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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相思 下——by鲁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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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内侍慌忙进来禀报,大理寺卿张诚吾殿外候见。

“传!”

张诚吾低着头一跨进殿门便行跪拜,他早听到殿内瑞王的怒喝,慌乱中竟然没留意自己行的是三跪九叩的大礼,潇允

在一旁看了直摇头。

“张大人免礼。”鸾承语气略见缓和,抬手指了指负手立在一旁的右相,“潇允图谋行刺太上皇,请张大人将他收入

大理寺监中,严加追查其同党要犯,彻查其谋叛的罪证。”

“啊?潇……相爷?”张诚吾腿一软,歪坐在地上,抬头看了看面沉似水的瑞王,又看向平静如故的潇允,不知所措

潇允拢了拢宽袖,微微哂笑:“瑞王又何必如此费力,既是行刺,只于此处一刀斩了潇允就是。”

鸾承哈哈干笑两声,慢慢踱到他身旁,附唇于耳畔:“想死,可没那么容易!右相大人曾执掌刑名,应当知晓大理寺

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去处。本王还要让你亲眼看着我鸾承如何做这大鸾朝的皇帝!”

潇允的唇角一点一点挑起,最终凝成了一抹浓烈的嘲意:“我潇允答允任你处置,自然不会反悔,只望瑞王殿下也不

要忘记您的允诺。”

鸾承冷着脸摆摆手,两名锦衣卫奉命押着潇允出了大殿,张诚吾尚未自惊骇中清醒过来,只哆嗦着跟在后头,那卑微

小心的模样,反倒比被捆缚的潇允更似个囚犯。

“真是废物!”

鸾承挥手扫落一案笔砚,双手撑住桌案,心中愈发空落无助起来。看看已是午时,原本打算召几位往日亲厚的大臣来

叙叙旧,这会儿却已全无心境,叫上庄臣回了承德宫。

刚踏进院子,一眼就看见冬生坐在寝殿高大的门槛上,支着手肘托着腮发呆,听到脚步声,他慢慢抬起头,半眯着的

眼睛透出一丝迷茫。

鸾承轻轻踢他一脚,迈步进殿,瞥一眼偏殿,见房门半掩着,回身低声问:“太傅睡了?”

“是,太傅说不让人打扰。”

鸾承看了看日头,沉吟道:“嗯,先传膳吧。”

轻轻推开房门,他的瞳子倏地收缩,心口猛然咚咚狠跳了几下。

上官子瑜正静静地立在窗前,双手负后,目光悠远望向庭院。他此时已换上了常服,仿如四年前每一个相伴的日子,

白衣胜雪,宽袍广袖,说不尽的倜傥风流,那深埋在记忆深处的浓浓爱慕就那么突如其来地喷涌而出。

鸾承僵硬着身子,慢慢走近,面前窗扉大开,煦暖的日光将那人的修眉长目勾画出仙人般的气韵。他忍不住伸出手指

,探向那轻抿着的薄唇。

这时,上官子瑜忽然回过头,朝他勾唇微笑:“一早上忙到现在,殿下辛苦了。”

手顿在半空,鸾承仿佛被那清透的双目中蕴着的慈爱与温暖击中,有那么一瞬间无所遁形的尴尬与羞惭。对那往日伸

臂便可拥有的怀抱,如今竟是没来由地生出了丝丝怯意。

“是,太傅。”他低垂下眼眸,声音透着些许的慌乱,“太傅,承儿陪您用午膳可好?”

“好!臣正有些话要与殿下说。”上官子瑜叫了冬生进来,替鸾承除下朝服,换上了一身宝蓝色的锦袍,最后亲手帮

他系好了衣带,偏着头上下打量,啧啧赞道,“冬生,你主子这般英俊潇洒,在西南郡可不知迷煞了多少闺中女子的

芳心!”

冬生噗嗤笑了:“主子才不会,再说,西南郡又哪里还有比王妃更美丽的女子?”他一边弯腰理着鸾承的衣摆一边随

口说着,等抬起头,才蓦然发现自己正被一双杀人般的视线逼住,吓得打了个激灵,扑通跪下。

“主子……”

“怎么了?”上官子瑜很是奇怪,拉着他手臂起来,左右看看无恙,冬生却死死低着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鸾承扶着上官子瑜落座,冬生却是死活不愿上桌,只在两人身后伺候。

上官子瑜不擅饮酒,鸾承也不勉强,吩咐冬生将酒壶撤下,自己取了银筷子金汤匙每味菜尝过来,凡是味道适合的都

一点点夹到他面前盘中。

“殿下,臣自己来。”

鸾承笑道:“别,我先试试自己是否还记得太傅的口味。嗯,不知方才太傅要与我说些什么?”

上官子瑜被他的殷勤关切弄得有些心酸,眼前点点滴滴,这孩子的每一个举止,每一句笑语,竟都深深带着过往的烙

印。可惜,四年光阴,有许多物事都已经改变,再也回不去从前。

鸾承,你起兵反叛,逼害尊上,又让我这做老师的情何以堪!

他垂目平了平气息,道:“今日于朝堂之上,见殿下厚待朝臣,臣心中感动。”

“这是自然,这满朝上下官员,皆是我大鸾朝的根基,并非鸾启一人所有。只要他们愿为国效命,我鸾承自会重用。

”鸾承昂着头说罢,忽然敛去笑意,恶狠狠道,“只除了潇允一人!”

上官子瑜沉默片刻,吩咐冬生去门外守着,亲自关好房门,回身看向满脸疑惑的鸾承:“臣观京中形势,禁军皆为平

南王所掌控,宫中锦衣卫也多数都是明瀚的护卫,怕是都不愿受庄臣节制。这宫中的内侍宫人,更不知有几人心向殿

下,冬生多半难以驯服。殿下难道不欲这朝中有人能助你一臂之力,得与平南王父子抗衡么?”

鸾承一笑,抬起头瞧着他眨眨眼:“有太傅助我足矣!”

“殿下此言差矣!” 上官子瑜摇头,转到他身后轻轻按住他双肩,“臣只是一介书生,说到做锦绣文章或许比旁人强

着些,又哪里比得上潇大人的胸中丘壑。潇允……是真正的国之股肱,殿下还请三思。”

“哼,这人害我至此,本王绝不会用他!”

“殿下,‘天下之水莫大于海,万川纳之。’人都道宰相肚里能撑船,何况帝王乎?”上官子瑜缓缓踱开几步,压低

声音道,“潇允为官二十余载,一向身处要职,朝中重臣有半数与他亲厚,更有同出明庄的同僚鼎力相助。留他一人

,便会得众臣拥戴,殿下何乐而不为呢?”见鸾承低头沉吟,他微微一笑,抬袖躬身道,“臣愿为陛下说之!”

鸾承仍旧坐在椅中,一动不动,方才在御书房中平南王父子咄咄逼人的情景在眼前重现。他用力握紧拳,慢慢立起身

:“好,我听从太傅的。若是潇允愿为我左右臂,我鸾承一切都既往不咎!”他轻轻抱住上官子瑜,下巴蹭了蹭他的

肩窝,低喃道,“太傅,我知道您最疼爱的还是承儿!您放心,承儿绝不会辜负太傅的期盼,您放心……”

他的嗓音渐渐低沉下去,手臂却越收越紧,灼热的唇忽然贴上了上官子瑜的侧颈,感觉到怀中之人猛然一颤,便要挣

脱出去,却稍一使力,又放松下来,任他一点点碰触着。

鸾承心中一喜,听着他隐约道:“臣这便去大理寺接潇允回来”,只嗯嗯答允着,嘴唇已顺着耳际滑上了他的面颊。

突然,门咚的一声被推开,冬生大声道:“主子,庄统领有要事回禀!”

鸾承顿住,慢慢放开上官子瑜,转身向外行去,与冬生擦身而过时,忽地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这一掌着实不轻,冬

生顿时栽倒在地,滚了两滚,直撞到了墙上。

上官子瑜原本觉得尴尬,避在一旁,见状忙上前扶起他,看几道红红的指印迅速肿起,轻轻叹了口气,去惯常用的柜

中取出药箱,一边给少年涂抹伤处,听着外头庄臣愤然的声音传进来。

“锦衣卫内讧,臣弹压不下。世子扬言要斩了臣,请王爷主持公道!”

杂沓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不一刻,又有人快步进来,却是庄臣,他躬身递过一个金色令牌:“王爷命我交给太傅,说

任凭太傅处置。”说着便匆匆离开。

上官子瑜心中欢喜,将令牌小心收入袖中,见冬生过来道谢,拍了拍他肩头,微笑:“冬生,应当是我谢谢你才是。

少年头低得更厉害,声音低如蚊蚁:“我知道太傅您不愿,您喜欢的人……不是主子,是……是……”他突然闭口不

言,转身便要退出去,被上官子瑜轻轻拉住。

“冬生,你误会了。我喜欢鸾承,可不是爱,同样,我也喜欢鸾启,但……也不是爱。他二人都是我的弟子,我同样

喜欢。”这话定要向他解释清楚,以免传到鸾承耳中,再生出什么事端。

“我知道……”冬生死死攥住衣襟,大力揉搓着,片刻后好似鼓足了力气抬起头,“太傅,我知道您爱的是东平侯!

您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便是主子也不会说!”

第 42 章

上官子瑜来到大理寺时,日已西落。张诚吾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愁思百结,听他传了瑞王之命,验过金牌,大喜过望

,将潇允自监室里恭恭敬敬请了出来,连连赔罪,又要张罗着请二位相爷喝酒。

“张大人可以回府了。”上官子瑜有些不耐。

“是!是!”张诚吾巴不得立时遁去,忙答应着退了出去,转眼间,大理寺内已空寂无人。

潇允看向面前紧蹙眉头的左相,微笑,掸了掸衣襟上的纤尘,抬袖一揖:“潇允多谢太傅救命之恩。”

“潇兄休要与我客套!无论瑞王是否称帝,这朝里朝外,又如何能没有潇相爷主持政事?

“太傅谬赞了!至于瑞王称帝么……”潇允收了笑,在大堂中慢慢踱着步子,最后停在了上官子瑜面前,凝目注视着

他,“不知太傅的心是在瑞王处,还是……在启帝?”

上官子瑜对他提出这个问题很是诧异,不由反问道:“敢问潇兄,东平侯向来喜爱瑞王,一直对他寄予厚望,不知潇

兄后来又为何会跟了启帝?”这个疑问,在他心中藏了许久,今日问出来,仍是觉得有些唐突。

潇允斜眼睨着他片刻,笑了:“太傅或许不知,我潇允只辅佐可昌盛我鸾朝江山的英明帝王!所谓皇图霸业,绝不是

一个谨小慎微、心胸狭隘之人所能成就的。”

“谨小慎微、心胸狭隘……”上官子瑜低声重复着他的话,心中百味杂陈。

潇允向来目光锐利,圆通旷达,数十载朝堂生涯的磨砺,远非自己这纸上谈兵的书生可比。鸾启信任他倚仗他,也算

得上是君臣相得吧。

他此时思绪混乱,越发拿捏不定。对鸾承虽是已极为失望,但若是说自己心向着启帝,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

他如今只希望能尽快救出太上皇与东平侯,便再也不问这兄弟二人的争斗。

思索良久,终是含糊道:“启帝英明睿智,怕是非瑞王能及。”

“太傅能这般评价陛下,也不枉了他待您的一番心意。”潇允长舒了口气,目中隐现笑意,“太上皇与皇后、太子等

人的安危……嗯,诸多宫中之事,还请太傅多多周旋照应。”见他低头不语,微笑道,“太傅莫非不愿?”

上官子瑜抬起头,迟疑道:“太上皇的安危,做臣子的自是责无旁贷,至于朝中……”潇允知他仍是对鸾承心存爱惜

,不愿与他为敌,便正色道,“朝中政事与京畿防务,不敢劳烦太傅,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好,那么太傅保

重,我先回府去了,许多事情尚需细细谋划。”

他说着四下看了看,微微探近身,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掌,“相信我,陛下很快会回来的!太傅若有要紧事,可寻庄臣

相助,他是陛下的人。”

“庄臣?”上官子瑜愕然看着他宽袍大袖飘然而去,心下苦笑,这皇室兄弟,同室操戈,竟是人中有我,我中有人,

又哪里有半分宗室之亲……

潇允既是无性命之忧,皇后与太子等人也暂时被幽禁在平阳宫,如今便只有太上皇与东平侯的安危最为要紧。可正德

宫前守卫森严,平南王世子明扬率领平南王府侍卫亲自看守,不许闲杂人等靠近。怕是鸾承的金牌也派不上用场。

上官子瑜踌躇良久,又试探着想出宫去,果然在宫门处也被守卫拦下。好在他应承了潇允,此时也不忙着回府,只悻

悻而返。正巧路上遇着庄臣,便请他带着去平阳宫。门外的守卫见侍卫统领亲自带着金牌前来,自然恭敬地放了两人

进去。

皇后素衣净面,容颜如旧,她身遭大难,竟能不惊不怒,怀抱幼子,淡然受他跪拜,唇边含着冷冷的笑意:“没想到

瑞王当政,太傅仍是宫中宠臣。真是可喜可贺!”

上官子瑜并没介意她的嘲讽,凝神看了看太子粉嫩的脸蛋,躬身道:“娘娘请放心,臣纵是身死,也必会尽力保殿下

平安。”说着便躬身告退。

公主芷兮已经懂事,初时缩在母亲身后怯怯地望着他,临去时却跑上前用力踢了他一脚,骂了声“叛贼”。

上官子瑜愣住,随即苦笑着出了门。秦正一直在旁伺候,偷眼看着他,却不敢多言,这会儿见他就要出了院门,忍不

住紧跟两步,颤抖着叫了声“太傅”,嗓音哽咽就要哭了出来。

上官子瑜暗自叹息,回转身拍了拍他的肩头,温言道:“秦正,好好照料太子殿下,便是报答你主子的恩德了。”太

子鸾泽最受鸾启钟爱,万不能有何闪失。可鸾承若是称帝,第一个要杀的定然就是他!或许,他应当先想法子救出太

子?

秦正抹着眼泪点头应下,眼巴巴看着他跟随着庄臣离开。

回到承德宫偏殿,过不多时,冬生进来摆上晚膳,说瑞王传话,不回来了,请太傅自己用。上官子瑜只低应了一声,

仍是背对着他在灯下垂眸读书。半晌没听到冬生出去,感觉到身后探询的视线,脸上不觉染上了一层燥热。

午后冬生说出的那一句话,直将他惊得魂飞魄散。他万没料到,本以为便是待自己化为了灰烬,这世上也永无第二人

知晓的秘密,竟会被这木讷的少年一语道破!虽是知道冬生多半不会告诉他人,可面对着他时却仍是有些难堪。

身后咚的一声轻响,是膝盖撞地的声音,“太傅!”少年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惶然。

上官子瑜慢慢回头,见冬生跪在桌旁,满脸愧意,“太傅,我不是故意想知道的!您那年初到嵩山书院,生了一场大

病,我在您身旁伺候,是您昏迷之时自己说的!只那么一句,没旁人听到……我……我不会……”他慢慢涨红了脸,

声音却越来越低,忽然一低头,爬起身奔了出去。

上官子瑜默默坐在灯下,好一会儿才将胸口处奔腾混乱的气息一点点平顺下来,他轻轻挑起嘴角,浮出一抹自嘲般的

笑容。自己待东平侯赤诚之心天地可鉴,十多载倾心爱慕已然问心无愧,便是旁人知道了又如何?当此乱时,人人性

命都难保全,他又何必再执着于他人如何看待?这样想着,多年来根植于心底深处的死结竟是于这一瞬释然,全身上

下顿时无比轻松起来。

待会儿见到鸾承,定要求他允许自己任意出入正德宫和平阳宫,随时可去探望,才能得了机会救出人去。不知东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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