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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衡君传上——by花青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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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见一个虬髯大汉须发皆张,怒发冲冠,正挥舞着手足捉捕一只黑乎乎的猴儿,那小猴儿却左闪右躲,在那人的围攻下根本连根儿猴儿毛也没丢,反而瞅准空隙跳到那壮汉头上,拔下一把胡须,痛得那人哇哇大叫,气急败坏。一人一猴儿在原地不停蹦跳追逐,看来十分可笑。

另有一矮壮武士有些无措地站在旁边,劝解了几句,见那一人一猴儿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只好束手无策地站在那里,脸上满是无可奈何。

只有一个身量显然还未长成,虽然已渐趋修长,但仍然看起来有些嫌单薄的少年端坐于几步之外的木质小亭里,手里拈了什么,正细细摩挲。对着此间场景,既不开口解劝,也不出言呵斥,如同未见未闻,与之隔绝一般,卓然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

在这样的季节里,少年的身影显得格外萧瑟,还有些说不出的孤独意味。

兰澧的眼神投射到他身上之后,便再也挪不开视线。看着他微微垂下的脸,一颗心陡然疼痛起来。

须臾,似乎察觉到有人盯视的目光,少年忽地抬起头来,凌厉的眼神瞬间扫向兰澧的方向,待到看清楚瞧着自己的人是谁,脸上的神情明显怔了一下,随即柔和了下来,周身的萧瑟感倏忽消散,变得温暖起来。

周围似乎骤然安静下来,只有两人隔着这短短的距离,眼光交缠,两两相望。

“吱——”蓦地,一声猴儿鸣声撕破了这番凝滞不动的空气,随即便是那粗豪壮汉的怒吼:“啊——你这该死的猴子!还我武士巾来!”说话间已经披头散发地朝着那蹿向小亭的猴儿扑去。

“吱吱——”猴儿似乎在邀功一般,早几步攀上兰泙肩膀,尾巴得意洋洋地盘在主人的脖子上,猴儿手里还攥着一块刚刚自那人头上扯下来的灰色武士巾,一张小小的猴儿脸上写满了“得瑟”二字,简直就是趾高气扬,就连一双看向那武士的猴儿眼里都满是嘲笑之色。

“你这该死的——啊——”魁梧壮汉本能地去抓蹲在兰泙肩上的小猴儿,却狼狈间被台阶绊了一下,收不住势子,庞大的身躯便如同山一般压向端坐于几后的兰泙。

“泙儿——”

“啊——”

“蔺兄弟——”

几声惊呼响起的同时,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原本是坐着的少年已眨眼间闪身到了几步开外,并将肩上的猴儿拽下来,捏住猴儿头重重地敲了几个爆栗。那猴儿惨吱一声,从主人手中挣脱开来,跳到了几米外的一棵大树上,蹲坐在枝头委委屈屈地瞅着兰泙。

似乎直到此刻,众人方才听到几子被重物压倒的碎裂声,以及肉体撞到席面上的沉闷声响,还有那魁梧武士的闷哼声。

“啊,大,大王!”站在旁边的矮壮武士盖力,刚要上前去搀起那倒霉的大汉,迎头视线中却撞入急急而来的兰澧,以及紧跟其后的车彦,不由大吃一惊,本能地单膝跪地,躬身便拜:“拜见大王!”

不知为何,自来到衡都笃城伊始,盖力对眼前这人的敬畏之心便一日胜似一日。待到登基大典之后,兰澧正式成为衡国的一国之主,这种既敬且畏的心理更是在他心中扎了根,根本不复如刚见之时,那种还存留了些许的自在知遇之情。

“咳,咳……大王?”盖力语音的最后两个字钻入宫辖耳中,这狼狈大汉自尘埃废墟之中慌忙翻身爬起,灰头土脸的模样也自顾不上,只急忙拜身下去,大声道:“拜见大王!”

兰澧却理都不理,直直自二人身前掠过,径直到得少年身前,一把握住他的手,急道:“泙儿,可有伤到?”

“我没事。”兰泙反手握住他,紧紧攥住。

触手的冰凉让兰澧皱起眉头,不由责备道:“怎么又穿得这么单薄?”脸色随即沉了下来,微愠道:“派去给你使唤的那几个侍女看来是不中用了,这样的天气居然不知给你送过个手炉过来,我再回去给你挑几个人来用可好……”

“……”兰泙没有应声,瞧着他的一双乌亮眼睛却越发漆黑,深不见底,如同有形般直直射入兰澧心底,似乎被他看透了什么一般,兰澧有些狼狈地住了话头。

“怎么,这回终于不再躲我了么?”少顷,兰泙突然微微笑了起来,唇角微勾,一瞬春暖花开。

48.愿赌服输

兰澧闻言大觉尴尬,轻咳一声,身形有些僵硬。这刻,便连两人交握的手都似乎生出火来,一时烫得他进退不得。

犹豫了一下,兰澧将手抽回来,随即敛了敛神色,转身负手立于亭中,视线扫过呆着脸垂头立于一侧的车彦,停留在跪伏于地的两名武士身上,对二人沉声喝问道:“居然有胆在王宫中大闹喧哗……你们且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己允了两人入宫来见泙儿,可不是给自己找惊吓的。

兰泙见兰澧故意转了话题去查问盖力二人,倒也不急,只伸手召回猴儿,面上带笑,立于旁侧静静地瞧着他。

“禀报大王,这个……”还不待盖力出声,宫辖的大嗓门已经亮了开来,只是刚开了个头,便煞了尾。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丢脸了……

原来心内佩服兰泙身手了得,宫辖这段时日以来经常请求兰澧允他入宫见兰泙,一定要与他比拼一番试试不可。

宫辖性子直来直去,不带弯角,对于旁人在耳边议论“蔺泙乃是王的男宠”之类的言语毫不在意,被这些嗡嗡呜呜的声音烦得紧了,便牛眼一瞪,吼道:“管他什么男宠长(倡)优之流!就算是女宠短优,如果有蔺兄弟那般本事,我宫辖也一样佩服!”照样入宫来找兰泙。只是兰泙性子寡淡,根本无意跟他争斗,只每日例行自我训练,并不理会他,使得宫辖常常乘兴而来,扫兴而归。

而盖力心内也自与兰泙亲厚,虽然得不到什么回应,仍然也如宫辖一般,不时来见他。宫辖与盖力一样,皆是粗豪鲁汉,又同是力大之人,性格投契之下,虽相处时日不长,倒是成了莫逆之交。

宫辖屡次要求与兰泙比试未果,心内焦急不已,无可奈何下,居然灵机一动,难得的生了一计。遂拉着盖力兴冲冲地入宫来见兰泙。

原来宫辖天性好赌,一副骰子被他玩了二十年,倒也玩出些门道。别的不行,单说玩骰子,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日与众兄弟豪赌大胜之后,灵光一闪,猛一拍大腿,计上心来,于是便扔下众人,自己揣着宝贝骰子兴致勃勃地朝着王宫而来。

待到终于在青花苑找到兰泙,宫辖便极力怂恿他与自己赌一把。若是自己赢了,兰泙就要答应与他比试一番,若是输了,以后便不再提这个话。兰泙听罢不置可否,也不问要赌什么,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慢吞吞地问了一句:“你可确定?如若你输了,以后便不要再来烦我。”

宫辖立刻将胸膛拍得砰砰直响,瞪圆铜铃大眼大声道:“那是自然!若我宫辖输了,不但不再来烦你,以后但凡再见面,我便喊你一声大哥!”

兰泙的脸在听到这句话后有一瞬间的扭曲,但随即便恢复了正常,只嘴角略抽了抽,耸耸肩道了一声“好”。

宫辖大喜过望,立即将揣在怀里的宝贝拿了出来。兰泙接过来细细看了一回,便抬头问他如何赌,规则是什么。

“难不成蔺兄弟之前没有赌过这骰子?”宫辖的脸色有些古怪。

“没有。”兰泙答得很干脆。

宫辖听闻,反倒有些踌躇起来。他本是个光明磊落之人,虽然十分想与兰泙比试一番,而动了这番歪歪心思,但是如此明显的作弊之举,还是让他大起心虚之感,一时在那犹豫起来。

“无妨。”反是兰泙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只摇了摇头道:“你告诉我规则便可,其余不必过虑。”

“既如此,那……好!”宫辖终是下定了决心,将规则细述一番之后又补充道:“既然蔺兄弟之前没有玩过这骰子,开初的三把我们只是练练手,不算在内,如何?”

兰泙轻笑一声道:“不必,三局定输赢,请吧!”

这个世界的骰子与前世所玩的色子十分相近。宫辖所携这副共有六颗,不知是由何种木头雕成,通体乌黑发亮,入手颇有点重量,显然不是俗物所制。六个面分别雕有花、草、鸟、鱼、虫、豸,雕刻栩栩如生。其中,以花点数最大,豸点数最小。规则也十分简单,以六颗骰子朝上面皆为花面为大,以皆为豸最小,其余情况以总计点数最多为胜。另,若得到的六个面刚好为花、草、鸟、鱼、虫、豸则为王者,比之皆为花面的点数更要大。

可怜的宫辖根本没有想过,兰泙为何会这么爽快地答应自己的要求,答应与自己赌一把。当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三局胜负已分。

三比零。

每三把为一局,兰泙三局三胜,且每一把的总点数只比宫辖高一点。

不多不少,只有一点。哦,对了,其中还有一把,比他高了两点。

宫辖傻眼了,盯着几上的骰子几乎要灼出两个洞来,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兰泙在旁边却皱起了眉头,果然是有段日子没有练习过了,且这里的骰子终是与之前所玩有所不同,本想只比宫辖所得点数高一点,结果其中有一把自己没有掌握好,多了两点。唔,果然赌术不练便容易手生,感觉总是差了一点,是时候要留意下了。

若是宫辖晓得兰泙此刻心中所想,估计要当场呕出血来。

“这……蔺兄弟……你之前确实没有玩过骰子?”半晌,宫辖方才结结巴巴地问出声来。以后岂止是不能再要求与其比试,但凡再见面,还要喊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少年一声大哥!这,这让自己的老脸往哪儿搁啊……

“没有。”兰泙回答得斩钉截铁。类似的玩过,但是这里的骰子确实是第一次接触。兰泙自觉问心无愧。

“这……这不可能……”宫辖呆了半晌,又突然醒过来一般连连摇头:“刚才定是巧合,一定是巧合!咱们再来一局,就一局……怎么样?”

见兰泙摇头,宫辖急了,自几后猛地站起身来,大声道:“蔺兄弟,我宫辖赌骰子赌了二十年,从未如方才一般输得干净……刚才定是鬼附了身了,我宫辖无论如何也不服气!咱们就再赌一局,就一局,如何?”

“嘿,宫兄,人说……愿赌服输,你还是认输吧。”盖力抬头看了看宫辖几乎要戳破小亭的身高,再看看与之相比单薄得多的兰泙,终于看不过眼,急忙扯住宫辖出言劝解。

哪知盖力不开言还好,一听这话,宫辖一张大黑脸腾地涨红了,口中嚷嚷着,无论如何也不肯就此作罢。

兰泙听着这人的大嗓门,只觉脑门一阵阵发紧,轻叹口气,也不再理会这二人,起身就要往外走。

宫辖一见他要走,不由心下大急,伸手就向兰泙抓来,冷不丁耳中猛地钻入一声尖利的“吱——”声,眼前一花,宫辖的手背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子。

刨了宫辖一爪子,小猴儿又迅速蹿回兰泙肩上,一双猴儿眼滴溜骨碌地乱转,看上去似乎带着点敌意,还带着丝嘲笑的意味,呲牙咧嘴地朝着他示威。

宫辖又急又怒,心道我堂堂武士,居然被一只猴子看不起,加上惨败于兰泙之手,急怒加上羞气,不由探手便向那黑猴儿抓去。这灵猴儿又岂是吃干饭的?于是一来二去,便出现了刚才的那一幕。

现在被兰澧这样出声喝问,宫辖伏在地上,一颗大脑袋几乎要埋入地底,紫涨着脸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难不成告知大王,自己使了心眼不成,愿赌却不服输,反倒与一只猴子大打出手,还弄得灰头土脸,一身狼狈么?

兰澧本也无意问出个一二三来,只是见了兰泙之后心神不属,借此镇定一番而已。此刻见宫辖盖力二人一声不吭,如同锯了嘴儿的葫芦般缄口不言,再看看周围的一片狼藉,心下思忖着该把这两人打发到岳殊那里去磨练一番了,在这里不知还要给自己折腾出多少事端,如此倒是个很好的由头,也不怕二人不心服。

思及此,兰澧沉下脸道:“王宫岂是你等肆意大闹之地?居然如此放肆,果然好胆!看来孤对你们平日是太过纵容了!”

“宫辖不敢!”

“盖力不敢!”

听到君王厉喝,二人将伏地的身体更压低了些。特别是宫辖,自觉理亏,也收了往日的桀骜,一声也不敢吭。

“今日之事缘由究竟为何,孤不想追究。但尔等在宫内如此不成体统,孤却不能就此饶过。”说到此处,兰澧顿了一顿,随即喝道:“宫辖!盖力!”

“宫辖在此!”

“盖力在此!”

“孤令你等二人三日后启程赶往敖虎关,在岳大将军帐下做一名军士,自最底层起,尔等服还是不服?”

“服!”

“是!”

“嗯。”兰澧满意地点了点头:“既如此,你们退下吧。”

“是!”

“是!”

二人应声而起,互相对看一眼,寻摸着看刚才的情景,大约这件事不会牵连到蔺兄弟,便放心地一起退下了。盖力倒也罢了,宫辖一向不耐烦呆在笃城,此刻听闻被派到岳殊帐下,心中不由大喜,想这大约就是人们常说的因祸得福罢,一颗心早蠢蠢欲动起来。

车彦见此情状也趁机告退。临走前若有所思地看了兰泙一眼,心内暗忖,见了王从来不跪倒也罢了,这是大王的恩典,可是看刚才的情形……似乎王和蔺泙之间并未如自己所想那般简单,或者,自己是多操心了……

待到几人终于消失在视线之外,兰澧方才转过身来,看向始终静静立于一侧的兰泙,好一会儿才柔声道:“这里冷,我们回长乐殿可好?”

“好。”兰泙闻言一笑,展开右臂,将猴儿放到苑子里自去玩耍,自己慢慢走到兰澧身边。

两人一前一后,默默走过铺满了细石子的曲折蜿蜒的青花苑小路,又穿过游廊亭榭,假山荷池,并不理会路遇的侍女内侍们的见礼问候,一路直向长乐殿而去。

入了大殿,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兰澧挥退众人,在前进了寝殿,站住,还未等回头,少年还略带薄凉的身体已经贴了上来,自后慢慢环住自己。

49.重修于好

“澧……”兰泙想他想得紧,一边低喃着一边侧过头,准确地捕捉到他的唇,便紧紧地贴了上去。

少年湿滑的舌头灵巧地钻入他的口中,扫过他口腔的每一个角落,挑弄着男人的舌,手已经自领口处滑了进去,触到兰澧温热的肌肤,不由轻叹一声,一路摩挲滑动,掌心的温度骤然灼热起来。

兰澧的呼吸很快变得浊重,被含住唇片轻轻咬了一下,立刻感觉自己起了反应,偏偏少年还在身后用身体不停地摩擦着自己,终于耐不住轻哼一声,握住环在腰间的手,反手用力一扯,便将他拥入怀中。

兰泙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舔吮着他的颈项,又去咬他的喉结,渐而向上,轻轻啮咬他的下巴,手已经自动自发地解开他的九旒冕冠,然后是腰带,随后是王服……

兰泙察觉到兰澧的犹豫,但他不想再管,他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时间,等了够久,不想再等下去,他想要他,现在,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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