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赛选吗？这可是一项大工程。”
“我得先问问他，我叫他过来好吗？”塞西尔试探地说，因为布兰登很讨厌自己的宅子里有任何与“警察”沾边的生
物。
“好，但是我不想见到他的脸。”
“这不用担心。”塞西尔说，走到门外，播下家里的号码，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听，那边的人似乎在吃东西，说话
囫囵，当得知他在布兰登家里时，对方还呛了一下。
“他马上来，我会让他在门口站着，他不会进来。”挂断通话后，塞西尔进屋笑着说。
卡特很快就来了，衣衫不整头发散乱，显然来得很匆忙，手里还拿着厚厚一叠东西，他不雅的着装让出门迎接的塞西
尔眉头直皱。
“你总有本事让别人看出你不修边幅的本质。”塞西尔不高兴地说。
“嘿，我这叫痞子英雄，而且一般的电影里痞子英雄总有一个爱数落他的正经女人……”卡特还没说完，下巴就挨了
一个绝对不女人的拳头，自知开了个蠢玩笑的他赶紧闭嘴，默默将手头的文件递过去，见对方翻阅，便轻声说：“这
是三位死者的生前照片和人缘状况，我们可以试着找一下三人中有没有共同认识的朋友或者仇人。”
塞西尔看了下，将他带了进来，让他矗立在主人卧室门口，而自己将东西拿进去，递给布兰登，还没等他说两句话，
布兰登忽然激动起来。
对方瞪大眼睛，拿着文件的双手不停颤抖，呼吸时有时无，看来是又犯病了，塞西尔赶紧从提箱里拿出呼吸器给他戴
上。
“不要激动，布兰登先生。”塞西尔轻柔地说，一边轻拍对方的背部，“发生什么事了？您认识这上面的人吗？”
刚才布兰登看了一眼文件最上面一张，那是一名死者生前的照片。
“不，我不认识，但是我见过他。”布兰登平静下来，他说：“在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脑海？”塞西尔有些不确定地问。
“是的……”
布兰登这位书法家突然开始连载惊悚小说，不但其他人，就连布兰登本人也很惊奇，但是灵感挡也挡不住，脑海不停
地回旋适合将之写下来的故事。
布兰登可没想到这辈子没写过书的自己会在年迈时期拥有这么多灵感，他迫不及待将故事在笔下转换成为文字，并且
外界的反响非常好，这令他很受用。
布兰登是个严谨的人，他习惯生活中每个地方都有条有理，写的书自然面面俱到，每个人物性格与场景画面都不要求
最独特但得给人真实的感觉，那可不是随便一个三流小说家能社稷出来的。所以在写之前，他总得在脑海顺理逻辑一
番，每个书中人物的虚拟形象都深刻在他脑海中，甚至连不必要的小场面也不例外。
这对脑细胞负担可大了，但布兰登一点儿也不在意，他一直认为这是个好习惯，这也确实是个好习惯。
可是，年轻又热情的牙医拿给他看的死者照片，竟然和他脑海中深刻的人物一模一样，布兰登明明没有见过那些人，
这简直见鬼了！
布兰登讲述了写书的经过，他又开始激动起来，看来受了不少打击，这次可没那么容易安慰，看对方铁青的脸，塞西
尔果断地叫来了艾伯特，将老先生送进医院。
卡特辛辛苦苦跑来，还没十分钟，又得回去了。虽然有些郁闷，但这次有点儿收获，总体还不算失望。“是真的吗？
他说跟他脑海里的人物一模一样？会不会是他在说谎？我觉得布兰登很有可能是幕后boss。”他说，看样子认定布兰
登绝对有嫌疑。“他的整个气势看起来就像大魔王。”
“布兰登先生其实很温柔。”塞西尔说，卡特耸耸肩，不置可否。
塞西尔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接起来没两分钟就挂断了，并且拦了一辆出租车，他坐上去，卡特赶紧跟上，“出什
么事了？你破天荒愿意搭车。”卡特说。
“艾伯特先生告诉我，布兰登先生叫我立即去他家一趟。”塞西尔说。
“他又怎么了？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先生，听起来都觉得拗口。”
“这是礼貌。”塞西尔斜了他一眼。
布兰登的宅子很快就到了，下了车的塞西尔的表情明确表示了对车内浓重汽油味的厌恶。这家伙一点儿也不像个现代
人，卡特想，往前倒带几个世纪才是他的世界。
布兰登的宅子外一如既往的荒凉，就如宅子主人的人际关系一样。塞西尔来到主人的书房，布兰登二话不说，递给他
几张人物素描。
“你知道我经常有作画的习惯。”布兰登阻止了塞西尔要出口的疑问，他说：“我习惯将脑袋里美好的事物画出来，
让那些一闪而逝的灵感永久存留在纸上，《Dead Diary》里头的每一个人物我都有画出来，这个你也是知道的。”
塞西尔的表情严肃起来，他想起确实有这事儿，他细心地翻看那些素描纸，敏锐地发觉其中有两张素描，和第一第二
位死者非常相像，素描总共有九张，两张是儿童，那是主角。《Dead Diary》一书中的主角是一男一女，都不超过十
三岁。
“希望这些能帮上忙。”布兰登说，刚在医院经过一番救治，稍微好一点就立即赶回了家，他此刻感觉有些微喘。
“我会拿给警察先生看的，谢谢您。”
“客气什么。”布兰登笑了笑，送别了塞西尔和那位一直不得允许露面的警察，艾伯特来到书房，“请问您有什么吩
咐？”忠心的管家说。
“带我去教堂。”
卡特捏着素描纸急冲冲上了楼，冲进书房，他在玄关匆忙脱下的鞋子掉在了卷毛地毯边缘，塞西尔狠狠地将他的臭鞋
子拎到鞋架上。
“塞西尔，快上来！”卡特在楼上大叫。
塞西尔不悦地将正准备走向厨房的脚步偏移，他正想泡杯咖啡，“什么事，你不是要将素描传给你的搭档吗？别告诉
我你不会用扫描仪。”他说着，推开书房虚掩的门。
“我当然会用，那东西就和跟女人办事一样都得先来点儿前戏。”卡特没头没脑地嚷嚷，指着手里一张素描纸，“快
看，这个人像不像你？”
“那本来就是我。”塞西尔没好气地说，另一个人瞬间瞪大了眼睛，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塞西尔只好耐心地解
说。“我不是说过钱宁·克劳利这个名字是布兰登先生跟我开玩笑写进去的吗？那么配角素描里有我的画也不奇怪，
事实上布兰登先生为我画过不少素描。”
这个解释非常合理，卡特恢复了平静，他有些担忧地看了塞西尔一眼，在他充满想象力的脑海中，已经把《Dead
Diary》当成一个菜板，里头的角色就是菜板上一块块待切的肉，他的室友兼房东就是其中一块。
我可得保护他。卡特心想，否则就没有房子住了。
第五章：第六个人
扫描仪预热完毕，卡特将部分素描图像扫描并传给搭档，除了塞西尔和疑似克莱斯特、以及与早先两位死者相似的，
其他都传了过去，要对方查一下有没有和那几张素描很像的人。
对方可能有点儿不乐意，这私权动用的大了点，卡特的手在键盘上敲了许久，看来费了一番功夫才说服搭档，接下来
要找符合的人，那可得一点儿时间。
“来点儿吃的吧。”在等待的时间里，卡特提议。
“我记得叫你去布兰登先生那儿的时候，你正在吃东西。”塞西尔说，他看了下手表，“离那会儿才过去一个小时半
而已。”
“刚才那是零食，现在才是正餐，更何况你也没吃，不是吗？”卡特诱导道。
“饭桶。”塞西尔没好气地拨下外卖的电话，“我没胃口，你想吃什么自己叫。”
“谢谢。”卡特愉悦地跟话筒那边定了餐，之后将手机还给另一个人，“中国有句话叫胃吃大山，我觉得挺适合我，
你得多吃点儿，你看起来很瘦。”
“胃吃大山？我怎么从没听过。”
“嗯……是成语，或者叫……胃吃山河。”
“是气吞山河，白痴。”塞西尔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那不懂装懂的笨蛋。
卡特下去用餐，因为塞西尔的严令，他被禁止在餐桌意外的地方进食。塞西尔懒散坐在计算机前，静静地坐着。
他经常这样安静，当一个人没事儿的时候，脑袋会习惯性的什么也不想，呆呆地坐着，或者躺着，这样很容易打发时
间。
一声提示音惊醒了塞西尔，他定睛看到卡特搭档的头像冒了出来，对方传来了讯息。
有那么一瞬间，塞西尔想跟对方聊聊，他很想知道卡特的事，毕竟现在跟那家伙一块儿办案，他想知道卡特是为什么
被强制勒令休假，而且从那家伙的言行看来，他不太像个能办好案子的警察，他有的时候很暴躁，感觉是个丢三落四
的家伙。
但最后他还是没做，仅仅是叫下面那家伙快点儿吃。
搭档传来了传真，卡特将那些玩意儿抽出来，传真过来的是容貌符合素描图的人的资料，他仔细看过后，又递给塞西
尔让他过目。
“很像。”塞西尔说，这家伙搭档的工作效率十分不错。“接下来呢？”
“全美国的公民档案，每幅图都找出一个相像的人——也就是说那些配角都有一个相应的人，这可不能算是巧合。”
卡特说：“所以我们可以假设，这几个人会有危险。”
“全美国？你搭档到底是什么人物。”
“他只是个小小的刑警，波文。网络在波文手里就跟女人的裸体似的，他很熟练。”卡特朝他使了个眼色，塞西尔了
然地点头，他继续说，“我们得去保护这些人。”
“我们？谁？除了你还有谁？”这个家伙似乎很喜欢说一些黄色幽默。
卡特的眼睛紧紧盯着塞西尔，塞西尔一副“饶了我吧”的表情，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抱歉我根本不是保护别人的料
子……”
卡特看着他，忖思了会儿，“那……你起码得跟我一块儿去找那些人，因为你的名字也在书里，你也有危险。”
“我可不这么认为，布兰登会将我写进书里，完全是和我开个小玩笑。”塞西尔拒绝，“我才不会有事，我可从没跟
谁结过大怨。”
“克莱斯特呢？为什么克莱斯特会死？那可不是意外。我可真不明白，布兰登开玩笑就开玩笑，为什么偏偏是把你和
克莱斯特写进他的惊悚小说里？还都是惨死的配角。”
“那有什么，我和克莱斯特先生都是《Dead Diary》的忠实读者，能在喜欢的书中看到自己名字的戏份，那感觉很爽
。”塞西尔不在意地说：“而且书里的‘克劳利’还好好活着，而因为剧情关系，‘克莱斯特’这个配角不得不死。
”他又特意说了句，“我们都是无神论者。”
“狗屎。”卡特完全不能理解这种爽快的方式，在他看来将人写进书里，又将那个名字写死，这完全是一种诅咒，“
总之你得跟着我，我们是搭档。”
塞西尔无奈地摊手，这家伙一说不过别人，居然来强的，作为一个警察，他应该对无辜的公民和蔼可亲才对。
会将《Dead Diary》和三件命案联系上的，也只有卡特，塞西尔和布兰登完全是被波及，这个时候塞西尔再无奈也只
有协助这个家伙，他掏出手机，一边翻看传真，决定着该先联系哪一位，他们总不能就这么莽撞地冲到这些人面前去
，对他们说“嘿你有危险了，因为一部被诅咒的小说你们很快就会死，快躲起来！”
卡特看他的动作，却不解了，现在的情况很紧急，急着保护人，联系他们还要挑选吗？
“你没发觉死者死亡的顺序，和书中同名配角死亡的顺序是一样的吗？”塞西尔为他解说：“所以我在挑接下来最有
危险的人，书中第四个死亡配角。”
他说得很有理，卡特不禁有些惭愧，他确实没在意死亡顺序。
找到了第四个人，传真过来的数据很详细，不但有那些人的家庭数据，甚至还有即使联系方式，塞西尔一边忖思着该
如何开口，一边拨号，可是一直无人接听。
“第四个人的电话号码没人接听。”塞西尔说：“只好先联系第五个。”
看数据上显示，第五个人是个花花……老头。嗜好赌博，是一小块范围的龙头，但因为总是藏得很好，警方虽知道他
赌博却也没有证据逮捕，塞西尔掂量了下，拨下号码。
那边很快就有人接听，听那不善的口气，可以确定就是第五个人。
“托尼？啊哈……我就知道……你不用问我是谁，也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哦不不，我可不是条子，我讨厌那些
家伙，他们该去啃狗屎……我知道你很喜欢玩，所以才会找上你，要不要玩点儿刺激的？……那可真是可惜，我准备
了好几个女人，还有两个哥们儿一块儿玩，那些女人的乳房又大又软……我当然知道，托尼上过的女人两双手也数不
过来……”
资料上表示因为最近警察都盯得紧的原因，这位老得一只脚都踏进棺材里、却仍然好胜心强爱斗气斗勇的花花老头子
已经快两个月没淋漓畅快地玩儿了，塞西尔巧妙地利用了这点。
卡特目瞪口呆看着那以一副黑社会老手口吻说话的黑发男子，这家伙不但洁癖症严重、爱好奇特，甚至装模作样的本
事也是专业级别。
“……你确定不要来吗？随你吧……节目？当然是疯狂游戏，那几个女人轮流操，大伙玩人体串串烧，吃点儿‘补品
’，听其中一个哥们他会带一个处的来，我可期待了……你要来？这才是明智的选择哥们，记住地址……晚上见。”
塞西尔挂断电话，卡特朝他竖起大么指。
“‘补品’是什么？”卡特好奇问。
“迷幻药，我以为你知道。”塞西尔有些意外地瞄了他一眼。
他会这么怀疑不是没有根据，看卡特的样子，就像个经常居于城市黑暗处的……打手拳手之类。
“毒品？”卡特皱眉，表情表示了对此的不感冒，“我讨厌那东西，妈咪……我母亲说那东西会让我家破人亡，你知
道那玩意……你用过？”
“当然，你可真是个乖宝宝。”塞西尔按下第六个人的联系号码，抽空又说了句，“人总会有点儿荒唐的过去。”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但卡特还是听到了，他像看什么新鲜玩意一样看着塞西尔。塞西尔从小到大都生长在家教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