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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浮欢+番外篇——by苏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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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来看了看屋顶,半响低头对白米说:“儿子,咱再比试个,谁先进屋明天就给谁买两串糖葫芦。”

话还没说完,他人已经蹿上楼梯。

真无赖!穆双骂了声,回头见白米站在那一动不动,不由纳闷:“你怎么不上去,不想吃明天的糖葫芦啦?”

白米以一种很忧虑的目光看着穆双,道:“穆双,你也傻了?明天是大年初一,李大伯不出来卖糖葫芦了。”

“……”

颜翡看着这客栈里的三人,觉得可笑。如此愚蠢,如此无聊。

不过刚才看着那个掌柜的进来,心竟拨动了下。乍一看,还以为这人就是要找的他呢。不过仔细看就知道不是了。

这位掌柜的样貌太普通了,跟尘世间无数人一样,就连眼睛,也只属于那些庸碌之辈,浑然没有那人的清澈灵动。身量也比那人高些,说话声也和那人浑然不同。

那么刚才怎么就有那种相似的感觉呢?

也许是自己满头满脑都想着那个人,所以见着个人都下意识的觉得有点相似了,刚才看到那店小二不也是分辨着是不是他。

酒足饭饱,付钱的时候,四人之一拿出张画像,问穆双:“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穆双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道:“没见过。”

那人狐疑:“你为何这般断定?”

别人都是细细看过后才回答的,这人只扫了一眼就否定了。

穆双递来找钱,嬉皮笑脸道:“这位客官,不瞒您说,但凡看到貌美的男……额,看到貌美的人,小的都会多看上两眼然后记住,这画上之人如此俊美,倘若见过小的一定记得牢牢的。现在没一丁点儿印象,自然是没见过。当然,这画上之人的俊美程度是远远不及那位客官的。”

说着,穆双笑语盈盈的看着颜翡,一脸老实憨厚。

那话说得滴水不漏,我刚瞧你,是因为我有这爱好,没什么非分之想。

颜翡看着这笑脸,心里一阵讨厌,恨不能立马给他心上戳一窟窿。不过他杀气已淡,也懒得为了这人脏了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五人一走,穆双的笑脸就冷了下来。

刚才他撒了谎,那画上之人,他是认得的。

3.画上之人

画上之人姓白名沉欢,江南白家第七子,人称白七少。十年前,天下人或可不知太子殿下名讳,却不能不知白家七少的美名。

容冠江南,才挑京华,剑指天下。彼时不过十七年华,却令整个天下为之惊动。

名门闺秀下帖无数,剑庐掌门欲破格传位,朝堂之上更是为着拉拢此人费尽心机,真可谓前途无量。

可谁知,他弃一切如浮云,甘愿立于九王身侧为明卫。

何为明卫?此与暗影作别。

延国皇室成员每人身边除了若干寻常侍卫随从,都有一明一暗两位护法。暗为暗影,躲在暗处,不见天日,不为人知;明为明卫,跟随在侧,众人皆知。

而白七少便是这众人皆知的明卫。

若是跟对了主子,明卫当真是前途无量的职位。可当时,九王只是一个不为陛下重视的宫女所生的儿子,无权无势,也没什么能耐,跟着他,前途尽毁。

所以当时天下都惊奇,为何这位惊才绝艳的白七少会选择那么一位毫无出头之日的主子。直到后来皇城事变,九王夺位,一举称帝,众人才不得不佩服白七少的识人之明。

只可惜,纵使深谋远虑,到底敌不过宿命悲戚,就在九王称帝前夕,白七少为身为太子妃的同门师姐所杀,一生绚烂终结于永远的十七岁。

而穆双见过这位传说中的白七少,是在白沉欢十五岁他十二岁的那年初夏。

他跟随父亲前往白家做客,因着贪玩,一个人寻着地儿玩耍,然后就进入了白沉欢的浮欢小筑。

只见花架下的藤椅上躺着一人,穿着白衫,白衫下半遮着一双裸足,手里捧着一卷书,眼睛却闭着,正睡得酣。

当时穆双看着这人就呆住了,心想尘世间居然有这般美好的人存在。

他不敢打扰,只站在边上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就那么上上下下的看着。最后把视线停留在那双白皙的裸足上,反复的看着,看到鼻子里流出了血。

后来那人就醒了,见着他流鼻血,掏出了块绣了个“欢”字的锦帕,给他擦拭着。

那时年仅十二的穆双闻着他身上怡人的香味,问:“你是谁?”

那人笑着答:“我是白沉欢。”

穆双又问:“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白七少?”

那人点头含笑:“我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白七少白沉欢。那么你又是谁?可是北州林家的三公子林锦月?”

穆双呆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你见过我?”

那人答:“听家父说今日北州林老爷会携爱子大驾光临。这林三公子是个极顽劣的人,我白家虽然守卫不如皇宫森严,却也不是能自由进出的,而你安然无恙出现在我浮欢小筑,不是林三公子又是谁?”

这一番话分析的头头是道,任谁听了都得点头称是,可当时穆双只听得这个“顽劣”二字极为不爽,不由反驳:“你又不曾见过我,如何知道我顽劣?不过是听信人言罢了。哼!我看这白家七少不过如此,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你且等着,有朝一日我林锦月的名声一定要大大超于你!”

彼时年少轻狂,穆双说完就昂扬着头走了,连带着那块捂着鼻头的锦帕。

如此一过十二年,林锦月的名头非但从未超过白沉欢,甚至江湖上对这个名字也鲜有耳闻。

大家或为知道的,是剑庐一个无甚有名的编外弟子林三,或是那个圣手神偷的关门弟子林千爪,或是那个好男风玩世不恭的浪荡子金月,或者,就是现在这个破客栈里的小伙计穆双。

林锦月换了无数个名字,却没有一个名字响过了白沉欢,哪怕把这些名字统统加起来,哪怕,白沉欢已故十年。

穆双自己差点都忘了年少时候那句信誓旦旦的话了,他能记得的只有那人的一颦一笑,以及那双晶莹的裸足。而那条锦帕更是被他珍藏至今,哪怕那个姚景再讨自己欢喜,也磨不过自己的主意将这送于他。

不过一开始他也的确是奋斗过的。

得知白沉欢是从剑庐走出来名满天下的,他也偷偷离家出走跑去山上拜师学艺。可练了不过一年,终于耐心耗尽跑回家了。

剑法无法超越,别的也成啊。所以后来那阵他疯狂学习各种技艺,奈何到最后都是半途而废,以至于到今天成了一副什么都会什么都不精的样子。

然后,就听到白沉欢被杀的消息。

然后,穆双就觉得做这一切都没意义了。

他伤心了一阵,又跑出去玩了,然后就遇到了师父圣手神偷苦伶仃,被逮进谷中苦练工夫很多载,想想都悲惨。

曾经穆双幻想过自己成为一代大侠一代名商一代忠臣,却从没想过有一天成了一代神偷。不过或许真是命中注定,别的死活学不会,偷东西的本事一学就会,再学就精,整一个天生的贼胚子。

可是,白沉欢死了十年,为什么现在还有人找他?

难道,他没死?

穆双正思索着,耳边听到楼梯上有动静,回头,见掌柜的抱着个汤婆子正慢悠悠的走下下。

走了几层,用力踩了踩,听到吱嘎声,白若来嘀咕道:“这楼梯该修修了,若不然哪天踩断了,人掉下去,麻烦就大了。”说完又用力跳了跳。

穆双翻了个白眼,道:“掌柜的,您要再这么跳,那哪天就成今天了。”

这话音还没落,只听咔嚓一下,哎呀一声,楼梯裂了,掌柜的摔下来了。

穆双一惊,移形换影掠去一把扶住,免了他从楼梯上滚下来的不幸。

惊魂初定,掌柜的埋怨道:“都说好的不灵坏的灵,你看你这乌鸦嘴!”

穆双听着这埋怨的话,看着死死拽着自己衣袖的手,心想方才怎么就不是袖手旁观呢?

白若来意识到自己有点厚颜无耻,讪笑了下,抱紧汤婆子,踱到桌边,看了下四周,问道:“白米呢?”

穆双收拾着东西,回道:“找老五玩去了吧。”

“哦,刚才那些是什么人?感觉挺古怪的。”白若来捏了粒花生米同样去了皮扔进嘴里。

穆双摇摇头,说:“看不出来。”

白若来打趣道:“你这圣手神偷的徒弟还看不出人来历?”

穆双停下手中的活计,转头咬牙切齿道:“你再跟我提试试!”

“嘻嘻。”白若来老不正经的笑着,一会又正色道,“咳咳,好歹我是这里的掌柜,你不应该跟我这么没大没小。嗯嗯,不然本掌柜可要扣你工钱的。”

穆双给他递了个鄙夷的眼神,意思是现在这客栈也不知是谁打理的多。

白若来丝毫不以为意,只笑道:“你可以选择不打理,如果你不怕被人传出去那谁谁的关门弟子被我这小客栈的小掌柜抓个正形的话。”

穆双想掐死他,“当初你要不是满地放老鼠夹,我能被你逮住!”

关于穆双如何栽在白若来手里,这是一件说出去足够笑掉天下人大牙的事。

话说穆双出师又离家出走后,四处流浪,有日欲前往和合镇,谁知突然下起大雨,便停在了四平镇。当时是商旅往来频繁时节,又因着这雨,四家客栈住了个满员。在悦来客栈的店小二的推介下,穆双无可奈何的摸到这家偏僻破旧的小客栈里。

晚饭时候看到掌柜的手中那扇子上的玉坠挺别致的,便顺手借过来看了。借了自然是要还的。他穆双不是没开眼的主,奇珍异宝没少见,平时偷盗也是兴趣使然,练练身手而已,哪次有借无还,那也是在做劫富济贫的勾当。

这玉坠轻而易举拿来了,把玩好了,就要还回去了,本以为也是很容易的事,谁知半夜摸进掌柜的房间,一进去,就中招了。再一动,就抑制不住的又喊起来。然后就感觉到一通扫帚大法往自己身上招呼,耳边还响起一句至今回想起来都想吐血三升的话。

“本来想逮老鼠的,没想到逮着个小偷!”

等到灯点上,一看,穆双气绝。这满地都是老鼠夹啊!

一问,才知道最近屋子里闹鼠灾,扰着掌柜的整夜睡不安稳,就想着彻底消灭鼠害,于是老鼠夹满地放。而在穆双进门的时候,掌柜的还半夜不睡的窝在边上准备逮老鼠!

后来把事情说清了,穆双以为没事了,准备开溜,谁知掌柜的一把抓住了他,摆上一副说教的嘴脸。

什么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非要干这偷鸡摸狗的事,这被抓住了多丢人啊!最后还说道你要真没法过日子你就在这帮工,虽然工钱没偷盗来得多,但那是自己挣的,踏实啊!

穆双没见过这样的人,抓了小偷还敢留在自己身边的。再看那喋喋不休的掌柜,突然觉得这人面相普通却看得格外舒服,一想自己正好也没地方去,不如就在这暂时落脚,于是穆双就答应下来。

这一待,就待了一年多。

后来混熟了,不小心把师父的名号爆出来,于是彻底被抓住了七寸。掌柜也总是不嫌腻的拿这事开涮,每每都是一副其乐无穷的样子。

真是外表纯良实则奸诈!

4.风情难泄

穆双也不再管白若来的调侃,回答刚开始的问题,“这些人不知道是谁,不过好像来头不小。说是去找人的。”

本来这话还有后半句——找的是一个十年前就死的人,但一想,这话也没必要和掌柜的说,就吞了下去。

白若来却似有些兴趣,问道:“找谁?”

穆双道:“听他们说,是他们的主上再找一个今天生日的人。说是好多年没见了,就想着寻出来见一见。”

白若来眉一皱,道:“今天生日?赵家老太太也今天生日,别不是找她吧?”

穆双看了眼自家掌柜,暗暗叹了口气,心想都说难得糊涂,可他家掌柜怎么就是个难得清醒的主呢?

不再理他这点诡异的想法,穆双又道:“我就很奇怪,外边四家今天晚上都空着,这些人怎么就跑我们家来了?”

白若来看了看门外,轻飘飘的说道:“谁知道呢,也许他就是嫌那四家有人,怕吵着,故意寻了个冷清没人的地方呢!”

穆双点点头,觉得此言有点道理,转而又觉得古怪,“我说掌柜的,听你那口气你还很了解他嘛!”

白若来不答,只道:“赶紧烧水去,洗洗我还要早点睡呢!”

说着,抓了把花生米,抱着汤婆子又去厨房找白米去了。

晚上睡觉时穆双又抱着被褥敲响掌柜的房门。

最近天冷的太厉害,客栈里四个人就想着两两挤着睡取暖,而昨晚,穆双便和掌柜的用尽了千年之缘。

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是也。

白若来穿着里衣蹿出来,开了门又嗖的一下蹿回了床上,紧蒙被子只露出一双眼,嘴上还直嘀咕“冷死了冷死了”。

穆双看着好笑,可是笑了没一下又僵住了,只见床里头又钻出个小脑袋,正冲着自己咧嘴笑,却是白米。

“穆双,今晚我跟我爹住,你跟老五睡去吧!”

“为什么呀,不是你说受不了你爹卷被子横床要跟老五睡的嘛!”穆双不满道。

白米哭丧个脸道:“卷被子横床总比打呼磨牙好啊!”

穆双瞪了他一眼,“你个破小孩真挑剔。”

白米回道:“你不挑剔就跟老五睡去吧!”

穆双想着老五那个瘦削如门口枯树的身材,再想想那张常年没表情的脸,想着跟他同床共枕的身体触碰,不由打了个哆嗦。

“我才不要跟五木头睡,看着他那张棺材板的脸,冻都冻死了。”

说着把被子往床上一扔,钻了进去,“大不了三人挤挤。”

白米被挤得难受,“你怎么这样,这床这么小!”

穆双瞥了他一眼,笑道:“那得怪你爹,舍不得每个屋子生个炉子,不然我早就回自个屋子里了,谁愿意跟你挤一张床!”

白米转头推了推白若来,“爹,都怪你!”

推了半天没反应,一看,居然睡着了。

又闹腾了会,白米也睡着了,只剩下穆双一人闭着眼睛脑子里还一片清醒。

他还在想那五人的事,还在想白沉欢的事。

诚然,有一度他特别讨厌这个名字,但过了那一阵,他又很喜欢那个名字,时不时的念着,不停的打听着这个人的消息,十足的牵肠挂肚。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还以为那是厌恶,等到了白沉欢被刺死的消息传来,在一瞬间的失魂落魄之后,他才意识到,这并非仅仅是厌恶这么简单。

等到自己不再年少轻狂,他才豁然开朗,原来他是喜欢他的。

在未曾蒙面的时候,他就在别人的闲谈中对他产生了倾慕之情,等见着真人了,就更是把情根埋下了。只是埋得太深,非要等到斯人已逝空留黄土之时才明了,却已是为时晚矣。

满腔衷情不得诉,着实抑郁。而更为抑郁的是,也许那个人甚至未曾记得他,更别说知道他的那份心了。

可是那五人的到来又燃起了希望。穆双想,难道当年皇城惊变另有变故,白沉欢之死另有隐情?那自己要不要也去江南寻他一寻?

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却始终拿不定主意。寻人可能就是三年五载的事,一寻便得离开这四平镇了。

想着离开白若来,他心里面就有些不舍。

白若来是个太平凡的人,面容平庸无奇,属于往人群里一扔就立马找不到的那种。眼神没有生意人的精明锐利,也不够清澈明亮,就跟别的平头老百姓一样,放满了俗世里的酸甜苦辣。身量挺长,就是有些瘦削,昨晚靠着只感觉一把骨头,碦着慌,不过这也跟四平镇人普遍身形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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