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阶梯
“早安，两位。”
早上刚一进重案组，恶魔局长上官炎已经坐在了沙发里，他的旁边站着战战兢兢的明浩然，正两手端着点心露出一张快要哭出来的脸“伺候”在旁边。
“……早。”丰子凌环绕办公室一圈，孟焦还没到，卫风在办公桌前嗒嗒的打着电脑，旁边堆了许多的资料。
“……”上官炎一手托着白色的瓷盘，一手端着咖啡杯，背后靠着软绵绵的抱枕，悠闲的架着二郎腿，他的目光把丰子凌从头到尾打量了一边，嘴角边微微勾起不易察觉的笑意，“凌，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么？”
这家伙的第六感还是一如既往的灵敏到吓人啊！
“什、什么？”丰子凌一愣，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避开办公室众人探寻的目光，一边干巴巴的笑着，一边伸手去开自己的办公室门，“什、什么事也没有啊……哈哈哈哈……”
什么事也没有？
浩然扬起眉头，卫风回过头来扶了扶鼻梁上带的无框眼镜，上官炎更是觉得有趣。
“凌，你没拿钥匙是打不开门的。”
“！”丰子凌尴尬的僵硬在原地，又回头干巴巴的哈哈一笑，几乎是手忙脚乱的从裤包里翻找钥匙，正在他忍着内心极力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的当口，一只大手伸到自己面前，那大手上还拿着一把钥匙。
“喏。”对方看似镇定的回答，声音里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一把伸手夺过钥匙，丰子凌只觉得整张脸都已经快烧起来，好不容易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门一打开，他逃也似的闪进了门里。
……
众人又把目光移到对着门傻笑的雷欧身上。
“唔啊……”浩然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雷欧，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好恶心。”
“是吗？”雷欧摸了摸下巴，却无法止住不自觉上扬的嘴角，光是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心里就一阵天翻地覆，全身上下没一个地方不通透，只能用一个大大的“爽”字来形容。
虽然只是一个前餐而已……不过他觉得，比起最初不断抵抗的小凌子来说，对方已经开始逐渐接受自己的身体比他的嘴巴可要诚实许多，并且也让雷欧感觉到，两人的距离确确实实是在慢慢拉近的。
“啧啧。”上官炎看着雷欧的表情，放下手里的咖啡杯，难得认真的开始思考，“我觉得我似乎错过了许多精彩的地方，不如今天开始我也搬到你家去住？”
“不准来！”
雷欧毫不犹豫的拒绝。
而另一边的门里，小凌子靠在门上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如果说之前在电梯里还能说是被逼迫，那昨天晚上的算什么……明明可以拒绝，明明可以逃开，但是为什么自己没有那样做呢？难道真的像是雷欧说的那样，这不过是正常的“互相帮助”而已……
可是……一想到对方在自己耳边滚烫的呼吸，那像是要灼伤自己般热烫的掌心……
呜啊啊啊啊！
小凌子靠着门板蹲下身，把整张脸狠狠埋进臂弯里，露出来的耳朵已经是一片通红，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就好像那些触感依然存在，只是稍微回忆一点点，身体就会不受控制起来……说起来……从今天早上醒来到现在，他都没有看过雷欧的脸……可是他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啊！……
“你为什么在这里？”休息区里，雷欧脱了外套靠在沙发上，看对面的男人，问。
“来玩咯。”男人眉眼弯弯，笑得纯良无害。
浩然和卫风在旁边叹气，这种话也只有上官炎能理所当然的说出口……什么“来玩咯”？喂喂！现在是上班时间好吗！而你是警察局局长好吗！这个社会真的已经没救了……
“少来这一套。”雷欧轻挑眉头，“你连续两天来这里，是跟你和小凌子秘密商谈的事情有关系吧？”
“……”上官炎依旧笑眯眯，不置可否。
“是很严重的事？”雷欧微微拧眉，他可不想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让小凌子遇到危险。
“按级别算，这不是你们能打听的事情。”上官炎想了想开口，“不过放心，不会妨碍到你们这次的办案。”
沉默，半响后，雷欧叹气，当初认识这个人时，他就知道，这人虽然表面上看去不怎么靠谱，但所有的事情在他的心里都有一个条理有序的表格，他也许比这重案组里的每一个人都还要了解他的真实能力，如果是他说不能说的事，那么，再问也不会有结果。
“那你就在这里休息吧。”雷欧站起来，一边招呼浩然和卫风，“你们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
“恩？”浩然愣了愣，这才想起，雷欧已经是他们表决出来的小凌子的助手了，“假的身份和背景已经铺垫的差不多了，我和卫风下午还得去郊边踩踩点，让那边的人对我们有个印象。”
“恩。”雷欧点头，一边接过卫风递来的资料，只是扫了一眼，突然就开口问，“你们打算一直是两个人一起吗？”
“不行吗？”卫风率先开口问，他看着雷欧，对方站在清晨的阳光里，伟岸的身躯散发出自然而然的领导者风范，似乎不需要人教，也不需要学，而是天生就会。
“……单独行动，也许会容易很多。”雷欧看着卫风开口，“上一次你们几人已经露过面了，如果是两人行动，容易惹来怀疑。”
“其实我也这么想过。”卫风勾起一丝笑容，点头，如今他已经把雷欧当做了真正的重案组一员，并且相信，有这个人在小凌子身边，他们也不需要太过担心了，“浩然，我们制定一个时间，看是你先混进去，还是我先混进去。”
“我先吧。”明浩然毫不犹豫，“我先帮你探探路。”
像是早料到对方会这样说了，卫风也不反驳，只是以平常的轻松语气道，“你最好是能一次成功，别到时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过这一次，浩然倒是开窍了，奇迹般的没有和对方抬杠，只是仔细的看了看卫风，突然笑起来，“喂，你这是在担心我？”
“什么？！”某人耳尖不易察觉的微微发红。
……
“我突然觉得……”一旁一直闷不吭声的上官炎突然撑着下颚开口，“不如我也到重案组来好了……”
“不准来！”这回是三人头也不回的异口同声。
而在这时候的隔壁市区，一直在跟踪风罡的齐宁和乔安生两人，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守在风罡所住的酒店下方。
黑色的普通轿车里，跟踪仪器一应俱全，窃听器和针孔摄像头都传来风罡的声音，连他昨晚和哪个小姐在房间里待到天亮，他们都一清二楚。
“安生。”齐宁看看眼睛通红的小兔子，这回真成小兔子了，不免有些心疼，“你休息一下吧，我一个人看着也不会有事的。”
“没关系。”安生摇摇头，从包里摸出眼药水给自己滴了几滴，“大家明明都在忙，我不能偷懒。”
“你已经很努力了。”齐宁摸摸安生的头，嘴角边勾起温和的笑容，“早餐要吃什么？我去买。”
“呃……”安生脸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戳手指，“豆……豆浆和油条就好。”
“好。”齐宁点头，打开车门下车，车门刚刚关上，和警局相连的传呼机里就传来孟焦的声音。
“齐宁，在吗？”
“孟大哥。”安生连忙拿过话筒，“齐哥现在不在，有事吗？”
“啊，安生啊。”孟焦那边的声音温柔了一些，“只是例行公事的核对风罡的行程罢了，齐宁不在的话，就你来吧。”
“好、好。”安生连忙从后座抓了他们每天记录的行程表，一边听孟焦的报告，一边在行程表上相应的地方打钩。
孟焦按照小凌子的指示追踪风罡的手机定位，每天都会和齐宁核对两边的行程地点是否一致，此时，安生一边在表上打钩，一边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却在其中一个地方猛的顿住……
“等等。”眨眨眼，安生仔细看了看表单上的时间和地点，“孟大哥你刚才说什么？”
“下午3：15分，从当地警局出发，半小时车程到当地射击场地……”
“不对，这里不对。”安生皱起眉，“我们昨天下午3：15分一直守在警局附近，风罡没有出过门。”
“什么？”那边也显然不敢相信，嗒嗒的几声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之后，孟焦的声音十分慎重，“安生，我这边的信息没错，如果不是你们被设计了，就是我被设计了。”
“这……”安生犹豫不定，之前他们还是会每次在出发前就互相核对彼此信息，但是一连几天，风罡都只是安分守己的在做他该做的而已，他们以为消息还没传到风罡那边，加上孟焦还在查警局内部网线的问题，他们就改成了每天一早核对彼此的信息……
这下出了问题了……怎么办……
“安生，安生？”孟焦在那边叫了几声，“你先别急，如果他昨天真的去了那个什么射击场而你们没跟去，即便他做了什么，我们也无从知晓了，现在还是解决当下的好，从现在起每次出行前记得和我核对信息。”
“好……”安生沮丧极了，他第一次做这么大的案子，结果中途就出了差错……副组长明明说过风罡是个重要线索的……
“我回来了。”齐宁打开车门上来，把热腾腾的豆浆塞进安生手里，看了看他表情，“怎么了？”
安生把刚才的事说了，齐宁眉头一拧，“这么说来，风罡得到什么消息了？”
可是从这几日的跟踪来看，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和风罡传递过消息啊……
“现在怎么办？”安生有些焦躁，“我们现在还这样跟踪的话，会不会没有意义了？”
齐宁搔了搔脑袋，确实……这一点也不能排除，孟焦的追踪系统比他们强，应该不容易被发现，所以首先考虑是他和安生被发现了，那么……昨天下午的射击场吗……
“安生。”齐宁下定决心，回头，目光灼灼，“我现在去一趟孟焦所说的射击场，你一个人继续守着，没问题吗？”
“咦？”安生抱着豆浆一愣，“你可以吗？会不会有危险？”
“不管怎样不能放过这条线索。”齐宁揉了揉安生的脸，“不用担心我，我倒是担心你……”
“我没问题的！”安生挺了挺胸膛，“我有驾照，也会开车，只是跟踪的话，我没有问题！”
“……恩！”齐宁笑起来，“编号0002373乔安生！记住不论何时，你都是一名人民警察！”
“是！”一个标准的警礼，安生咬紧牙关，一脸坚定。
然后，A市警局里——
“人呢？”雷欧只是去了个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小凌子的办公室门敞开着，没有人，办公室里，只有孟焦和上官炎在。
“刚才出去了。”上官炎眨眨眼，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好像去了你们组长的办公室。”
咔嚓——
门打开了。
很好！小凌子眯起眼露出偷腥的猫般的笑容，放下手里的开锁铁丝，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风罡的办公室门。
风罡的办公室在重案组的隔壁，平日除非风罡叫他们其中的谁，否则很少有人会去，一个是没有必要，二个也是他们的工作通常都在外忙碌。
这个时代，有手机就是一件很方便的事情，所以小凌子来这间办公室的时间也很少，几乎可以说对这里是陌生的。
不过还好……他知道上个月风罡大门的防盗锁出了问题，虽然说了很久要修理，但似乎又一直耽搁了，昨天晚上他突然想起来的时候，就决心先试一试再说，万一能溜进去，说不定能发现很多线索。
结果居然真的成功了！
忍住心里的兴奋，小凌子小心翼翼的钻进门里，再轻轻关上房门，站起来，环顾四周，风罡的办公室很大，还有专用的洗手间，檀木的桌椅皮质的沙发，空间干净敞亮，不过有一种死板的感觉，很是普通。
小凌子先是晃到文件柜前，摸着下巴看了看，一般重要的东西会藏到哪里呢？……转头，目光从装饰品，沙发，椅子，笔筒，电脑上一一扫过。
一边思索，一边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走到风罡办公桌前的转椅上坐下，抬手开机……果然，要输入密码的……
不过就算没有密码应该也不用查什么，把秘密放进电脑什么的，才是最不保险的行为，风罡是重案组的组长，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在转椅上转了一圈，眼光落到地板上，这办公室是木制的地板，用脚跟敲打几下，发出闷闷的声音。
……小凌子微微眯起眼睛，坐在转椅上从办公桌下的地板一块一块拿脚跟敲过去，直到敲到一块发出清脆的空响……
找到了！
第二十八章：危机
丰子凌把转椅推开，蹲下身，几乎整个人埋进了办公桌底下，伸手用力敲了敲那块地板。
咚——咚
果然，是空心的。
伸手在周围慢慢摸索，没有链接的地缝？掏出自己身上的钥匙串，打开瑞士小军刀，尝试性的撬了撬周围……
呃……果然不行吗……
“你在干嘛。”危险的声音突然传来，小凌子一惊，猛的抬头，却咚的一声，后脑勺狠狠撞在了桌沿上。
“疼！”钥匙掉到地上，伸手抱住头，抬眼，眼前站着的正是雷欧。
“……”无言的叹气，雷欧先伸手把人抱起来，抓开对方的手看了看脑袋，“你可够狠的啊，我千辛万苦的保护你不受伤，你倒好，自己往桌上撞……”还撞得那么响。
“还不是你害的啊！”咬牙切齿的回头，却正看进那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啊……糟糕了……
“怎么？”恶劣的勾起嘴角，凑近，雷欧将怀里的人放进椅子里，“终于肯看我了？”
“……”谁不敢看你了啊！不过这话只是逞强性质的在心里吼了吼而已。
“还疼吗？”雷欧看了那桌子一眼，看上去好像很硬……那一下应该会撞得人头晕眼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