了许久才终于有人发现了端倪:“你看那个女孩胸前别的胸章……你看,那不是西尔维奥的族徽吗?”

“对,对,对,虽然我只是上次在伊卡洛斯殿下在殿前献礼时看到过一次,但是那巧夺天工的设计与玲珑精致的宝石,我绝对忘不了!”

“天呀,那她……那她不就是伊卡洛斯的妹妹,还处在幼年的蕾伊公主嘛!”

然后一群女人争相低吟起来:“欧!就是她就是她!小妹妹,不要怕!身为你未来的嫂嫂,我一定会来救你的!”

这群人也太囧囧有神了吧。显然蕾伊也被四周围观的那群妖怪惊吓到,我跟她一起抽搐起嘴角,竟半天动弹不得。

等到大家的注意力被再次转移,是在大厅正门处被那片耀眼的淡蓝色光芒充盈以后。从正殿门前缓缓步入的,正是艾米瑞达一族。

(2)

打头的是那个比蕾伊还要蕾伊的小屁孩尼柔斯。他微抬着下巴,眼神淡漠的看着满堂的宾客,一双吊稍眼,迷人非常,而且纤长的睫毛总是伴随着每一次眨动而轻轻颤抖;纯黑的短发显得皮肤更为白皙,五官精致,气质脱俗;虽然个子还不算很高,但是身材瘦小,剪裁独到的蓝色礼服尤为合身,胸前鱼状的胸针上还精心嵌上了几簇白色的羽毛,衬着他小巧的脸……

这小孩长大了绝对要祸害苍生!

尼柔斯才刚踏进正殿,便围上了一群迎接他的侍从侍女。暂不说是为了公事还是私心,这群蜂拥而至的人似乎都热心过头了。但尼柔斯的脸特别臭,也不看人,就顺着侍从的引导到贵宾区上座。

“你看那人,他说不定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哥哥!”我手里还捏着蕾伊的脸,只是没再使劲,竟像平常一般跟她套起了家常。

“哼!”这小孩又傲娇了。

不过咱的视线还是紧紧跟随着美的步伐。

等到尼柔斯完全步入殿中,艾米瑞达的绝色亲属团才全部亮相。

伊莉丝绝对是里面最显眼的那个,族人里只有她已经成年了,淡蓝色的长发高高盘起,留下两簇鬓发垂在耳侧。然后区别于尼柔斯,她的族徽则是与羽毛一起别在发髻里。伊莉丝的美貌就不用累述了,光看看围在她边上那群千金贵妇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就可以知道了。

她手里还是牵着年幼的艾德,微微露着笑颜,在一群白衣的侍女围衬下更显风情。

“听说我哥对她挺好的。”蕾伊的声音徐徐飘来。

“哼……”等一下,我哼什么哼……还好声音不大……

“看来伊卡洛斯跟她结婚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确实长得好看,性格也好……”

“哼……”咳咳,这好像已经变成自然反应了……不过,这小鬼头怎么连一句“伊卡哥哥”都不叫的吗?太不可爱了,真是浪费了这张极品萝莉脸。

“不过最近他品味是比较独特……不然……”

“哼……等一下,你什么意思?”

“所以你不用在那儿直哼哼了,嫉妒是万恶之源,小心因爱生恨,相爱相杀什么的。”

忍无可忍了,这都在说些什么……我再杀!

“放肆!……你……来……人……救救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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