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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寻情——by残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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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粗布衣打扮的南宫安静的起到他旁边,盘腿坐下,托着腮凝视着自己的爱人,细长的眉,小巧的眼角,长而卷的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投出茸茸的暗影。

两个人粗茶淡饭,相濡以沫,“这样过一辈子该多好!”飘远的目光收回浅笑着重凝杜风恬静的脸庞。

南宫起身拿过酒壶,斟了两杯酒,“小风,这是三百多年的老酒哦,你尝尝。”见杜风无动于衷,南宫也不介意,自饮了一杯,沉思片刻,南宫平静出口,“当作离别酒,我们最后一次好好说说话。”

杜风转过头,目光定着那杯酒,冷冷出口,“我不喝,也无话可说。”

“不喝就不喝……”南宫再次喝下了手中的酒,露出释然的笑容,可是杜风已经转过头去,没有看到南宫散乱发丝下眼潭跳跃着挣扎。

他那么的一丝不苟,可是抄得多一本就离自已越远,犹如死水一潭的心湖竟然还会吃味。布满割伤烫伤的修长手指慢慢的爬向执着墨毫骨节淡露的手。

南宫缓缓的靠近杜风,直至让他的耳根感受到自己灼热的情,“小风……”

杜风没有理他,往常这个时候自己不理他就过去了。

外面磅礴大雨,哗哗啦啦的声响吵杂不已,时不时的巨雷轰隆,完全覆住了南宫脱衣的悉悉碎碎声。

等杜风回过头来,南宫已是不着片缕,“你,走开……”

“小风,抱我,我们来一次……”南宫半蹲双腿紧夹着他的腰身,下腹轻轻的摩擦了两下,浓浓的情欲让声音更哦低沉,带着点甜腻的暧昧。

“你疯了!”杜风用力的推开他猛然站起来。

跃倒在地的南宫手覆在胯下高高的耸起,打开的双腿对向杜风,上身趴伏在地,布满情欲的水染双眼痴迷的看着完全惊呆的杜风。

乌黑如瀑的发丝散铺,如凝脂肌肤莹亮,硕壮强健的身子完全敞开,毫不掩饰它的蛊惑。

在杜风惊艳的目光下,南宫更为情动,卖力的展示自己的美丽,“小风……嗯……”,舌头时不时的探头,似小心翼翼,又似欲拒还迎,乱而媚的目光像丝一样缠着杜风的心神。

像修炼已久,窥视红尘而甘愿堕落的妖,淫而靡的手段,杜风只觉下腹燃着熊火,劣根早已兴奋起来。

狠咬着拳头,借些痛楚,杜风坚难的转移目光,四肢锈固般迟缓背过身去。

“下贱……下贱!不知羞耻……”杜风气息不稳的不停的吐出恶毒的语言来让自己冷静下来,才下至于让自己扑上去。

“下贱?”若一盘冷水泼落身体,南宫不再动作,缓缓的站起来,“你不是有反应了吗?”一丝不挂的身体在雨天很冷,慢慢的越来越冷。

杜风的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指着门口大叫,“滚,立刻滚出去!”

“就不能认真看我一回么?”南宫倔强的光着身子站着,“我所有的都给你了,我不甘心!”手捂着起伏不已的胸脯,眼底里指责伴着更多的乞求很快化作泪水淌下。

“可我的一切,你都毁了!”外面的天雷电交加,银蛇乱舞,蓝幽的光投到杜风隐忍的脸,还有他圈紧的拳头。

南宫悲凄的摇着头,“不,我没有,傅君勉真的还活着。”

真的无可救药,杜风冷笑,他定然不会放过傅大哥的,自己怎么会那么的傻再相信这个人,就如这一桌饭菜,到底有何名堂。

“我爱傅君勉。”

这句话突然让一切都安静下来,南宫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若动他分毫,我定随他到黄泉。”这样很好,把两个人的性命系在一起,就不用再担心了,杜风惨白的脸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南宫虚弱的靠着桌,“那我呢,我也会死……”

杜风已经退到了门口,低头的南宫浑然不觉。

“与我无关。”这四个字有比巨雷,轰溃了南宫所有的理智,“不不……”见杜风跑出去更是无措,只知道不可以让他离开。

“我求你,别走,求你……”追出去才发现自己赤裸着身体,发丝湿透紧缠着脸庞,拉扯自己的长发,失魂中被烂泥拌地。

“杜风!”若困兽濒死发出最后的悲怮,在一片雷鸣雨声中如蚊呐。

杜风回头只见一片灰蒙,“驾!”,消失在雨帘深处。

毫无保留的追逐,日日夜夜的相伴,竟是如此的不足挂齿,他南宫洛尘就可悲卑微到这个程度,他也会累的,再也不想追,也追不了。

一件袍子披到倒地的南宫湿漉而光裸的身体,霓衣撑着伞护着自家主子,心痛而怜惜的看着伏地战栗低鸣不已的人,该结束了吧,酒壶夹层里有断菰莸,她的主子说,始终要有一个人喝了才不会累。

频频回头,才终于发现不会再有人追上来了,终于结束了,以后,永远自己都不会被痛苦思念纠缠,一个人安静的活着。

看着简陋的门庭,热泪盈眶,南宫洛尘这一次没有骗他,杜风擦干泪迹,下马。

一个瑶族打扮的妇人静立的门前带着柔和的笑,怡然的目送拉着货物的马车,直至消失的眼尽处。

瘦削的人,一匹白马,一人一马缓缓踱步,十分有默契的向着妇人靠去。

“上官。”

妇人转身,柔颜,莞尔一笑。

“他是不甘心呐,上前挨了一掌,其实他是穿着天蚕衣的……”

上官谨儿盯着杜风惊呆的模样,暗思,不是只有南宫洛尘心机深而已,她的夫君为了在乎的也会不择手段。

“你知道瑶族又称什么吗?你那么聪明,一定会猜到了。”

杜风不敢再正视上官,低垂着头呷了一口茶水,,他知道瑶族自称勉,傅大哥竟然如此的留了一条线索给自己。

“挨的那掌有毒,他差点就活不了。”

“后来雨田弄来了解药,这你就肯定猜不到了,那解药是从你那堆东西找到的,所以你不用内疚的。”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好女子,宽容大量,善解人意,杜风对上官的体贴更是愧疚不已,“对不起……”

“其实我可是恨透你的……”

“呃……”

“不过幸好有南宫洛尘,杜风,他爱透你了。”

“我知道。”那个人总是傻傻的付出,倾尽心血的只为留在自己身边,为了得到自己的手段毒辣是真,可他的爱出是真。

“好了,杜风,我不留你了,君勉去交货了,待儿就会回来了。”

“哦。”杜风知道她不想让自己打扰他们夫妻俩的平静生活,起身抓过包袱,“傅大哥的容颜……”

“没关系,我会一直守着他。”两人走到院子,牵过马匹,上官无比认真的看着杜风,“你爱南宫洛尘,对不?”

杜风脑中掠过一个寒冷的晚上,自己与傅大哥亲吻后的促膝长谈,那个时候答案明了,他有一个好哥哥。

释然一笑,“爱,我爱南宫洛尘。”不但让自己放心,也让别人也放心。

“相爱,无论多困难都能在一起。”上官边说边把包袱递给已经上马的杜风。

“嗯。”杜风拉着缰绳,正要向上官道别,突然想起一件事,“上官,你的流产?”

“是雨田。”

“他?”那个同样固执无比的人,如何放的手

“被三皇子带走了。”

杜风恍然大悟,“别了,上官。”

“好。”

此去一别,永无见面之日,杜风一夹马肚,及辔扬尘而去。

落日熔金,万壑归流,一切趋于平静。

去哪好呢?杜风抱着马脖子闭眼凝思,胯下灵性马儿与杜风待久了,些许懂得杜风性情,轻轻的踏着步子,让杜风舒服得快要睡过去。

有十年了,自己有足够的勇气去见父母了,记忆中那个小山村模糊不清,如果父亲没有混足官场,一家三口过得多好。

第二十九章

一年后

绿荫下,伴着阵阵箫声的一片欢声笑语。

硫黄碎金阳光从叶叶间隙滤漏,洒在孩子们稚嫩天真的脸庞,闪闪发亮。

“风哥哥,再吹一遍我们就会了……”

“你这么笨,风哥哥吹一百遍你也不会!”

“风哥哥,你吹得好好听……”

一群小孩子被手里的竹管弄得焦头烂额,手指直打架。

“不要着急,慢慢来。”清脆干净的声线过后,轻快的箫声响起,孩子们叽叽喳喳停歇,睁着浑圆透亮的大眼盯着那细长手指灵活舞动。

节奏明快的一曲新娘子完,孩子们又暴发一阵阵哀叹,尖叫着抓揪着他们的风哥哥。

杜风即欣慰又头疼,因为私塾里的老夫子颐享天年,就由他来教这群孩子们,日子过得很充实,有这群顽皮捣蛋的孩子陪伴,不会再害怕孤独。几十年后,就像老掉牙的老夫子,骂人都会喷口水。

杜风揉揉太阳穴,“好了,快回家去。”

“哦,”一群孩子频频回头,摇着胖嘟小手,“风哥哥,明天见……”

“快跑,晚了回去打屁屁哦!”

一串溜的孩子散去,杜风敛好散乱的发丝,靠着树干歇一会儿就去摘点野蘑菇,张大妈送的半边鸡,昨天吃了一天还没吃完,伴点蘑菇,今天的晚饭就结了。

耳后传来马匹迈步踢踏踢踏声。

不久前,后边这条路全是泥坑的,一下雨沆沆洼洼的,自己和孩子们到河里捞石,细细的铺上,如今车马都平稳得过得去。

杜风兴想着,不经意的转头,完全惊呆,如同回到了最遥远的时候,乌黑光泽青丝,一支碧绿玉簪,玄黑衣衫,很美,真的很美。

睁圆着杏眼如木雕一直望着那个男子许久。

他来找自己了?理智终于恢愎,杜风急急背过身去,心里忐忑不安,要走已经来不及了,见到了又该说什么?他有没有娶妻呢?如果他要自己跟他回去怎么办?不行,不行……胡思乱想着,紧张兮兮的站起来,深呼吸,告诉他,两个人在一起是不可能的。

勇敢的转身,却发现已经不见一行人的踪影。

走了?昨晚才梦到他啊,是白天也作梦了?杜风甩甩脑袋,不会幻觉幻听一起来吧?

杜风沿着石子路跑向拐弯处,见前面几枚黑点,杜风卯足力气向前冲。

“站住,”脖子都横着一剑,能不站住吗?“是你?”霓衣细看才发现这个皮肤略黑的人是消失已久的杜风。

还以为是有人斗胆行刺,前面几人依然缓缓前行,霓衣冷冷的看了杜风一眼就收剑飞身上马。

杜风的注恴力完全放在最前端的人,可是前面几人都没有回头,霓衣上马后,一行人继续悠哉的缓缓前行。

难道冥香谷易主了,那南宫哪去了?杜风一急,冲向前去,见到了那人容颜,却是南宫洛尘无疑。

一行人在杜风的张大双臂的抯拦下停马,“杜风!”只是一把欣喜的清脆的女声。

杜风来不及理会南宫夕瑶,望着熟悉又陌生的人,不自禁的出声,“南宫……你还好吗?”

话出口,杜风就开始懊悔,告诉自己只是问个好罢了,至少两人相识一场。

南宫见杜风看着自己,眼光淡淡扫过他,随后转头看向一旁的霓衣。

霓衣轻轻笑着点头,南宫转过头的目光却是飘向前方,没有一丝落在杜风身上,“我叫南宫洛尘。”

“哦……”青白着脸的杜风退后几步让开道。

“不要拉绳子,轻轻的夹马肚就行了。”霓衣笑对南宫说道,其实也不用过于担心,南宫的坐骑是及风。

夕瑶跳下马,对霓衣说道,“你和师兄先回去。”

“是。”

杜风忤立着,傻了般看着前面两个人离去。

思绪还沉定刚才他的目光扫过自己,就像看路边不起眼的野草,这让杜风有点不适应。

“别难过了,师兄连我都不认得呢?”

“这是怎么回事?”原本以为他是假装不认识自己,要把自己彻底忘了。

“你也不知道?他和你去治病回来之后,他却病了,病得好厉害,我从来都没见过师兄生病的……他每天都咳血,也不吃东西,躺了好久才能下地,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杜风心房隐隐作痛,的确刚才看到他的下巴都尖了,他瘦了好多。

“不会写字,不会吃饭,不认得人,总之什么都不知道,就像刚出生的一样,傻乎乎的……”

“夕瑶,”杜风再也想听不下去,“我走了,你好好照顾你师兄。”

南宫夕瑶一拳砸到杜风身上,“你真没良心,师兄对你那么好,你不去看看他?你看他多辛苦,生病了还要出来作幌子压众。或许他看到你记忆就恢愎了。”

一旁的青云望着杜风眼底里带着点敌意,又有点幸灾乐祸。

“不可能的。”杜风慌张的拉开夕瑶的手,他眼里的泪水快要流出来了。

“噢,你哭了……”夕瑶放开杜风,把声音放低,“霓衣说你们吵架了,可是现在师兄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就可以重新开始吗以前师兄和你在一起可高兴了,现在他也一定会高兴的。”

“算了,”夕瑶见杜风无动于衷,也毫无办法,可是因为谷里尊卑分明,霓衣就算照顾得再细致,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与师兄同榻而眠的,只有杜风这个家伙了。

夕瑶单纯的脑袋瓜只想到这些,尽管大师兄对她很凶,可是她还是会担心。

“他现在不是很好吗?”杜风喃喃自语,似在自我安慰,又似在求证这个答案。

“他还是不吃东西,还特别怕冷,如果这样下去就算有再好的药,也不行。”

也不行,这句话在杜风脑里迅速衍化成,他撑不下去,也就是他会死。他的死真的与自己无关吗,杜风想起那残忍的话,心里像刀剜般。

难道他也要丢下自己不管了,这个认知让杜风惊慌不已。

“我回去,”夕瑶瞪着他,准备与他绝交,“我回去收拾一下。”

“你要快点哦,到了谷中你就进不去了……”夕瑶满意的看着杜风急急冲冲的跑起来,扭头吊着眼角对青云,“我厉害吧,那个家伙终于被我骗了一次。”

这那算骗,根本就是事实,青云只是淡笑着点头,不知杜风的归来是对无忆的人是祸还是福,还是又要搅进一轮新的痛苦纠缠。

杜风连夜向村子里每一户人家乡告别,他那匹有妻有儿的白马托付给乡亲们。对于他们的再三挽留也不敢承诺自己何时回来,也许自己是留在此地就是让一个人来找到自己,对往昔发生的,至少自己有一部分是误解他的,可是说了那么残忍的话,自己根本无法回去面对。

或者潜意识里还认为他一定会来寻自己,只要等待就好,真的很自私。

南宫洛尘的每一次出行都很简单,杜风看着那么几个人忙碌,无措得要紧,况且他很明显的可以看到霓衣眼底里的鄙视与怨恨,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想看看南宫,可他已经上了马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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