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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寻情——by残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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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当子上,南宫晃身躲过,可手臂上留了一道血口,他知道有几只细若发丝的针没入了他体内,而且鞭子与长戟都是喂了毒的。

聚气掌上,连发了三掌落于近身的几个人,其中一掌带着仇恨重重的落在傅君勉的胸口。

他,一定得死。

傅君勉倒地,最后一眼留恋的望向杜风。

杜风的嗓子僵着,滚着泪珠,看不清傅大哥的样子。

笨蛋!笨蛋!只是受伤啊,不是要死……

“王爷,王爷……”皇亲国戚的,要是有什么损伤,如何担挡得起?整个场面乱成一团。

慕容剑趁机大喊,“伤王爷者,罪不当诛!”

筋皮力尽的南宫再也抱不住杜风,两人滚入草丛中。

“小风,小风……”南宫趴伏在地,着急的拨开紧紧纠绕的枯草。

“这……”杜风钻出身子,南宫扑过过紧紧的抱住他,“还好,你没事……”声音明显的压抑,杜风只觉手上濡湿不已,定睛一看竟是黑色的血。

“你中毒了!”

“不碍事。”

“你真的百毒不侵?”杜风紧张的望向南宫趋于苍白的脸,从没见过他那么虚弱。

“嗯,只是丹田处遭了几针,没有内力把毒逼出。”杜风掀起开他的衣襟,果然下腹处三个手指头大小的黑圈,他手臂上伤口还泛着黑血。

杜风不假思索的伏到他臂上的伤口,张嘴。

“不行!”南宫一把撅着杜风的领子,定住那颗脑袋。

“那怎么办,好像又有人追来了……”带着哭腔的话,让南宫心疼,“最后一博。”

“你还有什么毒气,毒粉之类的吗?”杜风着急问出口。

南宫身上的外袍已用来接暗器,早丢开了。

“有么?我有办法。”

“没有。”

那没有办法了,自己身上的东西全被傅大哥拿走了。

果然有东西,南宫按住摸进怀里的手,“不行。”

“信我!”似带点撒娇又带点坚决的口吻,南宫心时顿时升起幸福感,这个人要保护自己。

“这解药在谷中。”南宫叹了口气。

“我不会死的。”杜风轻啄了一下南宫的唇,就跑了出去。

努力的稳住颤抖的手打开瓶盖,缓缓的在小道上画上了几道青绿色的线条。

“叮。”眼前火光一闪,飞到跟前的暗镖被南宫丢出的石子挡开,杜风觉得自己又开始腿软了。

“小心暗算。”紧盯着杜风身体抖如筛子,“要尿裤子了吧,臭小子……”

“呃……呃……”讽剌的笑容顿时换上痛苦至极的表情,每个人掐着脖子如临死前鸡只般倒地蹬腿挣扎。

刚才凶神煞的,一下子全倒下了。勇气马上汇聚过来,杜风冲进草丛里,扶起无力的南宫向着逆风向走去,也没说话,只是一味的走,南宫看到他涨红的脸色就明白过来了,伸手拭去他脸上残留的血迹。

终于受不了,杜风趴的地上拼命的呼气,那药需闻上多久才有作用啊?不过走了那么长的一大段路,憋气的时长肯定又破记录了。

“你那药会死人么?”杜风撑着脑袋看着躲在地上的南宫,随手整理他散落的发丝。

“会。”南宫凝望着杜风缓缓出口,“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来杀你。”

杜风垂下头,安慰自己说是他们贪心追上来的,自作孽不可活。

瞥到他的伤口依然流着黑血,心中不忍,可还是问了出口,“傅大哥应该没事吧?”回想刚才快如闪电的交战,他的确的看到了南宫一掌下,像是用尽全力般。

南宫闭是了眼睛,“不知道。”

“你答应过不杀他的……”杜风暗暗自语,给自己打气,他一诺千金,才不会蒙人呢。“我去给你打点水。”

南宫猛然拉住他,疲惫的眸子难以置信的盯着他,又似闪着些些期求。

“你以为我要走?噢……你受伤了,我会照顾你的。”

杜风挺起胸脯,信誓旦旦的样子在和煦的暖日下格外剌眼。

第二十五章

入夜,气温又降了下来,杜风弄了半天才把火堆燃了起来,昨晚下了场雨,那些枯草都透着湿气。

用衣袖擦了擦一个果子递给南宫,自己随便拿了一个就往嘴里塞,现下是初夏时分,找到一些青涩的果子已经很不错了,况且他还捣到了几颗鸟蛋。

杜风不停的喇嘴和吞口水,眼巴巴的盯着火堆,挑拨的让火烧得更旺,更暖和,南宫看着到他这个样子心里荡着涟漪。

“好饿啊,你的药是没有丢就好了,来颗大力丸什么的一切都搞定。”

南宫从怀里拿出两枚山鸡蛋,杜风皱深了细眉,拿过鸡蛋剥开了壳,“病人就应该多吃,你竟然还留着。”恶狠狠的瞪着一脸笑意的人。

南宫轻轻的咬了一小口,飘过来的目光十分的幽怨,“吃不下……”

杜风也啐了一小口,“我都吃了你的口水了,你也要吃……”

南宫舔了一下落到杜风手里的蛋渣子。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天杀的恶心,远方寂寞的狼嗷嗷一声声绕在空旷的野岭,鸟儿扑翅的声音的静僻的夜格外的清晰。

相倚着静谧,两个人从未有过的满足心安。

“南宫,你在谷里开心么?”没有待在父母亲身边,怨恨多少都有点吧,而且疼他师父已经过世了,杜风心里涌着怜惜,以后自己好好的陪着他。

南宫怔了一下才出口,“有记忆开始就已经在谷中了,跟着师父的确有点辛苦。”

“你有想过回到父母身边么?”南宫看到他的水眸里漾着心疼,心里又酸又甜,“找不到父母了,现在有你就好。”

杜风一怵,疑惑代替了瞳眸原来的波光,只是的南宫靠着他的肩膀没有看到。翻手为云覆为雨的南宫竟会不知父母是何人,那在边疆的事故是又该如何解释?难道莲姨骗他,可是这样的借口,让他亲口答应了留在南宫身边。莲姨到底为什么而……牺牲,卖了他?

杜风低下头却看到南宫脸上不但平静而且还带着甜意,如果他是在说谎,这个表情让谎言理所当然,南宫,你有多可怕。

南宫一点也看不到杜风脸上阴睛变幻,轻快地出声“小风,你的头发髻起来吧,把及冠之礼行了。”

也许事情只是自己想得太复杂而已,杜风转念释然,况且事情已经过去了。

“还差几个月呢。”

“没关系的。”南宫解下他的发带,挽起半发盘起螺髻,摘下自己翡翠润泽的玉簪,轻轻的固定住。

杜风摇了摇头,摸摸头顶感觉不会掉嘛,“好看么?”满怀着期待问出口。

“好看,”南宫笑了一下,“下回给你办场盛大的。”

“不用,那些东西烦人。”杜风拿过自己的发带,抚着南宫的发丝。暗自感叹,容貌俊美还算了,头发都生得这般漂亮。乌黑透亮而柔顺,天底下任何的绸缎也不能比拟,连女子都会自愧不如。

束好后,杜风认真的打了个蝴蝶结,反正他又看不到。

“你真的很美。”杜风情不自禁发出赞美,无可挑剔的五官,唯一的瑕疵就是下巴一点疤,看起来就像一滴汗,别添了风情。

“这样看着,你肚子还饿吗?”南宫的确有点沾沾自喜,满意的看着杜风木然的摇头。

“小风,唱歌给我听好不好?那种情为何物,生死不计的……”南宫脸上微微发烫,不过那红晕被摇曳的火光很好的隐藏。

杜风心里明白,他是要自己表明心意罢了,暗暗思索,吟唱出口,……

跳动的火舌微舞映照着两人相偎的身体,只不过衣服盖住了两颗脑袋,杜风说怕虫子撒尿。

直至天边泛着淡淡的红晕,杜风破天荒的先醒了过来,细看南宫腹上的针孔,黑晕没有扩大,手臂上的伤口倒是没有再流出黑血。

也许是太累又或是满足感把心里暖暖的填实,南宫睡得很安心,把武人的警惕丢得光光,杜风离去的动作也无所察觉。

杜风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南宫,便蹑足走向密林深处。

一缕柔柔的阳光化成星迹落下,斑斑点点。

眼皮底下变得橙红,南宫习惯性的住旁边摸去。猛然睁开眼睛,没有,身边没有,周围也没有。熄灭的火堆只剩下黑灰的残骇,一丝烟也没有,除了些鸟儿清晨时的吱吱叫,没有别的声响。

“小风!”巨大的的恐惧涌上心头,他去找傅君勉了,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狠狠的剜着他的的神经。

着急慌恐的起身动作,令腹部巨痛,南宫不堪痛楚的捂腹倒地。

他昨夜还绐自己唱歌,要跟自己生活在一起,“青丝髻,许情丝,菟丝牵牵连连痴痴,红豆嗔嗔泪泪伊伊。月夜素星私私,曳翅雀舌唧唧,山野泉涧汀汀。风逐尘,尘融风,风尘相携共朝夕,戏那世间万缕千丝……”昨夜杜风清澄眸子里的真,亮若璀璨星辰紧紧的锁住自己的心神,可是他在说谎!

“南宫,怎么了……”从灌木丛中钻出来的杜风一眼就看到南宫趴在地上,心里着急却不知发生什么事。

南宫红眼抬头,挣扎着爬起来就往杜风身上扑去,“嗷……”俩人同时倒地。杜风前襟兜着的果子哗啦的落地,手里紧紧的拽住那双免耳朵,可怜的兔子直蹬腿扬起沙尘。

“我以为你丢下我了。”南宫蹭蹭杜风脏兮兮的小脸。

“去看昨晚布下的陷阱了……可是只有一只。”

“咳,南宫,你先起来……”

“没力气了。”

杜风像个小丫鬟一样跑来跑去,手脚虽然笨拙,可也照料得细致。弄干净清爽南宫的脸颊手脚,再把裹住伤口的布给换了。

忙不迭已的去处理免子,看着骨碌碌褐色的兔眼,杜风还真的难以下手,尽管他是每餐无肉不欢,可鲜少处理这些活物。

背脊向天,一个下场就是以腹为棺,杜风小心翼翼的烧烤着来之不易的食物,阵阵肉香弥漫,南宫也有点期待,想不到外表嬴弱的他竟懂得这么多。

他佝偻的背影,让南宫心里甜甜腻腻,暖暖的闲逸流窜全身,从未有过的满足愉悦充斥着心房,他很骄傲,恨不得向告诉全世界,这个人是属于他的。

“有点焦了,将就一下。”杜风细细地挑去乌黑的屑末才送到南宫嘴边。

吃饱了有力气了,杜风熄灭了火堆,挽着南宫离开,这样的日子过一辈子都愿意,南宫是这样想的,不大情愿伤口那么快的好起来,所以脸上就有些别扭。可是杜风的心思都系到他的伤势上,那必须要找到一块磁石。

两人在一户农家宿了一晚,挽上了粗布衣,留下的华衣换了一辆驴车就赶往几里开外的镇上。

南宫的伤口虽说没有恶化,可是痛起来也是煞人的,杜风除了担忧南宫的伤势,也记挂着傅君勉的安好与否,同时也怕被人追杀。

这样忧心忡忡和忐忑不安,睡眠又严重不足,杜风整人很快憔悴下来,眼底下的淤青深抹,南宫看着也心疼,可也享受他的照顾,如此矛盾不已。

“这毒,已经伤不了你了。”斑斑白发的老人精神依然矍烁,皱纹满烙的脸庞镶着铜钱大的双目,“把东西取出来就行了。”

“林爷爷,你轻点。”杜杜风坐在床边握着南宫手,一脸的不信任。

林大夫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臭小子,这下刀的事能轻吗?快扶他起来。”杜风憨憨的笑了一下,轻轻的扶起南宫,让他舒服的靠着自己。

南宫握紧了杜风的手,“没事的。”

老人混浊的双眼瞥着两人的情意绵绵,昨晚被姓杜的小子惊天泣神的鬼叫而积聚的火气歇了不少。

浸过烈酒的利刀以黑圈为中心划了个十字,黑血一下就涌出。

“别咬嘴唇,咬我的手好了。”

“好痛,你吻我……”刷的一下,杜风的脸成了猪肝色,而南宫松开牙关,微微的仰起头索吻。

杜风瞄了一眼林大夫,嘴巴迅速的贴上南宫的脸上,没想到过于着急,离开的时候发出“啵”的一声,杜风尴尬得要死,南宫隐隐得意。

幸好林大夫全神贯注地的凑着磁石到伤口上,倾刻,查看磁石,上面附着细不可辩的银白。

“好啦,那黑血就让它流出来就好了。”林大夫把刀子丢到酒瓶子,立马整理好东西,“诊金十两,可以滚蛋了。”

杜风抚着南宫的衣裳,垂着眼,糯糯出口中,“我们没钱。”

“没钱!?你这家伙,没钱你三更半夜的吼什么吼叫!”

“我可以帮干活!”杜风同样睁大杏眸对上那双混浊的铜钱眸。

“想坑我米饭,没那么容易!”

“小风,那瓶子给他就行了。”林大夫气得直吹胡子瞪眼,他的病人,垂着眼帘,简直!赤裸裸的,鄙视。

抢过杜风从怀里掏出的瓶子,那是杜风为了预防有人追来留下的一点点药。

“是剧毒,老人家。”南宫吐话好心提醒。

林大夫打开瓶盖,掂量着瓶子,眼珠子往上一跳,就激动的向外跑去。

“哦,他看上的是里面的药。”杜风如醍醐灌顶,那瓶子是用白玉做的,典当了值不少钱。

“我去把瓶子要回来,顺便拿几片鹿茸给你补补血。”

“嗯。”南宫看着杜风消失在门口处,慢慢起身坐起来,打开林大夫的药箱,取了一支红瓶子纳入怀中,轻轻的阖上药箱,带着浅笑躺下。

卖掉瓶子,有了些钱,找了间客栈,两人暂时先住下。

初夏的日子,气温微凉,那些花花草草浓染绿,欣欣向荣的让人嫉妒。

南宫半躺舒服的眯眼看着杜风认真的表情和享受着力道合适的按摩。

过往这些事都是他为杜风做的,守得云开见月明,往后他可要好好享受这个人的侍候。

因为没有办法连络到青云他们,只能在这里多待些日子,可危险与担忧就天天加深。

这里离临安城二十里,来回两个时辰就够了。况且,杜风想起了林大夫说过,若是伤口迟迟未好,一是用内力,二是药物。可是杜风不信,南宫常常喊伤口疼,定是他体质异于常人,所以想着见上傅君勉一面,要赶快和南宫回谷医治。

“我想去临安一趟,黄昏前回来。”

南宫莫地张开眼帘,“我不准。”

杜风停下手上的动作,略略无奈的说:“我偷偷看一眼就回来。”

“若傅君勉死了,你会回来?而他活着,你更不会回来了。”胸腔堵着一吕气,闷得难受。

他的话让空气瞬时浓稠胶固,当初是傅大哥把自己掳走,是他失手还是故放,都不想再深思下去,自己不是已经回到他身边了吗?杜风起身想喝口水,不料膝盖撞上了躺椅腿子,痛得杜风直接的半跪在地上,南宫见状急忙下地来扶起他,“没事,没事……”南宫揉着他的膝骨处理,杜风着急的起来肘子却撞上南宫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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