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 牟凌翼在车上回头看到柯予，“对不起……”
柯予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好好照顾他，给我电话联系。”
“林少……”
“叫封伟留条命，我还没找他算帐呢！”
“但是，现在他……” 牟凌翼看看全身是血，依然昏迷不醒的封伟。
“别说丧气话，没听过吗？祸害千年在。他死不了的！！”
74
回到大厅，杨笙已经帮他把其他的人处理妥当。
“谢谢你，阿笙。……谢谢，Janny！”
“我可不是帮你，只要笙喜欢，我都会做，是不是，笙？”Janny 大小姐甜得腻人靠着杨笙。
杨笙露出一丝苦笑。
这个惹祸精，怕是又甩不掉了吧。
“柯予，你也别操心了，先回去休息。陈明的身体还没复原，不能太操劳。”
“嗯～～”陈明的脸色是不太好，“这次可多亏小明去说服郑雯瑜，要不然，我们也没办法顺藤摸瓜地揪出所有的人。”
陈明茬茬的笑了笑，郑雯瑜对自己的敌意依然不减，真正让她站出来说真话的，不是自己，而是柯予。她听到自己说柯予目前被封伟禁锢的情况，已经按耐不住了。
“好了，你们都先回去休息，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和杨笙。” 曾禹纯带着几个兄弟从外面回来，估计是处理好了陈英建等人的事情。
第二天大早。
柯予早上在林家大宅起床后，接到了牟凌翼打来的电话。
封伟由于伤势过重，与凌晨2时51分去世。
“死了？”没想到真的为了他死了，柯予心里说不出的憋闷。
“封哥最后还是没有醒过来。……他其实，很想见见你吧。”
“我一会儿会去医院看他。”
挂上电话，柯予推开卧室的落地窗户，让花园里清醒的空气吹进来，扫除昨天晚上“欢爱”后留下的郁气。
陈明被强烈的光线刺痛了眼睛，嘟囔着，转了个身，张开眼睛。
“谁的电话？”
“封伟死了。”
“啊？！”原本还睡眼稀松的陈明一下在睁大了眼睛，想坐起来，却“哎哟”一声，又倒了回去。
“你激动什么？”柯予连忙过来扶住他，昨天虽然不是很激烈，但是，也居然连续做了4次，现在他肯定腰也疼，屁屁也疼，整个人都没力气。
“柯予……”
“嗯？”
“你后悔吗？对封伟？”
“后悔？？”柯予侧头想了想，“不会，他既然这么对我，这么对你，这么对‘永世‘的兄弟们，受到惩罚是应该的。”
“但是，他爱你呢，为了柯予，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陈明眨眨眼，依稀有泪光，“柯予不感动吗？”
柯予苦笑着，拍了拍陈明的头，“你就是这样，永远只记得人好的一面，以为世界都该是美好的。──我和你不同。封伟或许是真的爱我，也确实为了我而死，但是，要让我感激他，对他愧疚，我做不到。”
“造成今天这一切的，不就是封伟本人吗？要不是他对‘永世’的野心，对我的占有欲，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你，我，永世那么多死去的兄弟，也不会受这么多苦难。”
“要我原谅他以前所做的，只为了他替我挡子弹？……说我冷血也好，说我现实也罢，我这个人记仇！他做的那些，我是不会原谅的。”
陈明明亮的眼睛黯淡下来，凝视着虽然嘴上说不愧疚，其实依然不自觉间表现出痛苦的柯予，暗暗叹了口气。
“你多休息，我一会去医院看看。”
“我也要去！”
“可是，你的身体……”
“不要紧的，带我去。──我也想送送他。──毕竟，他也是深爱柯予的人。”
柯予点点头，侧头在他脸上印下一个亲吻，顺手给他盖好被子。“那你再休息一会，我呆会来叫你。”
“柯予……”
“什么？”
“可不可以……”陈明吞吞吐吐地，面有难色，“可不可以不要接手黑帮的事情？那个世界太复杂”。
“傻瓜，现实就是这样，没有金钱，没有权势的人只能受人欺负。──‘永世‘自来黑白道不能分家，很多事情，黑道生意需要白道的关系网络，特别是对上那些达官贵人。而有些白道上不方便处理的事情，也需要黑道的势力帮忙。──我想让你过的安全而快乐，所以，我必须要自己强大起来。”柯予眼睛里又闪烁出当年那种“势必要把天下踩在脚下”的神情。
“平凡的生活不好吗？我们什么都不要，就我们两个，过普通的人生活。”
柯予抚摸着陈明的头发，无可奈何的说：“小明，你也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算我想平凡，很多人都不愿意。──这就是我的命，注定了要生活在这种尔虞我诈的世界。……对不起……”
陈明反手抱着柯予的手，看着他无奈而痛苦的表情，默默地掉下了眼泪。
楼下，罗翔已经等了一会了。
见柯予下来，礼貌的站了起来，“林少，早～～”
“早～～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封伟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是，凌晨的时候已经接到消息了。”
“封正祈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要小心。”
“我知道。”
“永世”和“联伟”的战争还会继续下去。
吃过早饭，柯予和陈明一起去了医院。
封正祈和所有封家的人都在太平间外，看到柯予来，各个脸上都露出了敌视的表情。
只有蔡蕴和牟凌翼过来招呼他们。
看着消瘦了很多，依然手上打着石膏的陈明，蔡蕴悄悄的流泪。
“别哭。”对于她，陈明更多的是亏欠和内疚。
“小明……”蔡蕴哭的更凶了。
“他……对你怎么样？”最终，蔡蕴还是和胡润书订了婚，自己始终没有帮到忙。
“还好，他……是个好人……对我也挺好。”蔡蕴苦涩地笑了笑。胡润书总的来说是个不错的丈夫人选，但是，她心中始终爱的，还是这个纯真善良的陈明。
“那，我只能祝福你。”陈明垂下头，不敢再多看她。自己的情债已经背的太多，不能再增加蔡蕴的负担。
“我……去看看封伟。”
“小明……”，蔡蕴在背后轻轻叫了声。
陈明没有回头。
“祝你和他幸福。”
“谢谢～～”陈明闭上眼，把眼里的泪水强硬地逼了回去。
走进太平间，封伟的遗体停放在正中。柯予和牟凌翼沉默的站在一边。
封伟脸上意外的平静，没有了生前的嚣张、狡猾、故作优雅，仿佛纯洁婴儿，一脸的平和与宁静。
柯予深深向封伟的遗体鞠了一躬，低声说：“谢谢你，封伟。一路走好。”
转身就往外走。
“林少……” 牟凌翼跟着他出来。
“封总那边，我已经实话实说了，但是，他还是很生气……总之，一切小心。”
“我知道，凌翼，离开‘联伟’吧，你该还他们的，都已经还了。”
牟凌翼默默的低下头，没吭声。
柯予叹了口气，看来，和牟凌翼做敌人，已经是无可避免。
中午，杨笙到公司里来了。
当然，和Janny 一起。
“我要笙跟我回去结婚！”Janny 大小姐逼婚的大业仍在继续。
杨笙苦笑着，推开粘在自己身上的Janny ，抱歉的对柯予笑笑：“你也知道Janny的个性，就是这么烦人，何况现在大家都知道我的背景，要想安稳的呆下去也不可能了。……我明天回美国。……你和陈明多保重。”
“谢谢你这次帮为我大忙。”
“我们还说这些吗？……以后多联系。”
送走了杨笙，柯予走到窗前，从18楼明亮的落地窗远眺这个城市。
仿佛整个城市都在自己脚下一样。
忽然想起7年前，自己和陈明在孤儿院的大树上，自己许下的豪情壮志。
他绽开了一个微笑。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