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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衡君传上——by花青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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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猴的见撕扯不动,气得受不过,干脆执起手中的荆条,就要朝着猴子背上抽去。

风声呼啸而过,那人的手腕却突然被人牢牢抓住,腕骨几乎被捏断,耍猴人不由惨呼出声,连连呼痛。

兰泙冷冷瞧了他一眼,放开了手。耍猴人立刻左手捧着被捏出一圈淤青的右手,疼得倒抽冷气。

“这只猴子,我要了。”兰泙淡淡说完,将猴子从自己腿上扯下来,放在肩上。

“啊?这……”耍猴人一愣,心道是不是我听错了。这该死的恶猴子害得这人失了一匹马!马可比一只猴子贵得多得多了,难道他不生气?

“泙儿,你要这只猴子?”兰澧听了这话也不由皱起眉头。他可没有忘记这只猴子差一点害得泙儿受伤,对它是半点好感也无。

“嗯。这只猴子,我要了。”兰泙点头,说着侧过脸看了那猴子一眼。瘦猴儿似乎明白他在说什么,立刻猴爪一伸,两爪圈住了兰泙的脖子,猴头在他颈上拱来拱去,嘴里还不停吱吱地叫着,看起来似乎十分开心。

刚才瞧着这只猴子的眼神,兰泙不知为什么,就突然起了这个心思。而且,有一点让兰泙介意的是,这只猴子异乎寻常的灵巧快速,以自己的身手,第一次是晃了神,被这猴子抓到了坐骑马脸上,可第二次,自己居然会被它抱住了大腿。从五年前起,就没有人或动物可以在他非自愿的情况下随意近身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既然失了马,就带回只猴儿吧。

“这些人被弄坏的东西我来赔,你把猴子给我。”兰泙见那耍猴的呆在那里不出声,就又说了一句。

耍猴人一听也不愣了,顿时喜出望外,忙不迭地道:“好,好,那这猴子就归您了。”

这猴子还是上次进山的时候,偶然间得到的。要不是它当时受了伤,自己怎么可能抓得到这只猴子。耍猴人记得很清楚,这只猴子就算是受了伤,还是让他吃尽了苦头方才捉到手,又该死的聪明倔强,养好伤之后也不肯听驯,只能用荆条抽打着,用绳索捆缚着方才勉强驯好了。可没想到今天第一次带它来市集,居然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如若这人赔了这些人,不用自己出银钱,那就把这只恶猴子带走好了——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啊!

耍猴人生怕兰泙反悔,嘴里叫着“这猴子是您的了”,“这位大人给大家伙儿赔钱”,已经急急忙忙收拾了东西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兰泙看着那人狼狈的身影有些啼笑皆非,看了看站在一边,还在皱着眉头盯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猴子看的兰澧道:“你们先去找个地方,我把这边料理了就过去找你们。”

兰澧只觉得那只猴子十分碍眼,但面上却一如往常,听了这话摇摇头道:“我与你一同料理了之后,我们再一起去吧。”说完也不等兰泙回话,径直转身跟旁边的盖力说了几句,随后就掏出钱袋,发给那些围上来的人。

好不容易人群渐渐散去,将倒毙的马儿处理了,三人一马一猴这才朝着杏花楼而去。

23.猴儿醉酒

还没到吃饭时间,杏花楼里没有什么客人。即便如此,店小二看到这队奇怪的组合,还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兰澧与兰泙显然并非普通平民,如何会跟这身背柴火的褴褛壮汉走在一起?还有这只血迹斑斑的猴儿是哪儿来的……

“小二,取上好的杏花酒来,再捡好菜多上几样。”兰澧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店小二投来的讶异目光,被引入二楼雅座,立刻出声吩咐道。

盖力显然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显得束手束脚。兰澧却自然与他谈笑,倒是让他的拘束打消不少。

柴火被放到了杏花楼的柴房,马儿也被牵去马厩安置了。兰泙看了看肩上的“血”猴儿,不由皱了皱眉头,跟兰澧打了声招呼,径直去一楼问小二要了水,给猴子清理敷药去了。

待到兰泙回来,肩上的猴子已经被收拾干净。猴头上包着一条白布,身上的伤口也被敷好了药,缠了几圈,猴毛儿支棱着,微湿,看起来有些可笑,这时候抱着个向小二讨来的果子,蹲在兰泙肩上啃得津津有味儿。

“……原来如此……”

看到兰泙入座,兰澧微笑着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又转头看向盖力:“那盖壮士便一直一个人过活么?”

“是。”盖力几杯酒下肚,人也放开了些,说话不再结巴,叹道:“自从我娘过世,就我一个人过,了不起就这么着了,唉……”

兰泙听罢微微一笑:“如若盖壮士无牵无挂,可愿意随我兄弟二人一同回衡国?壮士有如此天赋,隐没于山野村落,岂不可惜,以后有机会大干一番,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再者,我也可以安排人去寻找你说的那位恩人,相信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找得到。”

那盖力听后呆了半晌,猛然将手中酒杯摔碎在地,酒器碎裂的清脆声中,已经起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盖力愿意追随大人!盖力是个鲁汉……只要大人不嫌弃盖力蠢笨,盖力……盖力什么都愿意去干!”

兰澧急忙起身去搀他,连声道:“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兰泙在旁边静静看着这一幕,不由望向兰澧微笑着的侧脸。这个人,总是有这种魅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人对他心生好感,甚至,死心塌地。

气氛越加热络起来,不仅是兰澧与盖力,兰泙也被拖入酒局。

本来兰泙只是在旁边随意夹几筷菜送到嘴里吃着,默默听二人的对话而已。虽然没有听到前面的谈话,但是从两人后来说话的点点滴滴中,也能大约听出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盖力天生大力,自小时起就展现了他惊人的破坏力。六岁时,曾一不小心将自家的茅屋推塌半边,惹来父亲一顿抽打。小时还好一些,盖力年纪越大,破坏力便越惊人,而且始终学不会控制力道。

八岁那年,因为村里富户的小孩朝他吐口水,盖力气不过,便推了那孩子一把,没想到居然一下子要了那孩子的命。盖力的父亲因此被那富户的家丁拖去打了个半死,回来之后就咽气了。那富户还不肯干休,一定要抓盖力去见官,盖力的母亲知道这富户跟里正是亲戚,只好连夜带着盖力逃走。

二人后来兜兜转转来到一处更偏远的小村落,盖力的母亲便带着他在村外的小山脚下安了家。因为他不会控制力道,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母亲每日操劳,千方百计养活他。

三年后,盖力的母亲病倒了,两人饿了三天,眼见着她又病又饿,盖力看不得母亲遭这种罪,只好到村里去讨点食物。哪知道刚巧打死他父亲的富户来了这里探望亲戚,在村口撞见,富户立即吩咐家丁放狗咬他。

盖力开始不敢反抗,被恶狗几乎咬死,那富户又叫家丁上去对他拳打脚踢。盖力终于再忍不住,将一只狗,三个家丁,连同那个富户一拳一个当场打死,然后在闻讯赶来的村民的惊呼声中,跌跌撞撞地逃走了。可是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母亲已经断了气。

村民们已经拿着棍棒追了上来,盖力只好背起母亲的身体,从后门逃进了山里,走了也不知道多久之后,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后来盖力被一个恰好入山的好心人救了,帮他葬了母亲,替他处理伤口,还教会他如何控制力道,以及一些生活的基本技能。那人一个多月后就离开了,盖力再也没有见过他。他自小经历悲惨,可以自理之后,也不再进入村落居住,一直一个人住在山里,平时只靠着打柴到附近的村里或者城里换取生活必需。

襄国崇尚精巧细致,所以即使二十岁之后,盖力搬到了聿城外的山里居住,再没人知晓他的过去,他的生活也没有因为超出常人的大力有所变化,自己也从来不认为这种大力有什么了不起,反而有种压抑不去的厌恶。

盖力可以自由控制力量的使用以来,平时一直刻意不显露这一点,所以最多会有人在他卖柴的时候多看他两眼罢了。如若不是今日突然一掌拍死了一匹马,也不会引起众人的惊呼和兰澧的注意。

因为幼时经历,盖力对人始终存着一种隐隐的敌意,但却一直念念不忘当年救过他的恩人。能这么快答应兰澧追随于他,除了兰澧本身对于他力量的欣赏打动了盖力之外,在很大程度上还是得到了兰澧去寻找恩人的承诺,盖力相信自称家族势力庞大的兰澧有这个能力,才会这么快得到他的追随。

当然,当时兰泙只是猜到了大概,详细的经过,还是后来兰澧细细说与他之后才知晓的。

盖力显然酒量极好,兰澧也不错,而兰泙前世是特殊体质,对酒精无感,所以不论喝多少都不会醉。现在被连连劝酒,见兰澧也只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他,便也不以为意地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下去。

连喝几杯,感觉到眩晕迅速袭上来的时候,兰泙这才恍然记起,这个身体,已经不是原先的身体了,那也就是说……自己,要醉了么?

这时候,兰泙肩上的猴子已经吃饱喝足,就恹恹着脑袋,尾巴勾在他脖子上依偎着。这时候见兰泙单手撑着额头,另外一只手还略略举高一只盛着带点粉色液体的杯子静坐在那里,不由伸出猴头朝里面瞧了瞧,又瞅瞅兰泙,见他微阖了眼,似乎没有察觉的样子,便迅速探长了小猴身子,在那杯里吸溜吸溜喝了两口。

再缩回兰泙肩上不多久,猴儿身子就开始摇晃起来,似乎小小一张猴儿脸也红了起来,红彤彤的屁股坐不稳当,差一点栽下去,立刻尾巴勾在兰泙脖子上,抱紧了他不撒爪。

兰澧在旁边看得好笑,不由低笑出声。

兰泙耳中似乎听到两个人不同的笑声,却自动忽略了那个粗豪厚重的声音,单单脑海中鲜明地留下了那个低低的笑声。

似乎并没反应过来爱人发笑的原因,兰泙只努力睁开已经变得越来越沉重的眼睑,看向身旁的兰澧。

那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染上了雾气,变得模模糊糊让人看不分明,却好像能隐隐察觉到那蒙蒙的雾气下,有水光在微微闪烁,似乎还能听到水缓缓流动的声音。兰澧看着那双眼睛,看着那掩不住的泛上红晕的脸颊,心里不由一热。

兰泙知道自己醉了,但是生平第一次尝试醉酒的滋味,倒与想象中得有些不同。意识似乎很清晰,偏偏动作与反应都变得十分迟钝,如同思维与身体脱节,变得不再合拍子一般。就连猴儿偷喝他手中的酒,都没有来得及及时将杯子拿开。耳边传来澧的笑声,他于是看过去,然后便看到爱人突然变得深邃的眼神。

24.共赴云端

接下来的记忆,似乎缺失了一部分,待到意识再次回归的时候,兰泙发现自己躺在客栈的榻上,兰澧、盖力,以及肩膀上的猴儿都已经不知去向。

心里暗暗纳罕,刚想要起身,却听到门“吱呀”一声响,然后兰澧走了进来,见兰泙睁开了眼睛,不由微微一笑,转过身闩上门,随后慢慢走到榻边,就着模糊的灯光,静静地瞧着他。

兰泙也没有出声唤他,只是躺在榻上,抬头看着兰澧,总觉得似乎哪里有点不对。灯光昏暗,兰澧又是背着光站着,脸上的表情看不分明,兰泙却觉得他一直在笑,就如他所经常见到的那样,一如既往的温柔的笑容。

好一会儿,兰澧突然微微弯下腰,伸出手,去解兰泙的腰带。他没有动。

腰带很快被解开,抛到了一边。兰澧便开始一声不响地剥他的衣衫。手滑到领口处,深衣、中衣和里衣,一起猛地一扯,便露出光洁的肌肤。胸口的两粒红豆遇到微凉的空气,已经微微挺立起来。在暗黄的灯光里,那浅浅的颜色显得尤为诱人。

兰澧没有碰他,只是慢慢地,缓慢地,如同剥笋一般,将兰泙从衣衫中剥出来,然后不动声色地仔细打量着少年的身体。酒后的身体泛着淡淡的红晕,白皙的皮肤,匀亭的骨肉,诱人的锁骨,纤瘦的腰,平滑的小腹,还有那笔直的腿。兰澧在这具身体上逡巡巡视,如同查看自己领土的君王,眼神变得愈来愈火热。

兰泙睁着还有些迷蒙的眼,看着渐渐散发出危险气息的兰澧,终于发觉自己的怪异感出自哪里——他居然已经去了脸上的矫饰。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那双染上了欲望痕迹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心里一动,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有了反应。

兰澧不由低低地笑出了声,声音多了些蛊惑的意味,手已经抚上了他的脸,压低身体,近乎痴迷地望着他,指尖慢慢滑动。

兰泙看不到自己的脸,也看不清兰澧瞳仁里的自己,但是他知道,自己也一定被洗去了易容,这个时候的自己,以及他,都是没有任何伪装和矫饰的,对对方完全坦白。

“泙儿……”兰澧低喃出声,眼神一暗,终于慢慢俯身下去,吻上了那形状完美的红唇。一双手从肩开始,缓慢而轻柔地向下滑去。

撬开齿关,兰澧勾住少年的舌头,轻轻吮吸,手则探到他胸前,找到那两颗茱萸,轻揉慢捻,少年轻颤一记,喉间泻出一丝呻吟。

离开那两片红唇,兰澧抬起头,看着少年露出的迷茫表情,不由微微一笑,随即嘴唇向下,轻咬他的下巴、略略凸起的喉结、凹下去的锁骨,再向下滑去,准确地找到目的地,含住左边那一点,轻轻重重地吮吸着。

兰泙向后仰起脖颈,有些急促地喘息着,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那俯在他身上的人却越加放肆,手口并用,白皙的皮肤上很快便留下一个个绯红的印记。

“澧……”兰泙突然低哼一声,抓住在自己身上煽风点火的双手,猛一翻身,已经将兰澧扯到榻上,压在了身下。

“泙儿……”低低的一声呼唤。兰泙这回终于看得清楚,兰澧眼中燃烧着的火苗,还有他瞳仁中的自己,那去掉了矫饰的,与身下人有五分相似的容貌。

心中一股冲动涌上来,兰泙猛地吻了下去,没有什么技巧可言的,有些青涩的,急于宣泄情感的急迫的吻,赤裸的皮肤摩擦着身下人完好的衣衫,心里急躁起来,连撕带扯地去解兰澧的衣衫。却听“哧”的一声,衣服在急切间被撕破,从来没有过的欲望和冲动在兰泙心里如同浪潮般汹涌而来,不停地击打着他。兰泙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凭着本能想把身下的人,从衣衫中解放出来,去触摸他的肌肤,摩擦他,好让心里越烧越旺的火稍稍平息一些。

烦躁的动作在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他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接着,那人便引导他,一件一件将已经七零八落的衣衫脱了下来。待到终于裸裎相对,终于触到对方的肌肤,两人都不由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兰泙红了眼,狂躁地摩挲着身下的爱人,啃咬他的锁骨和喉结,听着他越来越粗重地喘息,头脑几乎一片空白,本能地在他身上不停地蹭着,心中的冲动和下腹的热流,都在不停地催促他,急于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可是越是急迫越是不得要领,兰泙不知如何是好。他记得自己应该知道如何去做的,可是这一刻却偏偏酒意上头,头脑全是空白,只知道凭着本能去寻找那个可以让自己解脱的地方。

“泙儿,来……”低沉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同时,一只手缓缓引导着他向着某一处行去,兰泙犹如中了魔咒般,急急跟随而去。却在触到那个极乐的入口时突然清醒过来。

“泙儿?”有些疑惑的声音。兰泙努力睁大眼睛,便在爱人的那对瞳仁中,又看到了满面迷茫的自己。

“澧……”兰泙低低叫了他一声,突然抱住兰澧猛一翻身,自己便躺在了他身下,急促道:“你,你来……”

“泙儿?”更加疑惑不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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