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放受不了被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想打破眼下的怪异局面。
杜新泽收回目光,好让他放松些,然后露出个十分清浅的笑,“小放,还记得那天在沈家花园里我对你说过,我愿意替你分担任何问题。无论发生什么,这个承诺始终没有变过。所以我想问,你有什么心事要告诉我吗?”
李放愣怔,怎么听都觉得这个问题很怪异。
自己有心事?那是肯定的。需要告诉他吗?好像不太合适。
看李放的反应,杜新泽知道如果不逼问,势必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下定决心,他从衣服口袋里取出几张纸递给了李放。
李放好奇接过,只看了一行字,就觉得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震惊的程度完全无法用言辞表达。
转瞬间,惊骇变成了愤怒,整个人像是个靠近了火苗的汽油桶,处于随时爆炸的边缘。
他怒不可遏地瞪着杜新泽,用着从未有过的厉色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难道你翻了我的背包?”
杜新泽见他果然发火,忙把把自己生怕包内物件禁不起水泡而翻看了内容的经过解释了一遍。
得知一切始于他的善意之举,李放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既然是你无意中发现的,为什么又要复印这些东西,你究竟想做什么?”
事已至此,杜新泽明白自己早就没了退路,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强迫自己狠下心来把话完全摊开来说。
“小放,我可以发誓,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我知道这是你的私事,可能还是你最大的秘密,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帮你而已。”
“帮我?”
杜新泽诚恳地点头,“是,帮你。我想知道,这件事你计划多久了?我估算着至少有两年了吧。”
李放收起了怒色,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两年?李放不清楚,他从没算过。
他只知道无论自己付出多少心血,却始终处处碰壁,他甚至已经习惯了被拒绝。
落寞而疲惫的神色告诉了杜新泽不少信息,原本就心疼李放的努力却得不到回报,现在这种感觉更加揪扯着他的心。
他几乎快要说出可以无条件帮忙的允诺,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被吞了回去。
杜新泽不断告诫自己,这是他唯一夺回李放的机会。如果在此时心软,自己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小放,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你愿意接受吗?”
李放有些糊涂了,不明白杜新泽为何会口口声声说能帮到自己。
猛然间,像是有人在他眼前强行塞进了一个画面,记忆似洪水般涌入,李放想到了一种可能。
见他有了顿悟的反应,杜新泽长出一口气,“想到了?”
李放慌忙不迭地点头。
是的,这件事或许真的只有杜新泽能帮自己。
不同的身份地位决定了能力的差异,在自己看来难如登天的事,对他而言或许只是举手之劳。
但是这世界上真有免费的午餐吗?
李放不是个三岁孩子,不会以为对方给自己一根棒棒糖仅仅是出于善良和同情。
特别是杜新泽早在三周前知晓了这件事,一直忍到今天才说穿,种种行径都让李放觉得对方必有所图。
“你帮我,有条件吗?”
杜新泽一时间哑然。
没错,他是有条件的。
过去的这些天里,他为今天的对话练习了上百遍,想过该用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词句来述说这个条件,才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得卑鄙。
可当他听到李放的问题,看到李放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他竟觉得以前的练习都是白费。
到了此时此刻再好的借口也不能说服自己,他就是想要要挟李放,用李放的梦想来要挟他的感情。
杜新泽不敢再看李放的眼睛,微微转过脸,一字一顿地吐出了那句在他心头想了千遍万遍的话。
“离开沈君尧,到我身边来。”
51理想与现实
李放不知道杜新泽是什么时候离开了病房。
他只是感到在听到那句话后,脑子便无法再继续思考。
那一瞬间,杜新泽就像是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用着无意间发现的秘密,逼着自己做出非黑即白的选择。
李放怔怔地看着一处,却觉得自己什么也看不见。
周围的空气很冷,不知道是不是空调被人故意调低了温度。
李放觉得手脚都冷得发木。
他站起身找到了遥控器,关掉了一直勤奋工作的空调,然后在38℃的下午把自己整个缩进了薄被里。
今天沈君尧到医院的时候比平时晚了不少,要处理唐和的业务又要瞒着其他人成立他自己的公司,这已经是他能赶来的极限。
推开门,病房内除了呼叫器上的LED小灯外没有其他光源。
李放已经睡下,呼吸声清浅到几不可闻。
沈君尧觉得房内有些热,他扯开了领带和衬衣的领口,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拉开少许的窗帘,好让月光能射进来。
有了星点的明亮,沈君尧总算是能看清床上的李放。
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李放似乎很怕冷,整个人缩得像是孕妇体内的婴儿,浑身上下都紧裹着薄被,只在上方露出个面色苍白的脑袋。
沈君尧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忙用手去摸他的额头。
显然李放睡得很不踏实,这样细微的动作就将他惊醒。
见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眸中没有什么焦距,沈君尧忙蹲下去,柔声说:“没事,是我。吵到你了?”
李放眨了两下眼,也不知是否认清了床前之人究竟是谁,定定地看了一小会儿,然后又睡了过去。
沈君尧满眼柔情地看着他,确定他又一次陷入梦乡后,才放心离去。
用过沈君尧特地派人送来的营养午餐,李放一改习惯没有午睡。
杜新泽的话不断在他脑中回响,思绪纷乱却没有控制的办法,李放从不曾体会过如此烦躁而愁闷的感觉,无论他做什么事都不能把注意力从这上面分散出去。
李放知道其实自己并没有因为杜新泽的“落井下石”而对他生气,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早就知道凡事都需要付出代价。
只是,这个代价实在太大,大到他稍微想想,就觉得胸膛里某个地方生生作痛,就连那天被刺伤后的痛楚都无法与之相比。
突听有人轻轻敲门。
李放骤然紧张了起来,以为是杜新泽来听答复,手心里开始不断冒汗。
打开门,范家栋带着一脸的汗水和笑意走着了进来。
“队长!”李放的声音十分愉悦,能在这种时候见到熟悉的人让他莫名心安不少。
“小李,看着动作停利索,伤口恢复得不错吧?”范家栋接过他递来的水杯,高兴地问。
“还行,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呵呵,其实我早就想来看你。但因为我回了趟家乡把姑娘接了过来,前一阵子忙着家里的事,所以没抽出时间来。”
“小妹来这里了?”李放很替范家栋高兴,他家闺女养在爷爷家五年多,现在可算能一家团圆了。
“是啊,我那姑娘9月份就该上小学了,我们想让她来城里受教育。这不正忙着搬家找学校呐!我和媳妇拼命工作唯一的目的就是想她好,这下也是遂了心愿了。”
李放本不爱打听别人的家事,可不知为什么,今天他拉着范家栋聊了很久,几乎把对方家里的底细都快摸清了。
太阳逐渐晒进了窗户,提醒了聊得正欢的两人时间不早了。
“嗨,你看我,一聊起来就没个完,打搅你休息了。对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说着话,范家栋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到李放床头,“这是经理让我带给你的。他的意思是,虽然你已经辞职,但在工作期间十分勤恳,这些就算是公司给你的奖励。另外几个同事也凑了点,小小心意你别推辞。”
李放怔怔看着那个信封,猛然觉得视线有些模糊。
他用力吸了口气,轻轻说了声“替我谢谢大家。”
范家栋犹豫了一下,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既然不能干保镖了,不如做个小生意吧?”
李放微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看着范家栋眼角眉梢掩饰不住的幸福感,原本一直犹豫不决的心逐渐有了个清晰的决定。
“队长,还记得你那天晚上曾对我说过,我心里有着会吓大伙儿一跳的想法。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有个很大的理想。我想,我以后会为实现这个理想而全力以赴。”
沈君尧从家里拿上为李放熬煮的黑鱼汤,开着车飞快往医院赶。
在陶霖波的牵线搭桥下,沈君尧的新公司有资格参与一个新能源项目。
只是目前还有三千万的资金缺口需要解决,而沈君尧能找到的唯一一个有意向且有实力的合伙人身在美国。
这是新公司的第一笔生意,沈君尧知道自己只能成功,所以明天一早他就要飞过去和对方好好谈谈。
听到这个消息,李放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他皱紧了眉,双唇死死抿着,呼吸的节奏也变得快了不少。
“怎么了?”沈君尧不知他为何会变得如此,坐到他床头问。
李放的情绪慢慢缓和了下来,轻声问:“什么时候回来?”
“四天,不,三天。三天后就回来。”沈君尧很高兴,他认为李放现在已经习惯每天能看到自己,所以才会显得如此不安。
既然如此,他就应该表现得更热情些,才能牢牢把李放栓在身边。
“阿放,我今晚能和你睡一起吗?”沈君尧试探着问。
自从主治医生确定李放的伤情不会再恶化后,沈君尧就被剥夺了在病房内过夜的权利。
一想到要和李放分开好几天,还没上飞机,沈君尧就忍不住开始想念他。
所以他想要带着份甜蜜的记忆踏上旅途,以免远在千里之外相思凄苦。
李放猛地抬头,看着他的眼神布满了狐疑,瞬间又皱了皱眉。
生怕他误会,沈君尧忙解释说:“我只想抱着你睡一晚上,我以人格保证,决不会做其他的事。”
李放没说话,沈君尧以为他这是不答应却不好意思回绝,只得讪讪笑说:“那还是算了吧。我回去睡,明天一早再过来,然后直接去机场。”
话音刚落,沈君尧发现李放似乎是长长出了口气,“跑来跑去太累了,今晚就留下吧。”
52.那一夜
听他这么说,沈君尧的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但他立刻想到一个问题,原本他留在病房里的睡衣已经拿回家清洗了,难道要穿着衬衣西裤过一晚吗?
沈君尧绞尽脑汁,总算想起医院门口的超市里好像卖睡衣。
于是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医院,随便挑了套衣服回到病房。
梳洗完毕,沈君尧在厕所换上还带着点仓库味道的新睡衣,然后对着镜子直运气。
虽然留下来是他提出的要求,可一想到马上就能搂着心爱的人同床共枕,沈君尧竟变得无比紧张。
闭上眼暗自给自己鼓劲了十来分钟,沈君尧打开了厕所的门。
屋里的大灯已经熄灭了,床头的台灯也只透出些昏暗的光线。
李放侧身躺在床上,背后面空着一大块地方,沈君尧知道那是特意为他留下的。
蹑手蹑脚地走到床的另一边,沈君尧以极缓的速度躺倒床上,然后屏息凝神地伸出手,轻柔地搭到了李放的腰上。
就这样待了一会儿,发现李放没有抗拒,沈君尧学着蜗牛的样子挪动身体,尽量往李放的背部靠去。
一寸、两寸……
终于他的胸膛整个贴到了李放的背上,对方的气息透过两层薄薄的布料传到他的肌肤上,瞬间就把他的心暖得整个儿充实了起来。
他把脸贴到李放的背上轻轻蹭了两下,发出声称心如意的叹息,随手关掉了台灯。
黑暗中,李放睁着眼,望着窗外婆娑树影,难以入睡。
过了一会儿,紧贴着背部的身体开始轻微扭动。那感觉很奇怪,既像是怕打搅到自己动得小心翼翼,又像是实在忍无可忍非要狠狠动一动。
折腾了三四分钟,李放不由问道:“怎么了?”
“阿放,吵醒你了?”沈君尧带着歉意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新衣服穿在身上非常痒。”
见李放已经醒来,沈君尧索性放开了手脚,伸到背后用力挠着。
医院的病床本就是单人床,李放和沈君尧的个子都不小,他扭动幅度一大,差点把李放从床上踢下去。
无可奈何之下,李放让他打开了台灯,发现他身上已经被抓出了不少红痕。可沈君尧还嫌不过瘾,仍然用力抓着。
李放一把握住了他四下乱挠的手,说:“可能是新衣服没洗过,你身上过敏。把衣服脱了睡吧。”
“脱了?”沈君尧一愣。
这个想法在他刚觉得奇痒难忍的时候就已经冒出来过,可是他对自己没有信心,在自己几乎全‘裸地情况下抱着李放而不动情。
他尴尬地笑了一下,说:“似乎不太好。”
李放看着他自不然的表情,约莫了也猜到了原因,于是轻咳一声说:“那随你。”说完又背对着他躺了回去。
刺痒的感觉继续困扰着沈君尧,看着李放略弯的背脊,沈君尧牙关一咬,用十秒钟时间把自己剥了个干净,穿着一条小内裤躺到了床上。
这一回,别说是搂上去,沈君尧硬是绷着腰,不让自己贴到李放。他真怕自己一个激动,就会发生些陷自己于言而无信的事情。
可惜单人床就是单人床,不是沈君尧注意保持距离就能改变它的宽度。
沈君尧觉得一定是因为少了件衣服阻隔的缘故,他感到李放的气息像是个炽热的火炉,烧得他热不可挡,血液也慢慢沸腾了起来。
过了半小时,他羞愧地发现自己某个地方正在抬头,很快就戳到了李放的臀‘部。
沈君尧知道李放肯定也发现了这个变化,因为他背部的肌肉猛然绷紧了。
“我……去趟洗手间。”沈君尧红着脸,几乎是从床上跳了起来,逃进了厕所。
站在镜子前面,沈君尧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镜中人回以一个半尴尬半无奈的表情。
虽然躲在这个封闭的空间,但他依旧觉得周围萦绕着李放的味道和温度,让原本就抬头的男‘根又硬‘挺了些,半个蘑菇头已经从内裤里露了出来。
就在他打算用手解决问题的时刻,厕所的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
沈君尧吓了一跳,旋即从镜子里看到李放一脸平静地站在门口。
“你……你怎么……”沈君尧有些结巴,他的手还内裤里捏着自己发热发胀的男‘根,感觉就像是小时候感冒时偷吃冰淇淋却被奶奶发现时那般惶恐。
“门没锁。”李放的语气显得如此理所当然,让沈君尧都不好意思说进来之前应该先敲下门。
然后更令他觉得羞耻的是,李放的两道视线明显下移,落到了他那耀武扬威的男‘根上。
然后就在下一秒,沈君尧整个人被惊呆了。
他双眼圆瞪,半张着嘴,看着李放从背后把两只手伸进了他的内裤,一面把他的手拉开,一面接管了所有的控制权。
“唔……”当李放微凉的手心触碰到他的火热时,沈君尧很不争气地轻哼了一声。
激烈的反应赢得了李放的热情,李放的手开始上下大力的撸动,么指指腹还时不时扫过男‘根上的小眼,另一个手也从内裤底边探进去,轻轻揉‘捏着柔软的阴‘囊。
“阿放……停下……嗯……”沈君尧快要疯了,脑子里像是被灌进了岩浆,沸腾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