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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生如夏花 上——by抽烟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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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砚又抱起了希望,严肃的点头:“对,廉者不受嗟来之食。”

李津京开始乱喷:“没错没错!这话多形象啊,嗟!来食!翻译过来等于说,草,给你吃!我就烦别人跟我这么说话,太他妈看不起人了。”

席砚的希望彻底幻灭了。

人家小伙子其实就是一文艺青年。在秦立东那群天天只知道钻营赚钱的人中间,孩子郁闷很久了,觉得自己就是一白天鹅,无奈被一帮子烂水草缠住了,但又迷恋水草提供的小鱼小虾。今儿好不容易觉得寻着一能和他交流沟通的,结果比烂水草还烂!

宁非一回来就看见席砚骑在李津京身上连捶带打的,也顾不上手里的热咖啡了,赶紧嚷嚷:“干嘛呢干嘛呢!有话好好说啊~”

李津京特享受的说:“别捣乱啊,人家席砚捶的舒服着呢!哎哟~再扭两下儿,小屁股还真软乎。”

席砚气得脸都红了:“混蛋!流氓!”

宁非也跟着坏笑:“席哥,您的咖啡买回来了,用不用我先回避一下儿?”

“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津京支起上身儿和宁非一起看着席砚大步冲向更衣室,然后在泳池边儿拐弯儿的时候脚下一滑,扑通一下掉进水里,又稀里哗啦的爬出来,倒着小碎步儿跑……

“这孩子真有趣儿~”

“就是说呢。”

热咖啡最后便宜了宁非,李津京不好这种洋物儿,他就喜欢茉莉花儿茶。

“你怎么惹着大美人儿了?”宁非也八卦。

“还记得高三一班那学习委员吗?就是喜欢你那个。”

“记得啊。”

“她给你写那风花儿雪月的情诗还记得吗?”

宁非打了个冷颤:“我草,咱不提那事儿行吗?”

“席砚刚才说话那调调儿,跟学习委员一样酸。还特梦幻,特朦胧。”

宁非皱着脸:“哥们儿,你可受了活罪了。然后呢?”

“然后我就打岔呗,到处给丫瞎拐,总算是褶过去了,难啊~”

“那他酸什么呢?不是看上你了吧?你可小心点儿啊,席砚跟秦哥可是那个……”

“放什么屁呢!”李津京拿草莓给宁非脸上摔了个红印子:“我觉得吧,席砚就是有点儿孤独,还有点儿迷茫,就像个迷路的小绵羊。”

宁非做颤抖状:“哎哎,行了啊,你也开始酸了。这玩意儿传染啊?”

李津京一笑:“我这不是学他那范儿呢吗。”

宁非又跟旁边儿嘻嘻哈哈的损了几句,李津京却没心思继续把这个玩笑开下去。

其实,他觉得席砚也许不是面儿上看起来那么不懂事儿。除了脾气大,有点儿酸,人还是挺聪明的,可能就是没找着自己的定位呢吧?

秦立东一回家就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对。

一楼的客厅里只点着一盏台灯,台灯下的烟灰缸里有三四个捻灭的烟头儿。换上拖鞋刚要往楼上走,就听书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音乐,侧耳倾听,果然是席砚心情不好时就拿来荼毒他听觉的那老头儿唱的歌儿。

这孩子喜欢的东西特各色,秦立东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席砚会喜欢那个叫阿姆斯特丹(注释1)的老头儿?嗓子里跟卡了口痰似的,这也叫好听?也叫艺术?

轻轻的推门进去,超大的办公桌上堆着一大摞书,有翻开的,有没拆封的。席砚陷在椅子里,歪着头睡着了。

走过去扫了几眼书名儿,《国际金融概论》,《教你做市场上的大赢家》,《如何当个融资高手》……秦立东无声的笑了。

此时的李津京通过老爸的战友通讯录找到了某个叔叔的电话:“戴叔叔好,我是李四海的儿子李津京……是啊,今年刚考上大学……经贸大学金融系,我想麻烦您点儿事儿……周末和假期的时候,您能帮我寻一个证券公司实习吗?不要工资都行,我就是想学点儿实用的东西……”

李四海贴着门缝儿偷笑。死小子,这么着急就想混社会啊?行,有种,像他爹!

田青青仔细的拿钩针儿挑着羊绒衫上的小洞,看自家老头儿贼笑着进屋马上抖落给他看:“上次让你买樟脑丸你买的是什么啊?瞧瞧,羊绒衫都让虫蛀了,你得给我买件儿新的!”

李四海大大咧咧的躺上床:“让你儿子给你买去,他有的是钱。”

“京京哪儿来的钱啊?”

哼,偷老子的小金库当本钱,以为我不知道呢?“这次去G省死小子肯定和同学去倒腾服装来着,你瞧瞧他带回来的衣裳,同一款式七个颜色,肯定是样品!你儿子啊,以后就是一大奸商!”

他爹,你又俊杰了!

注释一:

阿姆斯特丹:秦立东的口误,其实席砚听的是路易斯阿姆斯特朗(Louis Armstrong)。

路易斯阿姆斯特朗:爵士乐殿堂级人物,也是摇滚乐先驱者,他的作品一再被后人重新翻唱出版,于是知名度历久不衰。

兔子个人喜欢他的《a kiss to build a dream on》以及《blueberry hill》等。

文中形容阿姆斯特朗唱歌跟“嗓子里跟卡了口痰似的”,引自兔子好友同为JJ作者【熊猫凶猛】的原话,此处向熊猫致敬。

第十三章

开学两个多月,天已入秋。

B市的十一月是很美的,尤其在某些被重点保护的古建筑群密集的街道,道路两旁常常种着银杏和枫树。一场秋雨过后,红黄相间的再洒上点儿阳光,绝对称得上是美景儿。

这条路曾经是李津京上班的必经之路,骑着自行车呼吸湿润清凉的空气,再看着身边儿堵成一串儿动不了窝儿的汽车,心里那个爽啊。

可惜现如今他也成了被堵着的一员了。坐在秦立东的车里,还被迫欣赏一个叫小野丽莎的女人低吟浅唱,李津京这个郁闷啊!

一曲终了,席砚在前座儿感慨着:“好听吧?这种曲风叫Bossa Nova,融合了桑巴和爵士乐,旋律简单又轻快,多迷人啊~”

李津京伸手戳了戳在驾驶席上扮演雕像的秦立东:“给根儿烟。”

席砚有点儿尴尬,瞄了眼这俩叼着烟木着脸的哥们儿:“要不……你们想听什么?我换碟。”

“崔健。”

“郑钧。”

秦立东扭头看了一眼李津京笑了:“小子还喜欢郑钧呢?”

“可不嘛,从赤裸裸开始就被丫拿下了,可惜只出了一盘儿专辑,也不知道下一盘儿得等到什么时候儿呢。”其实李津京心里有数,到香港回归那年心中的偶像就该出第二张专辑了,这件事儿他可记得门儿清。

“唐朝听不听?”秦立东低头儿翻找,“我记着有郑钧的来着。”

“不听唐朝的,一帮子人瞎嚷嚷,闹死了!”席砚哼了一声从秦立东手里抢过CD包儿很快抽出来郑钧的塞进车载CD机。

“你不喜欢摇滚当然不懂唐朝的好。”熟悉的节奏响起,李津京跟着摇头晃脑,“你就喜欢听姑娘们那些哼哼唧唧的歌儿,然后跟着一起犯癔症儿。”

秦立东扭头看着窗外偷笑。

席砚唰的一扭头儿,眯着眼说:“这叫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位爷还打算两个月之后追到大庆去听崔健的演唱会呢,叫什么来着?红旗的蛋?”说着拍了一下秦立东的肩膀。

李津京喷了:“人家那叫红旗下的蛋。就您这还算是懂音乐的呢?要我看也是一假行家!”

文艺小青年儿们都喜欢那些各色的,小众的东西。按李津京的理解,这是他们要显得与众不同,显得自己特有品。

席砚的品味李津京不敢苟同,但从他嘴里甩出来那些什么阿姆斯特朗啊,小野大野的啊,巴赫李斯特啊,确实挺唬人的。

而这些唬人的哥们儿们鼓捣出来的音乐为什么会突然被席砚热衷,这也得怪李津京。

自从他开始在经贸大上课,席砚就逼着他给弄了张学生证儿,自己的学校不去却时不时的跑过来旁听。

哥们儿本身长得就出众,又好打扮,全身上下净是李津京叫不上名字的名牌儿货,于是在一群学院派土鳖们中间,席砚已然是个花里胡哨的七星瓢虫。

学校的姑娘们很亢奋,在各种小心谨慎的打探和观察下,终于发现那个瓷娃娃一样漂亮的男孩儿叫席砚,和金融系新生李津京认识。

于是经常出现以下类似的场景:

李津京走在去食堂,去厕所,去宿舍的各种路上,被各种羞涩的姑娘拦住,拜托他转交给席砚各种颜色的小信封儿……不管李津京是不是尿急的快滋出来还是饿得有气无力,姑娘们都很彪悍的一直等到他说:“行,我一定照办。”才罢手。

这,算是席砚给李津京添的第一乱。

紧接着第二乱就来了。席砚太过惹眼,多少青春年少的心都因为他的出现而失恋,眼看着心仪的姑娘们一个个儿的都冲着花蝴蝶犯花痴,小伙子们愤怒了,暴走了!

于是李津京发现自己努力结交的同学圈子越来越小,甚至还有人扬言要彻查是谁给席砚办的假学生证儿。

后来李津京忧郁的跟席砚说:“大哥麻烦你换个学校祸害好吗?去电影学院吧,或者工艺美院,那儿的漂亮人和狂人多,一准儿拿你当同类一样待见。”

“不去,我要学金融!正跟立东商量能不能给我弄进你们学校当代培生呢。”

李津京暴躁了:“你学金融?买西红柿少找你八毛钱都看不出来你还学个屁啊?”紧跟着继续哭丧:“大哥,你看,你本身爱捯饬,又喜欢听个音乐啊,哼个曲儿的,还动不动就好莱坞黄金时期的原声老电影儿伺候着,你不去电影学院或者美院就太埋没人才了!”

“真的?”席砚咬着下嘴唇儿,看样子有点儿动心。

“真的,你看那些大明星,有几个比你长的好的?”

席砚忧伤的说:“我是喜欢看原版电影儿,可是我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啊。”

李津京也忧伤了:“我听的懂他们说什么,可是我更爱看少林寺和古今大战秦俑情。”

“俗!”

就是因为李津京的瞎撺掇,席砚最近一个月往家里搬了好多电影绘画声乐之类的书。

在钱柜们还没开始雄霸市场的时代,秦立东给席砚弄了台卡啦OK机,于是他们那栋别墅时不时的传出鬼哭狼嚎……老天爷是公平的,当他给了席砚完美的外貌时,就不给他完美的音带。

李津京跟秦立东严肃探讨过一次这个问题,结论是席砚吃饱了撑的,想找点儿事忙活。当然,也可以说得好听点儿,人家席砚是要找到自己人生的目标,并且为了这个目标在不停的探索。

但麻烦您探索的时候有点儿毅力行吗?

说这话已经是又两个月以后了。B市下了场大雪,但下刀子也挡不住秦立东,潘向荣还有龙庆火一般的热情。哥儿仨迎风踏雪的奔赴大庆,去给心中的偶像捧场,这份儿激情让李津京无比钦佩。

能让他在大雪天儿离开温暖的宿舍,也只有咱们傲娇的席大哥了。

还是那条热热闹闹的酒吧一条街,灯红酒绿没有因为某个重生而来的人改变。

李津京小心谨慎的选择了个安全的角落。确定周围没有看起来像是愤青儿,或者有愤青儿潜质的人之后才落座,他非常担忧会不会再被一片儿玻璃碴子KO了。

席砚点了玛格丽特,为了这种鸡尾酒背后凄美的故事。

李津京要了杯扎啤,因为啤酒可以附送椒盐儿花生米。

其实李津京明白,大美人儿是因为秦立东不在就伤春悲秋的孤独了,可是他从来不擅长劝人,尤其不会劝文艺小青年儿。这万一说错了话,大美人一哭二闹的可怎么办?

所以,当席砚开始详细的讲解他面前那杯用翠绿柠檬片儿骗钱的烧包儿洋酒的故事时,李津京特认真的听着,希望能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于是杜雷萨就用这杯鸡尾酒来纪念他失去的爱人。”

“秦哥才去三天,后天就回来了。”

“李津京!你能不能别破坏气氛!我这儿酝酿着悲情戏的感觉呢,少打岔。”

“悲情戏?不当歌星改影星啦?你要考电影学院?”

席砚淡淡一笑:“随便试试呗。”

“秦哥跟电影学院有路子吗?”

席砚眼角儿一挑:“这回我要靠自己!我要用我的实力,我的表演功底征服所有人!”

李津京严肃了,歪着头想了想,说:“好像龙庆他们家跟电影学院有认识人……”

“真的假的?!”

“忘了是哪次听他说过。”

“太好了!”

李津京突然一变脸,坏笑:“你不是说靠自己吗?”

席砚云淡风轻:“有关系不用那是傻缺。”

“太遗憾了,我记错了,龙庆他们家不认识电影学院的人。”

“李津京!你就是个大混蛋!”

其实李津京一直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来酒吧,在这儿喝一杯扎啤的钱足够跟小卖店拎回家十瓶儿的。而且他也不喜欢昏暗的灯光和桌子上烘托气氛的烛台,就是这些玩意儿让席砚又跟磕了药似的在那儿抽风。

现在大美人儿正急不可待的跟李津京描述着莎士比亚的某一悲剧,爱情与嫉妒,轻信与背叛让席砚激动得双手乱比划。

不专心的下场就是:“奥德赛?”广本这么快就出奥德赛了吗?不对吧?

席砚愤怒了:“是奥赛罗!奥德赛是荷马的诗歌。”

李津京“哦”了一声,觉得这哥们儿已经魔障了,真是想起一出儿就是一出儿。百无聊赖的扭头看向窗外,雪景在霓虹灯下变换成各种颜色。

这种季节还有卖花儿的小姑娘不辞辛苦的沿街叫卖,瘦伶伶的小手儿里攥着一把看起来很新鲜实际已经冻僵了的玫瑰。

也许是看见李津京直盯盯的看着她吧,小姑娘很快跑进酒吧缠着他:“先生买朵花吧,很香的。”

李津京笑着问:“我买了送给谁啊?”

小姑娘左右看了看,也确实没有女伴儿,心想这生意又做不成了。

席砚却叫住要走的女孩儿:“你剩下这些多少钱?我全要了。”

李津京点了根儿烟指着桌子上的一堆玫瑰花儿说:“用不上半个小时就得塌秧子,你被人家骗了。”

席砚拿起其中一朵,用指尖轻轻的碰了碰:“是啊,都是冻了的。可是那孩子也怪可怜的……”一抬眼笑着:“谢谢你陪我过来聊天儿,我这人有时候特神经,总觉得空虚。”

“你是整天没事儿闲的。”

席砚点头儿:“可不是嘛。”把花往前一递:“这朵送你,算是谢礼。”

李津京拿过来闻了闻:“一点儿都不香。”抬头又看向窗外,愣住了。一个穿着深色大衣的男人正隔着玻璃看着他微笑……陈家和。

离酒吧街非常近有一家瑞士酒店。

房间内的大床上,陈家努力维持着自己的节奏,可眼前李津京腰背完美的曲线实在是诱人,没有一丝赘肉,弯曲成优美的弧度。

突然一阵收缩让他立刻停止了动作伏在李津京背上:“不许调皮。”

李津京扭头舔了一下陈家和的脸颊:“你今天好像特别激动,想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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