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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缘下——by安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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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头下面,李珏悄无声息。

萧在渊猛扭头,有如猝然遭电殛。

零七八、真咬啊

按照高等级贴身丫鬟工作流程,绿桃侧跪床沿,扭身抄起暖香的牡丹团花缎面绢被一角,掀开一角,又伸手去扶李珏。

指尖还没沾上光看色泽就滑嫩无比的胳膊,忽听见脑后响起咬牙切齿的声音:“退下!”

绿桃一哆嗦。;

虽然在李珏的帮助下,她有正室太太的名分,勉强可以挡灾,不至于轻易被卖被杀,但,要是得罪了萧在渊……后果是什么不可知,但凄惨的程度,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出来。

只停滞这么一下,就被重重一推,往里头直栽进去。

没等绿桃反应过来挣扎爬起身,只感觉到有缕微风一动,熟罗帐悠悠飘坠,烛光顿时黯淡。

萧在渊刚才还大刀金马端架子坐在床沿,也不知怎么就已经坐在衾被上,双腿箕张,中间斜倚着个线条介乎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身躯,被大红大绿的团花枝叶映衬,更显得肌肤如凝脂嫩玉。盖着锦绣红盖头的脑袋似乎没了气力,软软坠在萧在渊怀中。

被推倒床角的绿桃显然出不去了,只能尽量团得体积小一点。

装成低眉顺眼很必要,视线往下一垂,就见到一只骨架筋节分明的手掌,正狠狠握着,攥得泛白。

不由有些发慌,鹌鹑大法快要失灵,眼珠子失控地漫无目的瞎溜。

正好看见萧在渊死死盯着颤动的红盖头,喘息声很粗重,咬牙切齿道:“萧某不够胆识,今日义结金兰,却没请人来观礼,双玉被怠慢,心怀不忿?”

李珏浑身细细颤抖,无力地轻摇头。

悬垂质感上佳的盖头也跟着飘动。

忍着焦躁,萧在渊重重喘口气,勉强道:“本当早行,安吾弟之心。只是双玉一直告假调养,或不知前几日,锦衣卫指挥使陆侯爷遇刺身亡——他还是今上奶兄,身份矜贵。愚兄忝居京卫指挥使,昼夜忙于安排种种侦缉事宜,不免耽误。”

啧啧,平日冰山般冷静强大的萧在渊,此际活像座火山,连语气都气急败坏。

李珏挣扎着憋出“无需……”,语调委屈。

却没坚持到把话说完,就死死咬住唇,像是想把泣音生生憋回去。

握拳猛地一捶,萧在渊伸手一把拽下碍眼的红盖头,凑过头去,在李珏耳边切齿怒道:“莫非李三爷不想认——”

一句话才刚刚迸出几个字。

戛然而止。

李珏脸上却是纵横的泪水,神色凄怆中透出绝望,喉头断续哽咽,吞着声儿哭,双眼虚阖,长长睫毛急遽颤动着,缀满了晶莹泪珠。

失控地低吼一声,萧在渊略侧身,轻松把李珏推倒在衾被上。

只见身手利落的小侯爷兼大将军换成俯身跪起的动作,右手抄在李珏脑后,扣得那叫一个瓷实,又扑过去直啃。

——真的是啃。

床内只有隔着绣罗帐的昏暗烛光,都依稀能瞧见,萧在渊唇舌连啜带啮,所过之处,无不留下斑斑点点,浅若海棠半绽、浓似桃花纷飞,颇多啃狠了的,痕迹还慢慢转成草莓模样。

李珏却停止了抽泣,很配合地缓缓软倒。

劈头盖脸连舔带咬一阵子之后,萧在渊突然略微滞住,呆呆凝望闭目柔顺接受的人,呛声道:“双玉……”

李珏应声一哆嗦。

却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回应。

喉咙里发出诡异的“荷荷”声,萧在渊似哭似笑,右手往下,扯住红艳丝光肚兜一掳,却没扔开——吊住肚兜儿的鹅黄带儿并非寻常缎带,而是真丝流苏夹杂了金丝打成的流云络子,颇结实。

萧在渊重喘,神情瞬间暴戾,竟动用两手,拽住了猛一分。

于是,“嘶剌”一声,精美如同艺术品的刺绣肚兜裂成两半:一小半耷拉在李珏滑腻颈项,一大半飘飞又落在绿桃手边。

生怕被发现这里有个会喘气的,绿桃保持刚才悄悄跪起的姿势,又蜷了蜷。

还算标致的随时待命谦卑奴婢造型。

再次扑上去,对准的是胸口袖珍两粒殷红樱桃,一边且舔且咬弄出很多捂耳级别的声音,另一边则拈住又揉又捻,眼看红肿起来。偶尔抽风,还四下里啃一口、吸两下,偶尔重重拍两把揉一揉。

总之……惨不忍睹。

原本白皙到耀眼、光滑如脂玉的肌肤,被折腾得红瘢处处,活像遭遇拳打脚踢。

被迫旁听的绿桃其实很想叫救命。

可是,人家被按倒了蹂躏的李珏只眼泪无声流淌得更凶,却始终一声不响,死死咬着唇,甚至连痛呼都愣没漏出一丝。

双腿还不知啥时候略微分开了些。

完全是逆来顺受、全盘接受任何对待的小M模样有木有?

——愿打愿挨什么的……

太令人发指了!

侧面是很不错的观察角度。

绿桃悲催地发现,萧在渊是个异常典型的S渣:这样使劲搓弄人,导致快速兴奋,隔着外袍都能看见高高顶起的帐篷。

起码隔了两层袍子,都能这么夸张……那里面的活杵儿还不得昂健奢棱,暴怒成什么样儿?

恶。

绿桃一分神,萧在渊似乎已经不耐李珏的沉默,改成暴力撕开汗巾子扔掉,俯身咬肚脐这种高难度动作。

或者是嫌弃平滑的小腹没有明显的目标可供摧残?萧在渊没坚持多久,已探左手抄住髋部按死,右手则往下滑按住腿,配合膝盖顶住,分两旁推开。

为确保直立行动时裤子不下滑变成杯具,人们腰间都很牢靠地缠裹长长的汗巾子,讲究的人还挂个装药料的小香囊啥的。木有松紧带,木有小揿扣、纽扣(明代纽扣花样繁复精美,大多做外袍、披帔的装饰盘扣,点缀用),于是……内裈款式,是不需要裆的。

李珏本来就被放倒,双腿被推得分开,玉色短绢裈儿就起不到关键遮挡作用。

萧在渊高高拎起李珏的双腿,随意往肩上一架,抽空伸手撩起袍子——这位常常骑马,男装的骑马款式当然不能开裆,却有方便的叠襟口——掏出没棱露脑、杀气腾腾的凶器,就往前凑了凑。

作为被放在刀俎间的鱼肉,李珏毫无抵抗意识,只神志昏沉地呻吟:“哥……远、远宁哥哥……”

萧在渊动作生生僵住。

呆滞片刻,哑着声音唤道:“玉儿,玉儿?……珏弟?”

沉默。

李珏不再被束缚的手空中无助地胡乱挥舞几下,竟捞住了绿桃的胳膊,死死攥住。

萧在渊忽地呵呵低笑。

笑声中夹杂了三分狂狷、一丝沉痛。

还带着笑意柔声问:“好弟弟,竟生出恁地粉嫩娇憨个碍物儿,煞甚半软带硬……偏生做了你哥哥,却怎生消火,方不堕金兰情谊?”

李珏全身僵挺。

揪绿桃胳膊的手倏地收紧,疼得她立刻飙出泪来。

草泥马狂奔过大脑小脑,凝聚为无言的悲愤——萧在渊,你丫就是个变态!

萧在渊忽地俯身,垂首张嘴,噙住了敞开的玉绢裈儿中间物事,啜咂出声。

猝不及防,李珏失声“嗄——”半下,又死死吞住,只抖颤不已。

绿桃猛闭眼。

眼皮合上之前,只见李珏仰身倒在锦缎堆里,双手倒按住枕席胡乱揪扯,脸色煞白瞬间,又充血胀得通红。

再不敢瞧美人儿的朦胧星眼泪雾,更不敢偷觑这两只,只转过头,努力关闭耳朵,却恨离得太近,很难真正心如止水置身事外,总忍不住猜测:李珏这活脱脱是落入虎口,他敢不敢听从本能,索性迎播掀干、抽没拽送一番?

不多久,响起李珏竭力压抑的抽泣。

渐渐转为有节奏的呜咽,婉转着或低呻或尖叫,痛楚憋屈到了极点。

又似跌堕生关死劫,带着决绝的快意。

偶尔能听出一两个字扭曲着被喊出,多半是“哥哥”,或“饶命”之类,本身毫无意义。

但那凄厉与柔媚、苦楚和甜腻矛盾混杂搅拌在一起的声音,高高低低缭绕罗帐里,就像水中飘摇的牵丝荇菜,像薰炉中渐渐变灰烬的篆字沉香,纤细,抖颤成游丝一缕,偏不肯断绝。

不知折腾了多久,一声嘶哑的呐喊后,终于归于寂静。

静谧得令人心慌。

绿桃不敢装死,默默跪直了,偷张开一隙眼皮。

只见李珏瘫软着,双腿被撑成诡异角度分开,双目无神瞠视帐顶,浑身桃花粉色浓郁,带水光的肌肤上,到处深浅斑斑吻痕,像是厥了。

萧在渊则跪坐着,眼神灼灼死盯着李珏。

他嘴角残留隐约一丝浊白奶色。

刚毅线条的脸上全是不敢置信的惊愕。

——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没等绿桃哆嗦出什么结论来,萧在渊脖子一梗,居然咽下了什么,开口吩咐:“出去舀些热水来,服侍你三爷净面。”

话语间,指腹温柔地拂过李珏泪透的脸颊,撩起一缕湿哒哒的发绺轻捻,王八之气全消,声音还嘶哑着:“趁二爷在,揩抹换衾被就好。明日再好生浸沐罢。”

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绿桃赶紧点头,就往床沿爬。

跌跌撞撞滚下床,找鞋子时,还听见帐子里飘出若有若无的叹息:“痴儿……”

裹好厚衣裳,踢蹋出去,叫醒外头守院门的婆子,命她们去外头大厨房,喊醒值夜的捅开炉子烧洗澡水,当然还要另煮一吊子泉水好兑茶,着实扰攘。

绿桃守着值夜的火盆,呆滞许久,才等来了热水。

让人把水搁门口,便统统一个不留轰出去,仔细闩上院门,慢慢挪热水到净房,又检查一遍房门插销,才先泡壶新茶,端起兑合适温度的热水,带上巾帕,慢慢蹭进卧室。

进门后,呆住。

方才低垂的帐子已挽起。

本来瘫软在被褥上头的李珏,被塞进了被子里,安稳阖目而卧。如果不仔细看水里捞出来般发丝,以及微肿的眼皮,会以为他只是寻常睡着了。

犹豫片刻,绿桃用蚊子般声音哼哼:“三爷,擦个脸?”

李珏身体一颤,眼皮略动。

过了会儿,涩声道:“只觉得眼睛发胀……”

——身体分泌的液体是有限的,不管哪一种。像刚才那样,声嘶力竭哭透了好几遍,现在就算再心酸,怎么可能还有泪水捏?

绿桃心底默默解释着,口中却只安慰道:“用热水捂一捂,三爷方能好生睡。”

绞好热帕子覆上去。

李珏筋疲力尽,只嗫嚅着:“走了?”

环视没啥藏身地方的房间,绿桃揉一揉抽痛的太阳穴,努力振作精神,答:“没看见人……外头也没有,多半是回去了。”

李珏隐约呻吟一声,再没了声息。

实在替他嗓子累得直疼,绿桃自己也困得眼皮直坠,哈欠着爬回暖阁,立刻人事不知。

******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正喃喃着,耳边响起惊诧的声音:“啊也,绿桃竟有这般大才?……珏也狂生,一向竟错看了你!”

一庭灿烂午后阳光中,紫藤花绽出深浅串串姹紫,衬得着一身青官袍、茕茕独立的李珏更眉目如画。

绿桃哭笑不得抓脑袋:“三爷顽笑,这哪是我的本领?绿桃浑身上下实在没几根雅骨,偶然想起这几句曾喜欢得不行、还认真背过的词,竟只记起上下阕,没想到就念出声了,汗。”

纳兰词,现在还没有诶。

喃喃又念一遍,李珏怆然:“人生若只如初见……”

神色凄迷。

想到再没踏足这小院的萧在渊,绿桃胸口像梗了什么东西,也不敢提“等闲变却故人心”这种敏感词,扯扯身上玉色地绣牡丹枝叶遍地锦对衿通袖袍儿,轻浅杏色窄袖垂摆长衫,又瞄一眼艳桃红百褶裙,讪讪傻笑道:“难得这花开得热闹,日头也透亮,左右无事,便趁空儿出来赏花……三爷到这软榻上靠靠,我去端茶。”

拉住绿桃,李珏道:“早说过,李双玉心中,早认了你我情同骨肉。此际绝没外人在,何苦张罗着演奴才样儿?”

看来他心情异常不妙,神情也显出锋锐。

犹豫了些时,绿桃小声道:“三爷……前几日三爷便说,要跟徐阁老去拜会严太师?”

摆摆手,李珏忿然:“好个严家恶少!从头听人道,严太师不过得圣眷,为恶均是那严世,尚疑惑着不敢信。殊不料竟这般下作!”

——呃,下作。

莫非是以翰林身份去拜访,竟被轻薄了?

想到某人,同样也是冒亵李珏,却能大爷般享受柔顺侍奉,之后整整半个月又杳如黄鹤……嗯,吐糟权奸什么的,虽然也很高风险,总比招惹想起某渣好。

顺着李珏口风,绿桃悠悠劝道:“卧薪尝胆……”

李珏眉一轩,透出凌厉气味,点头叹道:“好!”

总算哄到他沉浸在对祸国殃民奸贼的忿恨里,绿桃才小小声道:“三爷,有几封帖子。”

揉着眉心,李珏道:“帮着念念。”

一份是同年凑份子替翰林掌院学士夫人上寿的邀约。

一份是张白圭相约赏花会诗。

一份是太子妃送来的喜信——李琳有孕了(小女孩才十四岁不到一点啊,禽兽,口胡!)。

一份是李珑的家书,珑二太太生下嫡次子,母子平安。若李珏还确定要过继亲侄子,可等满周岁之后,命人送京。

一份是白帖子,靖海侯府报丧。

李珏惊起:“甚么?”

绿桃尽量平和地回答:“侯爷缠绵病榻半月,终不支去了,萧家来报丧。”

李珏脸色顿时煞白:“他……竟一直在病榻前侍疾……”

零七九、好基友

知道李珏话中的意思,是很顺理成章的自我劝慰——原来萧在渊其实并不是遗弃他了,只是老父病重寿终,他不得闲。

揉揉眉心。

春日的静谧午后,阳光静静洒在紫藤架上。旁边两株碧桃吐蕊。

目光定定重又凝聚在李珏面上,这位的模样果真是“造化钟神秀”,排比出星眸黛眉、樱唇莲腮、海棠容色之类词汇,形容不尽夺目的风神毓秀。

……可是比春光更美好的眉头,凭什么总紧锁不展?

胸口涌动疼惜,和骨血相连的滋味。

忽然不想明哲保身,低眉顺眼嗯嗯啊啊地混时光。

绿桃的脉搏渐渐加快。

——倾诉的欲望,就像大学时代,镇定着、微笑着,走向辩论赛的主辩手席位;

——隐约的兴奋,就像平淡重复的工作中,无聊浏览勾选网页推荐条目的后台,却猝然见到惊艳的文章标题;

她不敢期待娇躯一震,就能改变或影响什么,起码,刻意隐藏与伪装这些年,总有那么一个人,值得她展露真诚,来记住“这世界我曾经来过”。

沉吟片刻,绿桃先捡了个李珏容易接受的话题开始:“没曾想,珑二爷肯出继嫡子,三爷倒是再无香火之忧。”

闲闲的话家常语气。

沉浸在情绪中的李珏稍微有些反应不过来,但也没什么压力,茫然应道:“爹爹一早答允了这般料理,故而珑二哥早已应承下。”

显然,李珏不是木有生育能力,只是谨守所谓妾侍本分。

绿桃惊道:“二老爷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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